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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我爱你。
我的爱一直比他早,也比他要多……
却始终不能让你知道。
卫子夫挽留平阳公主在她宫中用午膳,正命人叮咛御厨房那边多添几道公主喜欢的菜色,却见刘彻带着卫青忽然驾临。
两人见状忙起身迎上前去向刘彻躬身行礼,被刘彻扶了起来。
“最近河西战事颇紧,一直没时间来看你。今日恰巧卫青在,便想着一道来你这讨口饭吃。”刘彻温柔地握着卫子夫的手,转眼望向一旁神色有些局促的平阳公主,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姐姐也在……”
平阳勉强一笑,还未开口便被笑眼盈盈的卫子夫挡下了:“不仅姐姐在,今日襄儿也来了。臣妾原本就留他们在我这儿用膳,没想到陛下来了,倒真是赶巧了。”
“如此也好,倒是许久未能聚在一起了……”刘彻浅笑,瞥了眼平阳微蹙的面庞,转身望向身后的卫青:“仲卿,你也许久没见过你的那个小徒弟了吧?”
卫青的表情倒是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湖面,眉眼依旧恭顺,声音却有些疏离:“世子如今承袭爵位,身份贵重,卫青断不敢自称未平阳侯师。”
“襄儿能有大将军这样的师父是他的福气。”平阳低着眉也不去看他:“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里有承袭了父亲的爵位,便不认师父的道理。”
“姐姐说的没错。能做卫大将军的徒弟,必然是会受益一生。”刘彻挡在卫青之前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风:“看看去病,也是和曹襄也一般的年纪。”
“陛下如此说,看来河西是有好消息了。”卫子夫抿嘴浅笑,抬手挽住刘彻的手臂将他向座上引,轻瞥了眼一旁的侍女,适宜她将卫青与公主也分别引着入座。
“难怪陛下今日这样高兴地上臣妾这来,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卫子夫扶着刘彻落座,眼中满是笑意:“陛下便不要再卖关子,快给我们说说去病那孩子究竟是带回了什么好消息。”
“原本计划要他与侧翼的公孙敖部队合围匈奴,没想到公孙敖失期,这小子没有等到公孙敖的援军,却依旧决定独自率领所部骑兵,继续依原定作战计划急速前进。朕在得着消息是,当时真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朕又怕你知道了与朕一般彻夜难眠,这些日子便没有来看你。”刘彻笑道:“他渡黄河,越过贺兰山,涉过浩瀚沙漠,大迂回绕到居延海,然后转而由北向南,沿弱水而进。纵深两千余里,终在祁连山与合黎山之间的弱水上游地区,从浑邪王、休屠王军侧背发起猛攻,大败二王。”
“当真?”卫子夫的眸中不由透出亮光来。
“如今二王遁逃,整个河西都已尽归我大汉。”刘彻轻抚卫子夫的手,笑道:“子夫,子夫,你当真是卫子又卫夫。不仅送朕一个好弟弟,还送朕一个好外甥。”
卫子夫依旧温顺地浅笑:“子夫成日守在深宫,这塞北战场上的事哪里又有子夫什么功劳。都是陛下雄才大略,卫青和去病也都尽心竭力。胡虏多行不义,而我朝中却是君臣相宜,上下一心,我家军骑也自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子夫你这个贤内助一次便给了朕两员大将,自然是功不可没。”
平阳望着座上两人如此恩爱,不禁心中有些许的酸涩上涌。自己亲手撮合的人都是琴瑟和谐,唯独自己形单影只。与心仪之人隔席而坐,却终不得亲近。
她握住酒杯,借着抬袖饮下杯中酒的空档,偷偷瞥了一眼正襟危坐于对面始终沉默寡言的卫青。见他低着眉神色如常,半点也不向着自己这边看来,心中蓦然间升起一腔怨气来。抬手便连饮了三杯酒,忽然又站起身来,佯装巧笑着地向着座上的帝后敬酒。
“冠军侯力夺河西,是陛下的喜事,更是我大汉的喜事,臣先敬陛下一杯。”她本就不胜酒力,方才又喝得有些急了,抬袖掩住微红的面色饮了一杯,又向着坐在刘彻身旁的卫子夫敬道:“臣再来也要敬皇后娘娘一杯。”
言罢,她又抬手一饮而尽。
“姐姐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可是滴酒不沾的。”卫子夫赶忙起身下座来扶住脸色微醺平阳,颦眉瞥向安坐在一旁的卫青。
卫青并非没有感觉道气氛的微妙,可他依旧沉着眉不置一言地静坐在那里,桌上的酒菜也几乎未动分毫。
“姐姐今日只是高兴,多饮几杯也是无妨。”刘彻在背后冷冷出声:“皇后带着姐姐去偏殿歇一歇吧。”
“诺。”卫子夫轻应了一声,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平阳,在宫娥跟随之下缓缓地离席而去。
刘彻摆了摆手手,示意两旁侍候的宫娥都出去,骤然见偌大的殿内,独独剩下卫青与他两人。
两人沉默地坐着,良久,刘彻才忽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原本姐姐留在长安无疑是对她自己的一种折磨。可是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愿离开,仲卿,你当真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卫青低着眉,须臾轻声道:“许是回到汝阴去,公主更加不快活吧。”
“那些过去的流言蜚语朕也不屑去查证,只因朕更了解姐姐的为人。若非是两情相悦过,她断然不会如此执着一段没有回应的感情,这些年都放不下……”刘彻的手指不自觉握紧掌中的玉杯,捻动半晌忽而抬手一饮。
杯子落在案上“哐啷”一声,座上的人声音也变得冰冷:“今日,朕要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朕。你……长平侯卫青,可曾对朕的亲姐姐平阳公主动过心?”
卫青沉默稍许,忽而起身上前,向着座上君王叩拜:“卫青能有今日,全是仰仗陛下与公主的提携。臣对公主之心,与对陛下一样,除了敬仰,便是感激。”
“自朕登基以来便一直风波不断,姐姐一直明里暗里地帮衬于朕,还把你和子夫送到朕的身边来……”座上的人轻叹一声,沉默了须臾,忽然将手中的玉杯狠狠地拍于案上。
“如今朕知她再托非人,却始终不能给她一个圆满幸福的归宿。朕明知道她心中暗许于你,却又因为另一个人,要在这里听你说这些避重就轻、冠冕堂皇的混话。”
“臣钟情一人,也许诺要伴她一生。臣投平阳侯府为奴,侍候公主马前,也都是因为她。”他依旧低垂着眉眼,声音不卑不亢:“臣一心实难再生二意,更不敢耽误公主后半生的幸福。”
“既然你如此说,朕若再勉强倒是朕的不对了,可是仲卿,朕还是有句话要告诉你……”刘彻望着他长嘘一口气,身子颓然向后重重靠去:“朕了解姐姐,她向来最是端庄娴雅,断不会在朕面前闹这样的笑话。她是爱你,是爱到了骨头里……”
“不管如何,你都是负了她。”
殿内的两人都没有发觉,殿外一个浅浅落在窗棂上的身影就在此时强忍住胸中的翻滚悄然转身离去了。
他穿过长廊与池塘,步伐慌乱地向曲径通幽处躲去,不向叫沿路人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却不想刚转过荷花塘连天的柳荫,便被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
“平阳侯这样匆忙,是要去哪儿?”
他不禁顿住步伐,慌忙抬起袖来抹了一把潮湿的眼光,勉强自己笑盈盈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她。
“沙子迷了眼睛,我忙去寻一处清洗……”
话还未说完,那人忽然上前来,一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角,踮起脚尖来靠近他的面庞。
她的手忽然伸向他的眼眸,朱唇缓缓靠经,对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轻轻一吹,呵气如兰道:“可好些了吗?”
曹襄不禁想起十年前,他父侯病故母亲改嫁,他被外祖母王太后接到未央宫里照料的那些日子,总是一个人悄悄躲起来哭泣。
她总是能找到他,守在他的身边,捧着他的面庞,轻轻帮他吹他那双分明是因为伤心,却谎称是被沙迷了的眼睛。
“卫长……”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打了结,顿了片刻,方才鼓足勇气接着轻声道了一句。
“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了两周实在有点忙 安排了新工作交接 家里还有些事 这周还要出趟远门 下周更新会正常点 跪求谅解 orz
第235章 西归()
河西的夏季骄阳似火; 千里戈壁上无处庇荫; 砂砾被晒得如同烧红的木炭中取出的火栗,就是隔着布帛鞋底; 也能感受到地面的滚烫。
四万人马在戈壁滩上; 旁若无人地行进; 自浑邪、休屠二王被撵出河西后; 这通向广袤西域的狭长的走廊上; 再无人可与汉家军旗匹敌。
被长途行军与激烈战事折磨的分外疲惫的军士们,眼看着他们那个总是一马当先、不知疲惫的将军骑着骏马轻而易举地便上了一处绝壁断岭,举目眺望远处重叠山峦。
“将军,可看到什么了?”赵破奴停下马; 抬手挡着晒到眼睛的火辣骄阳; 仰望山岭之上的霍去病。
远空忽然一阵风来,带着水与草木的清新; 拂过少年英俊的面庞。他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了句:“令全军疾行三十里; 前面有一片水草丰沛的胡杨林; 我们到那里休整。”
话音一落,全军都沸腾了,倏忽间; 千万马蹄如飞,倥偬踏过滚烫的戈壁,向着绿洲全速进发。
霍去病自己也说不出为何,他自踏上河西; 涉狐奴水,遇到他此生的第一片胡杨林时,他便隐隐觉得这道伫立在茫茫大漠的尽头风景,像是自己隔世的梦境。
也是军中的匈奴兵士告诉他的,胡杨生下后,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下后又千年不朽。这片荒漠饱经千年岁月的苍桑,见证了多少历史兴衰、天下易主。唯独它依旧在这寂寂无人之处生息繁衍,用千年的时光构造出这片荒凉的土地一道独特的风景。
那盘根错节,蜿蜒伸展的枝枝蔓蔓,在漫漫荒原、浩浩朔风之下显得雄韵苍劲。任凭河西风沙肆虐、烈日似火,那铮铮铁骨都不曾屈服,根茎穿透虚浮飘移的流沙蔓延开来、在漫长的寂寞中长相厮守、生生不息。
当他沿着一道清泉,再次踏入这片荒漠中的圣地,只觉得流浪灵魂找到了久违的归属,被骄阳晒得燥热的头脑一时间沉静了下来。
或许曾几何时,他便在梦境中来过这里。
又或者,是他命中注定要来到这里。这便是他的宿命,要将这蔓延千里的河西,亦或是一望无际的西域,都纳入到大汉王朝的版图中去。
“将军……”身后忽然有人轻唤一声。
霍去病恍然抽回思绪,回过头去,看见赵破奴手中抱着一坛酒。那酒是刘彻命人送到河西,赐给他的御酒,他一路带着却未曾开过坛。
霍去病低眉瞥了一眼那酒坛,抬头望向赵破奴:“什么意思?”
“这胡杨林中泉水碱味大,末将方才去饮,觉得甚为苦涩,实在是不适合端给将军饮用。”赵破奴憨厚一笑:“这御酒一路上抱着也着实怪沉的,若是不小心弄砸了,又是掉脑袋的大罪,不如将军便趁此饮了解渴罢了。”
霍去病望了一眼他身后列队严整的军士,虽到了清泉的边上,但未经过霍去病下令,三军中无一人敢私自去河边取水。
霍去病饶有兴味地一笑,一把接过赵破奴手中的酒坛,行至三军面前。
“这壶便是未央宫中的御酒,除非陛下亲赐,寻常人是一辈子也喝不到。”
听了这话,原本就被长途行军累得口干舌燥的军士们,都不约而同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我曾许诺于诸位,若大破二王必分麾下炙,与诸君痛饮。”他说着抬手一把扯开御酒的坛封,霎时间酒香四溢弥漫在胡杨林间。
“这坛酒是陛下赐我们大破休屠、浑邪二王,我霍去病不敢独居这份功劳,今日我将此酒分于诸位同饮。”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将哪壶御酒,倾倒入了脚下潺潺的流水中去。
“将军!”赵破奴慌忙喊道。
“还等什么?快去饮你们的酒去!”霍去病高喊一声,转身拿着手中的酒坛舀起半坛的河水,酣畅淋漓地痛饮。
兵士见状也群情激昂,一面高喊着霍将军威武,一面纷纷向着泉边跑去。
一坛子美酒入了汤汤泉中被稀释得不剩一点滋味,可兵士们却觉得那苦涩的泉水中,不知为何竟透出一丝久违的甘甜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霍去病于身后鼎沸的欢歌声中,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