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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骡车上装着的就是那个纸，是叫纸是吧？”谢淼焱在一边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
“是的，这些车上面装的都是纸。”王二说着就和另一个兄弟一起揭开了毡布，『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宣纸。
“慕公子，这些纸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生宣晕染的效果好，适合写大字以及绘画；熟宣吸水『性』较差适合书写小字。包裹里有谭先生和文茵姑娘书写的样品，可以参照一下。”王二一边展示一边尽责的介绍生宣与熟宣的区别。
但是显然这群人已经没什么心思听他讲细节了，全都激动地『摸』着宣纸，就连莫名其妙跟来的苏修远都已经大致明白这些宣纸的作用了。曾老先生更直接，『摸』着宣纸老泪纵横。老人家也是没有想到临老临老还能有机会见证变革的产生。
“大家一路辛苦，先在外祖家修整几天。我这边安排好后，接大家去京城采购物资。”这时候也就慕青离冷静一些，知道这群人事带着采购任务的，所以才会如此说。
“那就太好了，多谢慕公子。”王二也希望有个熟人能给他们领领路，不然他们两眼一抹黑别骗都不知道。
“外祖，外面阳光毒辣了些，也别在外面待着了，进屋去吧！这些宣纸如何处理还需要仔细商讨一下。”慕青离一边提醒这群激动的人，一边安排王二卸货。
“对！进屋吧！是需要从长计议。”
一行六人辗转回到茅庐的书房内，慕青离也打开了谭景明特意带给他的包裹，只见包裹里的东西不多，在萧文茵看来也就三本书，几幅字画。但是对慕青离他们来说就相当的震撼了。
三本书内容不是什么稀缺的典籍，只是平常的《老子》、《论语》、《诗经》，在做的六个人都是熟读过的。往日里堆在一起需要两个人才抱得起来的内容，被浓缩在小小的三本书上面，两三岁孩童都能拿的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概念。
“天哪！还能这样！这可比竹简要方便太多了。”吴万一和谢淼焱一样也是个不怎么爱读书的，但是这时候也忍不住惊叹，书要是都这么方便的话，他就算不喜欢看书，至少也不讨厌了哇！
“太神奇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苏修远拿着一本《诗经》，从头翻到尾，白纸黑字散发着墨香。就这么翻着，都是一种享受。
“哇”一共三本书，最后一本在曾老先生哪里，谢淼焱也不敢去抢，见包裹里还有几捆捆在一起的东西，随手解开了，没想到就被惊艳到了。
他这么一叫唤众人都被吸引过来了，只见谢淼焱铺开的是一副山水画，画的是鹊尾山的春景。古朴的村落，『色』彩斑斓的果树，以及渐渐青翠的鹊尾山，清晰的展现在世人眼前。这幅作品当然是出自萧文茵的手，刚到鹊尾山的第一个春天，她映像最深的就是鹊尾镇那幅世外桃源的景象，当拿起笔绘画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鹊尾山的春景了。
对慕青离他们来说，画当然不陌生，但是这么在纸上『色』彩与意境结合完美的作品还是第一次见到，谢淼焱迫不及待的打开剩余的三幅，一幅是岁寒三友之一的雪中梅花，一幅是春耕图。
说句实在话，萧文茵的国画水平也就一般，但是对慕青离他们来说，第一次见识到纸上作画的魅力，震撼住他们还是可以的。
苏修远见着这三幅画，每一幅都舍不得放弃，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简直忙不过来。
“青离啊！谭先生还是挺大方的，送你这么多，我看你也大方点，送我一幅吧！我也不要多，就这一幅梅花图最对我胃口。”苏修远率先忍不住开口了。
“哼！你这小子倒是反应快，不过谁都别想了。这些字画谁都不许带走，这些有其他的用处。”曾老先生在一边开口了，见识到宣纸的功能后，老先生心里放心多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通家之好的情谊，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那女婿现在正在幽州守边关，但是却缺乏粮草，现在就是想着用这些宣纸换取粮草，接下来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去『操』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老先生也有些口渴，停了下来和了口茶。
“曾先生，您老放心吧！有什么小子能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差遣。”苏修远也不吃惊，显然这些信息他也是知道的。
“嗯~后日刚好是休沐，修远，你这两天去一趟落霞书院，请冯院长以及书院的先生们后日巳时来茅庐一趟，就说有要是相商。”
“好的，曾老先生，修远明白”
“垂文，你的三叔现在在太学任先生，你今日回去的时候请你三叔也在明日巳时到茅庐。最好带上太学的各位先生一道前来。今日你回去的时候可以带些书画回去，向你三叔透『露』一二。”接着曾老先生又交给苏垂文一个任务，他们家读书人多，很多亲人从事教学工作，所以纸发明后，也是最直接的收益人。
“好的，曾先生，垂文知道怎么做了。”
“好！万一，你是最喜欢赚钱的，老夫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就算一下，这十辆车的宣纸如何定价才能获取最大的利润。”
“好的，曾先生。”吴万一起身拱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青离和淼焱你就负责找人在今明两日，在茅庐前搭起一个亭子。人手不够就从各府抽调一些下人前来帮忙。”就这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曾老先生分配好了在座各位的职责。
“清楚了之后就各自准备去吧！青离你留一下。宣纸能否一炮而红，就在此一举了。”说了这么多话老人家也是累了，挥挥手让这群孩子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见书房内始终没什么动静，跟着老先生半辈子的忠仆钟管家不放心进了书房，只见老先生正拿着笔聚精会神的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老爷，少爷他们都离开了，您要不也歇会儿吧！”
“老钟啊！你说这皇上他是怎么了，怎么越活越小家子气了呢！带兵打仗不给粮草自古没这个道理啊！”听着忠仆的声音，曾老先生停下了笔，写了半天心不静，也没什么用，没得浪费纸。
“老爷，那些事情老奴不懂，但是最近几年世道倒是越来越不太平了，总觉得要发生些什么了。”
第39章 炮而红（）
一炮而红
准备工作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 王二等二十多位鹊尾山来的汉子； 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说搭亭子这样的活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些，谢淼焱甚至来不及去城内找人； 就已经完工了。亭子应曾老先生的要求； 四面通风； 摆上桌椅； 既方便书写； 也方便客人四处走动交流。曾老先生自己也没停下来； 在茅庐前不时地指挥一下老管家； 其实也就是在瞎忙活。
到了休沐这一日； 慕青离四人外加苏修远早早的就来到茅庐帮忙，王二他们也在老管家的安排下做一些接待打扫的活，他们也知道这一阵仗是为了宣传鹊尾山的宣纸的，聚会办的好坏很重要，因此都自发自觉的帮忙。
巳时还未到，被邀请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茅庐，尤其是在太学院的院长以及教习们； 姜院长带着在太学任教的先生们早早的就来到茅庐，比慕青离他们也晚不了多少。这主要还是归功于苏垂文带回家的那本《诗经》，姜院长刚好在苏家做客； 也一道目睹了宣纸的魅力； 可不就早早的来了。
来了就追着曾先生不放； 非得问出个子丑寅卯； 最后还是他的老对头落下书院的冯院长到了才消停下来。
被曾老先生邀请来的都是从事教学工作，或者自己本身是爱书之人。离开官场许久的曾老先生也没想邀请之前的同僚，因此今天今天能来的人，可以算的上不怎么在乎名利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在难得休沐的时候来参加个乞骸骨的老者举办的宴会。
巳时一到，曾老先生就站在昨天刚刚搭建好的亭子里，举起双手示意人群安静一下。
“难得休沐的日子，大家伙都好奇我这个老白『毛』没事叫大家来做什么了是吧？我这个老人家也就不卖关子了，前几日有幸得到了一样东西，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对我们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青离，你将书与字画拿出来，让大家伙都看一下。”曾老先生没多少废话，该说的说完后，就示意慕青离将成品拿出来。
出了看到实物的姜院长，其余大部分人都有些没有没尾，对他们来说重要的东西？很多东西都很重要啊！等慕青离将书与字画展开在他们面前时，亭子中有一瞬间非常安静，然后各种惊叹声此起彼伏。
“天哪！这是何物，怎么能放下这么多字？”客人甲惊叹的翻看着手中的《论语》。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比在帛书上的画还要有意境，晕染更自然流畅。”客人乙看着的则是鹊尾山春景图，可以看出本身就是爱画的人。
此类的惊叹还有很多，因为现成的书画数量就那么几个，亭子里的人却有近百人，曾多粥少，排不上的人只能在一边干看着，着急的不行。这是一种新的书写材料，都是读书人自然明白它的重要『性』。
曾老先生『摸』着胡子微笑的看着人群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已经有准备的太学院长姜老先生倒是也站在一边，不过他只盯着曾老先生看。两人年纪相仿，又曾是同僚，关系自然不一般。
“看来你的目的是达到了，大家都是明眼人，这东西是个好东西，你这老家伙可不能独吞了。”姜院长那碎碎念的功力又要开启了。
“行了，别念叨了，少了谁都不会少你的。”曾老先生也直接打断他，不然耳朵又要遭罪了。
“哼！谅你这个老小子也不敢，不然我天天念叨你。”
慕青离见时间差不多了，来到外祖的身边，提醒可以进入下个环节了。曾老先生也有心想要锻炼一下外孙，就让他自己去组织接下来的活动。
慕青离也不怵，面不改『色』的来到亭子中间，拍了拍手。
“各位稍安勿躁，成品毕竟是少数，青离在这里为大家准备了一些，各位可以自己感受一下。这是宣纸分为生宣、熟宣、半生半熟宣，各自的功能会有所不同，大家各自面前都有三张裁好的宣纸，亲自感受一下他们的不同。”说完就示意王二他们将笔墨纸砚发到桌子上。
见可以自己感受这种新型的书写方式，大家都摩拳擦掌。以往只能在竹简上书写，即使注意书写的工整也没什么卵用，但是在这个上面书写就不同了，大家拿起笔反而迟迟不敢下笔，深怕写不好浪费了纸张。
最后还是慕青离亲自动手在一边书写，才有客人陆陆续续的动笔，熟悉纸张属『性』的苏垂文他们就在人群里给大家解读，不同熟度的宣纸都有哪些使用方式。
一群平时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此时却激动的有些忘形，他们第一次发现在白『色』宣纸上书写对字体是有要求的，美与丑一目了然。当然毕竟都是读书人，平时在竹简上书写的字也都不少，所以丑也丑不到哪去，只是习惯一个新的书写方式还需时日去适应。
这次宴会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在宴会的末尾，来的客人每人都至少抱了一刀宣纸离开了。每人都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旁边的小厮想要帮忙都不行。只有那年纪大了，又贪心拿的多的才让小厮帮忙抱着。
当然这些可是要钱的，吴万一昨日在家演算了半天，得出结论是每刀宣纸可以售价20两，写出同等数量字体的帛书至少要200两，所以宣纸的价格定在20两既能让众人接受，又有利于传播。
王二他们十辆骡车也才运来1000刀的宣纸，这次宴会就解决了一辆骡车的量还不只，今日过后只怕上门求取的人还会更多。
果然，到了第二日，参加宴会的那群人陆陆续续派家丁将银两奉上后，都额外的加了一句：我家主子说还要再追加10刀宣纸。还有消息灵通的就自己直接上门求取，这天不到傍晚，已经散发出去七百多刀宣纸了。
曾老爷子自己没个数，只知道今天出去了不少，来到库房一看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刀了，赶紧吩咐老管家藏起来零头，他担心明日这些都保不住了。
果然老人家的第六感还是挺敏锐的，第二日一早，打开门就见到景仁帝旁边最的脸的太监吴公公的那张老脸。
“曾大人，许久不见，您老身体可还好？”
“托皇上的福，老夫身子骨还算硬朗。这大早上的吴公公不在皇上身边待着，跑到老夫的茅庐是”
“是这么回事，昨日早朝的时候，太学的姜大人写了封奏折，用的是叫叫什么”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