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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会说些啥,先说一段给我听听呗。”小男孩朝着郑小寒说完,郑小寒这才终于将心脏落回了肚子里。
看起来,这个小男孩算是相信了她的话。
“说书太长,我先给小哥哥讲个故事如何?”
没有哪个小孩子是不喜欢听故事的,小男孩似乎完全松懈了下来,他走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了箱子上:“快说快说,若是说得不好听,咱们可是不要的。”
郑小寒眼珠子一转,一个故事便立刻自她脑子里闪了出来。
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说道:“如今刚过了小寒,眼瞧着便要过年了。明年便是兔年,既然是兔年,那么我便说上一个兔子的故事,如何?”
见小男孩点头,郑小寒便继续说了下去。
“话说,百年前,有那么一个地方,叫做宝山。宝山里头,住着这么一窝兔子。一只老兔子拉扯着他的俩小崽子,过得还算舒心。
可这一日,老兔子出门觅食时,却遇到了狼!这老兔子可是被吓得不轻啊,要知道这宝山上,这么多年来,可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狼的!老兔子躲了起来,赶紧往自己窝里回去。当他回到窝里时,他再三嘱咐自家的两个兔崽子——‘你俩就算再是贪玩,最近也不能出窝!’
俩小崽子平日里四处野惯了,这突然被限制在了家里,怎么都不会乐意的!”
郑小寒说到这里,小男孩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老兔子见俩小兔崽子撒泼打滚地闹腾,实在没有法子,便吓唬他们说——‘外头最近闹鬼!’
小兔崽子不闹腾了,却心下好奇了起来。
这时候,其中一个小兔子突然叫了出来:‘原来外头闹鬼呀!那么隔壁窝里头,一夜之间突然死了一窝的山鸡一家,肯定是那些鬼给闹的!’
老兔子听到了这话,心里不禁有些后怕。他琢磨着,这事说不准还真是这样——那山鸡一家,平日里也没跟谁有过过节,这么一夜之间突然全都死了,说不准还真是那些外来的狼干的呢!”
第37章 一个故事(二)()
沈孤城原本抱着臂站在一旁,盯着门帘子,一边注意着门外的动静,一边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
可当他听到了这里,却突然转过身来,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老兔子心里这么一琢磨,就开始害怕了。那些可都是狼!狼你知道吧都是要吃肉的!这些狼来了宝山了,咱们山里的乡亲们,还能有活路吗?”
郑小寒说到这里,小男孩的眼睛已经瞪得老大了。
他原本听到兔子的故事,心里还有些不屑——他是男子汉,谁要跟个小姑娘一样,听兔子的故事!
可是故事到了这里,却已经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了。
“后来呢后来呢?那些狼又吃了谁了吗?”
郑小寒故作玄虚地啧了两声:“老兔子肯定不想让那些狼再吃了谁啊!山鸡一家已经惨死,若再有哪个乡亲遭到毒手,老兔子可不得陪着难过!他这么一想,便觉着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与两个小兔崽子合计了合计,就开始四处跟宝山的乡亲们说——外头来狼啦!山鸡一家就是被狼给咬死的呀!大伙要注意!”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老兔子就死了。”
“啊?怎么就死了?难不成是那些狼咬死的?”
郑小寒摇了摇头,将接下来的话缓缓道来:“老兔子不是被狼咬死的。谁都想不到,咬死老兔子的,其实是黄鼠狼。
老兔子确实看见狼了,可那些狼却只是路过而已,并没有想害宝山的动物们——他们目标大着呢,这些山鸡啊兔子啊,其实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而黄鼠狼,却最爱吃他们这种肉质肥嫩的家伙。他们咬死了山鸡一家,却不想却惊动了旁边老兔子一家。老兔子四处宣传外头有狼咬人,这让黄鼠狼们再也找不到别的食物了一气之下,这些黄鼠狼便咬死了老兔子。”
小男孩背脊挺直,探着身子问道:“那么那两只小兔子呢?”
“那两只小兔子正巧溜出去玩了,却不想一回窝里,便看见了老兔子的尸体。他们大哭了一阵子,便赶紧收拾包裹逃跑”
“黄鼠狼就这么放了他们了吗?”
“黄鼠狼哪里能罢休呢!他们一路追得很紧,任凭两只兔子东躲西藏,可总也摆脱不了黄鼠狼的跟踪直到,他们俩遇到了一个戏班子”
郑小寒一直盯着这个小男孩的眼睛,最后终于冒险,将这话说了出来。
小男孩一愣,然后眼睛越瞪越大。
沈孤城站在门帘边上,目光原本一直紧紧盯在郑小寒的脸上——狼,兔子,山鸡黄鼠狼?
他原本只以为,这起案子里,只有兔子,山鸡和黄鼠狼三个角色。
可那个“狼”又会是谁?
他望着郑小寒眯了眯眼,却发现她的目光忽然转向自己。
“你们就是那两只兔子对不对?”小男孩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小心翼翼地轻声说了出来。
沈孤城看了眼郑小寒,然后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眼里,带着惊诧,疑惑以及同情。
郑小寒在赌。
在赌这个陌生的小男孩的心。
第38章 一个故事(三)()
小男孩从箱子上一下子跳了下来,人蹭过沈孤城,探着头往外偷看了两眼。
然后,他扭过头来,声音压得很低,看起来很是紧张:“你们就是那两只小兔子,外面现在有黄鼠狼在追你们,对不对?”
郑小寒看了沈孤城一眼,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小男孩眼睛一直瞪得溜圆,他又一次将脑袋往外探去,这一回,他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片刻之后,他一下子窜了回来:“你们赶紧躲起来!我瞧见有好几个看起来就凶巴巴的男人,正一个一个检查帐篷呢!他们是不是就是那些黄鼠狼?”
郑小寒点了点头。
小男孩又一溜烟跳了回来,他拽过郑小寒,将人拉到桌子旁边,按坐在箱子上:“来来来,我帮你俩画上脸谱,他们铁定就认不出来了!”
正当小男孩兴致勃勃地要拿出油彩时,门帘子又是一掀:“小寒,你还在咦?”
进来的是吴嫂子,她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传说中那个反串花旦特别厉害的小生,正遗憾着回来找郑小寒呢,却一掀帘子,正瞧见一个小男孩站在帐篷里。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小男孩一眼,不等小男孩皱着眉毛开口询问,便眼睛一亮,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和春班的?”
小男孩一噎,然后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你们班主的儿子,就是那个反串花旦特别厉害的小生,现在在何处?我今日没法子瞧你们唱戏了,想见一见那个小生,饱饱眼福”
小男孩一听,显得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那你瞧见了,可以出去了吗?”
吴嫂子一愣,然后走进来两步,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你就是那个小生?怎得这么小?”
小男孩一听,便嚷嚷了起来:“长大了我还能唱花旦?明年我就去扮武生了不对不对,你又是谁,怎么随便进人家后台的?”
“她是我嫂子,是跟我一块来的。”郑小寒赶紧解释道,她转身对吴嫂子说:“我和我哥准备投靠和春班了,我会说书,大约还能挣口饭吃。嫂子,你回去与吴大叔吴大婶说一声,让他们放心便是。”
吴嫂子觉得很是莫名,怎么片刻功夫不见,小寒丫头就与和春班搅合到一块了?不过既然小寒这么说了,她也就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郑小寒连哄带骗,将吴嫂子送出了帐子,她松了口气,顺道又偷看了一眼帘子外面。
“看起来,黄鼠狼们这些日子肯定就要在这四处搜查了。”郑小寒说着,看向沈孤城:“不然,我们先躲在这里,等到晚上再偷偷离开?”
“你们就跟我们和春班在一块就好了呀!”小男孩插嘴说道:“你不是说你会说书的,其实咱们班里还真缺个说书的暖场呢!”
说罢,小男孩一溜烟往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去喊我爹来,让他瞧瞧你们”
郑小寒想要拉住小男孩,却不想他跑得倒快,于是只好赶紧嘱咐了一句:“可别将我们的故事说出去!”
“知道啦!”小男孩话音未落,人就已经窜出了帐篷。
第39章 一个故事(四)()
其实想来想去,他们这样跟着戏班子走,反而是最安全的方式。当帐篷里只剩下沈孤城和郑小寒时,两人也商量了一下。
他们现在身上银子很少,外头又有锦衣卫的追捕,这样藏在热闹的戏班子里,很能掩人耳目。再说了,大不了随着这戏班子走出百里之外,再做打算也好。
小男孩跑出去以后,并没有立刻将班主给拉进来,毕竟现在整个戏班子都十分忙碌,过了晌午便要开场作戏,没有人有空理会他们。
就连小男孩,到最后也只是回来与他们说了一声,告诉他们晚上再说,便也随着戏班子里的旁人,一块儿开嗓子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都躲在帐篷里,听着外头热闹非凡,双双坐在大箱子上——大眼瞪小眼。
“你刚才所说的故事里,那个‘狼’是指得谁?”
郑小寒抬眼,半晌才开口说道:“是京里的太监。”
沈孤城皱了皱眉:“太监?”
郑小寒点了点头,一边垂着脑袋掐自己的手指,一边闷声说着:“我外公有个兄弟,是京里当太监的。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兄弟好像混得不错,所以我外公家才跟着富裕了起来。在外公舅舅他们一家出事之前,我爹曾经见过——有京里来的马车,去了外公家。”
“那你怎么会确定,这些从京里来的人,是太监?”
“麟儿说的。”郑小寒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将麟儿给说了出来:“麟儿是我表弟,我舅舅的独子。他虽然顽皮了些,可是读书很好。那阵子,据说外公家来了大人物,麟儿趁乱溜出来玩过好几次。有回他跟我说,在家见到了说话尖声尖气的人,看起来不男不女的,穿的倒是特别华丽。我俩琢磨着,这京里来的大人物,定是些太监没跑了。”
沈孤城沉默了一下,又发出了疑问:“可是,既然你外公的兄弟去做了太监,而且你也说了,这些京中来的人被你外公好生招待了——那么你怎么后来会怀疑,这些太监是杀害你外公舅舅一家的凶手呢?”
郑小寒声音更闷了:“现在京中,能在宫外走动的太监,不都是东厂的吗?东厂那是什么地方?就我一个没出过宝雀镇的丫头片子,都知道东厂里没一个好东西!而且舅舅一家出事的前一天,那些太监就突然失踪了,好像都离开了宝雀镇一样。”
“所以你才怀疑,你舅舅一家灭门案,跟那些太监有关?”
“要不然呢?”郑小寒突然抬头,声音略有些大:“我舅舅舅妈都是好人,这辈子都没有得罪过谁。就算外公外婆小心眼了一点,可年纪也大了,也没有过什么仇家。他们一家惨死,周家却又没有丢失什么东西——就连那些玉石器皿,珠宝摆设,都一并被大火烧了个不成样子不是为财,没有仇家,他们还能因什么丧命?”
一席话过后,沈孤城也陷入了沉思。
竟然东厂的人也被牵扯到了其中,看来,这个案子越发扑朔迷离了。
沈孤城抱臂,垂头沉思。
第40章 一个故事(五)()
“你是京中的捕快,那能不能查出来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被杀?”郑小寒往沈孤城身边凑了凑,满怀希冀地问道。
沈孤城抬头,有些不敢直视面前姑娘的眼睛。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派到这里,来查这个案子吗?”他突然开口,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郑小寒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沈孤城轻笑一声,开口说道:“因为我无权无势,毫无根基。就算我死了,六扇门也不会得罪到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郑小寒心里一惊。
“这个案子,到了现在为止,已经牵扯到了锦衣卫和东厂。”沈孤城沉声说道:“这两个势力,在京中何止是水火不容——简直可以用死敌来形容。而我们六扇门,则是个中立的衙门而已。对于这两个势力,我们六扇门任何一个都得罪不起。”
听到这里,郑小寒的心里凉了。
“无论我如何查案,现在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要得罪这两个势力其中之一甚至两个势力都会得罪。只要我活不到京城,那么一来六扇门可以对得起让它查这个案子的人,也可以保证不得罪这两个势力之中的任何一边。”
“那就是说当你接手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