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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景明师徒来到一个包间里，屋内人不多，也就一个老者加上三个十五岁上下的少年。那个老者就是传说中的曾老先生了，谭景明忙带着萧文茵过去见礼。曾老先生对着这个以医术闻名天下的年轻人和有好感，更何况他还造出了宣纸这么个改变读书人的物事来，就更高看一眼了。
“谭先生是吧！我先代幽州两万将士，谢过谭先生。要不是你的声明大义，此刻很多将士就要饿肚子打仗了。”说完就要深深的作揖。谭景明被唬了一跳，赶紧扶起老先生，嘴上连连说使不得，使不得。
“曾老先生，言重了，叫在下景明就好。这些是景明作为大祁百姓应该做的，算不上什么。再说这宣纸后续还要仰仗曾老先生多多上心了。”说起场面话来，谭景明也是信手拈来的。
“都是大祁百姓，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觉悟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宣纸了，它的出现改变了太多的东西，这个感谢老夫就不敢多说什么了，这应该留给史书来歌颂了。”
“曾老先生言重了，让景明很汗颜，宣纸的制造者并非景明，只是机缘巧合由景明来推广。日后还是还创造者应有的声誉，只是眼下还请各位帮忙掩饰吧！”谭景明是为君子，他做不来窃取别人成果的事情，萧文茵不是君子，却也没那个脸自认是发明者，就让所有人都自己去猜吧！必要时再说出真正的发明者也不迟。
“这个好说，一定办到。不知道景明此时来京城是为何事？”
“接下来带着徒弟去云游一番，学医一道贵在实践以及熟悉各地『药』材。”谭景明避重就轻的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缘由，当然表面上看都没『毛』病。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景明的觉悟要高出很多了，必然是个好先生。这位就是景明的爱徒了吧！”曾老先生眼睛盯着萧文茵看了几眼，想来老人家见多识广已经猜出萧文茵是女子了，再说不是还有慕青离吗？
“见过曾老先生，文茵有礼了。”萧文茵大方的出来见礼。
“嗯！果然是少见的女子，扮起男子来倒是雌雄莫变。”这老头儿也不客气，第一句话就戳破了萧文茵的伪装。
第42章 聚贤楼？（）
这么一看； 萧文茵觉得对面的三个少年中两个人很眼熟； 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对面的谢淼焱今天倒是没穿红衣服，萧文茵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萧文茵一直盯着对面的三个人看； 这一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旁边慕青离的注意。
“萧文茵？你认识他们？”
“嗯~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想不起来了？”
“你见过我们？我怎么没印象？女扮男装扮的这么像的； 我应该不会忘记才对。”谢淼焱离得最近； 听到了萧文茵他们的谈话。
这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萧文茵就想起来在哪儿了； 不就是进侯府前在茶馆遇到的那个打人的少年嘛！
“哪里哪里！还是少年你给人的映像深刻； 揍完人还记得给银子； 实在是与一般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哈哈~~淼焱啊！淼焱！看来你这京城一霸的形象是脱不掉了。”吴万一在一边无良的笑了。
“胡说！我可是很久都没揍人了； 你个丫头片子唬我的吧！”谢淼焱瞬间炸『毛』了，他已经很久不干当街揍人的活了，这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呦呵！还不承认，萧文茵扇子一拍，就像逗逗这个少年。
“啊！没错！真要说起来，时间是挺久的，应该是在景仁二十四年的冬天。在一处茶楼里； 要是没记错的话，在场的还有你左边的这位兄台。”
谢淼焱显然还没想起来，但是他左边的那位倒是想起来了。
“文茵姑娘； 在下苏垂文； 见笑了； 难为姑娘这么长时间还能记得。”
“好说好说！实在是二位出场的方式令人记忆犹新。”这个叫苏垂文的少年； 看起来就不好惹啊！话里话外都在给人挖坑。
“姑娘叫文茵是吧！在下吴万一，你手中的扇子能否借来一观，看着好像有些不一样。”吴万一眼睛盯着萧文茵师徒俩手中的扇子有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可以没问题，吴万一，你的名字很有意思，没有万一，好名字啊。”说话间，萧文茵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吴万一。
吴万一笑了笑没说话，接过扇子。一入手就能察觉出不同，打开扇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扇的桃花林，以及远处隐约的人家，在最左边是唐伯虎着名的《桃花庵歌》。
苏垂文在吴万一接过扇子时也来到他身边，这扇子一打开就眼中冒光。
“文茵姑娘”苏垂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谭景明打断了。
“你别想了，那扇子是我的，文茵只是借用一下，还是要还的。”他这么一说，曾老先生对他手中的扇子也起了兴趣。
因着扇子这个媒介，一群人渐渐也就熟悉了。屋里的几个年轻人都是神采飞扬的模样，有这样气势的少年，可以见得家室、见识都不缺，所缺的也就是历练，想来假以时日前程都不赖，当然前提是大祁朝不倒的话。
屋内的氛围正好，一个小厮进来回话，说是几位皇子快要到了。不仅是三皇子，太子以及大皇子都来了，成年的皇子也有跟着凑热闹的，具体来多少还不清楚。
突然间来了这么多祖宗，曾老先生忙去准备迎接，一群人呼啦啦的全都来到楼下。聚贤楼内现在已经聚集了大批的读书人，此刻也听说几位皇子要来了，都兴奋的翘首盼望着。曾老先生以及几位少年作为活动的举办人员，到站在前面准备迎接。
此时，谭景明师徒两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作壁上观。
“师父，上次你说现在的皇子势力分成三分，太子、大皇子以及三皇子各有胜负，那就没有占优势的一方吗？”见周围的人视线都被前方吸引了，萧文茵悄悄的和师父聊起了天。
“不好说，明面上肯定是太子占优势，他的最直接的皇位继承人；但是其他两位皇子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一旦大皇子与三皇子联合起来，太子也讨不到什么便宜。”谭景明虽然作为医生，但是对于时事显然也是下过功夫的，自家徒弟背负那样的使命，作为师父怎么着也不能什么都不懂。
“嗯~~那你说这整个国家最上层的几个人都在忙活着争皇位，底下的人忙着给下任帝王站队，还有心思治理国家吗？啧啧~~看来这灵狐还真不是随便挑时候的。”萧文茵摇着扇子摇着头，这大祁朝的气数早晚被自己玩完。
“谁说不是呢？先别说了，待会儿别『乱』走，就跟在师父身边，咱们看看热闹就行，千万别高调。”谭景明不放心，临到最后还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 ，我多惜命啊！”
说话间几位皇子到了聚贤楼的门口，太子穿着明晃晃的常服，在一群读书人中间很是显眼，他自己好像也很享受这种与众不同。其他几位皇子的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萧文茵的道行还看不出他们之间的官司。
一群人互相大着哈哈，然后汇集到聚贤楼里面。对来的皇子而言，这么多读书人聚集的地方，当然是增加自己影响力的最佳时刻；对读书人而言，还未进入官场就能有幸见到皇子，哪怕混个脸熟也好方便日后便宜行事。双方都抱着友好的目的，这个宴会当然就办的热闹。
明明刚才还矜持的读书人，此刻也顾不上了，为了展示自己的才学十八般武艺都拿了出来，生怕晚了，就错过机会了。此时做官是要得到举荐才行的，有知识只是其中一项而已，有人脉才是最要紧的。
萧文茵和师父站在角落里，对着像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聚贤楼突然失去了兴致，当你什么都不缺的时候，看着这些眼中闪着欲望的人，内心深处反而有丝丝的羡慕。不管是什么欲望，有欲望就有动力，总比无欲无求的佛系要生动的多。
“师父，咱们撤呗！”萧文茵左手拉了拉自家师父的袖子，右手指着门外。
“走吧！咱们的身份留在这里也不适合，还是离他们远些吧！”谭景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心情看着也不太明朗，收起扇子就往外走。
师徒两人兴匆匆的来，结果走的时候没滋没味的。两人找了间看着还干净的酒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饭菜凑合着吃点。
“好好的一个聚贤楼，聚贤会到头来还是一场变相的拉拢势力的角斗场！一群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为了巴结权贵你看看一个个那谄媚的样子。俗！俗不可耐！白瞎了我的宣纸！”谭景明显得比较激动，纸扇扇的呼呼响，在包间里走来走去。
萧文茵倒是没什么感觉，很正常啊！读书为了什么？往大了说造福一方百姓，往小了说光宗耀祖，追名逐利本就是人之常情啊！
“师父，就是读书人的一个聚会，你老人家也不至于就这么激动吧！你去问问哪个读书人不想当官啊！寒窗苦读不当官，图啥？”
“那也不能这样 ！你看看他们那一个个的，一点读书人的风骨都没了，就这样的人你能指望他们辅佐明君！”
“师父！你要搞搞清楚！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灵狐又为什么会出现？我当然希望大祁风调雨顺，绵延百年，那样我还不用辛苦去找什么明君呢！”萧文茵巴不得什么灵狐认主是假的，背负这么个要命的使命，就像头上悬了把刀一样，日子都过不安生。
谭景明有一瞬间愣住了，叹了口气，做回饭桌前。
“也是，为师没搞清楚。君不明，指望辅佐的人又有什么用，大祁没风骨的又何止读书人。行了 ，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吃完饭，师父带你去好好逛逛京城，多买些好吃的好玩的，这出了京城再找这么繁华的地方可就难了。”
“行啊！师父我都想开了，你也想开点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次就当游山玩水好了，以后大祁真的『乱』了，估计也没机会去看这些山山水水了。至于找历史，就随缘吧！找到了开心，找不到也不伤心。”萧文茵看出来出了鹊尾山后，自家师父绷得太紧了。
“行，随缘吧！”
师徒两人晃悠悠的吃完午饭，接着也没浪费时间就开始逛京城了，也没什么目的。在酒楼外面找了中人，由他领着师徒省去了不少事情。
等到傍晚回到客栈时，楼下的小二跑了好几趟才运完。经过一个下午的疯狂采购，谭景明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师徒两人都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整理着东西。灵狐实在少见，谭景明就没让它出去，此刻围着萧文茵转悠，显然是不开心了。
一撮『毛』这只傻狗倒是没这么多戏，见着主人回来了就只知道傻乐呵，给了点吃的就巴巴地吃起来，很好打发，但是灵狐就比较麻烦了。
“灵狐啊！你也别生气，出了京城你想去哪儿都可以，但是在这里还是低调点啊！看！师傅给你带来什么了？烤鸭！喜欢不？我告诉你可好吃了，来！尝尝！”谭景明见灵狐有点焉了，拿出了烤鸭来诱『惑』它，你还别说，效果不错。
闻着烤鸭的味道，灵狐就在流口水了，叼起烤鹅就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你看！你看看！文茵啊！不是师父说你，都说有什么主人就养什么”
谭景明正在吐槽，突然灵狐跳到师徒两人中间，眼神紧紧盯着门口，师徒两人对视一眼，谨慎的坐直了身体。
“师父！其实这养宠物吧和收徒弟是一个道理，人家不都说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嘛！这还真不能怪我。”萧文茵接着刚刚谭景明的话头，将这个天愣是尬聊了下去，希望外面的人没察觉到。
“真是没大没小的，赶紧收拾东西。”谭景明也很快反应过来接过萧文茵的话头。
师徒两人外加一只狐狸都紧张的看着门，一撮『毛』也停下了进食。
“叩叩”门外传来了几下敲门声。
“在下太子府属官，请问谭先生在吗？”
第43章 失踪？（）
见灵狐躲好后； 谭景明打开了房门； 让门外的人进了屋。
“在下谭景明； 不知属官前来，所谓何事？”
“谭先生； 太子殿下久仰先生大名； 想请先生过府一叙。”来人二十岁上下； 估计年纪轻轻就做到太子属官背景能力都不赖； 身上的傲气不自觉会显『露』出来。
“太子殿下相请； 谭某深感荣幸。不知是什么要紧的事； 还请属官透『露』一二； 谭某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谭先生就别为难我这个小小的属官了； 这不是我一个属官能知道的事情。”这个属官别看年龄不大，说起话来倒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