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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端详了半晌,唇边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抬起头来望着我说:“姑娘名讳,可是青鸾舞镜的那个鸾字。”
“正是。”我轻声应道、
“那便错不了了。”他浅浅一笑,似乎胸中已然认定了什么。
我赶忙说:“可我并不是大人口中说的什么贵人……”
“或许现在不是。”他轻轻抬眉:“但未必以后不是。”
“在下只知道东方大人‘射覆’的本事一流,怎么还擅长给姑娘家看手相吗?”韩说终于忍不住满腹疑惑,朝着东方大人伸出手去:“可否请大人也替韩说瞧一瞧。”
“韩少爷的手相东方不用细看。”东方大人似乎并不以为意轻瞥了一眼韩说的掌心,直直地望向他身后的绿曜:“韩少爷满面红光地驾临这玖云霄,身后还跟着如此漂亮的姑娘,除了这满树的桃花迷了东方的眼睛,其余的还真没有什么。”
“东方朔!”韩说听了当即怒喝一声,上却还是立刻浮现出羞红一片,转身拂袖而去。
绿曜见状朝着聂大叔和东方大人急急地欠身行礼以示告退,转身便随韩说而去。我也正欲跟上他们,却被身后的聂大叔唤住。
“阿鸾姑娘!”
我转过头望着他平日里豪迈敞亮的眼睛中似乎隐着什么难言之隐,沉沉地望了我一阵,方才开口轻声说道:“聂某方才说,姑娘若是有时间,大可常来玖云霄转转……”
我一怔,不知聂大叔为何突然要与我叮咛这件事,赶忙点头:“我会的。我会告诉阿青,我遇到了聂大叔的事情。我会带他一起来与聂大叔谢恩……”
“嗯……也可以带你的其他的朋友一起来,比如韩公子……比如方才的那位姑娘。”
我微怔,赶忙应声,欠身行礼:“阿鸾谢过先生了,请恕阿鸾先行告辞了。”
他欲言又止,朝着我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转过身去循着韩说和绿曜离开的方向追去,只听到身后的传来东方先生的一句低吟:“虽说东方‘射覆’的本事在这朝中也算是无人可比,可聂兄今日的这谜,东方倒是有些看不透了。”
距离渐渐远了,我因此未曾听到聂大叔的回答。
兰苑幽曲,我沿着青石子路一路好追,裙角挂了露水也不顾,一直追到玖云霄的正门前,才看见韩说一个人悻悻地坐在马车上。
“韩说你不要生气了,我看那个东方大人言辞略有些不着边际,但也没有什么恶意。”
“一个俳优而已,我怎会与他计较。”韩说转眼望我:“你怎这许久才出来?”
“是聂大叔,他叫我可以常来这里找他……”
“你这丫头……许是东方朔说的没错,你虽不是他说的什么贵人,可这一路上遇到的竟都是贵人。””韩说听了一愣,冷哼了一句便伸手拉我上车:“快上来,阿瑶姑娘在车里等着呢。”
我进了车里看到坐在车里的绿曜,她凝重眸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我进来倒似乎让她晃了神一般。
马车开始前行,我扶着车架在她身边坐下,她忽而用那双莫测的眼睛望着我:“是方才那院子的主人叫住你的吗?”
“是。”
“他与你说什么?”
“他叫我常来……也带上你和韩说。”
“哦。”
这一路甚是沉闷,韩说和绿曜两个人似是说好了一般都不说话,我百无聊赖的爬在车窗上,轻轻挑开车帘,只觉得暮色渐渐降临在长安的上空,但这川流不息的长街,攒动的人群却似乎没有消减的意思。
“今日城里怎么这般热闹?”我趴在车窗口问赶车的韩说。
“今儿是浴兰节,怕是再晚些时候城中会有灯会。”韩说没有看我,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轻声应道。
马车到了韩府时,太阳已经斜斜地落在了长街的尽头,韩府的家丁已届时于韩府巍峨的门楣上燃其了通红的灯火。
我下了马车,只瞧见那灯火尽处立着一个蔚然而深秀的身影。
他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马车进过门前,他缓缓抬眸,注视着马车在侯府门前渐渐停下,我见状慌忙地从马车上跳下来。
“阿青!”我赶忙朝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脚步被一颗石子绊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他一把扶住我的肩膀,稳住我微晃的身体,轻轻地在我的耳畔叮咛一句:“你总是这般莽撞。”
“你何时来的?你在这等了多久了?你这是要回去了吗?”我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他沉默着,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意,低下头去轻笑着拉起我的手来,从怀中掏出一根串结而成索的五彩的丝线轻轻地系在我的手腕上。
“今日是浴兰节,我怕没有人为你戴这长命缕。”
第61章 浴兰()
那日浴兰节的夜晚,满城的灯火似乎都被点燃一般。
长街之上,灯火如同一条蜿蜒的长河,一直蔓延至人海的尽头。我被阿青拉着,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亦步亦趋地前行,他的手掌温暖宽厚,将我的手紧紧包裹,我心中暗自希望,这条长街永远也不会有尽头。
“灞川之上今日原本有龙舟表演的,本想带你去看的,可惜是到府上一问,才知道你和阿说出去了。”突然他在我身边轻声开口,喧闹的长街之上,他如此低声的一句,我竟也听得字字分明。
“不不不,与阿青你这样在这样热闹的夜市里走走也好。”我连忙答道,却有脸颊莫名地微微发烫,不禁低下头去喃喃:“上一次我们两个在一起,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叫你们两个?你把我和阿瑶姑娘当什么了?”身后立马出来一句不合时宜的打断。
我嫌恶地回过头去瞪一直跟在我哥阿青身后的韩说,愤然道:“少爷,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硬要跟来?”
韩说见我不悦,反而更是畅快了,故意道:“你们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带上我?”
“不识时务。”我暗暗骂道。
“丫头,你说什么!”
我边走边向着韩说做了一个鬼脸,却一把被阿青拽住,我仓皇之间回头,只见他拾手拿起旁边摊贩上的一个赤白彩造如囊,绣着芙蓉,彩线搐使如花的香囊,端详了许久,似乎甚是满意,转过头来轻轻地挂在我的脖子上。
“这是什么?”我低头看着胸前的芙蓉香囊,拿起来一闻,只觉得一股草木的淡淡的幽香。
“驱虫避疾的小玩意。”他低眉又帮我把香囊戴正,仔细端详了一阵,似是十分满意,才从衣袖中取出铜钱递予一旁的摊主。
韩说立马凑了上来,也佯装端详了一番,不怀好意地一笑,继而嘲讽道:“只听说,浴兰节前,姑娘家为表达心意,要精心绣一只香囊送给少年郎君佩戴。怎么现在世道算都倒过来了,现在都流行男人给女人送香囊了吗?还有阿鸾,你的绣活能见人吗?”
我正要反唇相讥,阿青浅笑着回过头去对韩说道:“阿说,你何不也选一只送给阿瑶姑娘。”
韩说的脸在幢幢的灯火中也看得出霎时间红了大半,转过头去看一直默默跟在他身边的身边的绿曜,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冰清模样。
我暗自勾了勾阿青的手,他轻轻蹙眉,不明就里地低头看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我一把拽着从人群的缝隙中,逃离了发愣的韩说。
我拉着阿青一路上跑得欢快,他跟着我,瘦削修长的手指渐渐地把我的手攒紧,直到把我的手稳稳地握入掌中。
我们沿着长街,在喧闹的人流中跑了许久,转过头去如海的人群中再也看不到韩说和绿曜的影子,方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为何要这样急匆匆地跑开?”比起我的喘息连连,身后的人却依旧气息沉着,轻声问道。
“成人之美啊。”我回过头去,因为一路的狂奔让我的脸颊显得更加滚烫,在遇到他眼眸的那一刻,只觉得整条长安街上璀璨的灯火,似乎都在他静静注视着我的眼眸中闪烁着。
我恍然间竟觉得,只在那一刹那间,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都在瞬间都凝固不动,耳畔的喧嚣声也渐渐沉寂下去。
时间伴着夏暑的一阵清风安详地从长街之上缓缓流淌而过,我眼中的星火再一次被什么点燃了。
他嘴角温柔的浅笑,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我,仿佛这仲夏时节拂过耳边的一道甘甜的清风,沉寂又璀璨的眼眸中星海汇聚,盘踞在我一片空白的脑海里。
我发觉的呼吸,浑然间竟比方才更加急促了。
他忽然轻轻抬起手来,将我耳边凌乱的额发轻轻拂道耳后,那动作轻得仿佛于枝头摘下一朵枝头含苞欲放的花蕾,我竟顿时觉得,自己的耳鬓似乎真的生出一朵芙蓉花来。
“是谁给你穿的这身男儿装扮?”他的声音如同夏夜里拂过柳叶间徐徐的风声一般温柔。
我脸上的热气又晕了上来,慌乱地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这身男儿衣衫:“怎么?是不是不好看?”
“没有。”他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伸手轻轻将我胸前的芙蓉香囊扶正:“很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你为什么一直笑?”我又问道。
他抬眸看我,顿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只是竟突然觉得,看到你如此欣喜的样子,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这样一说,我忽然鼻子一酸,才发觉自他入宫,我们也许久没能像今夜这样呆在一起了。
他每次来韩府也是匆匆看我一眼,没两个时辰便又匆匆赶回宫中去了。他公务缠身,原本抽空来看我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虽然不舍,却也不敢怨怼什么。
像今夜这样,与我而言,已是十分珍贵的了。
“小公子,可要个胡头面来戴戴吗?”耳边忽然响起一声。
我回过头去,看见了身边的小摊上挂满了稀奇古怪的用油彩绘画的面具,摊主是一个中年大叔,一脸喜笑颜开地取了一个画着白狐面的面具递给我:“都是从关塞那边淘换回来的胡人的玩意,最近在城里可新奇着呢。小公子长得清秀俊俏,戴这白狐的最为贴合了。”
我抬头举目四望,却见迎面而来的人中,确也有不少男男女女带了形形□□的面具,顿时也来了兴趣。
“我不骗你,最近城中可是流行的玩意呢。”摊主又在我身边附声道:“姑娘公子们都爱戴这个玩,今儿浴兰节灯会这样热闹,小公子何不也带一个去呢?”
我望了望阿青,只见他没有言语什么,抬起手来拿过我怀中的面具,覆在我的面颊上,帮我系好后面的绑带后,又仔细地端详着我。
“怎么样?好看吗?”我焦急地问。
“好看。”他浅浅一笑,转身从袖中取出铜板来递给卖胡头面的摊主。
忽然前面欢声乍响,人群突然涌动如同川流不息的洪水一般,我没有站稳脚跟,忽然间被人潮拥着向前,我慌忙地回头看阿青,却发现阿青的身影已然在密密匝匝的人影中消失了。
我欲逆流而上,奈何身量不足,反而被人潮冲得更远。待一波人潮过去,我竟也不知自己是被冲到了哪里。
“阿青!阿青!”我慌忙间的叫喊声也被人潮的喧嚣声压得密不透风。
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哪来的小狐狸?”我脑袋一懵,忽闻身边响起一声。
我爬起身来,抬起头头去,看到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婆婆正含笑望着我:“可帮帮老婆子我把这些角黍都收起来?”
我点了点头吃力地爬起身来,只见她用一方花布铺在青石子地板上,上面放满了用嫩绿的阔叶包裹成三角块状的东西。
我看着她缓缓地将一地的“角黍”缓缓地收进一个小竹篮子里,许是年纪有些大了,动作确有些迟疑。我赶忙跪其身子,帮着她把一地角黍收进她的小提篮里。
“婆婆不卖了吗?现在街上还这样热闹?”我一边收整一边问道。
“我那老头子等我回去呢,天色不早了,老婆子我脚力慢,怕是回去也要折腾上半个时辰呢。”灯火摇曳着她花白的头发,氤氲着她皱纹密布的脸上慈祥的笑意:“我还当是个小少爷,原来是位姑娘。”
我慌忙地摘下面具,惊奇地望着她:“怎么婆婆听我说话便能听得出?”
“呦,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她惊呼一声,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角黍递给我:“婆婆年纪大了,可是耳朵不聋,眼也不瞎。给你一个角黍吧,小姑娘,包得时候我搁了蜂蜜在里头。”
我一怔,双手接过婆婆递来的角黍,只觉得一阵清香飘然而出,抬起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