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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那力道冲将到她的肉壁之时,总会停滞不前。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才会冒出苗头。
如同一头困兽,在桎梏之中残喘。
她微摇头——不论是什么原因,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现在的她还不够。
或者说,她还不配。
她抬起头,看向东北方向的那众方阵。
这是冲击体术三级的方阵。那里的少女显然要比其他方阵的人少些,而教导她们的人,也是在灵会上有过一面相见的丰腴蓝带巫女。
常芸曾向余沐儿打听过,到底什么是轻身术。那个时候的余沐儿将一双幼鹿般的眸子从常芸脸上移开,转向了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扑哧”一声笑起来:“其实,就是从人,变成非人而已啦!”
“哦?”
“芸儿姐姐听过鞭麟笞凤这四字吗?轻身术,大约就是如此。”
鞭麟笞凤。
凝思间,常芸似乎见到仙人在空中乘鸾凤鞭策其前行,风袭来,卷起衣袖万千的模样。
她心中了然——那日在暮云府,王知琳脚尖轻点便能御风而行,想必就是轻身术吧。
她冷笑了一声。
她潜心修炼,不过是想有朝一日能平等站在那女人对面。
“芸儿姐姐!”一声满含欣喜的声音传来,余沐儿高举着长弓蹦蹦跳跳而来。
“什么事这么高兴?”常芸收回遐思,问道。
“刚刚我,”余沐儿眨眨眼睛,脸上因为奔跑而微微泛起兴奋的红晕,“正中红心了!”
闻言,常芸微微一笑:“沐儿很厉害。”
“咳……”余沐儿面色更红了,连忙摆手,笑嘻嘻地说,“都是姐姐的功劳!要不是你纠正我的姿势,我不知道还要瞎练多久呢!”
常芸淡笑,没再说话。
之前看沐儿姿势不甚正确,不过提了一次,她就抓住了要领进步飞速,让她既惊讶又欣慰。
“下午就要进行考核了,想来还是有些紧张……”余沐儿自顾自地嘀咕道,突然皱起眉头,看向不远处:“芸儿姐姐,这真的没关系吗?”她低声问道。
在那里,王晴柔松松地挽着一个髻,歪着头,神色专注地扶起曾巧巧伸着的双手,微微下压,显然是在传授如何锻炼腕力的方法。
比起周围抓紧一分一秒训练的少女来说,她显得坦然怡得,仿佛早已未雨绸缪。
常芸摇头:“随她去吧。”
她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事情。
“唔……”余沐儿咬唇思考了一会儿,展颜笑道:“芸儿姐姐说什么都对!”转念一想,她又说道,“听说过几日就要学习巫术了!”
哦?常芸提了点兴致。
巫术……
她微微低下头。
那道仿佛无法逾越的鸿沟,如今,终于给了她初窥门径的机遇。
“我很期待。”
她轻声说道。
*
下午晚些的时候,余沐儿便开始了她体术一级的考核。
考核开始的时候,常芸恰好在休息,索性坐在一棵大榕树之下,远远旁观。
她离得远,余沐儿也没注意到。她对着站在她身旁的紫带巫女轻轻颔首,站在了标尺的一侧。
考核是一箭定夺,如果这次不过……她又要再多等一个月。
一个月……她不禁抬头向体术二级的方阵里寻去。是不是过了一个月,芸儿姐姐就会突破二级了?那是不是,就离她更远些了呢?
可是,她不想离她太远啊。
她也不想,再受到家里的责怪……
她咬牙,再看向靶子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一簇光芒。
看她如此模样,和她同行考核的苏琉璃不禁冷哼了一声。
在她发现和她一同参加考核的人是余沐儿的时候,她的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气。余沐儿明明只是一个巫灵丙等,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法子,从一个连靶都少上的废柴,突的变成了能在练习过程中一箭红心的箭术高手。
是因为常芸?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就觉得自己的怒火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她是绝不可能忘记那个村鄙丫头怎么一次次地羞辱自己的!
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她死死捏紧了手中的碎石块。
她心中各种计较,余沐儿却是浑然不晓。她的眼中只有那把弓、那张靶。慢慢地,她将手中的长弓举了起来,双臂微绷,面色坚毅。
“去!”她轻呔一声,弦就要离弓。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剧痛从她的脚踝之处传来,登时一个趔趄,手上也滞了力气!可这时箭已离弦,“嗡”地一声发出怪鸣,扎入了一边的草丛之中。
“余沐儿!”监督考核的紫带巫女怒目圆张,“这就是你交的答卷?”
她早就觉得这个巫灵丙等的巫童不可能这么快就达到体术一级,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老、老师……求你了,能否让我再来一次?”余沐儿顾不得查看脚踝伤势,煞白着脸连忙哀求。
“再来一次?巫学院可没有这样的规矩!退下!”紫带巫女不屑地斥道,扭头转向了苏琉璃:“下一个!”
“老师……”余沐儿身形猛晃,再也忍不住,两行清泪渲然泻下。
废物!
苏琉璃暗笑了几声,拿起弓,狠狠地撞开了呆愣在原地的余沐儿。
“别挡道!”她小声喝道。
余沐儿低垂着头,终于认命地挪到了一边。
原来自己……不管怎么努力,却还是不行啊……
她本就生得瘦,如今脚踝受伤,身体微弓得像一只虾子,小脸上惶恐后悔不堪——常芸在远处看着看着,心中刺痛,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虽然离得远,但她视力超群,自然不会看不见是谁搞的鬼。
有些人,总是要上赶着来挑战她的脾气。
第24章 还有我在()
晴空之下,苏琉璃握紧了手中的弓,微昂着头,站在了离靶三十丈的地方。
她出生清云镇的巫族世家,但苦于家道中落,如今家里最大品级的也不过一位蓝带巫女。家族辉煌不再,她从小活得艰辛,也在不断的耳濡目染之中学习到了如何在夹缝中求得生存。
趋炎附势、见风使舵,这都是她求得自保的方式。
一旦被她依附的人失势,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之,然后转而寻找新的目标。
而她现在的目标,不是那个庶女王晴柔,而是拥有甲等巫灵的吴莜。
要靠近吴莜……她就必须尽快地突破升级。
她轻蔑地扫了一眼在身旁泫然若泣的余沐儿,举起弓,直直地望向了靶心。
一个娇滴滴只知道哭的小姐,也配跟她比?
真是笑话!
她绷直手臂,凝眸,暴射!
突然,一道常人根本无法见到的暗光射来,速度快得如同彗星袭地。那暗光带着丝丝红光涌动的气力,直朝它的目标而去!
“嘶!”
一阵剧透从苏琉璃的膝盖传来!
这痛太过汹涌,像是有人拿着十余斤的铁锤狠狠地敲击着她最脆弱的部位!登时她就受不住,哀嚎一声,一下子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在地上打起滚来。
“我的膝盖,我的膝盖……”苏琉璃恐惧地摸着自己的双腿,她的右膝……好像全都碎了!
而那只射出去的箭,不用说,自然是偏到了天边。
“你们是怎么回事!考核是闹着玩的吗!”紫带巫女头疼得紧,看都不看在地上打滚的苏琉璃,转身欲走,“下次再胡闹,我饶不了你们!”
“不、老师……”苏琉璃拖着废腿爬过去,想要抱住紫带巫女的双腿,“我是受人暗害啊……求老师再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紫带巫女睥睨她一眼,腿一抬,已将她重重地踢了出去,“我给你机会,是不是还要再给她一次机会?你以为我没看到?!”
“什、什么……”苏琉璃怔怔地趴在地上,看着紫带巫女越来越远的身影,耳朵嗡嗡地发着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抬眼看去,只见到身边的巫童都怜悯地看着她,目光仿佛像看一只落水的野狗。她伸出手,想要求助,可是那些少女一看到她抬起的手,都微喘着逃开了。只有……余沐儿,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你没事吧?”她怯生生地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过来帮忙。
从苏琉璃的角度看去,还能看到余沐儿脚踝处的一片血红。
“啊!你给我滚!”
苏琉璃的尖叫声,在训练场上,久久不散。
……
另一边,常芸拍拍手中的灰,站了起来。
她早就想试试能不能操纵身体中这怪力,刚才随意捡了一块石头捏在指尖,只轻轻弹射而去,竟就将苏琉璃的膝盖打得粉碎,连那石头也成了齑粉。
不过……本想断她一条腿,不曾想只伤了膝盖,还是有些可惜。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能做到灵力外现。”蓦地,一道有些清冷的声音传来。常芸一愣,抬头看去,说话之人竟是她的体术老师,文洁。
她何时走到自己身边?
而自己却毫无察觉?
常芸皱了眉。
文洁见她如此模样,微微摇头,说道:“巫女多数通过体术或武器来实现灵力外现,只有极少数的可以做到自如操纵灵力。但我刚才所见,你显然已经让你身体里的灵力觉醒。”
常芸一字不落地记下,表上却不动声色。她沉声回道:“学生听不懂老师在说什么。”
文洁眸中失望一闪而过,声音也冷了许多:“就算你能做到灵力外现,但你竟用它来害人伤人,违背巫德,不能不罚!从今日起,你要扫净溷房七日!不得不从!”
闻言,常芸嘴角一搐,竟浮现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巫德?
这怕是她这十三年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以巫为贵的世界里,巫女、甚至巫童都可以随意斩杀平民的世界里,来跟她谈什么巫德?当权者的权利就是德,平民百姓的权利就不是德吗?
既然实力为王,那么,她用实力斩杀他人,又有何不可?
又谈何仁义道德!
“老师之命,学生不敢不从。”良久,她才低下头,低声说道。
不过就是打扫茅房而已。
如果打扫七日茅房就可以换来废掉奸邪之人一条腿,那她定然求之不得。
文洁见她低着头,一副顺从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也缓和了几分:“既然你知错,为师不便再多说什么。”语毕,她转身走开。
缓步离开的她自然没有看到,立在她身后的少女看着她的背影,蓦地露出一口白牙,轻轻笑道:“知错?”
她常芸,此事何错之有!
*
余沐儿的伤虽说没有苏琉璃那般严重,但也伤及到了筋骨,需要卧床休息几天。
巫童们还在用着晚饭,偌大的寝室里,就只有常芸和余沐儿两人。
常芸一边给余沐儿上药,一边低声说道:“这几日你就在寝室里好好歇着,吃食我会带来给你,你不用操心。”
余沐儿微低着头,眼睛红红的,就是不说话。
常芸见她如此模样,以为她还在为没有顺利通过考核而伤心,声音放柔了许多:“既然你体术已经达到一级,这一个月里,我也会来提点你一些剑术的知识。”
闻言,余沐儿的眼睛愈发红了,眨巴间,一滴泪珠就迸了出来。
“你说,苏琉璃的腿是不是废了?”
她抽抽搭搭地问道。
她是讨厌苏琉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她看见苏琉璃在地上抱着膝盖尖叫哀嚎的时候,她心里竟会生出了一丝不忍。后来,苏家的人一边斥责着苏琉璃,一边将她抬走回家,她在旁边看着看着,心里就愈发难受了起来。
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你在担心她?”常芸皱眉,手上动作停了,抬头看向余沐儿。
余沐儿心里一跳,有些别扭地别过脸,闷声道:“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可怜?”常芸一愣,旋即冷笑一声,一双眼睛灼灼有神:“你可怜她,那谁来可怜你?”
“什、什么?”余沐儿睁大了眼睛。
“你腿受伤了就不叫伤,就只有她受的伤才叫伤吗?在可怜别人之前,是否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常芸手上用力,一个漂亮的包扎已经完成。她将多余的棉布放置在一边,缓缓站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以来,不知是已经步入了青春发育的时期,还是得益于巫灵的力量,常芸的个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