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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陈巘似乎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多时便去了军营。
若非今日心中有事,清嘉倒也想去那葭兰山看看,毕竟叶修玉那样清高孤傲之人也对此大家赞赏,那想来景色应是不差。
再说了
清嘉回房无聊之际将那地契翻了出来,反复看了两遍,心里面喜滋滋的。
哇啊,这么大一座山竟全是他们的么?
闲杂人等,不得逗留。
这怎么也有点像是山大王的感觉啊!
清嘉一想到这里,仿佛身临其境,不由得也觉得耀武扬威起来。
嘿嘿,陈巘不是说么,若是到了天气酷热的时候便带着她去哪里避暑,听说那里风景秀逸,群山环抱,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清嘉已经来时盘算起来,若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她去寻些上好的木料回来,在后院那片空地上修上几座栈道和亭子,再种上些花草树木,想来应该不差。
这么一想,她心情也舒坦多了。
正这么计划着,春红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些粥品点心之类的。
分量不少,清嘉一个人是定然吃不下的,所以平常都是两人一人一半,虽然不合规矩,但清嘉从不在意。
“夫人,今日有你素日爱吃的芙蓉蛋羹呢!”春红一脸的欢天喜地,天真无敌“还有玫瑰酥和千层饼!”
清嘉却是毫无兴致,略微点了点头“放下吧。”
春红丝毫没有察觉到清嘉此刻的面无表情,欢欢喜喜的将东西放下然后眼巴巴的站在一边。
清嘉正在刺绣,正是小孩子的红艳艳的肚兜,上面是即将完成的龙凤呈祥花案。
“夫人,你不吃吗?”
若是凉了那就不好吃了呀!
清嘉还是低着头,着眼于眼前的刺绣,连头也没抬,春红正是觉得奇怪的时候,清嘉才幽幽开口“春红,你觉得我平时待你如何”
春红不明她何出此言,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夫人待我真是再好不过了,奴婢一直感念在心。”她赶紧表明忠心“若是夫人有什么吩咐,那奴婢纵然是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听了这话清嘉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还是未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声音有低又轻“即使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
不,或者说,陷害更为贴切。
春红闻言,浑身一颤,赶紧跪下了下来,额心触地“夫人,您的话奴婢听不明白”
清嘉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绣团,这才抬眼看她,只见她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几乎是缩成了一团,不由幽幽叹气“事已至此,你还要装傻么?”
春红伏着身子倒也瞧不清楚此刻脸上的表情,只是口中以为的重复着冤屈“奴婢绝不敢有背主之心啊,还请夫人明鉴!”
毕竟年纪还轻,面对这样的阵仗还是有几分惊慌,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流下来,不须臾就痛哭流涕。
清嘉本是个和软性子,平日里见了这样的情状必然心软,但此刻她只要一想到今日所见种种便像是吞了什么虫子一般恶心,心中闷闷的不痛快。
于是,心肠也硬了起来。
春红自然是不肯承认的,这样大的罪名,足以将她乱棍打死,暴尸荒野了。
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此刻的她看起来确实情态可怜。
只是她越是否认,清嘉越是心凉,这样人竟是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存在了这样久。
若非这事情发现的早,到时候被她咬伤一口,那恐怕就真是万劫不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好,还好。
清嘉倒也不想跟她多说废话,从袖中将那个瓷瓶摸出来,轻轻的放置在桌上“这个东西,你可还认得?”
春红抬起脸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就苍白了几分,但却还是死命抵赖,只作不识。
清嘉见她不承认却也不慌张,继续道“好吧,那你告诉你塞在马车之下的那封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直到此刻,春红的表情才终于有了几分害怕,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容色惨白,一语不发。
清嘉把玩着手中的瓶子,眼角的余光扫过眼前瑟瑟发抖的人,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灰心丧气“事到如今,你也无话可说么?”
春红眸中竟是惊恐,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终是化为一个个沉闷的磕头声。
“夫人,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吧,真的知道错了”
她与清嘉相处已久,知道她素来心软,于是拼命求饶,希冀能报的一命。若是陈巘此刻在场,恐怕早就将她拖出去斩了。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尽管她不断的哭求,但清嘉却仍然毫无波动,一点也不为所动。
“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你,”清嘉更像是自说自话“我那么信任你”
春红还在哭泣求饶,但清嘉似乎都已经听不到了。
“为什么叛主”清嘉的声音几乎呢喃,苦笑“不,你的主人本就另有他人,这倒是我冤枉你了。”
“呜呜”春红扑倒她的脚边,拉扯她的裙摆“夫人,奴婢只是鬼迷心窍,求你饶了我吧。”
清嘉长长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春红不知道的是,陈巘既会在这个时间段离开,那便是她的下场已经不容商量和更改,清嘉纵然有心要保她,恐怕也是不易。
况且,清嘉的心也是凉透了。
虽然现在她看上去十分可怜,但是从她做的这些事情来看,若是这件事不是她发现的早,那到时候真要拉扯出来,莫说陈巘与她脱不了干系,恐怕这府里上上下下近百余口人都要死于非命。
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啊!
清嘉一想到这个就说什么也同情不了了。
“你说你不认得这东西,可是我实在想不出来在这府里到底还有谁能够从我这里拿到打开药房们的钥匙,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拿走,不让人知晓。”
是的,药房平时若是清嘉不在,那便是被严严实实的关着的,若没有钥匙根本无人可以进入。
春红是她的贴身丫鬟,若是寻了恰当的实时机,要将钥匙偷走不难。
说起来也怪清嘉惯着,在这府里,除了正经三位主子,那便是老管家和她在府里最能吃得开了。
春红瘫在地上,像是被人踢去了骨头,脸上尽是绝望。
清嘉静静的看着她,终是开口
“说吧,你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
第一百四十一章 招供()
此时此刻,清嘉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按理说她这样坑害自己,不可谓不歹毒,可是瞧着这么个半大的孩子又是哭泣又是求饶,终归不忍。
大概是因为已经做了母亲的缘故,许多时候心肠柔软的一塌糊涂,瞧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着实可怜,但想着她的所作所为又确实可恨,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春红见她不似动容的模样,当下心就凉了半截,但却也知道若是此刻在清嘉面前还不等求得原谅,待会儿陈巘回来那哪里还能留有命在。
思及此,不由更是急迫,见清嘉这样一问,反倒是愣了下“夫人”
清嘉看了她,一字一句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不由自主,清嘉缓缓的收起了手指,骨节处处泛白“亦或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其实清嘉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胆敢将注意打到她头上的除了傅安蓉还能有谁。
只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想从春红口中得出确切的答案。
不知道是想证实自己的想法还是让她彻底死心。
春红自然不知道她此刻内心的纠结,只是脸色惨白的看着清嘉,心中飞快的盘算,今日事发,自己这卖主求荣的罪名那是定然落到实处了,此刻若是将背后主使者供出来,这边且不说如何发落自己,那边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对方有多心狠手辣,她是再了解不过了。
她自然是免不了被人灭口的下场。
但若是此刻不说,那她也是脱不了了干系,毕竟证据确凿,她无论如何也寻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推脱责任不是?
这可如何是好?
春红内心一阵绝望,这左右都是个死,她根本就没得选!
她望着清嘉,眼中尽是哀求之意“夫人,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奴婢,奴婢真的不清楚呀!”
春红的话让清嘉心中咯噔一声,不敢说,可见背后之人应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所以春红才宁可冒着开罪她也不愿意将其供出。
只是,清嘉想不明白的是,若论朝中,如今究竟还有谁比陈巘更有权势呢?
还是说
她就是料定了自己心软,所以才想蒙混过关?
一想到这个可能,清嘉心沉了沉,忍无可忍之下,闭了闭眼,声音也是压抑到了极致“春红,你可是想清楚了?”
清嘉心口闷闷的不痛快,再听春红在哪里哭天抢地已是勉强,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竟还是如此偏袒对方,无论是何原因,清嘉都有些接受不了。
陈巘果然走的是时候,故意将这摊子留给她,无非是想让她瞧清楚,她的善良温和有些时候在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那绝非是什么优点而是可以拿捏利用的弱点。
是的,利用她的不忍和心软,所以才给了有些人逍遥法外的可能。
陈巘说得对,或许,她以前那样的性格真的是有缺陷的。
女人过于仁慈也未必是好事,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大致如此。
春红此刻心弦崩到了极致,哭得整个人都快要晕厥过去了,但清嘉的态度却仍然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她开始惴惴不安“夫人”
清嘉摆了摆手,打断她的哭求“既然我劝说不了你,那便罢了,”她狠了狠心肠,道“陈管家”
咔擦
房门应声而开,陈管家像是一直都等在门外,只等她一声令下就会闯进来一般,瞬间就出现在门口。
春红一声尖叫,赶紧抱住了清嘉的腿,大声嚎哭“夫人!夫人求您了!饶了我吧!”
陈管家见她纠缠清嘉,立刻冲上来将她拉扯开,只听撕拉一声,春红竟是将清嘉的裙摆硬生生撕下来了一块。
“不知死活的贱婢!”
陈管家见状上来就是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然后对着门外高呼一声“来人!”
两个强壮的家丁出现,陈管家对着清嘉行了个礼,恭敬道“老奴考虑不周竟让这背主的贱婢惊扰唐突了夫人,还望夫人恕罪。”
话音刚落便有对那两个家丁,吩咐道“将这贱人给我带到地牢去,待到将军回府后再行发落!”
瞬间,春红剧烈的挣扎起来,爆发出一阵更加尖锐的嘶吼“夫人!!!”
清嘉此刻心乱如麻,真想立刻将耳朵捂住,再听不见一丝一毫的声音才好。
陈管家行事向来便是雷厉风行,再不敢让春红在这里扰了清嘉的心绪,这便让人强制性的将人拖下去,春红见回天无力,甚是绝望。
“贱人,在夫人面前你竟还敢有所隐瞒,抗拒不从,莫非真要给你点苦头尝尝你才晓得天高地厚!?”
清嘉也被陈管家这样凶神恶煞的表情所惊到就更不要说此刻如惊弓之鸟的春红了,登时就吓得哭也不晓得哭了,但眼泪还是失去控制肆意的流淌下来。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春红的情绪彻底崩溃,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失控的大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睁着一双红肿的双眼,望着清嘉“夫人,求求您,信我一次,奴婢糊涂,受了奸人挑拨。但跟我接头之人我从未见过,一向便是他让我怎么做,我照做便是了”
清嘉见她终于开口也是松了一口气,示意陈管家将她松开,这才正视她“若事实真如你所言这般,那你又是如何跟外面那些人联系的?”
春红这一开口,后面的话也容易多了,这便像是竹筒倒豌豆一般,和盘托出“这全是靠平日里给府中送菜的一个农户送信。”
陈管家闻言,下颚的线条不由紧绷起来。
清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若是对方有什么要求便让那菜农告知与我,我后面便见机行事,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
“可有书信往来?”
春红摇了摇头“没有,对方担心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从来都是以人代传。”
不等清嘉再问,春红已经主动交代“对方也说了,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那便将书信藏在那驾马车之下,届时自会有人去取。”
说到这个,清嘉又想起一一件事情来,便问“你今日那信中写的是什么?”
春红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