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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寒自然也跟着抓住了身边的柱子,可却万万没有想到,她明明已经抓住了身边的柱子,却依旧脚下发滑。
还没有彻底稳住身子,郑寒感觉到自己右边肩膀被人用力一推,她来不及惊诧,手里便握不住刚才的那个柱子,整个人往水里栽了进去。
“啊!”郑寒惊慌失措,摔进了水里。程绣更是吓得不清,惊叫了起来。
“贵人别怕,这河水很浅!”就在程绣身边,刚才一直被郑寒盯着的那个年强船夫,突然开口说话了。
第278章 一艘画船(九)()
程绣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旁边一个人影闪过,再抬头看时,原本身旁刚才还在说话的那个船夫,已经纵身跳下水去。
郑寒落入水中,一开始自然也是惊慌的,只是她挣扎着在水中蹬着双腿。可是这河确实不深,没一会儿,郑寒便冷静了下来。
她并不是不会水的,只是并不精通而已。船上已经跳下人来救她,所以她自然也是没有危险的。水波之中,郑寒看见了那个年轻的船夫跳了下来。
“怎怎么样?”程绣等在船上,没一会儿便瞧见那个船夫托着郑寒的腰,将人给拉上了船。她紧张万分地问道。
郑寒吐了一肚子水,而后还抹了一把脸。她趴在船甲上,浑身冻得发抖却依旧抬头微笑:“没事没事。”
“可别冻着了!”那个船夫跟着爬上了船,他浑身同样发抖,可却比郑寒样子好得多:“贵人身上都湿了,容易生病,船上还有衣裳么?赶紧让贵人换上衣裳啊!”
程绣着急得很,她听了之后,赶紧回船舱上去找。可是这艘船只是程锦临时找来的,哪里还有可以换的衣服呢!
她找了半天,终于无奈地找出了一个毯子,然后匆匆走了出来。
“小寒,不行就先裹上这个摊子吧。”
郑寒点了点头,哆嗦着双手正准备接过摊子。
“贵人身上都湿了,不如将外头湿透的衣裳都脱下来,单独裹着毯子好了,”刚才跳下船去救郑寒上来的那个船夫一边说着,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穿着湿衣裳才容易生病呢,再说了,都是男人,贵人也不怕什么的。”
郑寒抬头匆匆看了那个船夫一眼,而后低垂下眼,轻笑了一声:“不用了,就这么裹着吧,一会儿就能到岸了。”
她说着,将毯子裹在了身上,被程绣搀扶着走回了船舱。
“小寒,他们大约不会留意的,”进了船舱,小寒小声说道:“不如你就将外头潮湿的衣裳脱下来吧,刚才那个船夫说得不错,你别弄坏了身子啊。”
郑寒透过半透的雕花窗户,往外头看了一眼。然后,她拉了拉程绣的手,低声说道:“刚才那个船夫,似乎有点儿不对头。”
程绣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愣愣看向郑寒。
“你看他的手——一般在水上讨食的船夫,虎口处因为长期被船桨磨砺,所以会粗糙,甚至长出老茧。你再看他的手”
程绣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匆匆回头,佯装漫不经心往刚才说话那个船夫手上看了一眼。然后,她又往四周看了两眼,之后眼神一暗,又扭过了头来。
“确实不对。咱们如今走得路线也不是计划好的那一条。”
郑寒一听,皱了皱眉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今晚游船还有计划好的路线?”
程绣抿了抿嘴,终于开口解释:“是哥与我说好的,咱们这画船绕着平安街前后走一圈,然后停在平安街前头的码头处。”
程绣原本不想说的,这毕竟是程锦千嘱咐万嘱咐告诉她,让她千万不能说漏嘴的。
可是,事到如今,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之分。
第279章 一艘画船(十)()
万一这个船真的有问题,那该怎么办!
程绣没了主意,一时间有些着急。她立刻站起身来,似乎想要出去问个清楚。郑寒一把拉住她:“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有问题,先不要打草惊蛇。就算万一他们真的有别的企图,别忘了我们还有暗卫。”
听到这话,程绣才镇定了一下。
是的,郑寒周围有暗卫。不管她们看不看得见,这些暗卫总是藏在她们不远不近的地方,只要郑寒有需要,他们一定会及时出现。
程绣缓缓坐了下来,声音放低:“可是,他们是有什么企图吗?”
“我刚才落水,总感觉是有人推了我一把。”郑寒眨了眨眼睛,将身上的毯子又裹得紧了些。程绣一愣:“难道是想害你?”
郑寒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淹死我倒不如毒死我,毕竟这运河也不深,我落水这么大的动静,一般就算是我周围没有人保护,也会有路过的好心人来救我。”
“那是为什么啊?”
郑寒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她见程绣似乎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便笑了笑说道:“别紧张,咱们还是看咱们的,敌不动我不动。”
画船依旧飘飘忽忽游荡在京河上,周围夜色依旧很美,月光依旧明亮。可是,程绣原本看风景的好心情,已经被破坏了。
她站起身来,慢悠悠走到了船舱外,余光之中不停地打量着那个被郑寒说感觉有点儿奇怪的船夫。
似乎那个船夫也感觉到了来自程绣的目光,感觉有点儿奇怪,便不自在地朝程绣笑了笑。
“咱们这是往哪儿走啊?”程绣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将才给银子的那位,没有跟你说咱们的路线吗?”
船夫抬头一笑:“将才那位贵人,好像没有说非要从哪儿走吧?”
程绣眉毛一竖:“怎么可能!”
船夫的目光渐渐变得暧昧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很灿烂,一口白牙耀得晃眼。程绣没怎么与人打过交道,见船夫只是瞧着她笑,便渐渐恼羞成怒起来。
“笑什么笑,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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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岸边原本程锦与程绣计划好碰头的那个码头上,沈孤城正坐在亭子中央,目光时不时地往河面上飘去。
程锦原本磕着瓜子,一边调笑沈孤城,可当点燃在旁边的香烧掉了三根之后,程锦便觉得有点儿不对头了。
他站起身来,走出亭子,往旁边的那个小码头走去。
“怎么了?”沈孤城见程锦神色不对,抬头问了句。
“啧按理说早该到了,怎么还没来?”程锦将嘴里的瓜子壳吐掉,眯着眼往外头望。
“会不会是去错了码头?”
“不会的,我之前早跟船夫交代过,”程锦回头,对沈孤城说:“这个小码头是这家店里专门开在河边上的,旁的船不会停在这,船夫清楚的很,怎么可能去错码头。”
沈孤城一听,心里渐渐紧张起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啊”程锦喃喃道。
第280章 一艘画船(十一)()
“倒是你呢,多给你点儿时间,让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程锦勾起一抹坏笑,对沈孤城说道:“我觉着郑寒这丫头,心里头有什么,都堵着不肯说出来。再加上她心思重,怕是一点儿事情都想得老远你们这样的情况,她大约宁愿当缩头乌龟,也不乐意涉险的。”
沈孤城心思却已经飘远了,他站起身来:“我觉得,还是去找找吧。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都说了没事,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程锦皱了皱眉:“先不说郑寒身边的暗卫了,就单说我那个功夫比我还好的妹子,能让郑寒吃亏?”
沈孤城摇了摇头:“总觉得似乎要出什么事一样。”
沈孤城说对了,就在几百米外的河面上,郑寒的画船上已经出事了。
郑寒身上湿透,她觉着冷,便裹着毯子坐在船舱里,不肯在走出来了。她伸着头,透过雕花木窗往外看,船甲上,程绣似乎正与船夫说着什么。
郑寒有点儿担心,她怕程绣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她刚准备将程绣喊回来,却已经来不及了。郑寒眼睁睁地看着船甲上,那个船夫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而后程绣脸色突然一变,整个人似乎瞬间着了火——就这么一个性格温和的姑娘,竟二话不说对着那船夫大打出手!
郑寒吓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事情发生的太快,她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来,她裹着毯子夺门而出的时候,程绣已经被那个“船夫”反手扣在了怀里!
“绣儿!”郑寒奔了出去,却见程绣满脸通红,被紧紧禁锢在了对方怀里,整个人动弹不得。
“放手!我要杀了你!”程绣很恨骂道:“像你这样的登徒子,杀一个世间就少一个祸害!”
“姑娘好狠的心。”船夫眯着眼笑了起来,郑寒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个“船夫”笑起来时,竟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不过想想,若是能死在姑娘这样的美人儿手里,人生也算是美满呢。”
“住住手!”郑寒见程绣快要气疯了,赶紧开口:“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船夫朝郑寒眨了眨眼睛,轻笑说道:“原来如此,你们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郑寒抿了抿嘴:“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目标是我。放了程绣,让她走。”
“她走了,岂不是没有了威胁你的把柄?”
“我自己就是最大的把柄。”郑寒说道:“我不会功夫,留在船上就是你们的人质。更何况,您的目的,就是我。”她抿了抿嘴,最后吐出一句:“您说呢,昌王殿下。“
船夫挑了挑眉,然后哈哈大笑:“都说东厂新的督主不如李广贵老谋深算,自打接手东厂之后,便碌碌无为可如今一见,才知道世人都被你骗了啊。”
程绣原本正不停地挣扎,突然听到了郑寒的那一句“昌王殿下”,她整个人便立刻石化,瞪大了眼睛看向郑寒。
“我说郑公公,你让我放了这个美人儿,也不是不行。”
第281章 一艘画船(十二)()
“只是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郑寒点了点头,昌王随即挑眉,松开了手。
程绣一被放开,立刻反手就要继续揍人,可又突然想到对方的身份,一时间犹豫了片刻,表情十分纠结。
昌王微笑着打了个响指,而后船边的水面上忽然冒出来十几个人头。郑寒眼神一暗,心中一沉——怪不得刚才程绣动手的时候,周围原本应该立刻出现的暗卫,竟然一个都没有出来。原来昌王早有安排,竟然在船底藏了这么多的人手
恐怕跟随着她们的暗卫,早就被昌王的人给控制起来了吧。
就在郑寒脑子里想事情的时候,这些从水里冒出来的人,已经爬上了画船。
“送美人儿上岸,小心别让她的裙子湿了,”昌王说道:“女儿家家的,沾了水受了凉,可是不好”
话说到这里,昌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郑寒。而后那些水里钻出来的人立刻受命,在程绣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时候,点了她的穴,将人托着跳下了水。
“说说看吧,怎么瞧出来我不是个船夫的?”程绣离开了,昌王随手就将手里的船桨给丢在地上,然后往船舱走去:“我觉得我学得还蛮像的,划得也不赖啊。”
郑寒不知道对方深浅,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也随着他往船舱走去:“是您的手。”
“哦?”
“船夫的手,因为长时间划桨,所以虎口处会有老茧。而您没有。”
“我可以是新手嘛”
“可是您之前说过,以前是渔夫。”
昌王回头,摸了摸鼻子:“原来是这样,是我疏忽了。”
“不是您疏忽,只是您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身份隐瞒得很久。只需要将我们骗上船就可以了。”郑寒说着,走进了船舱内。
“那再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身份的?”昌王笑眯眯地回头,看着郑寒,然后坐到了刚才郑寒一直坐着的位置上。
郑寒指了指昌王的手:“还是您的手。”
昌王玩味地挑眉,他举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左右打量:“哦?”
“您的手虽然保养得当,可是左手拇指下面,却有一圈白色。这是因为您一直戴着扳指,扳指留在您拇指上的痕迹。”
“戴扳指怎么了好多人都戴的嘛。”
“确实,现在京中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戴扳指。可是他们不过是跟风戴着玩儿而已。可是您戴着扳指,却并不一样。您常年出征在外,武功了得不说,更是随身携带弓箭。常年拉弓的人,左手拇指因为会被箭划伤,所以需要戴皮质的套子保护拇指。而您的身份高贵,所以您所用来保护拇指的扳指材质也必定不同。绕着您的拇指——连您虎口那一段,都有一点被捂白了的痕迹。”
郑寒说着,昌王就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