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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自己都是个矛盾体,胡荼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她不够了解任何人,包括身边最亲近的妈妈。
对于这个词,胡荼似乎深有感触,她的眼里透着无奈,苦笑道,“人言可畏。”
叶希茜带着些许敬佩的语气说道,“是啊,不过,我挺佩服小舅的。”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从来都不解释。”
大概是有感而发,胡荼脱口而出,“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叶希茜定睛看着感慨万分的胡荼,笑着说道,“你像个哲理家。”
“希茜姐,你就别取笑我了。”
忘却刚才沉闷的压抑,俩人又恢复笑颜,一起向前走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胡荼又故技重施,帮叶希茜砍价省了好多钱,惹着叶希茜直夸她厉害,还说以后买菜都要叫上她。
回去的路上,拎着菜,胡荼才发现,最近这一个多月来,她和胡聪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无形中,似乎她已经将哥哥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以前,胡荼会刻意与胡聪保持距离,但有时候,她会完全忘记刻意,而是很自然的与他相处。
到胡荼家门口的时候,叶希茜隐约听见了说话的声音,“他们好像来了。”
果然,刚推开门,就看见叶南得站在院子里,正和胡聪说些什么。
叶希茜推了一下胡荼的肩膀,挑逗道,“刚来就急着来找你了。”
胡荼原本想大方推门进去,却因叶希茜的话有些迟疑了,“希茜姐,你别瞎说了。”
叶希茜不依不饶的样子,继续说道,“还不好意思。”
胡聪瞥眼看见门口站着的俩人,冲着叶南得说了一句,“来了。”
叶南得一回头,看着身后的俩人,不知是对着谁,他笑得很开心,胡荼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暗想,“真的和梦里一模一样。”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一切,胡荼惊讶的看着叶南得,她觉得太神奇了,一时间竟没有缓过神来。
叶希茜看着走近的叶南得,心里十分欢喜,微笑着问道,“你们到多久了?”
看了一眼俩人手里的菜,叶南得也笑着回道,“刚到一会儿。”话音刚落,他就转眼看着胡荼。
没有一点防备,胡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你来了。”
叶南得微笑着点头答应,却没有说话,俩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几秒之后,胡荼就赶紧移开视线。
叶希茜看在眼里,却不说破,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胡荼,害得她有些难为情,瞬间低下了头。
胡聪虽然在远处,但也将所有细节尽收眼底,他步伐轻盈的走过去,也不知是对谁说,“进来坐吧。”
叶希茜抢先一步,视线向隔壁移了一下,“不了,我小舅在等着呢。”
第50章 二次重逢()
叶希茜早已看穿了叶南得的心思,她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说道,“饭做好了,叫你。”
明明正合心意,可叶南得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像个不相干的旁观者。
叶希茜看穿却不说破,她转眼看着胡荼,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快些进门去。
胡荼有些木讷的回头,看到叶希茜正冲着她使眼色,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叶希茜越是这样,胡荼越是感到不自在,她暗问道,“奇怪,明明在自己家,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在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某些人的突然出现才不会让我们手足无措,至少不会让我们瞬间丧失说话的本领吧。
可明明一切都已经向胡荼做出了暗示,叶南得的出现并非意外,按理来说,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为什么,在看见叶南得的那一刻,胡荼还是感觉他就像是临空降落一般,让她没有一点防备。
看着叶希茜远去的背影,胡荼害怕叶南得一直看着她,她思索着,转身后该如何面对叶南得,是微笑?还是面无表情?
胡聪发现,叶南得的视线始终随着胡荼而移动,他仿佛也察觉到胡荼的不安。
也许是为了解决她的困窘,胡聪拉了一下叶南得的手臂,语气平和的说道,“坐下说。”
被胡聪的话打断,叶南得的视线不得不移开,他回过身来,笑着回应道,“好。”
听着俩人走动的脚步声,胡荼终于可以放心的回头了,她长舒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门,又轻轻的把门关上。
刚松下来的心,在转身撞上叶南得回眸的一刻,又被惊得砰砰砰跳个不停,他灿烂的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带着一股难得的孩子气。
迟疑了几秒,胡荼也勉强的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丝尴尬的心情。
叶南得跟着胡聪一起坐在院子里,他不时的扭头看着胡荼,眼里充满欢喜,胡聪看在眼里,内心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看着慢慢走近的胡荼,胡聪越过叶南得,直接冲她喊道,“去接杯水。”
胡荼似乎已经习惯了胡聪对自己大呼小叫,她本能的回了一声“哦”,看着胡聪面带愠色,她撅着嘴表示不服气,但还是径直朝着客厅所在的方向走去。
叶南得被胡荼的搞怪逗得哈哈大笑,他望着胡荼的背影,有感而发般的说道,“你们兄妹俩,真好。”
不知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叶南得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语气羡慕的吐出“真好”二字,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胡聪随着叶南得的视线望去,或许是对叶南得的话产生了困惑,又或许是他从叶南得的眼里读出别的意味,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南得。
胡荼将水递给叶南得,语气平淡的说道,“给。”
叶南得面带笑容,一边接过水杯,一边轻声说道,“谢谢。”
对于胡荼而言,如果可以用肢体语言来表达的时候,她便不会轻易说话,就像现在,她微微的摇摇头,示意不用客气,却不会说一句“不用客气”之类的话。
故作大方的样子,胡荼顺势坐在胡聪旁边的空位上,为了证明自己可以自在的与叶南得相处,她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主动问道,“你来给沨哥哥拜年吗?”
也许是难得见胡荼主动发问,叶南得喝了一口水,冥思了两秒,点头应道,“算是吧。”
看着胡荼面带疑惑,叶南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并不清楚,他微笑着解释道,“其实,我是带我叔叔来认门槛。”
听完叶南得的话,胡荼瞬间明白了,她会意的点了点头。
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胡聪站起身往房间走去,神情有些慌张。
但胡荼和叶南得并未察觉到胡聪眼里的慌张,对他的举动不明所以,自然也没有太过在意,继续着俩人的对话。
胡聪的离开,似乎给叶南得留了自由发挥的空间,为了掩饰内心的忐忑,他紧紧的握着玻璃杯,抬眼看着胡荼,“你。。。。。。们最近怎么样?”
原本,叶南得是想问一句,“你最近怎么样?”可当胡荼圆溜溜的眼睛正视着他时,他又急忙在后面加上一个“们”字。
大脑里迅速搜索了几秒钟,胡荼并没有想起最近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她面色平静的说道,“我挺好的。”
叶南得以为胡荼随口问一句,“你呢?”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将这几天发生在身边的事都告诉她,然而,她什么都没有问。
如果胡荼反问,叶南得想把与自己有关的事都告诉她,可她与他不在一个世界,他觉得胡荼的心思很难猜,以至于他总是无功而返,一次次失落,再失落。
有时候,叶南得也会烦躁,一方面,因为胡荼总不按常人的思维方式生活,他又沉迷。
另一方面,他也搞不懂,为什么总感觉有很多话想对胡荼说,总想把自己的故事跟她分享,明明才分开也没几天。
想起胡荼第一次向他们主动发问时,赵沛惊喜的表情,以及与胡荼的交往的种种,叶南得的心里不禁掠过一丝寒意,他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胡荼,苦笑道,“还是和从前一样。”
不知是因为胡荼的不闻不问,还是因为见证了兄妹俩关系的改变,叶南得突然对他们之间的情谊又失去了信心。
似乎听不懂叶南得的话,胡荼仰着头,一副请教的样子,“恩?”
愤然转身离去,叶南得做不到,对胡荼不理不睬,他也做不到,可以说,他拿胡荼根本没办法。
他故作生气的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过得怎么样?”
完全忘记了叶希茜说过的话,胡荼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肯定过得很好啊。”
但话音刚落,胡荼就后悔了,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叶南得,果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言不由衷的伤感。
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胡荼赶紧低下头,她皱着眉,一副懊悔的模样,思索着该如何补救。
叶南得感慨,事实就是如此,对于看得见你伤疤的人来说,能见却始终无法感受到你的伤痛,而对于那些看不见你伤疤的人来说,自然会以为你过得很好。
所谓不知者无罪,叶南得倒也不怪胡荼,只是积淀在骨子里的伤痕又隐隐作痛,让他难免耗费些精力去修复。
但事实是,越是精心修复,伤痕负荷就越加厚重,表面上看起来,什么伤痕都没有,却总会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叶南得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玻璃杯上,一言不发,胡荼顿感罪孽深重,内心十分内疚,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她绞尽脑汁,却始终没有想到什么好方法。
灵机一动,想起昨晚的梦,胡荼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故弄玄虚的说道,“你猜我昨晚梦见谁了?”
叶南得缓缓的将视线从杯子移到胡荼身上,面色平静的说道,“不知道。”
胡荼笑呵呵的指着叶南得,大喊道,“你。”
对于这个答案,叶南得显然感到有些意外,他定睛看着胡荼,迟疑着问道,“真的?”语气里带着些许难以置信,眼里却满含期待。
为了转移叶南得的注意力,胡荼开心的笑着,用力的点头答应,故意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胡荼眨了眨眼睛,偷笑着,暗示道,“想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
叶南得看着胡荼坏坏的笑容,不禁有些好奇,但又害怕自己干了什么糗事,“我都干了什么?”
胡荼凑近叶南得,一副一吐为快的样子,突然,她将身体移回原来的位置,调皮的说道,“不告诉你。”
原本,对于胡荼的话,叶南得就半信半疑,看她故意卖关子,还真以为她只是说了一个谎而已,“就知道你骗人。”
被叶南得不屑的眼神刺激了一下,胡荼一本正经的回道,“才不是。”
叶南得知道在胡荼身上激将法准保管用,果然,她又上当了,“那你说说我都干了些什么。”
想起叶南得在梦中的笑容,胡荼故意做出一副难以想象的表情,“你真想知道?”
不知是真是假,叶南得犹豫着点头回应道,“恩。”
胡荼忍不住笑出了声,乐呵呵的指着叶南得,“你一直在傻笑。”
叶南得被胡荼的笑声感染了,虽然他嘴上说着,“怎么可能?”一副根本不相信的表情,但实际上,对于梦境他早已不关心了。
第一次看见胡荼因自己笑得这般无拘无束,刚才的伤感早已飞去九霄云外,叶南得突然感到一阵欢喜涌上心头。
不知为什么,看见她开心,他也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一起开心。在叶南得看来,阳光的灿烂,也不过如此。
在远处看着院子谈笑欢乐的俩人,胡聪紧紧拽着口袋里的纸条,那样子像是害怕它会跑掉,再次确认它还握在自己手中。
胡聪慢慢走近,眼神有些怪异,看着俩人欢笑不断的样子,他口袋里的手用力了很多,那样子像是想把纸条瞬间撕成粉碎。
距离俩人越来越近,胡聪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他们,面色冷峻。
胡荼不经意的回头,看见远处的胡聪,她收起脸上的笑容,定睛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叶南得留意到胡荼神情的变化,也收敛笑容,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胡聪神情冷漠的盯着他和胡荼。
胡聪又迈开步子,向俩人走近,他以为胡荼和叶南得已经对簿公堂了,其中一个定会问些什么,但风平浪静的气氛已经做出暗示,是他多虑了。
为了掩饰刚才的做贼心虚,胡聪帅气的掏出口袋里的修长的双手,搭在桌上,环视了一下俩人,平淡的问道,“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叶南得先是笑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