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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也是担心，陛下动气伤了身子嘛。”淑妃道，“其实豫王爷的事，陛下不必放在心上。臣妾还年轻，能给陛下留下血脉，陪伴陛下的。”
“可是豫王爷是朕的弟弟啊。小时候母后身份尊贵，说朕以后是要继承这江山的人，虽然我们都是皇子，可是地位却大不相同。母后总不让朕和别的兄弟接触，怕他们会带坏朕，所以朕一直，都是一个人。”
赵越想起以前的事，不禁感慨，自己的幼年实在是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直到父皇把豫儿给母后照顾，还说豫儿是将来，会辅佐朕的人，那个时候，朕才有个玩伴。”
“可是现在豫王爷却做出谋逆这种事情，实在是……”
赵越别过头，不太愿意跟淑妃讨论这个话题，便道：“朕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做出这样的事。”
“陛下，臣妾虽然是后宫之人，可是臣妾的舅舅却是前朝的人，他还是盛年，还能辅佐陛下，为国家效力的。”
方尘露在屏风后面听的清楚，这谢永言不仅自己说，还派自己怀着身孕的外甥女来说。
先不说赵豫对他来说，是不是就这么危险？可是这动机，也太过明显了吧。
说的好是为了陛下，为了江山，可是这还不了谢永言他自己吗？
“只要陛下愿意，臣妾和舅舅，定尽犬马之劳。”
淑妃说着，便站起身又欲要屈身行礼，又被赵越给扶住。
“这些事，爱妃就不要多管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能平平安安地剩下皇子。”
“皇子……”
“当然如果是公主也好，只是爱妃这么聪明，你舅舅也是朝廷重臣，若是皇子，德行和才能，定是上等的，若只是公主，岂不是可惜。”
“陛下说的极是。”
“刚刚听说公公说，国师大人也在里面，不如让他算算，臣妾这肚子里的是皇子还是公主。”淑妃看着四周，怎么这殿中就只有皇帝一人，奇怪道：“怎么现在见不到了呀。”
“已经走了，国师他都是来无踪去无影的，嗖的一声就飞走了，不在前门出也是常事。”
淑妃嘻嘻笑道：“还真是有趣。只是可惜了，还要等三个月才能知道。”
“不急，三个月很快就过了。”赵越道，“到时候也开春了，你和孩子出生，那可正是生机盎然了。”
“陛下真会说笑。”淑妃捂着嘴，笑道。
抬头看到赵越并没有跟着自己一起笑，反而是皱着眉头。
“看陛下一脸愁容，可惜臣妾现在不能侍奉陛下。”
“你平安生下孩子，就是对朕最大的照顾。”赵越虽然望着淑妃，可是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屏风后面的人，看到他们这样是怎么想的。
“来人，送淑妃回宫。”赵越叫人来，把淑妃送走。
方尘露在这屏风后面不能出声又不能动，一定要憋坏了吧。
赵越握着淑妃的双手，暖着那因为一路过来，冻得冰凉的手，温柔道：“回宫好好养着，不要随意走动了。”
“是，臣妾告退。”
等淑妃走了之后，赵越还瞄了一眼，确认她走了以后，才回来叫方尘露。
赵越在屏风外往里面喊方尘露，却没有人应。
赵越疑惑，这怎么就没声了，边走到屏风后面，边道：“青鸾君，朕已经长大了，不喜欢玩躲猫猫了，快点出来……”
屏风后面已经没人了，赵越只见到屏风上面，被方尘露粘了张纸。
赵越搞不明白，撕下纸来一看，上面写着他要去中书令的府上找线索，一定要给赵豫一个清白。
“这走得也太急了吧？”赵越心暗道。
看着这潦草的字迹，以前这方尘露做事，给人的感觉，就跟一只百岁的乌龟一样，时不时地在他自己的住处那里晒晒阳光，或者泡一壶茶可以坐一个下午。
现在倒好，没等他喊，自己就先跑了。
赵越也清楚，赵豫是方尘露看着长大的，这种感情，可不比他们兄弟的情浅。
他只是在想，如果换了自己是这个谋反的人，现在站在这皇座上的是赵豫。
方尘露还会不会如此着急，或是奋不顾身地去给自己查清楚事情，洗清这冤屈。
还是，杀之而后快？
赵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被这些事情弄到脑子不清醒了。
赵豫是自己弟弟，青鸾君是瑶国百年来的国师，跟他们都没有一点利益关系，自己怎么会胡思乱想这些事情呢。
第201章 理清思绪（）
方尘露出了宫门，直奔着回到客栈，虽然还很早，不过赵豫也不是懒怠之人，就算是不在王府，也不用陪着皇帝，依然还是按时起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赵豫还在沏茶，想着方尘露怎么也得拖到午后才能回来，没想到现在就已经见到人了，很是意外。
方尘露也没管赵豫的表情，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刚刚在外面飞那么快，可要冷死了。
方尘露喝着茶，道：“回来找你的。”
赵豫不明白方尘露要做什么，问道：“找我干嘛？”
“一起去找证据。”方尘露回道，“我看这事啊，多半也如陛下说的，就是谢永言搞的鬼了。”
赵豫不意外，他之前猜测的，就是谢中书诬陷他，可是自己是被诬陷的人，他虽然怀疑，可是若自己猜错了，就更像是狗急跳墙，随便抓人垫背了，自己已经够黑了，要是在行差踏错就更糟了，所以他不敢乱说，即使是对方尘露。
紧握着拳头，十分委屈又气愤，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现在更是畏罪潜逃了。赵豫愤懑道：“为什么他们要对付我，明明我只是想对皇兄好。”
‘他们’当然是指谢永言身后的党羽众人了，谢永言一个人，就算在中书令一职，在文官中，有绝对的话语权，可如果没有下面的人鼎力，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野心，敢除掉自己。
可是他如果要除掉自己，为的又是什么？自己是王爷，虽然一直帮着皇帝，却没有什么实权。而且他就算有，也是关乎到神官那边，这还能威胁到他吗？
难道他也想谋反称帝？就凭他还有手下那些个朝廷中的官员？
“不，我觉得他并不是想要谋反。而是为了他自己的以后。他们今天在朝上，还说我这个国师废物，想除掉我呢。”方尘露道。
如果不是户部尚书的话激怒了其他人。礼部也站出来，为方尘露说话，他可真的要为自己辩解了。
要是自己当时插话了，那可是违背了自己，当初说过不干涉朝廷的话了。
“为什么？”赵豫不解，皱着眉头看向方尘露。
方尘露说起当年的事：“陛下当年未登基之时，你跟他最为亲近，你出生是因为当时先帝想皇族也拥有，这能有学习法术天赋的血统，用你来制衡朝廷中的神官，以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失去了皇族主导的地位。”
“这个我知道，也是因为这样，我也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所以他也断然不会背叛皇上啊。
方尘露又道：“问题不在于你会不会背叛陛下，而在于陛下身边还有多少人。”
赵豫问道：“怎么说？”
“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还有章英纵，以及谢中书，这些人都是当初辅佐赵越上位的人，我们当时如同众星捧月，让他坐稳这个位置，十分稳固，也是众望所归。”
方尘露一一举出来，除了谢永言这个已经当了几十年官的老人。
皇帝和赵豫，还有章英纵，都是方尘露看着长大的，非常亲密，如果放在军中，一定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样一对比，谢永言虽然支持着赵越，却像是个外人。
“可是……”
方尘露欲要继续说下去。
赵豫插话，接着他的话道：“可是前几年，英纵因为跟谢中书发生争执，请旨镇守西北。现在我被污蔑说谋反，接着你也被弹劾。”
方尘露肯定道：“如果我们都离开了，那么陛下可以依靠的人，就只有一个了。”
赵豫拍着桌子，愤恨道：“谢永言。原来他是打这个主意。”
如果赵越身边只有谢永言一个人的话，那他可真是可以为所欲为了，而且他的外甥女，还是赵越的宠妃。
方尘露喝着茶，现在一切都理清了，不紧不慢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而且这是表面的，背后事情，似乎还没有这么简单。
赵豫觉得这谢永言实在是太气人了，道：“什么鬼猜测，这就是事实。”
方尘露放下茶杯，道。“所以我们要去谢府找证据。”
“好，我们一起去。”赵豫提上剑，这是他昨天偷偷回王府拿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很长了。
方尘露虽然没有去过这中书令的府邸，不过他在东临这么久了，谢府在哪里，他还是知道的，只是从来没有登门，当然这次，他也不打算会走正门。
只是让他们以外的是，下朝这么久，谢永言居然还没有回到府上，这让方尘露和赵豫都觉得意外。
不过这样更好，他们在这府上找证据什么的，就更方便了。
方尘露轻功了得，一跃而上到了屋顶，也顺手拉了一把赵豫。她们避开了府中的侍卫，一路走到府内。
谢永言还没有回来，可是他的内堂里，已经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先生了。
没错的话，这老人家是在等谢永言回来的。
赵豫在屋顶上，透过竹帘，看不太清这个人，只是论轮廓的话，想不出在哪里看过。
“赵豫，你看那？”方尘露指着按那个满头白发的人，问旁边的赵豫，“你爱朝中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一点都不眼熟。”赵豫摇头道。
如果是这么一脸白发的人，应该很容易认得才对，这怎么看都有八十多岁了吧，还能上朝的话他不可能不记得。
“那就奇怪了，谢永言怎么还藏着这么个人呢。”方尘露自言自语道。
赵豫问道：“不会是他爹吧？”
方尘露很久以前就见过了，立马否定道：“不，他爹以前也在朝为官，我见过，不长这样。”
“也是，这一身布衣，更像是平民百姓。”赵豫纳闷，这么个人坐在那里，他们可怎么下去找证据，又不被人发现好呢。
“我有办法，先下去。”方尘露说着，就跳下去了。
没过多久，谢永言就回来了。
赵豫刚刚没有下去，看到方尘露在下面，可是捏着一把汗的。
“先生。”
“老朽在这里等候大人多时了。”白发老人起身，托着自己年迈的身体，拱手道。
谢永言扶着他坐回去，道：“先生请坐，来喝茶。”
第202章 洗清罪名（1）（）
“谢大人，事情如何了。”头发苍白的老人，有些小心地问道。
谢永言摇头，脸上尽是无奈，还有失落。
老人似乎是早就在知道，此事会是如此结果般，叹气道：“其实老朽已经年老，不能再在谢大人府上当门客了，家中尚有妻儿，也想颐养天年。”
“可是，本官答应过先生的事，还没有做到。”谢永言握着手中喝尽的茶杯，不愿听到他的这话，明明这是他答应过的，现在岂非是叫他食言？
“先生当年可是我的老师，虽然从来都没有机会入过朝堂，可是先生却育出了我。”谢永言不愿意他就这样走了，初为官之时，还告诉过老先生，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为自己的恩师也谋得一官半职，可是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中书令，竟然都没能兑现这个承诺。
可是老人还是恳切地说：“老朽已经年迈了，只想落地归根。”
谢永言还是不死心，对老人道：“先生等我做完此事，一定可以做到的。”
“可是……”
谢永言给老人斟茶，不等老先生拒绝，道：“先生请再信我一次吧。”
老人家收起了刚刚那样谦逊庸弱的神情，头上的白发渐渐变回了黑发，脸上的皱纹也不见了。
“做到什么？”方尘露变回了原来的模样，身上还穿着跟他不相配的布衣。
吓得连茶杯都砸了，谢永言也跟着摔到了地上，退后了好几步。
“妖怪，快来人啊！”谢永言大声喊道，然后四周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应。
“谢大人，刚刚的话，继续说下去呀，我还没听完呢。”
谢永言惊恐地瞥了一眼方尘露，被吓得根本不敢说话，朝旁边的下人吼道：“有妖怪，国师是妖怪。快抓妖怪啊！”
方尘露满不在乎地听着他喊，这里都被他设了结界，外面的人看这里面是一片祥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