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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逆飞也在黑暗中靠在床头想着什么,他的内心也是怒涛淘天。
连绝义的话,箫玉凡的脸,箫玉麟的血
铜箫堂的血案,那些惨不忍的死尸,令人作呕的血腥。
被“三月逍遥”迷倒,那最后的模糊的记忆。
箫玉麒将阴谋合盘托出。
他的脸上也没有迷惘,那双眼睛似乎更冷了。
他们悲哀只因他们看得太清楚,看得太清楚总免不了失望,对人类失望。
纷乱的世界,几分真,几分假,几分善,几分恶,恐怕最聪明的人也无法算出。
没有永远的黑暗,若想将黑暗当作逃避的城堡那人一定是呆子。
晴天,天很晴。
初升的太阳已是光芒四射,天蓝得能纯静人的心灵,空中似没有一点杂质,就如纯真少女的心,让人觉得连呼吸都是种对它的亵渎。
萧逆天将房门打开,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呼出,他深深地看了天空一眼,黑亮的大眼睛闪过一抹若涩的无奈,他宁愿今天是个阴沉的坏天气。
萧逆飞走到他身后,道:“天气不错。”他全身透出种慑人心魄的寒气。
萧逆天有点涩涩地笑了笑道:“若是阴天也不错。”
萧逆飞道:“以前我总挑晴天杀人,血很快会干。”
萧逆天转过头,看着他,轻轻一笑。
该来的始终会来,该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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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冷天赐的绝望
天之阴晴,自古无人能左右,天下世情,万世又有几人看透?
漫长得令人决眦的生物演化长路中,原始的美丽早已随着古老的长风消散在绵长的时空。丛林中只为“生存”两字而战的带着血腥气的壮美早已从人类领地退出,人类血液中早已遗失生物形成伊始那些可贵的东西。或许唯有仍搏斗在荒原中的苍狼体内还激流着上天最初赐予生命的最纯最优的血。
古老而雄伟的箫圣堡大殿在桔红的晨曦笼罩中垂头箴默,这曾经震慑关外武林的圣地如今却无颜以对绚丽的阳光。
冷天赐精神抖擞地坐在大殿正位之上,他看上去心情不坏,那暖人的笑又挂到那张和善的脸上,一张可以让人忘却所有烦恼的脸。
萧逆飞,萧逆天正从殿外走进来,他们两个也是精神抖擞,全身散发出逼人心胆的英气。萧逆天手中握着的红绸包住的割鹿刀,与萧逆飞的寒潭玉箫相衬说不出的美,冷天赐的眼睛简直不舍得移开这两样东西。
萧逆天笑了笑道:“冷堡主看起来精神好得很。”他们在大殿中央站定。
冷天赐呵呵一笑道:“哪比得上两位少侠?岁月不饶人呐。”
萧逆天道:“冷堡主已调集人手准备进攻南宫林?”
冷天赐道:“这恐怕要无萧少侠才能调集全堡七大分堂。”说着他看着萧逆飞,萧逆飞没有答话,眼睛直盯着玉箫,冷天赐不禁一阵尴尬。
冷天赐笑着对萧逆飞道:“不知无萧少侠可否帮老夫一把?”萧逆飞似已出神,仍是闭口不答,冷天赐只好将目光转向萧逆天。
萧逆天一笑道:“冷堡主别见怪,他可能还在想昨夜欲夺刀的黑衣人。”
冷天赐用手扶了扶手,若有所思道:“难道是未死的箫玉麒?”
萧逆飞突然道:“他已经死了。”他声音不大却充满让人心颤的力量,他仍旧盯着玉箫,似对其它事物没有一丝兴趣。
冷天赐一惊,随即喜悦道:“难道两位少侠已将他除去?”
萧逆飞冷冷道:“你不该高兴,谁听到自已盟友死去的消息都不该高兴。”
冷天赐平静的脸面立即变色,惊呼道:“你是说我跟箫玉麒?”他又看着萧逆天。
萧逆天轻松笑笑道:“有什么什么问题吗,冷堡主?”
冷天赐就像听到最荒谬的故事一般惊愕地瞪大眼睛。
萧逆天眼中充满笑道:“我想冷堡主定有很多话要讲。”
冷天赐吐了口气,木然道:“老夫想我们之间必定有很多误会。”
萧逆天抿嘴点点头道:“误会的确是个讨厌的东西。”
冷天赐的脸色好转了许多,道:“咱为何不将误会消除?”
萧逆天道:“能消除误会自然是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就像在讲着美丽童话的孩子。
冷天赐稍稍松了口气,道:“少侠何以认为箫玉麒已死?”
萧逆天道:“我已见过他的尸体,”
冷天赐微张了张口道:“哦?”
“天错在箫圣阁带走的岂非正是箫玉麒?”萧逆天道。
冷天赐惊道:“那那难道不是七少爷?那位姑娘岂非已认定?”
萧逆天道:“你说那个牙痕?”他笑着叹道:“那明明是个大人的牙印,天错小时候恐怕不会有如此大的嘴巴,”他闪着一双大眼睛似笑非笑道。
冷天赐道:“所以你在怀疑那位天错姑娘在演戏?”
萧逆天道:“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还有天错临走请我去小院看看。”
冷天赐道:“她好象还告诉你她家的地下冰窖不错。”
萧逆天道:“是,可惜她家并没有地下冰窖。”
萧逆飞道:“但我们去林中小院时那个小院已被炸成飞灰,地上只有个一丈多深的洞。”
冷天赐道:“所以箫玉麒的尸体并不是那里找见的。”
萧逆天道:“不是,我们是沿着一路血迹找到箫玉麒尸体的。”
冷天赐动容道:“血迹?什么血迹?”
萧逆天叹道:“也许是天错的,她算准送她回去的人会去毁了小院。”
冷天赐道:“她也算准了你们两个回去看看?”
萧逆天道:“好像是的,她的确很聪明,可惜聪明的人总会受此苦难。”
冷天赐道:“你们沿着血迹找到尸体?”他的神色越来越平静,渐露出沉稳。
萧逆飞目光中交织着些悲凉,似又看到林外那具触目惊心的尸体。
同样是晴天,天气好得让凉风有些不好意思,天空蓝得令黄土地郝然垂头。
萧逆飞和萧逆天各骑一匹快马向萧十二郎的林间小院飞奔。
树林还在,可小院已经成了一个一丈多深的巨大的坑,坑边上还残留着些火药的呛味。
“看来我们还是迟到一步。”萧逆天抱着双臂站在巨坑边上苦笑道。
萧逆飞四周看了看,嘴角似有一丝微笑道:“只要血还未渗入土中就不算晚。”
萧逆天也发现一条血迹直通向远去,他笑了笑道:“你很细心。”
萧逆天道:“我是个杀手,”他的眼中隐闪着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
萧逆天暗自叹了口气。
一个终日穿梭于刀光剑影中的杀手若不是万分小心恐怕早已死在阴沟里了。
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拼搏是为了与天争命,为了生存下去,为了还可以看到次日的日出。不像现代人们,至少大多数现代人的生命受不到来自人的危胁,而且活得也不算太坏,至少不会太对不起肚子,偶尔会在有空调的房间中泡杯茶,然后,再讲什么人格气节,民族大义,也会设想些危难情节将自己放进去做道德高尚的贤者并相信如果真有此类事件发生自己也会像想象中那样做,那样舍生取义,那样宁死不屈,就不知一点轻微地震就可以的将那些在温室中高呼大义的贤者,吓到屁滚尿流。
那些生命随时受到危胁的人才会懂得生存斗争的残酷,才会明白对在自然面前与兽平等、甚至还不如某些物种优等的人类本不该抱什么太高的要求,才知道人类也不过是种将自己抬得过高的动物而己。
很少人相信一条半干的血迹会将人引向美丽的殿堂,事实上这条血迹的尽头也基本符合大多数人的想象,松散的土地显然刚被翻过,这里已是树林边缘。
萧逆天右掌聚集内力猛地将土震开。
一具尸体,没什么尸体会好看,但这具实在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在箫圣阁时这具尸体上是有衣服的,尸体上只看得到些倒钩的划痕,可现在尸体上的衣服已被人敞开,上面至少有十几处种武器的痕迹。
萧逆天道:“他是被许多人围攻,至命伤好像是胸口那一剑。”
萧逆飞道:“难到箫玉麒还有帮手隐藏在附近?”
萧逆天沉吟道:“也许这就是箫玉麒的尸体,萧十二郎的手臂是有个牙痕,不过在别一只胳膊上,我问过他,他没告诉我这痕迹的来历。”
萧逆飞道:“可能他们的父母留下的,”
萧逆天点点头。
萧逆飞道:“致命那一剑剑法轻灵,恰到好处,不深不浅正可致命,”
萧逆天道:“是‘芙蓉剑法’,现在只有柳忠钰一个人。”
萧逆飞道:“在铜箫堂的血案中也有这种剑法,”
萧逆天道:“这尸体身上的伤痕都是被中原武功所致。”
萧逆飞道:“铜箫堂的血案我本以是冷天赐请的关内杀手,可箫圣堡血案也是这群人所为。”
萧逆天道:“连箫圣阁都是,当时我以为是箫玉麒的人。”
“可现在箫玉麒却被这群人杀了。”萧逆飞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具尸体。
萧逆天用手抵下巴道:“难道真的是南宫林?”
萧逆飞道:“南宫林又如何调得动那些关内高手?“
萧逆天道:“那些关内高手本该在至圣宫中,他们就是在慕派失踪的那批人。”
萧逆飞眉夹一动道:“至圣宫也与此有关?”
萧逆天道:“还有一点,天错为何要假认尸身,很明显她已受制于人。”
萧逆飞点头道:“那人让我们以为箫玉麒没死,然后自扰阵脚。”
萧逆天道:“是谁在危胁天错?难道萧十二郎落入别人手中?”他突然弯下身去看那具尸体,他伸手位了拉尸身上的衣服,道:“天错可能已留下什么线索。”
萧逆飞缓缓抓起尸体的手,手心有个血写成的“冷”字。
萧逆飞起道:“冷天赐?”这时一块丝帕从尸体上那破碎的衣服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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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逆天弯腰捡起,丝帕上已血迹斑斑,还有些被捅破的洞,许多字已看不出,萧逆天仔细看了看,只在右下角看出“一切顺利”几个字。
萧逆飞道:“有什么发现?”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那具尸体,似它会跳起告诉他些什么。
萧逆天将丝帕握在手心,有些不忍道:“是冷天赐的笔迹。”
萧逆飞并没有惊讶,似在预料中,道:“这么说冷天赐便是箫玉麒的帮凶?”
萧逆天用拳头抵住眉头,道:“是他们假装争夺堡主之位,再制造那血案,让我不得不出手,而此时你恰好中毒,自然会将玉箫与《箫圣心经》交给箫玉麒。”
萧逆飞沉思道:“这些与箫玉麒所说相比只是多了个冷天赐。”
萧逆天道:“箫圣阁的血案根本就是冷天赐的人所作。”
萧逆飞轻舒了口气道:“的确,能将那些高手无声无息中杀死再避开你的只有发现死者的店小二。”
萧逆天点头道:“若没有冷天赐的配合,箫玉麒的人不可能得手。”
萧逆天叹息道:“或许箫玉麒只是个伙伴而已,无利用价值时自然是死了的好。”
萧逆飞道:“谁说他没价值,他的尸身至少可以冒充萧十二郎,让我们以为箫玉麒还活着。”
萧逆天苦笑着点头道:“还可以将冷天赐将要进行的阴谋揽到自己身上。”
“的确,冷天赐完全可以将以后的血腥推到他身上。”萧逆飞也在苦笑。
似有凉风吹起,那风是不是想将这世间的丑陋吹散?
阳光依旧明媚,箫圣堡大殿中冷天赐眯着眼睛听萧逆飞说完,然后他长叹一声道:“难道两位少侠仅凭几个字迹就将老夫列入如此不堪之类?”
萧逆飞冷笑道:“自然不是。”
冷天赐又一怔,有些恼道:“请讲!”
萧逆飞道:“我中‘三日逍遥’后模糊中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不巧那声像极了阁下的。”
冷天赐稍松了口气道:“只不过是模糊中而已,何况少侠不是说那人是坐轮椅的?那时老夫的腿还未断,自然有必坐到轮椅上。”他的脸上逐渐露出笑意。
萧逆天一笑道:“那也只不过因为你一直装的是假肢,莫要忘记是我从故乡地将你抱回箫圣堡的,你腿被砍后又是我将你抱到床上的。”
萧逆天道:“假肢自然要比真腿重的多。”他笑了笑,搂着道:“在故乡地你也在装昏,自然听到无萧的话,为了不让他怀疑你刚回到箫圣堡你便演了一出断腿的戏。”
萧逆飞不屑地看了冷天赐一眼,冷冷道:“而且还可以光明正大的脱去假肢。”
萧逆天将割鹿刀换到另一只手中,道:“还可以造成南宫林复仇的假象,让我们以为你已走投无路,你怕还不够,又屠杀箫圣堡总堂,说是南宫林复仇。”
冷天赐换了个姿势道:“你不觉得你的故事编得有些荒唐?”
萧逆天没理他,继续道:“之后又派些‘天仙’将我们带到南宫林,让我们相信南宫林与箫玉麒已联手准备对付箫圣堡,也是为了让我们以为你走投无路。”
萧逆飞接下去道:“你自然要我们重回箫圣堡,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