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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就是这样吧。”
“……”林霜醉没有开口，回应他的，只有他厚重的呼吸声。
朋友？上仙大人？
其实一开始，方尘露的确只是尊敬这位山海阁仙，因为他比自己仙阶高得不是一点，而且不论是资历还是人品，在天界，都是他值得尊敬的前辈。
他心底里，真的只把林霜醉当成阁仙大人，而不是朋友吗？
这一点，他自己第一反应，都没有马上否决。可能真的如林霜醉说的这样，自己一直都没有把方尘露当朋友吗？
迩雅的事，是自己决定的意思了。只是迩雅她，会愿意跟自己吗？
如果秦迩雅愿意跟他走，那么她这一世要经历的劫难，怕是又会比现在这样安稳过下去多了吧。
可是他答应过的，答应过秦迩雅，如果有来生，她想再陪方尘露过一辈子，看遍这人间的万里河山。
但是如果有选择，方尘露情愿秦迩雅可以安稳一生，没病没灾的最好。
无论怎样都很难选择啊，要是跟秦迩雅可以长相厮守，他才不想管什么狗屁的天书碎片。可是林霜醉也在等着他的时霁，和时霁一起回到山海阁的那一天。
就在方尘露陷入两难之时，秦迩雅敲了敲打开的房门，道：“你在干嘛呢？听说你也会医术，陪我去抓药吧。”
“好。”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林霜醉，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我说你们三个都是奇人呀，你跟林公子好得快，你说是仙身护体。那里面的姑娘呢？不会也跟你们是一样的人吧？”
秦迩雅一边问道，没有停下手中找药的动作。
“她……不太好解释。”方尘露挠头，的确他们自称仙就已经够扯的了，要是还告诉她，什么天帝的任务还有《山海经》碎片的，她大概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吧。
“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好奇了。”秦迩雅笑道，本来她是不怎么好奇的。但是刚刚她给时霁把脉的时候，发现时霁的内伤好了很多，而那位林公子，看上去好像虚脱了一样。传闻江湖上会武功的人，都可以运功给别人疗伤。
她那时就在想，林霜醉是不是趁着他们三个在内堂的时候，对时霁做了什么。
“其实我们在找一些东西，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方尘露不知道从何解释，索性直接问她跟不跟自己走。
“为什么是我？”秦迩雅不解道。
第53章 救命的药（）
“因为我喜欢你啊，我想你陪我一起走。”方尘露掏出手帕，给捣药的秦迩雅擦掉额上的汗，道，“我当年答应上世的你，这辈子带你看万水千山的。”
“上辈子吗？我长这么大了，最远的地方只去过东临，其它时候，基本都只在平崇的医馆里。”秦迩雅道，“若果有机会，我倒是很乐意去外面走走，可是听你这一说，我们要去很久吧。”
“少则三五年，多则十载。”方尘露没有隐瞒。
“那我爹娘怎么办？还有百草堂。我不能说走就走的。”秦迩雅为难道，虽然外界真的很吸引人，可是父母总不能不顾吧。
“有些东西，我不能强迫你选择。”方尘露叹了口气道，“凡人的前世今生，你有权利决定自己这一世的命运，就算是神仙，也无权干涉。”
“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够跟我走。因为那是我对上辈子的你的承诺。”方尘露道。
他已经做好了，秦迩雅不会马上答应的准备了。要是强硬地要她跟自己走，那对她的承诺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再想想吧。”
秦迩雅自己心里也说不出，他倒是觉得方尘露看起来无拘无束，却对自己格外的执着。就如她之前的感觉，虽然自己不信，但是却感觉那不像假的。
“嗯，如果你有想法了，记得来告诉我。”方尘露没有继续逼下去。
看着秦迩雅捣药，到煎药。好像很多年了，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跟迩雅在屋檐下，这样说话了。
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们在湖边……
可那终究是，过去的事了。
他们，是不可能回到上辈子那样的，这些过去的事情，只能在方尘露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不好了，不好了，城里逃进了好多银州城的人。”有人从里面冲了进来。
“银州？那里不是疫区吗？那我爹呢？”秦迩雅早就听到那边分堂来的消息，那边突发瘟疫，已经开始蔓延到旁边的城镇，没有想到这么远的平崇，也会有难民逃过来。
“堂主已经在总堂安置那些来的人来，连官府的人都出动了，把疫区划出来，尽量不让他们和平崇的人接触。”
“叫人帮我把这药煎好，送给我前两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我这就去找我爹。”秦迩雅告诉来人，正要往外面跑，被方尘露一把拉住。
“我也略懂医术，估计能帮上忙。”方尘露说着，拉上秦迩雅的手往分堂走。
虽然他不知道在哪，可是出到前厅，就看到人都急急忙忙地走，就知道他们都是因为那些可能患了瘟疫的难民。
到了百草堂，已经人满为患了，很多百姓都十分的慌张，听说了平崇出事，本身是休假的伙计，很多都赶了过来帮忙。
还好这事没有闹事的人，不然这下就算有官府的人，恐怕也很难把他们镇压下来。
“李叔，里面怎样了？”秦迩雅见到在一边抓方的李叔，是百草堂总堂副堂主之一。
“所有人都被隔离了，隔离区就在后面，你爹也在里面。大小姐，这里人多，后面人手不够，你过去那边帮忙吧。”
“我去里面看看。”
方尘露还没来得及多看这里一眼，就被秦迩雅拖到后面去了。
一过来，这里面熏的药味，就比外面浓上了很多。
这时，不知道哪个房间传来一阵骚动，里面被人用担架抬出来一个人，没有用布盖着头，看来是还没有死。
抬近看是个男人，上身的衣服都被扒开了，露出的胸膛，上面遍布着脓疮，还有猩红的抓痕。
就算是对从小在医馆打转的秦迩雅来说，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恶心。
脸上是病态的斑白，却因为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方尘露见到秦臻在药炉边看着，指着左边那一排排药炉的地方，道：“你爹在那边。”
秦迩雅几乎是冲过去的，扑到她爹跟前。
“爹，这里怎么样了。”
秦臻看到秦迩雅来了，也没有慌。
“没事，别慌，其实在银州城，瘟疫有苗头的时候，我和堂里的人已经着手研制了。其实在银州那边已经有成效，他们这一批人，应该是最早连官府都没有开始封城前就逃出城的，里面有患病的人，一路逃难颠簸，才会变成这样。”
“那我去看看。”
“我都看过了，没有看起来的严重。就是持续的发热，以前没有过，不过不算严重。”
“可是刚刚，那个人……”秦迩雅只觉得恶心，满身的脓疮，都不知道是沾了什么才会变成那样。
“那个人身上，都是脓疮遍布的，是因为瘟疫的原因吗？”
“你说那个啊？他是被虫咬的。他一路逃来，不知道经过哪个林子，才被咬成那样。”
“那会传染吗？”方尘露想起秦迩雅上一世，是因为疫病的原因才离世的，突然心头一紧。
“那应该不会，跟他一起的十多人都没有被咬到，也没有被传染。”秦臻解释道。
“那些人怎样都好吧，毕竟都是少数。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进货的药材都快用完了，除了治疗那些难民，我们本地的百姓的药物也是严重的不足。”
“那附近的分堂呢？”秦迩雅问。
“就是从周边的分堂补给，最快都要三天。”秦臻擦着脸上，豆粒大的汗，道。
“那可怎么办？”秦迩雅问，看到她爹也跟她一样，没有想到平崇会突然涌入怎么多难民。
“唯一的法子就是去平山采药，正好这些药材都不是稀有的，在平山基本可以找到，就在那边。”秦臻怕方尘露不知道，指着西面的那个小山丘。从这里看过去，就已经可以看到山了。
“那我去。”秦迩雅没有犹豫道。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去。”方尘露怎么可能放心，让秦迩雅一个人去。
秦迩雅也知道这漏夜上山太过危险，可是自己身为百草堂堂主的女儿，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为自己代劳。这怎么说都是百草堂的事情，论情论理都不应该让方尘露为自己代劳。
“不行，我一定要去。”
“那我陪着你。”方尘露看到秦迩雅点头答应了。
就算是算得上太虚得意弟子的时霁，林霜醉也不肯时霁离开他半步。而他方尘露，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半夜一个人上山。秦迩雅可是一个完全不会武功，也没有一招半式可以防身的小女医啊。
秦臻在药炉这边站了半天了，被二十多炉火围着，衣服都湿透了，拿出被汗水浸得半湿的房子，上面被圈起了很多处。
“这些，都是严重不足了。现在已经不早了，虽然说平山没有危险的野兽，也没有陡崖，但是太晚也不要随意走动。我们虽然赶时间，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的安危最为重要。”秦臻语重心长地道。
不就是那一小段山路吗？用得着说这么多吗？平时又不是没有去过平山采药。
“嗯，我知道了，爹。”
“我会好好保护秦姑娘的，在明天天黑以前赶回来。”方尘露坚定道。
第54章 冒夜上山（）
夜色渐黑，依稀的灯火，逐渐点亮每家的窗户。
医馆前的人都逐渐散去，各户都升起了炊烟。
虽说逃进了很多银州城的难民，但是城内百姓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方尘露和秦迩雅出了百草堂，没过多久，顺着方向很快就到了山脚。
看向山上，遮天的树木，林间小路也尤为幽深，仿佛见不到尽头，似乎会突然从哪跳出来一些可怕的东西。
秦迩雅点起手中的纸灯笼，微弱的烛光，照着阴森的小路。秦迩雅深吸一口气正要往前走，树叶被风刮过的沙沙响，吹的灯笼摇摇晃晃。
秦迩雅不由后退一步，方尘露见状，只好上去握住她的手。没想到秦迩雅的手心，已经被汗染湿了。
夺过她手中的纸灯笼，把手巾递到秦迩雅跟前。
“擦一下吧，我帮你拿灯，握着我的手。”
“谢谢。”秦迩雅接过手巾，手被方尘露牵上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山林，虽然秦迩雅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晚才上山的。
“走吧。”
“嗯。”秦迩雅没想这么多，只好跟着方尘露走。
一路走上去，在风中，方尘露手中的纸灯笼，里面的火光却是异常的安稳。
没过一会儿，秦迩雅只觉得这里阴森恐怖，背上都是冷汗，被风吹得背后拔凉拔凉。
“我们还要走多久？”方尘露问。
“顺着这里上去，见过一个泉眼，就快到了。”秦迩雅擦了把脸颊的汗，回道。
不过秦迩雅每次来，都是白天，没想到这天黑的山路，跟白天相比，简直就像没有来过似的。按照以前的记忆，走到这里，应该早就能见到泉眼的吧，真是见鬼了。
秦迩雅只当自己记错了，只能继续走。方尘露打着灯笼，看着四周有没有除了秦臻说的位置外，还长着草药的地方。
只是这都快到山顶了吧，也没见着什么药草茂盛的地方。
方尘露看着自己和秦迩雅背在身上的竹筐，只有寥寥几根草，还是方尘露在山路间顺手拔的，这到明日天亮也采不满一箩筐吧。
“都快上到山顶了吧？”方尘露疑惑，这上面应该没有多少的路上了，怎么还不见秦迩雅所说的泉眼呢，不会是她记错了吧。
“我感觉好像走错路了，但是我平日里也是这样走的呀。”秦迩雅回忆以前白天所走的地方，为了认清楚路，她还给很多棵树做了标记。除了那口泉眼，其它标记都对上了，怎么就迷路了呢？
“那我们到处找找吧。”
秦迩雅以为方尘露要和她分头找草地，没想到自己还没转身，方尘露又道，“别离我这么远，这里好像有别的什么东西在。”
“什么东西？”秦迩雅不自觉得握紧衣袖，站在原地。
四周的风声，掠过树上的叶子，这索索声中，包含的不像只有树叶的声音，还有隐约的脚步声。
“方……方公子……”秦迩雅站在一棵树旁，这周围也没看到什么呀，又是她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