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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男主是我摘-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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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睡不着,索性重新梳理一下关于这个少女的信息点。

    被关了十年,已经不能说话,却听懂人语,还会写字。准确地知道急救方法,以及之后发出的请大夫熬药之类的指令,全部有条不紊毫不疏漏。

    刻意让属下在她面前说出打探到的身世,他在旁观察她的表情,有惊讶,有恐惧,有同情,生动十足。他中了蛇毒,她在选择救他的同时,也选择了留下。明明她可以像那个杀手说的,杀了他,就可以重获自由。

    她身上疑点重重,眼神却丝毫没有戾气。

    是这样矛盾的人。

    因为司暮有伤在身暂不宜行动,所以回京复命的行程暂缓了几天。但九因为救人有功,待遇也明显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从气味难闻的马房到铺着柔软被褥的独立客房,连着手镣脚镣等等限制她行动的器具,也一并摘了去。

    此刻但九泡在热气缭绕的浴桶里,舒服得直叹气。虽然刚刚那个店小二嚎得就跟见了鬼似的,倾倒的热水泼了她半身,却也没怎么影响到她的好心情。水气氤氲,屋里又极安静,但九在这难得的祥和里昏昏欲睡。

    耳后却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但九一个激灵,神智清醒了不少。突然手臂一阵难耐的痒,她低头去看,手臂的皮肤下不知怎的凸起了好大一个包。她吃了一惊,想伸手去摸,那个大包却迅速移动起来,顺着手臂脉络一路上行移到了背后。

    于此同时,整条手臂的经脉暴突,青紫交错,恐怖非常,连着指甲也隐隐泛出黑色。

    但九想张嘴尖叫,喉头却因为恐惧收紧,半个音节都发不出。那声响在耳后持续不断,且声音越来越大,但九终于听清了,那是个什么物事在发出浑浊不清的沉重呼吸。

    她想到自进入这个身体后,除了司暮外,每个看见她的人无一例外地都会露出惊恐莫名的表情,包括刚才那个进来倒水的店小二也是……看来她的后背,应该不仅仅是个驼背这么简单。

    软着腿从浴桶里出来,简单擦干了身体,但九哆嗦着来到铜镜前,半转了身子,将后背露了出来。

    那日夜压迫她的重物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不规则状的瘤子,已经半角质化,整体呈深浅不一的暗朱色。从瘤子的四周延伸出来细细长长触角似的东西,全部深深扎进后背的皮肤里面。

    沉闷的呼吸声仍在她后背徘徊。但九大着胆子,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那个巨形瘤子。

    本来蛰伏在她背上,似一团死物的瘤子当中突然伸出数条触角,只瞬间就把她的手指牢牢缠裹住。触角的力气奇大,拉扯着手指往背中间去。于此同时,那瘤子正中裂开了一条细口。

    但九瞪大了眼睛。

    她清楚瞧见了,细口逐渐扩大,相互交错的两排利齿显露出来。腥臭浑浊的气息几乎是瞬间就吞没了她。

    但九已经不能动作。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始终要用那么惊恐憎恶的眼神看她,也终于知道了他们口中的怪物,原来说的就是她。

    静谧夜晚里,突然响起一串颤抖的尖叫。

    彼时司暮正坐在上首看着从京都送来的密报。听到那一声扭曲至极已经不似人声的惨叫,眉头猛然蹙紧。

    一脚踹开客房的门,他便看到幽暗灯光下,那少女侧对着他,赤身蹲在地上。后背上巨大的肉瘤因为尝到了鲜血而兴奋起来,刺激着寄生在少女体内的蛊虫迅速游走,她的皮肤下凸起无数个经脉狰狞的血红色鼓包,膨胀又缩小,像是要破开皮肤的怪异眼球。

    少女听到脚步声,一边抽噎着一边把脸缓慢抬起。

    她的表情,像是溺在大海中,在找寻唯一的浮木。

    “救……救我……”

    眼泪模糊了视线,但九已经看不清来人是谁,她只是凭本能地站起来,艰难地抬脚,向着他走去。她的牙齿因为极度恐惧已经咯咯打颤,声带因为长期不说话早已经嘶哑不堪,那从喉头挤出来的求救声轻微到几乎没有。

    但是司暮却听见了。

    但九的状态已经临近崩溃,她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想要尽可能抓住任何可以让她感觉温暖的物事。

    司暮恍神。

    在那个昏暗的地下训练所,他和曾朝夕相处数年的同伴须以性命相博,才能争取到只有一个的存活名额。最终他用一剑洞穿了同伴的胸口。同伴倒下去的时候,也曾这样颤抖地向他伸出手。

    胸口翻涌的软弱情绪让他几乎站立不住。他只能用长剑勉力撑住自己的身体,在血腥气味充斥的四方空间里,亲眼看着同伴的眼睛消散了生命力。

    在丢弃了某些被称之为人性的情感后,他成了个为了存活下去,不择手段的怪物。

第7章 冷酷督主【7】() 
“回了京,我给你找大夫。”

    来人的嗓音冰凉,他手心却温热。这样奇怪的反差,但九却觉得安心。情绪逐渐平稳下来,那些张牙舞爪的触角缩进了肉瘤里头,在身体各处游走的红色鼓包也消褪了下去。覆在她脸上的青紫经脉逐渐变浅,终于能见那苍白的脸,纯黑的瞳仁。

    但九记不清自己如何睡了过去,醒时屋中仍是黑漆漆一片,她起身打开窗户,天上一轮孤月悠悠,映照出她呼吸的热气变成白色的气团。她想起在镜中看到的那蛰伏在她后背上的东西,因为尝到了宿主的鲜血,散发腐臭气味的肉瘤开始缓慢蠕动,变形。

    被层层包裹在最里层的一双血红瞳仁露了出来。那长着两排尖牙的裂口同时向两侧向上,拉开。

    它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笑。

    全身的血液冲向头顶,手脚和胸口却越发觉得冰凉。但九此刻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做出最本能的反应。她捂住眼睛,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

    她的后背上,住着一只魔鬼。

    但九在暗夜中静默。后背背负的重量在逐渐增加,她佝偻着身体,站立的姿势像个老太太。与这具身体共生共存的东西,已经表现出了对宿主血液的高度兴趣,说不定某一天,它就会控制不住进食的**,吞吃掉少女的身体。

    会不会迟早有一天,那些触手会像海藻一样,紧紧缠住她的脖子,无处不在,无法逃脱。

    司暮的那句承诺,给了她一线希望。假如真能有传说中的回春妙手,将这东西和身体剥离开就好了。即便不能,就算是暂时维持两方力量的平衡也好,她需要时间去找到那个不知道尚在何处的姑娘。

    西南角的上房仍亮着灯。司暮端坐桌前,手执着那份密报,眸光越发冰冷。

    皇上一直不肯册立太子,几位皇子间的明争暗斗愈演愈烈。其中的三皇子深谙为子为臣之道,又颇会察言观色,因此最得皇上青睐。近日三皇子探知皇上常为龙体衰劳忧心,特意引了一个道人去到宫中。道人奉出一颗丹丸,皇上服了,果见好处,立即龙心大悦,留了那道人住在宫中。此后那道人又言中皇上几处心事几回吉凶,自此皇上便将他奉为上宾。

    那密报上说,皇上每夜必召数位嫔妃同来侍寝,同时服用的丹丸数量逐渐增加。近来龙颜已显出憔悴之状,性情也越发暴戾。早朝时五皇子参了那道士一本,指他用妖术惑乱圣心。皇上听罢,冷冷一笑,当即下旨要了亲生儿子的性命。

    百官震动。由此,人心惶惶,朝堂之上再无诤臣忠言。

    司暮垂眸思考片刻,将那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对折,然后用火引燃。

    东厂从不参与任何皇子的夺位之争。他们唯一的效忠的,就是当今的皇上。司暮已经顾不得自己体内的余毒尚未彻底拔除干净,当即唤来番子指示,整顿车马,半个时辰后上路。

    但九仍被收进木囚车里。跟梦境一开始相比,她现在的境况已经好了很多。洗了澡,有干净暖和的衣裳,不知是谁吩咐下去的,车里还被铺了一层厚软的毛垫子。她披着大氅坐在里头,当真比骑马要舒服许多。

    自那次因着刺激意外发声后,她已经知道这具身体的声带没有受损,只是多年未开口说话,身体反应陌生得紧。只要多加练习,日后和人进行交流对话应该不是问题。于是每日她除了吃喝睡,必定要花几个时辰清嗓发声。练习的过程非常痛苦和单调,但九时刻都在放弃和继续之间挣扎。看管她的汉子也很痛苦,每天都要听那嘶哑晦涩的声音重复无数次咿咿呀呀,他恨不得拿块布把少女的嘴堵上。

    进入京都的前一晚,司暮又收到一封密报。密报上说皇上不仅金口亲呼那道人为“丹阳真人”,前几日还封了道录司的官职与他。朝中几项大事的决策,也是由着那丹阳真人龟卜卦签得来。

    在灯下思索良久,司暮将纸张如往常那般烧了,又唤了番子进来,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番子领命,垂首退出。

    这夜他们停在郊外的深林之中。为什么没有着急进入城内,司暮自有他的打算。本是名不见经传的南教,却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崛起,时间轨迹还和储位之争正好并行。且围剿南教的过程并不艰难,那些教众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连着那位教主也并不如传言那般手段诡谲高明。他的脑袋被割下之后,脸上仍保持着惶恐惊惧的表情。

    声势颇大的开场,结尾却异常仓促和简单。司暮不得不怀疑,南教,只是躲在暗处的指挥者随意丢弃的一枚棋子而已。把他调离京城,恐怕才是对方的真正用意。

    自客栈那次,对方一直没有再动手。所以司暮索性在进入京都之前,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眼下已经是夜半。深林中唯有朔风刮过树叶带出的簌簌声响。

    如此安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

    他开始怀疑,对方指向的真正目标,可能并不是他。

    司暮在风中默立片刻,正要抬脚进到帐篷,一阵断断续续的歌声乘着夜风,悠悠入耳。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果然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虽然一时想不起后面的词,虽然时常有停顿,但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到但九喜悦的心情。想到现在发声已经不成问题,不久后还能进京看大夫,所有恶劣的情况都在逐渐变好,乐观派的但九觉得自己要完成任务,指日可待。

    她高兴得过头,好一会才注意到囚车旁站的人。对方已经不知道在这里看她摇头晃脑念念有词了多久。

    但九自觉脸上有些烧,好在夜里也看不见。她愣了愣,才想起了什么,大着舌头对他说:“谢谢。”上次多亏了他及时出现,否则她会变成怎样,她想都不敢想。

    “嗯。”

    对方应了一声,不知是表示听到了,还是愿意承她这声感谢。但九只能干笑笑,铺开大氅披在身上,潜台词就是我要睡觉您请自便。

    “为什么救我?”

    但九已经蒙住脸躺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她以为他已经走了。乍听到他问话,她有些吃惊,睁了眼看过去,男子仍站在车前,阔肩窄腰的身形,还有如同嗓音一样,没有流露出丝毫情绪的眼睛。

    她没有立即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而已,他要是死了她也得陪葬吧。

    “唔。因为你没有杀我啊。”

    她咬字仍很费力,虽然离着字正腔圆仍有段距离,但是已经能正确表达出自己想说的话。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南教被灭,蛊坛被毁,所有与南教有干系的人和物都被剔除,为什么只有她被独独留了下来。

    男子却仿若没有听到,略一勾头,如同来时一样,沉默离开了。

    如此,一夜相安无事。

    转天便进了城。车马分作两路,司暮独身进宫,其余番子带着但九先回府里。京城往来行人熙熙攘攘,司暮预先考虑到但九的形象可能会引起骚动,早就腾出一辆轻便马车来安置她。此刻但九掀开帘子一角,满脸好奇看那些随着行进迅速后退的精美建筑和热闹街景。

    马车直接驶进了府。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却少见人迹,身处其中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番子领着但九等了一会,才从后罩房里出来一对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老人。老人年纪大了,耳朵眼睛都已经不太好使,番子提高嗓音说了好几遍,老人才恭敬点点头,带但九去到偏房安置。

    司暮去了一日,未回。两日,仍未回。但九心里惦记着他说的找大夫的事情,且这府里除了不跟她说话的番子就是听不懂她说话的老人,她想打听那个不知道名字是半只还是扳指的姑娘都无处下手。她这副样子也没办法出门,只能干等在宅子里,着实急人。

    彼时司暮正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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