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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沐儿你还有些谋略之才的天分。”
余沐儿面颊一红,嗫嚅道:“芸儿你姐姐你又打趣我……”
常芸哈哈笑了两声,伸手取过桌上倒放着的一本医书,一手执着,一手拿起桌上的蜜饯,边吃边看,乐得悠然自快。
余沐儿倒是很少见到常芸心情这么愉悦。
“不过,后山之约你打算怎么做呢?”余沐儿还是有些担忧。
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有什么目的,她们可是一概不知呢。
常芸的目光没从医书上移开,嘴上淡淡地应着:“不去啊,去他干嘛?”
“啊?”余沐儿大大地张开了嘴巴。
怎么就不去了呢?
“怎的,你原本以为我会去?”常芸抬起头来,好笑地说道,“我干什么去?难道还真等在那后山上等他们带人来看我啊?万一被掳了伤了,多不划算是不?这鸽子啊,该放的时候就是要放。”
“啊……”余沐儿的嘴巴还是合不拢来,“那,那人再来找你怎么办?”
“找?”常芸又往嘴里丢了一块蜜饯,含糊不清地说道,“院长叫我跟她跟她去双川县的巫女晋升比试来着……他们要再想找我,可找不到咯。”
她这话,轻飘飘的没丁点分量,但若是落在季升的耳里,只怕是要将他气得个半死。
不过,就算是没听着,他现在,也是气极了。
第75章 这等奇事()
这明明就到了约定之日了,他和自家公子从早上等到晌午,从晌午等到晚上,都要等成两座望夫石了,这后山上,哪里有半个活人?
他季燕子,居然被人给耍了!
秦炎嘴角抽搐,面色黑得跟锅盖似的。他马不停蹄地赶了两日到这穷乡僻野来,满心期待地以为能够再见一面……现在,见个屁?
“季升。”他开口。
“公子……”季升立马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
“季升啊,你服侍我,有几个年头了?”
啊?季升心中燃起一些希望。公子不怪罪他,反而念起旧情了?
“回公子,有十个年头了。”
“十年啊……”秦炎叹了一口气,突然一脚猛地踢了过来。
“我看你是不想有第十一年了!”
狂怒的吼声,惊起满山飞鸟。
……
在另一边,往双川县的小道上,常芸跨坐在奔驰的骏马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在一侧的一辆马车上,容依听闻这喷嚏声,不禁撩开车帘,往常芸看了过去。
之前邀她上车和自己一起同坐,可这少女就是不肯,还说什么“畅享这风这夜”,让她哭笑不得。
这下好了,林间寒露几多,怕是着了风寒。
想了想,她还是沉沉问道:“你身体可有不适?”
常芸侧过头,看向容依。“禀院长大人,学生身体无恙。”
容依点点头,将帘子放了下来。
这个天资平庸、但运势惊人的少女,而今眼目下俨然是成为了自己的门徒。她用她,除了有自己的一些私心,也考虑到了她行事小心、办事周全的特质。
更何况……她还跟那帮子人有一些扯不清的瓜葛。
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而这一次,将她带在身边去参加巫女的晋升比试,也同样是因为这些个原因。
想到这里,容依呼出一口浊气,微微靠在坐垫上,闭上了眼睛,安稳地歇息了。
一车一马,赶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到了双川县上。
常芸取出那张薄如蝉翼的面具戴在脸上,确保无恙之后,才跟在容依的身后,走入了城门。
一路上,周遭之景跟一月前并无两样,但不同的是,街上的巫女愈发多了,就连是在云水乡难得一见的青带和绿带巫女,也能在这边见着好些。
“如我之前跟你所说,在青带之后,要想登记在册,就必须通过晋升比试来获得资格。这也是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容依侧过头,对常芸低声说道。
常芸点头。
在常芸右侧走着的咏兰笑了起来:“双川县最热闹的时候,怕就是最近了吧。”
“可不是呢,听说这次来了四面八方整整十个乡的巫女,盛况可是空前了。”在咏兰旁边的一个蓝带巫女笑道。
说话间,她们已经抵达了客栈,要了房间,将行李收置规矩。
连夜赶路,本来就有些又困又乏,现在眼看着能够时间歇息了,同行的蓝带巫女就小声嘟嚷着要去常常这双川县的美食。
这蓝带巫女名作郭玉子,长得粗壮结实,走路起来仿佛都能将地面给震动几分。之前咏兰还笑着打趣,说马车里的郭玉子呼噜震天,差点搅了容依的清梦。
“好饿啊……”郭玉子这话虽然不是对容依说的,但她眼巴巴的神情却是将她的小心思暴露无疑。
话末了,肚子还很争气地“咕咕”两声,坐实了她的说法。
容依无奈地摇头,眼睛里都带着柔软的笑意:“那我们去酒楼里吃食吧。”
郭玉子咧开一口白牙,憨憨地笑了起来。
一行四人来到了“月香酒楼”里,刚点好几道地道的招牌菜,旁桌的讨论声就传了过来。
“嗨,你可听说了袁院长小女儿的事情?”
说话人是一个干瘦的男人,穿着干净得体,一手拿着酒杯,面颊微红,显然是有些微醺。
“袁院长?你是说巫判院的那位?”坐在干瘦男人对面的一个胖男人问道。
“是啊,不是他还能是谁呀?”男人皱起了眉头,神色间似有些不快。
“哦?怎么回事?”胖男人连忙问道。
“欸,不就是他那宝贝女儿跟人打赌嘛,说自己在一月之内定会突破蓝带,还说要是突破不了,就当着全县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个蠢材……”
“哈?”胖男人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是吧,这种赌也能打?”
“所以嘛,这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干瘦男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你猜接下来怎么着?这女孩,居然从绮宝会拍来了一枚千灵丹!这千灵丹是什么,这可是能让紫带巫女有九成的可能突破蓝带的极品辅药啊!”
胖男人连忙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咔嘣咔嘣”地嚼起来:“我就说嘛,原来是有这东西才打赌的啊……”
闻言,干瘦男人突然笑了起来。
他俯下身,脸庞几乎要贴向桌子,一丝嘲讽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女孩用这千灵丹……突破失败了!”
“啊?!”胖男人睁大了眼睛。
这边的常芸听在这里,已全部了然。
看来上次在绮宝会上那个因拍得千灵丹而兴奋若狂的女子,就是两人口中的主人翁了。
当时她就觉得那女子既张狂又蠢笨,如今听下来,倒确实有这么个意思。
“哈哈,还有这等奇事?”突然,一道不大不小的女声传来,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扑鼻的浓郁香气。
常芸抬眼看去,见着酒楼里踏入三个女子,均是巫女打扮。走在前头的,也是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位青带巫女。
这巫女大约三四十年纪,生得美艳,杏眼娇唇,肤若凝脂,甚至要比王知琳都要美上几分。只可惜在她的右脸颊上有一道长约两寸的伤疤,生生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她悠然落座,嘴里却也没停:“那照你这么说,这女孩子真要当着全县人的面承认自己是个蠢材咯?”
干瘦男人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自己酒后说的闲话居然会被人全部听了进去,还是位巫女大人!他结结巴巴地回道:“应、应该是的吧……”
“唔,”女人蹙起了眉头,“要怎么做,才能让全县的人都听到呢……”
男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听、听说是在巫女的晋升比试上。”
“哦?”女人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双手一抚,娇笑道:“哈哈,那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常芸这桌的饭菜上来了。店小二一边搓着手,一边笑得谄媚:“巫女大人,请慢用。”
这一声虽然说不上大,但还是吸引了旁边几桌的注意。
常芸正纳闷那香气怎么愈发浓郁了,就看到那个青带巫女似一阵风袭来,一张满是惊讶的脸凑到了院长的面前。
第76章 小豆芽()
“容依!是吧?你是容依对吧?”那女人叫起来,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容依嘴角抽搐,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冷月如,好久不见。”
“吓,你还记得我?”冷月如唇瓣一抖,泄出一点娇呼:“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
说到这里,她伸出一条腿,看也不看地就从旁边桌子下勾来一条凳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双目似狐狸一般地眯起来:“小豆芽,你也是来参加这晋升比试的?”
此言一出,立在她身后的两个蓝带巫女顿时“扑哧”一声地笑了出来。郭玉子和咏兰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听着了什么。
“冷月如!”容依浑身一僵,声音更冷。
冷月如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道:“怎么,不喜欢我叫你小豆芽啊?可是,你明明就是小豆芽嘛……”说着,她伸出两根仿若葱白的手指,就想来掐容依的脸。
“你放肆!”容依腾地一声站起来。
她这一喝,让刚刚还闹哄哄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常芸心道不妙,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院长脸上浮现出这般神情。
又羞又急……但更多的,是怒。
冷月如听见这声厉喝,脸上的笑容终于是隐去了。她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容依,嫣红的嘴唇轻轻咧开,轻飘飘地吐出下一句话来。
“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小豆芽,那,叫你跟屁虫行吧?”
“不得对院长大人无礼!”郭玉子猛地站起,一把将银剑拔了出来。
冷月如瞥了一眼笨重似熊的郭玉子,故作讶异道:“小豆芽,这就是你的好徒弟啊?你别说,长得还可真俊啊。”
她身后的两个貌美巫女听着这话,“咯咯”地掩嘴笑出声来。
郭玉子再憨厚愚笨,也不可能听不懂这话里满满的讽刺。她厉喝一声:“你们欺人太甚!”,作势就要来砍杀她们。
“玉子!”容依右手微抖,一道绿光就朝郭玉子射去,“咣当”一声,郭玉子手中的长剑被打到了地上。
“院、院长大人……”郭玉子脸色煞白,全身抖如筛糠。
她从来……从来没见着院长大人这般对她动怒。
容依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转向了嘻嘻笑着的冷月如。良久,她冷哼一声,悠然落座,往自己的酒杯里斟了一杯酒。
“冷月如,十年未见,我还以为你能有点长进。”
她语气里,是毫不掩藏的讽刺。
冷月如面容一僵,张扬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了。她突然扑过来,一把抓起容依适才斟满的那杯酒,仰头倒入口中。
“咕噜咕噜……”
酒又辛又苦。
再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眶都泛起了红。
“容依啊容依……”她垂头苦笑,“你说巧不巧,十年未见……我们,却还是敌人。”
说罢,她将那酒杯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那两个蓝带巫女对视一眼,一跺脚,愤恨地追了出去。
容依身形一晃,重重地,瘫坐在了椅上。
*
这顿饭吃得寡然无味。
郭玉子、咏兰和常芸都默契地不再说话,默默往嘴里扒着饭菜,默默地回到客栈中,默默地关门,进了自己的房中。
容依睡一间,咏兰睡一间,而郭玉子和常芸共睡一间。
夜深了。
郭玉子唉声叹气了几个时辰,终于沉沉地睡去,渐渐起了鼾。常芸没什么睡意,加上被这鼾声吵得有些心烦,索性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推开门往外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见着一楼的大堂中央,几张桌子中间,有一个白惨惨的背影。
那人一袭白衣,长发及腰,远看如同一道鬼影子般的渗人。常芸正欲凝眸看去,却听见那人闷闷地笑了起来。
“来!”那人没有转过身来,而是扬了扬手里的酒壶,显然是有些醉了。
常芸翻过栏杆,乘风而下,稳稳地落在那人身边。
昏暗的烛光下,容依脸上悬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不像笑,也不像哭,反倒是浓烈如墨滴的苦,延绵,落寞。
但这神情只出现了一瞬,她的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模样。推过来一把酒壶,她柔声说道:“还愣着做什么,坐吧。”
常芸坐在了容依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