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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窗的关闭,不远处的一个女孩也收回了自己落在常芸脸上的视线。
她低下头,为心脏的收紧感到诧异。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啊。
“荆棘,你怎么了?”身旁传来关切的声音。
牧之抬起头来,看向走在一侧的青姐。大伤初愈,青姐的嘴唇还有些苍白,肤色黝黑的脸上满是关切。牧之叹口气:“没事,我看错人了。”
“你最近……”青蛇欲言又止,“有些怪怪的。”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昏迷前,看见了那把长剑刺在荆棘脖间,明晃晃的,刺痛了她的双眼。事后她回想起来,才慢慢的觉得有些不对——
以荆棘的身手,就算受到了如此威胁,她也能够化险为夷,而不是像当时那样呆呆站着,连脸色都白了。
“青姐,你在瞎想什么呢,我哪有怪怪的!”牧之扬起小脸,粉嫩的脸上满是夸张的笑意。
青蛇垂下眼,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淡笑道:“你没事就好。”
“嗯嗯,快找个地方歇了吧!赶了这么久的路,人家都累了。”牧之嘟起嘴,挽上青蛇的胳膊。
“好。”青蛇笑起来,不再多言。
*
那日天气不错,秋风爽爽,常芸收拾好随身的布包,走出客栈,向着打探而来的巫女集市方向走去。
一路上,人声鼎沸,不绝于耳。双川县因着不俗的巫女数量,这里的巫女集市比云水乡还要热闹不少。
常芸怀揣着几张银票,步履轻松地闲逛在集市上。
她并未换上紫带巫女的巫服,所以看上去不过是寻常巫童模样。拐进一家武器铺子,淡然地扫过各式各样的武器,她最终停驻在一面挂满权杖的墙壁之前。
“姑娘,买权杖呐?”一个大约三四十年纪的中年女子谄媚地笑着。
常芸摇头,又点头:“老板,你看看这个,能想办法修复吗?”
她从背着的长条布包里抽出一柄黑色权杖,正是上次在云水乡的巫女集市购来的那把。
盖在权杖上面的白布刚一去掉,一阵清冷之息倏地窜了出来。
老板娘眨眨眼,像是受到蛊惑似的,伸手轻轻地拂过权杖上的斑斑锈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嘴上却是寻常问道:“姑娘,这权杖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淘来的。”常芸如实回道。
自从买下这权杖之后,她又去了几次云水乡的巫女集市。可是不管是偏僻小店,还是传承已久的百年铺子,都没有一人能够准确地说出这权杖的来历。
不过是天德之战留下来的破烂货吧。
那些人嘴上这么说着。
可这个说法,她又怎么能信。
若真的如此,她为何只要握住这权杖,就能感觉到身体里那股热流的欢呼雀跃。像是渴求了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回了失而复得的宝贝。
所以,她想着来双川县碰碰运气。这里的人,眼界阅历应该更为广阔才是。
“淘来的?”老板娘有些恍惚。
“嗯,据说是战场上留下来的东西。”
听闻常芸这般说话,老板娘沉默了。她在这里经营武器铺子也有十年,见过各式各样的武器,不管是寻常武器师锻造的低级武器,还是橙带甚至红带巫女用过的高级权杖,她都曾经经手过。
可她从未见过这么一把武器,明明是破败不堪的外表,却让她……心下一阵慌乱。
“姑娘,你找别人看过么?”她想了一会儿,决定迂回地发问。
常芸挑眉,这个老板似乎知道些什么。
“看过,都说修复不了。”
“哦……”老板娘颔首,“那,这个,我这边也是无能为力。”
说罢,她不再看那权杖一眼,转而拿起了帕子,开始一件件地擦拭起来柜子上摆放的把把武器了。
常芸皱眉,上前一步,正欲多问些什么,旁边的一扇暗门里突然闪出个老太太来。
这老太太看上去花甲年纪,满头银发,皱纹遍布,可行动却十分敏捷,嗓门也是中气十足:“花儿,都说了家里没柴火了,叫你去买些你怎么就是不……”
“娘!”老板娘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急急地打断,“还有客人在这里呢。”
老太太不屑地扫了一眼常芸,突然身子一抖,有些诧异地看着常芸手中的权杖,但又摇摇头,嘴里嘟囔着“不可能啊”,就想转身离去。
“老人家。”常芸连忙出声挽留,可是那老太太置若罔闻,摇着头地回房去了。
老板娘有些羞恼,嘴上连忙道歉:“家母老了,脑子有些不清楚,姑娘你别往心里去。”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常芸自然是不想错过,于是继续发问道:“老板,你母亲似乎对这权杖……”
“哎,怎么会呢!”老板娘看都不看常芸手中的权杖一眼,连连摆手道,“家母就一平常妇人,哪里懂这些哪。”
“是么。”常芸似笑非笑,将权杖收好,谢过老板,出门而去。
站在店外,她回眸看了一眼那老旧的招牌,将名字记在心底。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
第62章 哪里不行()
这声音算得上好听的范畴,是能搔得人心痒痒的那种,可是话里的内容显然就不是那么上得了台面了。
“你说河子乡巫学院的院长美艳无双?”
似是眼前浮现出了那倾城之貌,声音闷闷地笑起来,“那我还真是期待呢……”
“恭喜公子,你的美人图又能拼凑一块啦!”另一个尖细的男声响起。
“哈哈,一路跋涉,四处周转,倒还真有点用处。”
常芸听着这声音,微微皱起了眉头。男人她见得不多,登徒浪子更是没见着几个,此番对话听在她耳里,只觉得聒噪……
等等。
登徒浪子?
她不禁抬眼循声看去。
果然,那个身形颀长,走路飘飘然的,身穿还是那套月白云纹劲装的,怎么看怎么眼熟。
她嘴角微搐。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不算差的。可没想到,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碰见了倒胃口的人两次。
不过,这些人、这些事,终究跟她无关。
她垂下眼,转身欲走。
就在这个时候,似是感受到了后背上的视线胶着似的,那男人慢慢地调转过身,一双精亮的眸子射出的两道视线,稳稳地锁在了常芸的侧脸上。
嗯,平淡,太平淡无奇了。
眉眼毫无特色,还有这贫瘠的身材,抱起来肯定硬邦邦的。
他不由自主地就在心中下了评价……这怪不得他,他只要见到女性就会不受控制地这般品头论足一番。
“公子,走吧。”旁边的小厮小声催促道。
常芸听到这声音,不禁抬眼看去。
也是这一眼,让原本微调了身子的男人一下子如遭雷击,浑身都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
他睁大了眼睛,脸上戏谑的笑意凝固成冰。
周围热闹的招徕声突然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那鳞次栉比的重重建筑,取而代之的,竟是尸横遍野、满地疮痍的战场。
这是哪里……已经许多年没有战事了,怎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在鼓声如雷的这片战场上,数百位巫女率领着密密麻麻的军队,向着另一方直直冲去。在炽热的阳光下,那些五颜六色的袴褶反射出炫目的光芒,直耀得他的双眼差点睁不开来。
而在那队伍最前方,那骑跨在一匹雪白的异兽上的,那个身穿红如泣血的袴褶的,那个一手执着黑色权杖的,是一个额前有着红色水晶、美得炫目的女子……
画面突然翻转,下一幕,这个绝美女子身披曳地红色披风,身形颤抖地一步步地走在数百级的阶陛之上。蓦地,她回过头,一双晶亮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染红。
“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的眼神如把把利刃,把男人钉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就像……她是对自己说的似的!
画面再次翻转,这个女子匍匐在地上,嘴里咳出团团鲜血,眼睛却还是那么灼灼有神。她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喃喃低语:“你以为我稀奇?你要拿去,便拿去,我……绝不做任何人的傀儡!”
……
风袭来,招徕声重新回荡在耳边。
男人错愣地环顾四周。战场、阶陛、女人,全都不见了。
仿佛刚刚那几息,只是区区一场幻梦。
“公子,你怎么了?”小厮有些急了,连忙出声询问。
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少女,怎么突然就这般魂不守舍?
男人回过神来,急切地往前方看去……可那里,那个少女,早已不见了。
仿佛,她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
在双川县城外的一处宅邸里。
秦炎站在院子里,一身常服,头发随意束起,原本悠然闲适的打扮,却因为他有些压抑的沉思而显得不那么明快。
他微蹙着眉头,棱角分明的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败之气。
“公子……”季升踌躇了许久,还是走到秦炎身边,声音里满是关切,“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自从在巫女集市上出了那茬事情后,公子回到宅子里就一直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儿。公子这些年大事不管,小事不理,云淡风轻,一心流连温柔乡,哪曾露出过这般的神情?
被打断了思绪,秦炎声音有些冷:“季升。”
“小的在。”季升如芒在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叫你多嘴,放着公子在这里伤神不也挺好的吗!现在好了吧,看你怎么对付。
“老爷子……”秦炎寻找着合适的用词,“说过我是不行的吧?”
不行?季升一惊,这“不行”,是哪里不行啊……
他不禁往公子的双腿之间瞄去。
“你在质疑我?”秦炎黑了脸。
“不不不……”季升连忙退后几步,脸绿如菜,“小的愚笨,不知公子你说的是哪方面的?”
“巫术上的。”秦炎咬牙答道。
“吓……”季升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公子巫术上的缺陷,可是老爷早就下了定论的,是板上钉钉的!公子怎么突然这样提起?
莫非,公子还想再试试?
可是,公子之前对这缺陷,明明就是无所谓的模样啊。
“好像、好像是的吧。”季升又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
秦炎无语,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还是滚吧。”
季升如释重负,迈着小步伐就跑开了。
秦炎叹一口气,凝眸继续想着。
如果今日所见……真的是让他从“不行”变成“行”的话,那么那些画面,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干!
他脑海里突然跳出季升贼眉鼠眼朝他双腿间瞄的模样。
这小子!
“季升!”他吼道。
“欸……公子……”季升苦着脸退了回来。他这是作的什么孽,怎么就这么苦……
“你给我二哥捎个信,叫他到双川县来。”
“吓?”季升怀疑自个听错了,公子流连温柔乡还要找个伴?
“季升。”秦炎皮笑肉不笑了。
“是是是。”季升立马答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再说。
见季升乖乖办事去,秦炎这才敛了神色,继续想着。
不管如何,二哥他点子多,又很“行”,找他过来把把关,也不是什么坏事。
如果自己真的开窍了,那之后的事情——他眼前闪过那张平淡无奇得被他判了死刑的脸——
可就好玩了。
第63章 绮宝会·一()
常芸从没见过这样执着有毅力的妇人。
她蹲点了三天,想要找到那老太太落单的时候上前询问,没想到那老板娘就是一声不吭地守在旁边,愣是不让她接近一步。
她的眼神越来越警惕,甚至,多了一些厌恶。
这样看来,倒还真是有些古怪。
常芸也不甚焦急,因为眼前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她此行的目的,绮宝会。
说起这绮宝会,容依向她提及的时候只是给了她一张有着华丽花纹的请帖,其余的半句也无,只道她自个到双川县当地探寻。常芸在这里十日,倒还真摸出了一些信息。
原来,这绮宝会是专门为巫女设立的一场宝物拍卖会。要想进这绮宝会,必须得有绮宝会的主子发的请帖才行。可至于这主子是谁,却是无人知晓。
“可能是哪个野巫吧……”
有些巫女这样猜测道。
野巫?
这倒是一个全新的称谓。常芸谦卑地求解,那些巫女见她恭恭敬敬,又一身巫童服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