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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将温热的茶水递到主子的手里,插话道:“还是小姐有办法,奴婢这脑子可是怎么都想不出这么绝妙的法子来。”
对于丫头们的称赞,云晴脸上没有丝毫得意之色,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终于自由了…”
“小姐说的是呢…”
停顿了片刻,佩兰才疑惑的问道:“小姐,那秋婆婆和阿蒙什么时候过来与咱们汇合?” 为了不让那些人起疑,云晴留下秋婆婆和阿蒙,让他们不时地去那小院儿走动,给那些人造成他们还在那小院儿里呆着的错觉。在秋婆婆和阿蒙的掩护下,她们却早已从屋子里的地道潜了出去,然后易容出了城。这一切,都在云晴的策划下,不知不觉的进行着,至今还未引起别人的怀疑。
“阿蒙阿蒙的,叫的这么亲热做什么?”苏叶打趣道。
佩兰脸色一红,跺了跺脚,不理睬她了。
苏叶肆意的笑着,前俯后仰。
云晴轻咳一声,突然问道:“佩兰,你真的属意那个呆子?”
“小姐,怎的您也打趣奴婢…”佩兰红着脸回道。
“若真的喜欢,小姐自然是要为你做主了!”苏叶笑盈盈的说着,不时地朝着佩兰挤眉弄眼。 做了好些年的好姐妹,佩兰若是真的能够找到好归宿,她也很替她高兴。
看着佩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云晴心里就更加的确定了她的心思。只不过,提到那呆子,她的脸色又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她替他把过脉,他虽然失去了记忆,可是武功底子不错,甚至可以说是高深莫测。这样的一个男子,会否心甘情愿的娶一个丫头为妻呢?若是将来他想起了些什么,又会怎么做?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佩兰好吗?还有,他真正的身份又是什么?这些问题在脑海里萦绕不去,实在是令人难以平静。
“小姐…咱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是要等秋婆婆她们一起吗?”苏叶见主子半晌没说话,不由得开口问道。
云晴点了点头,木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嗯,今日子时,便是汇合之期。”
“这么说来,咱们明日便可以启程去药谷了?”苏叶兴奋的嚷嚷着。
药谷啊,那是多么神圣的存在。能够去那里,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啊。
看着她们俩那兴奋的神色,云晴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希望到时候,她们不要对她所做的事情太过吃惊。
梅陇巷
“魂一,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儿啊。”
“怎么不对劲儿了?”
两个躲在暗处的黑衣男子偶尔用密音交谈几句。
“云姑娘似乎好几日不曾走出那屋子了。”魂二将内心的想法吐露出来。
魂一皱了皱眉,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说完,他心里突然一紧,道了声不好,便从树干上一跃而起,急急地朝着那虚掩着的门扉撞去。随着砰地一声响,屋子里的一切也都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整齐的桌椅,干净的床铺,依旧是原先的模样。只是那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可见已有好几日没人打扫了。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少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云姑娘主仆三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可恶,竟然将人给跟丢了。”魂一低咒一声,心里懊恼不已。
这下子要怎么跟主子交待?
她们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今儿个晌午,那婆子还过来送饭来着,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亦或是,屋子里的人早就离开了,只是他们没察觉到?可是,他们明明一直守在门口,没见到任何人从屋子里出来啊?她们究竟是怎么离开的呢?
一系列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老大,还是回去禀报主子吧。”魂二心里惴惴不安的说道。
办事不利的处罚可想而知,主子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魂一不敢置信的环视屋子一周,当看到床底下那颜色略显新鲜的泥土时,眼睛顿时眯了起来。不久之后,他便在书柜的后面,发现了一条能够容纳两人并肩而行的地道。
“该死的,追!”
识香楼
“你说什么,人不见了?”柴慕璃听到属下的禀报,双手紧握成拳,声音异常的冷凝。 “属下该死,一时疏忽大意,请主子处罚!”魂一魂二并排跪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主子治下一向严明,他们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心中早已明了,故而脸上并没有畏惧。
柴慕璃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许久才吭声道:“她们怎么离开的?”
魂一魂二有些茫然的对视一眼,觉得主子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可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拱了拱手,答道:“是在屋子里挖了地道,又让人在外头掩护,才躲过了属下的监视。”
柴慕璃琢磨着魂一的话,眼神里忽明忽暗,似乎有着激赏,也带着令人窒息的怒意。
她果然是个心思玲珑之人,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摆了他一道。他是该庆幸自己眼光独特,选了一个聪慧的女子做妃子呢,还是该说她不识好歹,竟然连他也敢耍?
回想起两人之间的恩怨,还真是纠缠不清。
狭长的眼眸微微向上抬起,柴慕璃迅速的做出判断,站起身来。“通知所有人,出城!” “是,主子。”
沈府门口
“老爷,此次远行可要当心身子…”二太太依依不舍的望着自己的夫君,心里很是担忧。
与他同行的,还有昏迷不醒的紫衣院判凌冰儿和她的两名随从。要知道,她们是在沈府出的事,不知道这一次去药谷,药谷是否会追究沈家的责任。
都是沈青桐那个小畜生给沈家招来的祸害!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将她看押起来的。如今她下落不明,若是药谷的人追究起来,她们要到哪里去把那个罪魁祸首找出来?!
想到这些,二太太心里就更不安了。
站在二太太身旁的,还有二房的几位姨娘和子女。那些姨娘一个个都拿着帕子不住的按着眼角,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将心里的依恋表现的淋漓尽致。
“老爷,您可要保重身子…”
“爹爹,您早些回来…”
二老爷叹了口气,朝着他们挥了挥手道:“都回去吧。”
说着,便在小厮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二太太眼眶湿润的看着二老爷的马车渐行渐远,心里很是不好受。
女儿马上就要嫁入侯府了,老爷却要远去药谷,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想到沈绮芸这个嫡次女,她的心又是一阵揪得疼。好好地一个嫡女,却只能给人做妾,怎么想她心里都不痛快。可是,她也哭过闹过,都无济于事。迫于侯府的施压,她不得不忍痛应了下来。也因为她这么一闹,也让老爷与自己疏远了起来。只要想想那些姨娘得意的眼色,她就怒火中烧。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自个儿的院子去!”二太太心里不舒服,也不想让别人舒服。
姨娘们表面上应下了,心里却极为不屑。“是,婢妾这就回去。”
二太太冷哼一声,带着三少爷沈从铭和七小姐沈绮芸转身进了屋子。
“切…还当自己得宠着呢…”
“可不是呢,女儿都要嫁人为妾了,还神气个什么!”
“虽说是侯府的妾,但到底也是个妾不是?呵呵…想想夫人那张铁青的脸,还真是解气啊!”
几个姨娘聚在一起,冷言冷语的说笑着,这么多年来受的那些气算是得到了纾解。
八小姐沈晴芷跟在生母桑姨娘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姨娘,还是少开口为妙吧。如今,爹爹不在府里,不能护着咱们。若是惹了那位不高兴,咱们怕是要吃哑巴亏了。”
桑姨娘神色一顿,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番,心中忽然生出一丝胆怯来。“八小姐说的对,是姨娘太过鲁莽了…”
沈晴芷轻叹一声,便不再理会自己的姨娘,径直往自己的院子走去。桑姨娘回过神来,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问道:“芷儿,是娘太过心急了一些,你别与娘置气可好?娘也是气不过夫人,明明都是沈府的小姐,可她的眼里却只有那些个从她肚子里爬出去的子女,根本做不到一视同仁,害我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姨娘…”沈晴芷停下脚步,回头一脸严肃的凝视着桑姨娘。
桑姨娘喉头一紧,赶忙闭紧了嘴,不敢多说一句。
按理说,这母女之间,该死女儿对母亲百依百顺,孝顺有加的。可是这对母女却好似完全不同,那个伏低做小的反倒是这做母亲的。
“祸从口出,为何姨娘总是记不住呢?”沈晴芷轻叹道,语气非常的平淡,却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桑姨娘缩了缩脖子,自知做错了事情,垂下头去,满是愧疚。
“方妈妈,扶姨娘回去歇着吧。外面风大,若是不小心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劳烦母亲去请大夫。”沈晴芷表面上虽然是关心着桑姨娘的身子,可仔细一听,却是在叮嘱她莫要给主母惹事。
一旁的丫鬟婆子全都屏气凝神,神情淡漠,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是,八小姐。”
将眼底深深的失望遮掩过去,沈晴芷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缓缓地转过身去,一声不响的朝着自己的院子迈去。桑姨娘看着女儿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低声叹息。
“都是我害了她呀!若不是当初我非要嫁给老爷做妾,也不会让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这么多年来,要一直承受别人的白眼和冷嘲热讽,不能向嫡出小姐们那样堂堂正正的活着,这都是我的错呀…”桑姨娘懊悔着。
方妈妈拿起帕子,递到桑姨娘的手里,好心好意的劝道:“姨娘快别这么说了,这不是给自个儿添堵么?小姐何曾怪过您…”
“就因为她从来没怪过我,我才觉得心里有愧啊!明明一点儿都不比嫡出的差,却要在那些人面前伏低做小,夹着尾巴做人,小心翼翼的侍奉着他们,生怕招惹来祸事…”桑姨娘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伤心地不能自已。
方妈妈打量了一番四周,生怕别人瞧见,于是压低声音催促道:“姨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回屋再说吧。”
桑姨娘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这才带着丫鬟婆子往回走。这么些年来,若不是八小姐在她身后出谋划策,她早就跟那些不得宠的姨娘一样,被老爷遗忘了。想到女儿的交待,桑姨娘努力的振作起来,下巴昂的高高的,转眼间又是那个肤浅狐媚的桑氏姨娘。
药谷
作为整片大陆最为特殊的存在,药谷所出的地理位置也是十分的独特。在西昌皓月和另一个大国大齐的交界处,有着一片地势险要的崇山峻岭,那里遍布着豺狼野兽,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而药谷的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一片神秘而又危险的地带。
隐藏在深山老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拔地而起的几栋阁楼精美绝伦,与四周的景色交相辉映,俨然世外桃源。而在威严雄壮的议事厅里坐着的几位年过上百的老人,则更是令人神奇的存在。
“各位长老能够前来主持本座的继任仪式,是本座的荣幸。本座在此先谢过各位长老了!”与几位相对而坐胡子一大把的长老不同的是,一位年方二十的红衣少女端坐在主位之上,那睥睨着众人的姿态和微微上调的眼角可以看出她身份的尊贵,以及得意的神情。
几位长老均是药谷的长辈,历经了几代的谷主,地位甚至在一谷之主之上。
当红衣少女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可精彩了。有的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有的则满脸的不屑,更有甚者带着抵触情绪,似乎对这番说辞有着大大的不满。
“继任谷主?这话从何说起?”其中,一位穿着灰白色袍子的长胡子老者不满的说道。
他头发胡子全都白了,就连向下垂着的眉毛也都雪白一片,应该算是这些长老中最为年长的一位了。
红衣女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提出此疑问,嘴角微微上扬,道:“少谷主在离开之前,就曾叮嘱过本座。若是她离开了三年还未回谷里,便让本座担任谷主一职,打理谷中一切事务。如今三年的期限已到,却不见少谷主回谷,本座依照少谷主的吩咐,继任药谷谷主一职,有何不妥?莫非,屈长老对少谷主的决策有异议?”
屈长老捋了捋长及胸前的胡须,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的说道:“石堂主此言差矣。少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