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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敬你是条汉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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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糖包。

    前天黎濯说他也住在将军府这一片,小歪心想,他再怎么也会有个落脚的地方,有个四面不漏风,头顶有遮挡的屋子,最不济,他还有钱,可以住客栈。她透支所有想象力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在将军巷隔壁那条巷子尽头的露天马厩里看到黎濯。

    对方正缩在一堆干草里呼呼大睡,蓬头垢面,毫无形象。

    小歪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才能形容此刻感想。

    “你的钱呢?瞿苒没有给你酬金谢礼吗?”

    黎濯三两口咽下小歪递上的糖包,中途抽空回了一句,“给了,弄丢了。”

    “昨天你不是还付了赔桌子的钱和后来的饭钱?”

    “对啊,付完就没了。”

    “你怎么早不和我说啊!”小歪从他头发里拔出一根干草,直想抽他。

    黎濯抬起手背蹭了蹭嘴角,“和你说了,你会不让我赔那张桌子,会带我回你家睡么?”

    “”小歪默了默,摇头,“不会。”

    黎濯蔑她一眼,“那不结了?”

    小歪失落的嘀咕,“我以为我已经很缺钱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缺。可你挣了钱也没有用,转眼就给弄丢了。原想着和你五五分,还是全给我吧,我帮你保管着,安全些。看你这个样子,到底能不能弄到钱,我真表示怀疑。”

    “不用担心,”黎濯拍拍她的肩膀,发现这家伙比他想的要结实许多,“我睡马厩并不影响我们一起挣钱。这两日我也把金陵城逛得差不多,你说过只算得准官位大的,我们去仙乐坊如何?”

    “仙乐坊?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怎么有种百花楼的感觉

    “是正经去处,不许瞎想。”黎濯一拍她的脑袋,“你不是金陵人,怎么连仙乐坊这样鼎鼎有名的地方也不知道?”

    “啊,这个我家是住金陵没错,但我从小在洛阳,嗯,洛阳长大,不久前才来到金陵,自然不熟。你快说,仙乐坊是什么地方!”小歪结结巴巴解释一通后赶紧转移话题。

    黎濯相信了这个说法,没有多问。“传闻仙乐坊中有人间天上难得一闻的好曲子好歌声,是城中显贵附庸风雅之地。你我此去,还愁钓不着肥羊么?”

    小歪这才有种自己选对人了的感觉。

    仙乐坊地处金陵城东南向,当初不知是哪位富商,在此处向东划了三里地,建起一座雅致庭院,后被人买下,稍作改动后成了如今的仙乐坊。

    小歪和黎濯没有进去,也进不去。只见门前宝马香车,环佩琤琮,有袅袅丝竹声传出来,便可窥见院中是何等人间仙境。小歪很没有出息,恨不得巴在墙头往里看上一看。

    这般豪奢之地,书中却半字未提及,不应该啊。

    黎濯把小歪的广告词略做修改,堂而皇之地在仙乐坊附近摆起了摊位。这附近慕名前来但承担不起仙乐坊高消费的人不少,久而久之,有人看到了商机,各式各样的摊位也都摆起来,多了小歪们这处并不稀奇。仙乐坊懒得管,一向任由这些人去,只要不越界即可。

    等了半日,依旧没有生意。黎濯决定吆喝几句,小歪没同意,她说咱们要做有格调上档次的半仙儿,当街吆喝,多掉身价。

    黎濯对她的歪理无言以对。

    小歪有些困倦,要打瞌睡,黎濯便凑过来和她说话。

    “令尊可还健在?”

    小歪眼皮不抬,“当然。”

    “让他们知道你出来干这个,会如何?”

    “唔”小歪不在意地说,“打断腿吧。”

    黎濯笑,“你倒是不怕。”

    小歪撇嘴,“我更怕没钱花,死在这座城里。”

    他俩说话的当口,一辆藏着不显山露水华贵之气的马车停在仙乐坊大门前,车上贵人正在下车,不知怎的听见小歪这句话,闻言看了过来,见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挂的却是算命卜卦的牌子,不由有些惊奇。

    算命从来都是独一个的老头子,非瞎即残或瘦骨嶙峋,几时也有这样年轻俊朗的面孔了?

    贵人挥退随从的阻拦,走了过来,停在摊位前。

    黎濯捅了捅小歪,示意有人来了。

    贵人道:“如今金陵城中一派富饶祥和,百姓安居乐业,这位公子年轻力壮,身强体健,不知缘何说出饿死城中这样的话来?”

    小歪站起来回话,“个人私事,聊作感慨,扰贵人清静了。”

    贵人微笑,低头看着他们的牌子,“达官显贵,在公子看来,什么样的人可当得起这四个字?”

    他娘的,你要算命就算,不算就滚,废这么多话搞毛线啊!

    小歪腹诽,嘴上也带了一点不客气,“能被史书记载者,可当得起这四字。”

    这解释就跟十八岁的少年跑出来算命一样异类,贵人讶然,“史书所记之人可不全是做了官的。”

    “那又如何?金陵城中以官居多,我这样写,也是为了好讨生意做。这位官爷,您若想算命,便在这张纸上写下您的官职与名字罢。”

    贵人垂眸看了那张纸一眼,笑道,“既然有那样的本事,如何算不出来者的身份?你若猜得中,我便让你们卜一卦。”

    这真是赖皮了,故意来欺负他们生意不好吗?

    黎濯担心小歪委屈,就要拒绝,小歪拉住他,附耳说道,“此人看着来历不凡,不好轻易得罪,我试一试。”

    黎濯也小声说,“别勉强。”

    小歪点头,仔细打量对方。

    贵人年纪不大,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月白的直裰,肩上怕冷似的加了一件华丽的同色披风。他生得美,美中犹有一丝孱弱,披风下的手白皙修长,捏着一串小叶紫檀。

    不看时不会注意,一仔细打量,特征就太过明显,单是那串刻了六字真言的紫檀串珠已足以让小歪认出他来。

    “国师大人,小人方才失敬了。”小歪拽着黎濯的衣袖,让他和自己一起行礼。

    黎濯给了小歪一个惊骇的表情。国师大人深居浅出,寻常人见到了也未必能认得,小歪却一眼看出他的身份,这眼神真是入木三分,毒辣的能钉进人的骨血里。

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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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歪想打人;小歪要疯。

    大将军荻安露出大军压境困守小城弹尽粮绝时才有的愁容;许西雅比他有过之无不及;坐在睦元堂里唉声叹气;叹得小歪食不知味寝不安眠。

    小歪忍无可忍;把筷子拍在桌上,“娘,瞿家不是还没上门提亲嘛,你做什么天天这个样子,会老很快知不知道?”

    许西雅按着眼角;“你懂什么?这是瞿家在等着咱们先提亲啊傻孩子;若你真是个男孩儿,娘高兴也高兴疯了,可你不是;哎”

    她又叹一口气,小歪彻底吃不下饭了。

    “大不了,让爹给我寻个差事;跑到边疆从军两三年;郡主那边不可能真等我那么久;等我回来,她早就嫁了人;岂不两全?”

    许西雅跳起来;“你敢!”

    小歪黏着洒在桌上的饭粒;努嘴道;“又不是没打过仗,也不见您这么心痛”

    “你说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小歪坐成乖宝宝,“娘,您舍不得孩儿上战场,那我离京做个别的差事,不打打杀杀的,只要躲过眼下这个风头,您也只是短时间看不到孩儿,过个一两年,等这事儿过去了,孩儿再回来,不就好了?您说,我就单纯想报个恩,怎么就报得别人想以身相许了呢?”

    许西雅横她一眼,“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出去躲两年,你说的轻松,等你回来,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我去哪里给找夫家,谁还肯要你?”

    小歪左脚尖搓右脚尖,小声说,“娘,不用再两年,孩儿现在就已经没人敢要了”

    许西雅:“”

    哎,报个恩,报得焦头烂额的。

    许西雅嘴上说着不行不要,身体却很诚实,扭头就把小歪的提议和荻安说了。大将军想了想,又想了想,觉得这提议十分可行,当晚就写好奏折,请旨希望皇帝批准外放小歪,让她出去历练两年。

    第二天荻安起了个大早,结果宣旨的太监比他还要早,一封皇后娘娘听闻荻家小公子救郡主有功,特下恩典,宣荻秋濠进宫觐见的圣旨,把荻安和许西雅念的心惊肉跳,脑袋里犹如扔进炮弹,炸的皮开肉绽。

    太监合上圣旨,褶子脸笑得舒展,“请问大将军,小公子在何处?”

    小歪被两个丫鬟从床上揪起来,神志不清中被从头到脚打扮了一番,再由小厮半拖半押送地送到正在喝茶打哈哈的荻安和太监面前。

    太监一双眯眯眼睁圆了些,“小公子这可真是人中龙凤呀!”

    小歪的瞌睡被这把尖嗓吵飞了。

    这声音是太监?家里怎么突然多出太监来?

    荻安脸上的笑都要绷不住了,“公公过奖。”

    老太监大约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夸不大妥当,便正色道,“车轿已停在府门外,既然小公子来了,便随杂家进宫面圣罢!”

    荻安想了想,咬着后槽牙,给亲卫使了个眼色。亲卫便把准备好的一包银钱送到老太监手中,低声道,“公子年岁小心气盛,若有不懂事之处,还望公公多担待。”

    老太监并不推拒,从善如流地收了东西,褶子脸上又露出舒展笑容,“自然省得。”

    全程懵逼脸的小歪憋着一股起床气,直到坐上轿子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要入宫了啊!

    我那个数不尽的艹!

    放老子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这是皇后懿旨,不同于荻安一句“随为父入宫”,小歪知道自己要是真逃了,下次再接到的旨意就不会这么温和动听了。

    只是见皇后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宫廷妇人还能慧眼识珠发现自己极有天赋劝皇上一定要重用不成?小歪又开始自我催眠,她深知皇后想见她,无非是为了瞿苒的终身大事,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真配得上瞿苒,如果不行,就会恩威并施让她离郡主远点。

    小歪一路琢磨,列出一套还算周全的,既不得罪皇后,又能让皇后觉得自己和瞿苒确实不般配的计划。

    据书中所载,皇后育有太子,深得帝心,入宫后便荣宠不断,所以深得她疼爱的康宁郡主地位才会那般尊崇。

    依旧是书中所载,皇后性情温柔,好亲近,从不苛责宫人,是心慈软而貌更美的佳人。小歪希望皇后的确像书里写的那样,不过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入宫后大气不敢喘,低眉敛目跟着老太监,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清宁宫。

    清宁宫正殿里,小歪跪的远远的,趴在地上行参拜大礼,“草民荻秋濠,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有笑声从层层帷幔和轻纱后的高台传来,隐隐绰绰不甚真切,说话的声音却让人听得清楚,“这孩子真是,快免礼,走近些,让本宫瞧瞧。”

    小歪站起来,上前几步,站定不动。

    皇后又笑,“再近些。”

    小歪又走近,直到皇后能看清她的模样了,这才再次跪下。

    “果真是个好样貌,与寻常男子略有不同,难怪阿苒那么稀罕你。青嫈,快让小公子起来,赐座。”

    小歪如芒在背,谨遵仅有的那点礼仪常识,皇后让她干什么她干什么,眼睛只敢看对方膝盖以下,不抬头看对方是何样貌,问话了就回答,不问就一声不吭,反正这种场合下的宁静并不怎么会演变成尴尬。

    皇后瞿琼让人上了茶来,小歪端起来礼节性地抿一小口,又小心将玉石做的杯子放回小桌。

    “可还喝的习惯?”

    小歪说不出个岁寒三友松竹清冽之类文绉绉的话,不答视为不敬,于是挤出俩字儿,“好茶。”

    瞿琼抿嘴一笑,见她坐姿端正,谨言慎行,端茶杯时并不紧张手抖,发出不雅的磕碰声,心里越发生出两分喜欢,声音温柔却自带威仪,“阿苒同本宫说,是你救她性命,而且救了两次。后面这次,连国师都说阿苒无救,让家中准备后事,你却将阿苒从沉疴中救回,本宫心里高兴,故宣你来见。”

    “承蒙娘娘垂爱,不胜荣幸,草民惶恐。”

    “这有何可惶恐,你救了阿苒,理该嘉奖才是。”

    小歪滑下椅子跪在地上,认真说道,“草民实在不敢受娘娘嘉奖二字,草民不过引个路,功劳都该归治疗郡主的医师,实则当初在全聚豪,将郡主从刀山火海里带出来的人亦是这位医师,并非草民。草民今日听诏进宫,便是想亲口告诉娘娘其中实情。郡主金枝玉叶,一腔盛情所托非人,草民实在惶恐难安,望娘娘明鉴。”

    “哦?”瞿琼意外,“是这样么?”

    小歪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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