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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吃好早饭,陆铃音便拿起包包出门去了。坚持要包揽善后工作的金淑娴则哼着小调极有效率地完成了洗碗擦桌等清理工作,回到客厅,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
即使是洁白的婚纱设计也需要用挥洒的水彩表达出层次——习惯了使用传统技法阐释作品的灵魂,金淑娴在草图阶段使用毛笔描绘出线稿,那么关于层次与色彩当然也选择用手绘表达。
用娴熟的手法精妙地铺陈出第一遍色彩,将画面最核心的层次展现,便用掉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临近中午,在肚皮咕咕作响发出抗议之前,一阵门铃声响起,将淑娴从沉迷工作的状态中拉回一半。脑子里还想着下一笔如何落定,她又是一阵冒冒失失地跑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子——他身材笔挺,白衬衫、牛仔裤搭配浅灰色波鞋。一顶鸭舌帽压地低低的,脸上还罩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只看得出笔挺的鼻梁和微翘的双唇。
“你好,请问,蓝信子小姐住这里吗?”看到金淑娴一脸怃然的表情,男人打破沉默,礼貌询问。
“这里是蓝信子的家,不过她现在不住这里。”
“那么请问,您跟蓝信子小姐是朋友关系吗?你们有保持联络吗?”
“我们很久没联系了,完全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感觉有些蹊跷,金淑娴的戒备神经终于起了反应,她微皱起眉头,反问。
“哦,是这样的,信子小姐有一份重要的合同没有处理,我是代表律师事务所过来打探她的消息。”男人彬彬有礼地掏出名片,递上,“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了蓝小姐的消息请务必通知我一声,不管是电话还是电邮我都会第一时间做出回复的,非常感谢您。”
“知道了。”迅速接过男人手里的名片,淑娴不再多言,直接关上了房门。
回到屋里,她扫过名片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博海律师事务所”,“陈博海”等字样,没多做研究便将其投进了鞋柜上面的水晶零钱碗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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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相信这个男人。
好友蓝信子是个出生豪门的千金,身价不菲,但豪门事深,周围总是环绕着许多危险的觊觎,需要小心堤防顾及。自从两年前分别,她便消失在人海,隐去了踪影,唯有元旦前后会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捎来她还平安的消息。第一年的明信片寄自塞尔维亚的BajinaBasta小镇,第二年则来自尼泊尔边境的小镇柯达里。
如要问淑娴“她担心不担心?”——她当然担心。但,她也了解信子的个性。
这女子天生带有几分作摸不定地气质,事事优异,动静皆宜。高中时,曾为了免去她打架惹出的事端,信子只身前去和校长谈判;她也曾为了避免家族的斗争,考虑抛弃全部的财产;更甚的是,曾在大学时代从一场策谋的绑架中全然脱身,并帮助警察破获了此案。不管是胆识还是能力都具备的女子,信子的隐去必然有她的道理。当合适的时机到来,她迟早会出现的。作为好友,淑娴相信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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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回到画板前面,金淑娴开始在稿纸上为作品铺设第二层中间色,将作品的细节层次大体地定调出来。整体的把握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每一次下笔的轻重缓急都从功底和经验中见得真章。在这个时候,淑娴当然不希望被打扰,可偏偏就在她即将进入状态之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保存的陌生号码。
习惯性地接了起来:“你好。”
好半天,电话那边才传出一个仿若一个世纪之前曾听到过的声音:“金淑娴,我是于婉茵。”
惊讶伴随着沉默……淑娴当然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再次跟她对话,一时哑然。
然而,电话那头的于二小姐显然有话要说:“可以跟你聊聊?”
“我现在不接婚纱定制的单子。”淑娴淡淡回应。
“我想谈的是林永俊。”于碗茵简单直接地丢出这个炸弹。
“这人跟我没有关系。关于这个话题,我更加没什么可说。”淑娴则完全不想接招。
“他不是来找过你,打算帮你吗?”
“我拒绝了。”
于碗茵在电话那头轻轻笑出一声:“你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
此话中包含的挑衅成分,让金淑娴感觉分外刺耳,她决定快速结束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谢谢夸奖,没别的事我挂了。”
“等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金小姐,当年永俊的确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同为女人我深表同情和理解。我听说了你现在有难处,如果需要钱,我们可以谈。”
又是沉默了好几秒,淑娴再次吐出同样的回应,“没别的事,我挂了。”
她脑子有些乱,翻腾的胃液里包含五味杂陈的感觉,让她难以找到平衡的方式去回应这个女人的“好意”。挂掉了电话,淑娴转了一下身子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决定平心静气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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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色泛起了红霞之色,对于设计稿的细节打磨终于接近完成了。每一笔都是全心投入的精工细作,设计的层次在此时被显示地立体而丰富,画面的灵魂终于从画面中跃然而出。一笔、两笔、三笔……淑娴退后几步,对于自己的作品看了又看,终于确认了可以收笔放松的心情。
“完成了——”她放下画笔和调色板,伸个懒腰,愉悦而大声地宣布她的完成式。
仿佛为了呼应她的宣读,一阵开门的声响从背后响起,显然而然,陆铃音回来了。
“欢迎回来——”金淑娴转了个圈圈转到朝门的方向,张开双臂正准备奔向好友献上一个法式拥抱作为迎接礼,却在转完圈圈后愣在了原地……只因为,看到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跟在铃音的身后。他挂着一脸招牌式的笑意盈盈,那一脸总叫淑娴感觉无奈的笑意盈盈。
“我回来了!”陆铃音一面换着鞋子,一面对淑娴陈述,“下午在医院遇到了你美国的同学,他正好过去看望旻香,真的是蛮巧的呢!——就商量着回来找你吃饭啦。”
“嗨!~”蔡志亨有些羞涩地挥挥手,那卖萌的样子就这么将淑娴即将冲出口来的“你来干什么?”给直直堵了回去。
“作品设计完成了?!”来到客厅,便一眼可见那幅挂在画板上的设计图,即使是外行都看得出那些精妙的层次和高完成度,铃音立刻走到画稿前面,再次表达了对于好友才华的赞赏,“真棒呢!这样的作品一定能通过试选的!Harry,你说是吗?”
“我同意!淑娴本来就很厉害的。”蔡志亨看向淑娴的脸,他眼睛弯弯的,包含的尽是温柔。
“不要拍马屁……”一直都对他的热情直视表示不习惯,淑娴将头转向铃音,躲开了他的视线。
“为了这么棒的作品和咱们厉害的淑娴,我们一定要去吃顿好的!”铃音愉快地宣布。
“同意!”志亨举手附和。
如此这般,作为吃货的金淑娴,也只得点头称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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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明确的目标想要吃什么的时候,去到类似三里屯的商业区总是没有错的。这里除了随处常见的商场大楼造型,传统的北京胡同和庭院结构元素也融入了色彩缤纷的空间。
在三里屯Village南区,有众多的国内外品牌店进驻,这里的小路错综复杂,行走其间,给人带来一种走街串巷的舒适感。北区则是创意高端品牌的领地,上演着誉满全球服装设计师们的才情,有巴黎的手袋世家LONGCHAMP,特立独行的意大利品牌Diesel,来自ROLEX/TUDOR的手表腕饰,及众多设计师品牌,如:VIVIENAM、Balenciaga、Fendi、Versace、Lanvin等。
南北两区均是美食家的天堂,琳琅满目的餐厅比邻皆是,一时间,让三人无从选择。最后,为了配合每个人略有不同的口味,他们选择了南区八号楼的“新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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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吃饭之前,为我们才华横溢的金淑娴金设计师举杯。”待桑巴激情果昔、芒果宝宝果昔和胡萝卜汁上桌摆到三人面前,陆铃音率先开启晚餐的话题。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一天完成作品,淑娴真厉害!”蔡志亨拿起装满胡萝卜汁的长杯碰了一下淑娴的芒果宝宝果昔杯子,欢欣称赞。
“谢谢。”金淑娴有些不好意思地浅笑,回应,举杯。
“应该再开心一点嘛!”铃音也伸过手去碰了一下她的杯,再轻拍了一下好友的肩。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淑娴不经意间叹了一口气,缓缓将陌生男子的来访和于婉茵的电话概述性地讲了一遍。
听完她的描述,陆铃音立刻表示出对蓝信子担心和对于婉茵的不理解——“信子这小妞也真是的,两年以来还真的是跟谁都没有联系了呢……完全消失了。”
“她会不会出事了?”淑娴微皱起眉头。
“我相信不会的……两年前,我们分开之后,我有在网络上读到过信子的爸爸和哥哥车祸去世的新闻,当时真的很震惊,非常震惊,那时候也试着联系蓝丫头,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真是急死我了。后来,持续关注蓝海集团,知道了钟伟升职担任集团董事长以此填补信子父亲的空缺,钟伟是信子的舅舅,其实也算是她的自己人吧?……反正,你看信子那么聪明优秀,每年我们也有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报平安,我相信她不会有事。”陆铃音反复陈述着自己的相信,“我相信等到时机到了,她会回到我们身边,告诉我们答案的。我们可是结拜姐妹呢,我们要相信她。”
好友说出了淑娴所想,两人很有默契地握了一下彼此的手。
“于婉茵的电话你也不要在意了。”铃音补充道,“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老公身上就容易变成这样,反应过激证明她内心空虚,不要搭理就好。”
“于婉茵?……就是Diamond的那个前女友吗?哦,对对,上次吃饭的时候听你提过,Diamond的前女友和你的前男友结婚了。现在,你的前男友回来找你,他想帮你,Diamond的前女友是他的老婆,所以Diamond的前女友知道了你的前男友想帮你不开心了,就打电话给你说要给你钱,是不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呢?”对于蔡志亨来说,这样复杂的逻辑关系要用中文理清楚还真是不容易的。说完了这句,他都忍不住要为自己鼓掌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感情上接受不了她的帮助……我说,你就不能把话说的简单点儿吗?”淑娴感觉简直被以上那段庸长绕口的叙述打败了。
“简单点儿怎么说?”志亨一脸天真地问。
一阵瀑布汗,无法回答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淑娴立刻转头过去咬住吸管假装专心喝她的果昔。
“好了,言归正传。”铃音将话题接过导正,“下次于婉茵再打电话给你,你不想接就不要接起了,免得心烦。还有啊,你赶紧找个男人交往啊,身边有男人了,什么前男友就烟消云散了,谁还敢来骚扰你?直接让护花使者去处理!”
坐在对面的蔡志亨一直一脸认真地听着铃音说话,当听到最后一句,特别赞同式地缓缓点了几下头,然后转过头去直盯着淑娴:“淑娴,你的朋友说的很有道理哦。”
“有道理个头,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对男人过敏吗?”淑娴头也不抬,继续喝她的果昔。
“到底是多严重的过敏啊?”志亨保持着一脸认真,悄无声息地伸过去一个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手背。
“啊啊啊——你干嘛?!!!——”金淑娴理所当然地大叫起来,吓得端菜上桌的小弟差一点儿打翻了手中的鲜虾木瓜色拉。
而坐在她身边的陆铃音也被此刻的状态吓了一跳,她对于淑娴的“终极恋爱绝症”那一系列的症状实在太有了解了,赶忙拍着她的背安慰:“深呼吸——慢慢深呼吸,多喝点水,来,给我看看,手上起疹子子了没?想不想吐?要不要陪你去洗手间?……”
“不是吧……”蔡志亨无奈了。
“别担心,她还有的救。”铃音用脚碰了志亨的脚尖一下,暗示性地眨眨眼。
“有得救才怪呢!……Harry,以后不准靠近我三步之内,更更不准——绝对不准!——零距离接触我!”淑娴对于类似的状况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状态。
“可是我们现在的距离连一步都没有呢……”志亨很无辜地说。
“吃饭除外!”
等到三人将桌上的意大利烤香茄、印度式烤鸡肉卷、两份色拉和一客无骨鸡柳饭统统解决,餐桌上的硝烟终于完全散去。淑娴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