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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养个猪,猪说他是天国人,可教自己各种本事;救条蛇,蛇说他已跟自己结了血契,他要对自己负责;抱了下小狐狸,狐狸他爹说自己与小狐狸已有了血亲结,他父子俩要与自己不离不弃;还有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哥哥,说是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奋发读书。喜多多纠结了,问,猪哥哥,我该怎么办?某猪挑眉,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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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麦地(上)()
麦地里,一个二十出头的高大汉子,弯腰挥镰,飞快的将成熟的麦子割倒,随手将手里的麦子放在一边。看似随意,其实他将麦子放得很是整齐,这让后面抱麦子的人省了很多事。
身后,小他两岁的弟弟一边将割倒的麦子用麻绳捆起,一边埋怨:“二哥,你怎么又让二嫂来地里干活,这么大太阳,二嫂身子又不好,哪里经得住折腾。”
说这话的汉子叫喜三根,个子比他二哥几乎矮一个头,虽然兄弟俩一样健壮,可相比于怎么晒也晒不黑的喜二根,喜三根简直就像是一块黑碳。
喜二根站起身,扯起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叹气道:“三根,你二嫂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拗得很,我怎么说她都不听,硬是要跟着来。”
“你们俩不用管我,只是捡个麦穗而已,哪就能累着我了。太阳这么烈,要不赶紧把麦穗捡起来,麦穗炸开麦籽掉到地里可就捡不起来了,怪可惜的。”两人身后走来一个妇女,十七岁的年纪,手里提溜着一个篮子,说着话将篮子放到地上,扯起她自己脖子上搭的汗巾擦汗。
说这话的,正是喜三根嘴里的二嫂,喜二根的妻子张兰,穿着一身土布蓝底碎白花的衣服,一头乌发用跟衣服一样的土布包着,脸色消瘦发黄,虽然身子羸弱,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若是仔细看,张兰长得很是好看,只是她的美被病态掩盖。
喜二根停下手里的活,弯腰提起搁在畦垅上的水罐,准备给妻子倒一碗水喝,提起来感觉水罐轻飘飘的,掀开盖子往里看,里面一点水都没有。
喜三根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嘴里立时开骂:“死婆娘,回去拿个水要这么久。”
“说不定莺莺有什么事给绊住了呢。”张兰坐到麦捆上,替胡莹莹找理由。
胡莺莺是喜三根的妻子,在地里割了一会儿麦子,说是喝的水不多了,她回去拿水来。
“懒人屎尿多,她就是想偷懒,没事也会找出事来。”喜三根仍是气哼哼的。
“行了三根,老大不小了,收收你那破脾气,别老是挑你媳妇的刺。”训斥一句三弟,喜二根又弯腰开始割麦子。
张兰也起身向割麦子相反的方向,开始捡麦穗。
喜三根虎着脸,抱麦子,捆麦子,捆完割倒的麦子,他自己拿起镰刀跟二哥一起割麦子,动作粗鲁,似乎那麦子跟他有仇一样。
麦里天最怕下雨,要是一下雨,熟透的麦子扑倒在地里,今年的收成可就白瞎了。
为了能早点把麦子割完,兄弟俩不敢怎么休息,最多是腰酸的时候直一下身子,稍微舒服点就又弯下腰接着干,再有大太阳晒着,两人的汗水就跟下小雨一样,无声的从脸上脖子上往地上滴,身上穿的粗布灰衣早已被汗水浸透,沾在身上很不得劲,兄弟俩也不敢脱下来,否则皮肤非得被太阳晒伤不可。
张兰感觉口干,不过她出的力不多,还能忍受,可那兄弟俩出这么多汗,不喝水人会出事的,左等右等不见胡莺莺送水来,张兰觉得不是办法,说了一声:“我回去拿水。”就往田间小路走去。
喜二根还没吭声,喜三根已经开始咋呼:“二嫂,记着从有树荫的地方走,别为了图快,在大太阳底下晒。”
“兰子,路上小心点。”喜三根话音落了,喜二根才来得及嘱咐了一句妻子。
“我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张兰头也没回,径直出了麦地。
看着妻子已走远,喜二根小声跟喜三根嘀咕:“我知道你关心兰子,可你总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你二嫂好,也难怪莺莺跟你闹,往后多在莺莺身上用点心思,也让大嫂省点心。”
喜三根弯下腰割麦子,过了片刻才闷声道:“二哥,我早已经对兰子没了那心思,可毕竟是打小一块长大的,她虽是咱大嫂捡回来的,咱们兄弟对她却像亲妹妹一般,我这就算是关心自己的妹妹,这总行吧。”
喜二根叹气:“你是什么心思我和兰子都懂,可架不住村里人嚼舌头。要不干脆我和兰子分出去过算了,也省得整天在一个锅里搅合,大嫂跟着我,四根读书和娶媳妇的钱,咱俩各自想办法。”
喜三根直起身,看着二哥,诚恳道:“不要再提分家的事了,兰子身子不好,多多又小,大嫂腿脚不利索,分了家你的日子更难过了,最多往后我忍着点,不再那么跟兰子近乎。”
喜二根皱眉:“唉,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和兰子两人对于胡莺莺来说就是一根刺,你俩的日子什么时候能过好。”
“她要再敢跟兰子过不去,看我不收拾她。”愤愤的说完,喜三根接着割麦子。
“你看你看,说着说着你又来了,这家还是早点分了算啦。”喜二根也开始割麦子。
两人闷头干活,谁也没再说话,就听到一个男孩子的喊声:“二哥,三哥,歇一会儿,我拿水来了。”
喊话的是喜四根,正处于变声期,声音粗噶而略带嘶哑。
喜二根和喜三根回头看,就见喜四根一手拎着个水罐,身后的张兰手里还抱着个孩子,很明显张兰是在路上碰见喜四根的。
兄弟俩放下镰刀,往地头的树荫下走去,喜四根在那里正往碗里倒水,张兰已坐在地上,正跟女儿说话,虽然女儿只有半岁,只能发出哦哦啊啊的声音,张兰依然跟女儿说的热闹。
倒好水,喜四根先递了一碗给二嫂,张兰接过水,自己没喝,而是将碗凑到女儿的嘴边。
喜四根催张兰:“二嫂你喝吧,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给多多喂过水了。”
见女儿不张嘴,张兰才自己将水喝掉。
喜四根接过二嫂的空碗,准备再倒水,张兰摇头:“我喝这些就够了。”
“二嫂,水喝完了我回去再拿就是,不用省。”喜四根说着给张兰又倒了一碗水递过去。
喜二根和喜三根到了树荫下,接过四弟递过来的水,喜二根问:“你怎么到地里来了?”
喜三根接过碗就咕咚咚一口气喝完,一碗水怎么可能够喝,又把碗递给喜四根。
给三哥倒着水,喜四根解释:“哦,我今天的功课做完的早,夫子放我先回家给家里帮忙。”喜四根在村里私塾读书。
接连喝了两碗水,喜三根这才觉得已解渴,问道:“你三嫂呢,怎么回去拿个水这半天都不来。你把多多带到地里来干什么,这么大点的孩子,哪经得住麦里天的大太阳晒。”
第002章 麦地(下)()
喜四根给二哥倒第二碗水,边回答三哥的问话:“三嫂的脚扭了,疼得不得了,大嫂要照顾三嫂,多多哭得厉害,我又哄不了,大嫂就让我把多多带到地里给二嫂。”
喜三根嗓门立马提了老高:“不是今天肚子疼,就是明天头晕,要么就是腰痛,这会儿脚又扭了,人家灵狐郎中都说她身子好得很,我看她就是偷懒不想干活。”
灵狐郎中是一个游方郎中,常年在这附近走动,医术高明,药费和诊费要的都不算高,周围村子里的人都喜欢找他看病,只是他没有固定看病的地方,不一定每一次都碰得到他。
“不是不是,三嫂这回是真的脚扭了,灵狐郎中还给上了药,说是两天内不能走动。大嫂也说,三嫂的脚肿的老大,疼的直流汗。”因为跟三哥说话,喜三根一不留神给二哥倒的水太满,怕水洒了,小心翼翼的把碗捧给二哥,这才摇着头跟三哥强调实情。
喜二根一碗水灌下去,见二弟不知道在想什么,开口催他:“你媳妇脚扭了你还不快回去。”
喜三根嘟囔:“我回去能干啥,我又不是郎中。”
喜四根语气有点急:“三哥,你还是回去吧,大嫂一个人又要做饭,又要照顾三嫂,刚才我出来的时候,大嫂差点摔了一跤。”
“啥?真是麻烦,拿个水能把脚给扭了,还带累大嫂差点摔跤。”
冲侄女努努嘴,本来是想逗侄女笑,谁知小小婴孩竟然很不给面子的把头扭到一边,喜三根嘴里骂骂咧咧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喜家以往在村里的日子算是过得好的,后来遭逢巨变,喜二根的父母和大哥都去世了,大嫂的腿也落下了残疾。那时喜二根三兄弟还小,全靠大嫂一手拉扯长大。张兰是大嫂收留的乞丐,进喜家的时候才六岁,年纪比喜三根还小两岁。
眼见着三兄弟长大了,可大嫂的腿脚也越发不利索,如今已经干不了地里活,只能在家做饭带孩子,间或接点针线活赚钱。喜二根和喜三根相继成亲,大嫂说让他们分出去自己过,可兄弟俩不干,哪有养活大了小叔子,带病的寡嫂自己过的。
张兰皱眉,犹豫道:“要不,我也回去吧,大嫂照顾莺莺,家里总得有个人做饭。”
喜四根不同意:“二嫂,你这会儿回去,三嫂保准找你麻烦。再说二哥也会做饭,没大嫂做的好吃,不过也能吃得下。”
喜二根更舍不得性子绵软的妻子受弟媳妇的气,道:“你别回去,就在树荫底下带多多。”
说着大脸凑到女儿跟前:“来,闺女,爹亲一个。”
张兰一把推开丈夫:“哎哟,闻闻你自己身上,又酸又臭,别把女儿熏着了。”
他这一近一远的动作,喜多多还以为是跟自己玩呢,乐得“咯咯咯”直笑。
张兰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身子一直没有大好。据令狐郎中说,喜多多出生时因在母亲肚子里停留时间过长,造成先天不足,影响到生长发育。而且,张兰奶水不足,孩子又太小,只能喝点面糊糊之类的东西,还不好好喝。已经半岁的孩子,看起来跟人家三四个月大的孩子一样大,人也消瘦得厉害。
又歇息了一会儿,喜四根收拾好水罐,跟着二哥去割麦子,他很少干地里活,自然没有二哥干的爽利,没一会儿腰就累得直不起来,弯腰用镰刀撑着地用手在那里锤腰。
喜多多面貌肖似张兰,因消瘦而显得眼睛过于大,双眼皮,小小婴孩,眼睫毛已很是漂亮,长长的像两排小刷子一样,扑闪扑闪,扇的张兰的心都化成了水。身上穿着白底小红碎花绵绸衣,是家里最贵的衣料,是大嫂做主买的,就为这,弟媳妇跟大嫂闹了一通。
喜多多也盯着自己的娘亲看,张兰朝着她调皮的摇脑袋,小婴孩张开没牙的嘴直乐,小手还扯着自己身上的小衣服,好像要把衣服脱下来一样。其实这是小孩子刚学抓东西,因大脑还未发育完全,自己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动作而已。
“兰子,你家的麦子还没割完呀,咦?怎么就二根和四根在忙活,三根两口子呢?”
一个粗大的嗓门从身后响起,喜多多被吓得一个激灵,张嘴就哭,声音不大,听起来气虚不足,让人心疼。
“娘,你看你,吓着多多了。”奶声奶气的男娃声音,正是大嗓门的小儿子。
张兰站起身摇晃着女儿,跟来人说话:“翠兰姐,你家的麦子割完了?”
“就那么一点地,昨天就割完了,我来地里看看绿豆,老远看着你坐在这里,就过来了。”
董翠兰放低了嗓门,来到张兰跟前,想用手逗弄喜多多,看看自己满手的土,又把手缩了回去,问想起了刚才的问题:“你家四根没干过啥活都来了,咋不见三根两口子?”
“莺莺扭了脚,二根把三根打发回去了。”张兰不想说起这事,可人家一个劲的问,两家关系又好,她还是回答了。
“扭脚?嘁,还不是想偷懒。”董翠兰撇撇嘴,对于胡莺莺很是不屑。
董翠兰个子较高,属于那种五大三粗的妇女,浓眉大眼,嘴巴也大,一张嘴说话,老远就能听见。张兰站在她跟前,简直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眼睛余光看见小儿子在采打碗碗花,董翠兰吩咐:“小武,回去叫你爹和大哥二哥过来,帮你喜家二婶割麦子。”
张兰赶忙推辞:“翠兰姐,不用,董大哥和大武二武他们也忙着呢。”
“小武快去。”董翠兰又催了一遍,笑道:“忙啥,我家人多地少,租到的地也没你家多,早早的就没啥活干了。你董大哥这会儿在家闲着呢,想要给大户人家帮工割麦子挣点工钱,可今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