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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芸看着手中的信笺。
那上面,字迹工工整整,密密麻麻,显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写成。
是不是知道自己要成巫之后,陆大伯就开始计划,开始为她准备。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给她,甚至,还有一枚不凡的巫灵。
常芸忍住眼里酸胀之意,继续读了下去。
不同于治病的药方,信笺里写明的都是于巫术有利的法子。功效不一,有增强视力、听力、体力、反应力等多种。
常芸自认自己视力听力已经不俗,功效无法在自身上得到体现,索性选择了名为“凝力丸”的一个药方。
毕竟力量之极无穷无限,也比较容易看出药效。
药名:凝力丸
功效:提升用药之人五成的气力
持续时间:一刻钟
副作用:药效时间之后一刻钟气力尽散
成分:紫灵、火精石、岩浆核、沙漠之心
制法:……
成分虽不多,但个个古怪,从名称上来看,除了紫灵,其他三种似都有灼热干燥之感。常芸不禁开始思索,服下这药是否会烈焰灼心,从而激发潜力,力量大增。
那日,常芸将成分誊抄在纸上,去敲了易秉谦的门。
“你要这些东西?”易秉谦冷眼瞥她。
常芸微微一笑:“还望老师指点。”
易秉谦没有立马接话。
容依早就叮嘱过他,如果这少女有任何的疑问和要求,他都要倾囊解之予之。前几日,暮云更是神色忧虑地告诉他,常芸似乎在往一条常人不该走、但她不得不走的道路而去,那种决心,打得她这个启蒙老师也有些懵了。
心里微叹,他沉沉地看住常芸,道:“我不是不能帮你。但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常芸像早已知道他会如此发问,张口回道:“老师你曾问过我为什么放过白惊宇。我当时放过他,是因为我承了别人的情,这情不得不还。我日夜在想,若是我实力变强,我便也不会承那些我不愿承的意,不会欠我不该欠的情。”
“你问我需要这些东西为何,我若答我是为了炼药、为了赚钱,都显得过于缥缈了。我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要让我的实力……终有一天配得上我的野心。”
她的目标从来都很明晰。
她也从不遮掩自己的意图。
她不怕别人笑她痴心妄想,也不怕别人恨她不择手段,她十三岁时流干泪做出的决定,穷尽一生,她都要追寻。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常芸,早已被困在这里面。
这还是易秉谦第一次听这少女说如此多的话,黑眸眯起,一丝冷笑泄出嘴角。
“你就不怕误入歧途,万劫不复?”
常芸摇头。若误入歧途,万劫不复,她就拼命在死前,拉着王知琳,一同赴死。
一个背负着两条人命的孤儿,还有什么好怕的?
易秉谦眼中鄙夷更盛,但还是重新看向手中纸张,淡淡开口:“这火精石、岩浆核,虽不常见,但在巫女集市上淘一淘也是有的。难的是这个沙漠之心。”
他斜看着常芸:“这沙漠之心,传闻是沙漠王兽的心脏。王兽凶狠,且擅长伪装,极其不好捕获,强攻甚至会有性命之忧。我是不知道,你所谓的那些长篇大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还是真有点力量,让你成事?”
第89章 亲自狩猎()
常芸笑笑:“劳烦老师挂心了。”
已经获取自己想要的讯息,常芸谢过易秉谦,没再多待,就揣着银票,凭借出入令牌,出巫学院而去,来到了巫女集市上。
果真如易秉谦所说,火精石和岩浆核并不少见,只要有足够的钱财就能购得。常芸将之前贩卖紫灵粉剩下的钱拿出,果断不犹的样子连老板娘也多看了她几眼。
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怎会有这么多的银帛?
看样子也不像是巫族世家的人……毕竟,巫族世家的人都有专门采购的人手,断不会派出巫女前来亲自购买的。
这般想着,老板娘的脸上就浮出了一丝探究的意味。常芸看在眼里,全不在意,收好购得的火精石和岩浆核,看似随意地问道:
“老板,沙漠之心你这有吗?”
闻言,老板娘顿时在心中嗤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原来也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无知之人。
这沙漠之心是什么,那可是整个云水乡都指定找不见一个的宝物!居然到她这里来问?
老板娘不耐地挥挥手:“姑娘你走吧,我们这可没有这种东西。”
常芸了然地点头。
之前她就从易秉谦那里了解到这东西难得,这一问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她转身,正欲离去,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要沙漠之心,就去沙漠啊,在这里问什么?”
声音玩味,不怀好意。
常芸循声看去,就见着一个猎户打扮的男人靠着货柜,轻蔑地看住她。二三十年纪,长得倒算端正,只是脸颊不甚干净;在他的脚边,还有一个麻布口袋,沾满血污的几团东西露了出来。
常芸移开眼,继续往门口走去。
既然买不到,这沙漠她自然是要去的。
见常芸不语,那猎人以为常芸根本就不敢去那地方,心中鄙夷更盛。
他早就看这些道貌岸然的巫女不顺眼。只知道靠巫灵和灵丹就耀武扬威的女人,又真比他一刀一枪闯天下的人高贵不少?
“不过是个怂货。”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常芸笑了。回过头,看向那猎人:“王兽出没之地,你去过吗?”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异。这女人竟还知道王兽。
“我怎么会没有去过?”他刚从那鬼地方死回来,现在后背还在淌着血呢。
常芸扯着嘴笑:“看你这样子,应该毫无收获吧?”
男人心中一惊,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心中难堪,嘴上却还是硬着不饶人:“你有本事,你去啊!”
出乎他意料的,听到这话,常芸却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本来就计划要去的。”
“你……”男人张大嘴。
他在外打猎多年了,还从未听说过有巫女亲自去狩猎的!
常芸见他这样,计上心头,脚下轻动,一张银票就轻飘飘地递到了他面前:“一起?”
男人本想一把拂开,却在看到银票上面的数额时,双眼都瞪圆了。
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高看他!
他平素也就寻常打猎,将尸体和内脏卖到这药材铺里,赚得生存的必须银两。可现在,居然有一个巫女拿着整整一千银币来叫自己一起?
一千银币啊!
他“咕噜”吞了一口口水。
“不愿意?”常芸收回手就想走。
“欸,欸……”
男人连忙阻止。
扫了一眼在旁边抱着手看好戏的老板娘,男人僵着嗓子说道:“我刚好要再去一趟!同行就同行,多带一个人又不会怎么样!”
常芸眼中闪过一丝鄙色:“三日之后,地点还是这里。”
说罢,她将银票收回银袋,换了一张五百银币的甩到男人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你你你……你这人!”男人气结。
看着手中的银票,他哼哼了两声,仔仔细细地揣好收下了。
*
常芸向巫学院里告了假。
临行那天,余沐儿有些愤愤地看住常芸收拾行囊,脸上难得地现出了一丝不满。
常芸将所需的物品一一放入布囊中,回眸间,不禁失笑:“沐儿,你。”
话到嘴边,便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余沐儿眼眶泛红:“不过是要钱而已,你要多少我写信从家里拿,全部借给你!你又何必出那远门?”
要是再被暗害了怎么办?
我可以让小黑护你一时,可不能护你一辈子!
常芸摇头:“我怎么可能拿你的钱。”
沐儿真心对她好,从未求过什么,她又怎么可能再从她那里求些什么。
再说,她已经决定的事情,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做的。
常芸面色坚毅,落在余沐儿眼里,心中却是一阵疼痛。她咬紧下唇,用力深呼吸了一口,才颤声说道:
“既然芸儿姐姐心意已定,那沐儿也不拦你了。天气转冷,路途遥远,你要保重身体。”
常芸颔首,看向窗外。
院内的树缓缓落下几片枯叶。
冬天已经来了。
她背上行囊,拿起武器,推门往外走去。
余沐儿倚在门框,看着常芸瘦削高挑的身影在灰色调的景色里越走越远,只有她翻飞袴褶的那抹紫色,在苍茫之境中带起一丝涟漪。但那涟漪,也随着她的行过拐角,终于消失不见。
余沐儿捏紧了自己的手指。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跟上她的脚步呢?
……
常芸如约来到了巫女集市的药材铺子里。
刚走进,就见到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劲装,腰上别着一柄大刀,背着一柄长弓,不耐地靠在货柜上,见着她来了,闷哼了一声直起身子:
“也不早点来,我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常芸扫了他一眼:“带路吧。”
“带什么路?”娄青鄙夷地看她一眼,一边大大咧咧地往外走去,“你以为去那大漠,还要走着去……”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立在门口的一匹黑色骏马给惊住了。
毛发油亮,无一丝杂毛,肌肉蓬勃,匀称有力;那长长的脖颈高傲地仰着,仿佛它才是万物之首,眼前的人类与脚下的尘土别无二致。
娄青看看这马,又看看在一旁属于自己的精瘦老马,微咳一声,脸顿时就涨红了。
这妮子……倒是什么都有!
第90章 你嗷什么()
常芸就这样跟着娄青上了路。
说是大漠,其实是离云水乡五天行程的一处戈壁。但因为那地方有神出鬼没的王兽,所以常人基本不会踏足那片区域。
刚开始两天娄青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常芸唠嗑——这怪不得他,这一路实在是无聊,再不找个人说话他得憋疯——而在后三天,娄青就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还没见过这么沉闷的少女!
哪像个正常的丫头?
真是跟那些老婆子差不离了。
也不知道巫女是不是都是这幅死人脸,都这么性子恶劣。
到了第五天傍晚,娄青终于收紧缰绳,伸出右手,示意常芸停下。常芸抬眼,便见到原本稀稀拉拉生着片片枯草的尽头,是一望无尽的黄沙。
翻身下马,娄青从老马身上取下毯子褥子,铺在地上,然后就地捡了些干树枝和石块,开始熟练地打火。
常芸席地坐下,毫不在意身上的巫服被泥土弄脏:“你这是在做什么?”
娄青顿时嚷起来:“喂,你别告诉我,赶了五天的路,你连休都不休整一下就想冲上去啊?”
常芸回首望了那片漫漫黄沙,点头:“这样也好。”
“切,装什么装。”小声说话间,手中的石块已有火星冒起,娄青连忙扯来易燃的枯草。
火亮起来,有些明晃晃的。
夕阳终于沉下,万物重回黑暗的母体。这里的星格外的多,夜格外的凉,纵使有篝火熊熊,也驱不了冬日从脚底板升上来的寒。
娄青见常芸咬着白唇,小声咒骂一声,扔来一条褥子。
“你以为来大漠是过家家啊?不得冷死你!”
常芸声音沉沉:“谢谢。”
娄青“嘿”了一声:“哈,你这人还会说谢谢?”
常芸不语,就着褥子躺了下来。热气渐渐包裹了身子,抬头间,黑夜似海,星辰为浪,银河错错,似水里潜过的鲸鱼。
从娄青的角度,还能看见常芸挺秀的鼻,和根根分明的睫。娄青一愣,这巫女好像也不丑?
“欸,你,”娄青迟疑地开口,“为什么要沙漠之心啊?”
常芸仍是一双美目看着星空,没有转过头来。
“你为了什么,我就为了什么。”
“啧啧啧,我为了钱,你也为了钱?”
常芸“嗯”了一声。
“切!”娄青翻了个白眼,“我可听说你们这些巫女随便治个病卖个符纸就能赚好大一笔,怎么你还另辟蹊径,跋山涉水地来这鬼地方?你别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他着重在“另辟蹊径”四个字上加重了音,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
常芸抬起手,往天上握了握,这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睡了”,便再没了声响。
娄青气结。
他怎么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
翌日一早,娄青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