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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些爷爷奶奶告诉我,他们的师叔苏卿,于弱冠之年登上阳华山,从此技绝华阳山顶,就连早已谪仙的阳华仙人也叹此子天赋极高,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如今已过百年,可他的样貌却丝毫未老去,与百年前上山之时未有半点分别。
修仙之道,本就是顺天道之宗,行逆天之实,夺造化之机,直至寿与天齐。可这偷多了天机总也是要挨雷劈的,天道为与之抗衡,每百年必降天劫于逆天而行之人,阻其攀升,更有甚者,被一个天劫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摆脱六道轮回,羽化登仙。
既在六道之中,顺应天道,自然是要受尽轮回之苦,生老病死更是常态。
既在六道之中,顺应天道,自然是要受尽轮回之苦,生老病死更是常态。
第195章 惊蛰()
我此行倒是来得极巧,恰赶上了那阳华山顶的华胥池中,生出那七百年才开一朵的千叶莲花来。
幼时读《大荒西经》,曾看过这千叶莲花,七百年一开,取之炼为丹药,服之羽化而登仙。
阳华之山,原是上古神族华胥族在人间时隐居的地方。
华胥氏是上古众神的始祖母,时因感天地之灵而孕育出太昊伏羲与地母女娲。后有少典娶伏羲与女娲之女有蟜氏,生炎、黄二帝,而后便分化出上古神族神农氏与轩辕氏来。
相传华胥氏原在这阳华山上居住时,将一棵稀世上古红莲种在山顶的天池之中,吸取了千万载的日月之精,食之可羽化,嗅之可延年。
阳华山下早已云集了四海八方闻讯而来的修仙之人,都想一睹这上古神花的风采。可一直远居高山之上的阳华派却很快命门徒封锁了各路山道,不许任何人上山。
可他们纵使是挡得住山下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却挡不住像我这样的孤胆求生之辈。
我李家人可是为了续命就连别人的祖坟都刨了,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了。
七百年只开一朵花,比起我李家人不逾三十的阳寿,不知上一多千叶莲花盛开时,我李家人是否也烙下如此的命格。
私想来,若是我家先祖能遇上了这样的好事,自是不会任由契机就如此从眼前溜走。
看着山下严阵以待的架势,想必那千叶莲还未被山上的老道士煮了汤羹,极有可能此时还好好地长在那华胥池中。
阿夜的身体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趁我还走得动,还登得上那送入云间的峭岭峻峰。
就像黔南古墓的那一丛三百年的肉芝一样,华阳山上有千叶莲花,那或许也是我最后的机会。
华阳山甚是陡峭嶙峋,主要山道的入口都被华阳派的弟子封锁了,我也只能趁着夜色迷离,由一条极其崎岖难行的“小路”向山顶攀行。
说是“小路”,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路。
只是石碣错落的山壁,手脚并用着向上攀爬。小时候练过的纵云之术,以为下墓多是用不着,便也没有好好练习,如今想来当真是万分后悔。
若想要这样一路攀爬行至山顶怕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勉强上去一段,再从山崖之上嶙峋的空洞中寻到山道上去。
我从夕阳西下,暮色渐起之时便开始攀爬,待登上群岭之顶的阳华宫时,也已是第二日的子夜时分了。
阳华山不愧是仙人出没的琅嬛福地,山顶夜空清澈,星河列布却像是触手可及一般,俯瞰山脚下的滚滚红尘,仿佛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阳华宫矗立于仙山之顶,琼楼玉宇,宛若神祉。月光之下,流光皎洁,汉白玉雕刻的高耸巨大的伏羲女娲神像看起来威严又震撼,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我下过那么多得古墓,也走过那么多遭地府阴司,神怪之事早已谙熟,可却也从未像今夜这般对着两尊一动不动的神像肃然起敬,顿时又一种天目昭昭,人心诡诡之感。
在二位创世神的眼皮子底下行窃,这绝对是我此生做过最最折寿的事情。
于是,我连忙跪下向着二位创世神的神像磕了头,希望他们能原谅我一会儿即将犯下的罪过。
我可以没有那千叶莲花,但阿夜不可以。
或许是因为弟子均下山封锁山道去了,偌大的阳华宫恍若无人之境。
修仙人都最重风水,其居所的修葺自然也遵从奇门之术,宫阙楼阁的排布自然也都有自己的章法。但也不外乎是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之法。
虽然是夜幕之下亭台楼阁盘根错节如星辰列布的阳华宫,想要找到华胥池的所在,对我这样谙熟奇门遁甲,寻龙点穴之人,简直犹如瓮中捉鳖,探囊取物。
我爬山这阳华山用了整整一日一夜,可找到华胥池却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
我立于那深不见底的华胥池边,并没有觉得心神被洗涤,满心却只想着去找那千叶莲花来。
只见银色的月光之下,荷叶葳蕤,一枝出水红莲赫然独立,独承光辉。原来这千叶莲花,便就是这华胥池连天的碧叶中,唯独只生得出这一朵莲花来。
我心中狂喜,正要上前,却不想那原本宁静无一丝波澜的池水忽然像沸腾了一般漾出池来,隐约见水中暗影浮动,一庞然大物从原本宁静深邃的池水中缓缓地露出了水面,硕大如月盘的瞳孔朝我死死看了一眼,身子也慢慢地跟着浮出水面来。
池水哗哗落地,月光被他巨大的头颅遮掩,虽然只显露出冰山一角,大半的身子还隐藏在深不见底的池水之中,我却已终于看清了那庞然大物的面貌。
原来这被密密匝匝的荷叶掩藏的上古华胥底,竟匍匐着这样一条滔天巨蟒。
即便是在墓中见过那样多的阴邪之物的我,也被这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就跪地磕头了,心中不禁迅速讲阳华派上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有这种怪物藏在水底,他们居然不修个围栏,再在旁边立个生人勿进牌子。
哪怕是写个“禁止投食”、“禁止戏水”也好啊!
这趟当真是亏得大发了,明明是想来采花续命,未想到却是自己送命上门。
我吓得已经不只是失魂落魄可以形容了,呆立在原地两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竟挪不开窝,只眼看着那庞然巨物两只明月一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硕大的头颅吐着猩红的信子便朝我靠近过来。
它滑腻的硕大的信子在我脸上蹭过,喷着如雨的热气,眼看着即将对我张开它的血盆大口,我吓得眼泪都留了下来,也几乎是丧失了理智,本能地用尽全身仅有的力气对着它大吼一声:“滚开!你不要过来!”
谁知我话音刚落,那滔天巨蟒竟像是听懂了我的话一般,当真在我面前停住了,怔怔望了我猩红的泪眼许久,忽然伸出水面的身体开始向后回溯,骤然缩回了那深邃华胥池水中去,没了踪影。
月光如洗,池水汤汤,红莲已经宁静盛放,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三魂被吓走了五魄,想要赶快逃离却怎么也使不上劲站起身来。
身后忽然一阵风起,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犹如划破夜空的鹰隼一般从我身后纵云而来,当着我的面毫不客气地一把揪下了那华胥池中的千叶莲花,顷刻之间,已是不知所向。
我被这一幕惊得简直不知要说什么好,胸中又不禁脏话暗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躲在暗处的鬼祟之人,莫不是拿我当饵吧?
我感觉脸上像是被人扇了无数巴掌一样火辣,脑子险些充血,一把扣住宝剑撑起身来,朝着那黑衣人飞走的方向破口大骂。
我把这辈子听过的脏话都骂了个遍,偌大的阳华宫宇,四处都回荡着我泼妇骂街一般吼声。
我立地指天正骂得痛快,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骂完了吗?”声音清冷如夜间的清溪。
我仓皇转过身去,只见一袭白衣胜雪,飘然若仙的男子怔怔立于我的身后石桥之上,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我的身上。
那便是我与苏卿第一次相遇。
知道苏卿便是苏潜的太叔公,却也是以后的事了。
他看起来不过刚及弱冠之年,面目俊朗,目下无尘,周身流淌着有一种令人不敢逼视的仙家贵气,全然看不出是那古稀之年才驾鹤西游的先帝的亲叔父。
粗粗推演而来,他少说也已逾百岁,可面貌却依旧如少年郎君一般,眉目俊朗,除了那张总是不着一丝情绪的冰块脸外,当真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后来,见到阳华宫中面目苍老到足可以做我爷爷奶奶的人都要管他叫师叔,足可见他这保养的功夫当真是做得到位。
也是那些爷爷奶奶告诉我,他们的师叔苏卿,于弱冠之年登上阳华山,从此技绝华阳山顶,就连早已谪仙的阳华仙人也叹此子天赋极高,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如今已过百年,可他的样貌却丝毫未老去,与百年前上山之时未有半点分别。
修仙之道,本就是顺天道之宗,行逆天之实,夺造化之机,直至寿与天齐。可这偷多了天机总也是要挨雷劈的,天道为与之抗衡,每百年必降天劫于逆天而行之人,阻其攀升,更有甚者,被一个天劫打得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摆脱六道轮回,羽化登仙。
既在六道之中,顺应天道,自然是要受尽轮回之苦,生老病死更是常态。
既在六道之中,顺应天道,自然是要受尽轮回之苦,生老病死更是常态。
第196章 泾渭()
我与苏潜的相识纯属一场意外。
苏潜每每说起来,总是哀叹着说他落下了一身的病根,每到阴雨天,就难免头疼脑热,筋骨酸痛。
最后,总也不忘怀笑着补上一句,长央,你答应赔我的,究竟何时才能作数。
苏潜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那白玉龙台之上,高不可攀、睥睨群星的皇室嫡长子,大商王朝的太子爷。
我问过苏潜,京都望族中那样多的花容月貌、秀外慧中,怎的他就偏偏看中了最最无才无德的我。
他笑言,有些事情其实并没有理由,就像你至今也说不出,当年为何要哪样揍我的理由。
与一般侯门王府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不同,我的童年没有那么多温情脉脉,岁月静好。五岁就开始跟着父亲习武,总角年华,刀枪棍棒也都已都耍得有模有样。
照顾我们的姨婆刚来的时候,我被父亲引去见她。她看我长得天真无邪,将我拉过去好一阵子的叙话。除了家长里短,便是问我父亲是否有吩咐人教我女儿家傍身的技艺。
我眯着眼睛笑得清甜,忙应声道,有的,有的。
姨婆欣喜,赶忙问我都会些什么。
她话音还未落稳,我便抬起手来,一把拍碎了她案上的茶杯。
姨婆的脸色瞬间刷白,见我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是真的天真无邪,不禁转过头去看我父亲的神色,谁知他仍在不动声色饮茶,全然不顾眼前的尴尬。
从那日以后,姨婆总是斜着眼看我沉默寡言的父亲,也不愿与他在一个桌上吃饭了。
她总在私底下怨我父亲,从小就只教会我舞枪弄棒的本事,那些刺绣女红,琴棋书画,我是一样都不曾沾染过。唯一正经学过识文断字的本事,却也是为了去看那些奇门遁甲、河图洛书。
姨婆说,女儿家最最要读的还是《女书》与《女诫》,你看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我说书中讲,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于是便拿出龟壳与铜钱,与她大行卜筮了一番。可还未说两句,她便将旁人都撵了出去,从怀中给我,要我再予她一些破解之法。
后来父亲知道此事动了大怒,他说,你看了那些东西,难道不知随意泄露天机是要折损阳寿的吗?为父要你看这些是要你寻求保命之法,不是叫出门摆摊卖艺的。
我至今仍记得那日,我被罚跪在庭院之中的碎石子路上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时,阿夜才悄然潜来将我扶走。我的两个膝盖肿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床,父亲也从未来房里看过我,只是嘱咐上门的大夫说腿不要废了就成。
年纪大些以后,我也深觉自己当年的荒唐,父亲那样,多半也是恨铁不成钢。我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人的命运,还有的我的弟弟阿夜,以及整个李家的兴衰。
想想那命格想来实在是过于沉重,我对生之有涯的理解还并不那样铭心刻骨。我才刚开始生,就要开始着手考虑死,这未免有些不太现实。我只依顺着父亲,做他要我做的事,学他要我学的东西,其他无谓的揣测,对于那个年纪的我来说无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