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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于功名利禄十分淡薄,权势地位也并不眷恋,虽然长于世家却是个重情之人。
“以前遇到事情总是考虑太多,顾忌太多,现在看来其实没有必要。皇帝猜忌我,但却更忌惮我,我一味的退让小心,反倒让别人有机可乘以你要挟我,看来是有必要杀鸡儆猴了。”
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总归掣肘太多,如果退让的代价是让清嘉受到更多伤害的话,那他真没什么不敢动的。
陆仪,陆府。
皇帝,朝廷。
跟她相较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自幼接受的那些忠君爱国之道,养成了他一定程度上对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迂腐观念,所以长久以来他对皇帝的种种试探都装作不知,虽然手握重兵但却从未有过任何想要颠覆家国的念头。
但经过这两日的事情,他终是知道,这世上有些人不会因为你的隐忍和退让而知情识趣,反倒会更加变本加厉的对付你。
若是如此,那所谓的顾全大局之类的托词就显得极为可笑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如果这次皇帝不能秉公论断,甚至借题发挥,那我便只好”他握住清嘉的手,淡淡道:“背个千古骂名,屠了这华都满城。”
清嘉听得心惊肉跳,简直都要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说了什么?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巘竟还是笑容不减竟然还有心打趣道:“只是届时只好委屈嘉嘉做一回那祸国红颜了。”
清嘉气得锤他:“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不要命啦!?”
她真是怕得要命,这样的话是可以随便说的吗,那可是要杀头的啊!
陈巘知道清嘉胆子连忙道:“嗳,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夫人不必当真。”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按住她的头,让她没办法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那么认真,那么冷静,一点都没有玩笑的痕迹。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华都,没多久竟连皇帝也惊动了,派人来让陈巘进宫面圣,想来应该是陆仪将事情捅到皇帝面前了。
陈巘完全不见慌乱,一派从容,直到在皇帝面前和陆仪对峙也丝毫不见半分怯场。
陆仪已经占了先机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装模作样的跪地痛哭,一个劲儿的自责,说是自己教子无方,惹恼了大将军,甘愿忍受责罚云云。
这不,陈巘人还没到就已经被塑造成了张扬跋扈,恃宠而骄的模样。
皇帝闻言雷霆震怒,马上宣陈巘觐见,面对陈巘的姗姗来迟,更是怒不可遏。陈巘这才刚走进御书房刚刚行了个礼,皇帝就迫不及待的发难:“大将军,朕且问你,陆大人诉你今日带人无故闯入了陆爱卿府中带走了他两个孩子,可有此事?”
陈巘从来淡定,斜睨了一眼身旁的陆仪,道:“确有此事。”
皇都也不想他竟是这么干脆的承认了,不由愣怔片刻,反应过来之后当即震怒非常,道:“陈巘,我的大将军啊,私闯民宅,强行掳人,拥兵自重,你真将国家律法视如无物啊!”
陈巘拱了拱手,谦虚道:“陛下言重了。”
皇帝十分恼火,陈巘最近越来越让他拿捏不住了。一开始他还着力于收回虎符,但据他派出去的探子来报,全军上下都唯陈巘马首是瞻,只听他一个人的号令,虎符的效力只怕有限,那些个士兵根本不管陈巘手里拿的是什么,哪怕只是随地捡起来的一块木牌,只需他振臂一呼,那些兵士就能不顾一切的冲锋陷阵。
更有甚至,据传,全军上下,只知将军令,不知皇命。
作为帝王最惧怕的就是手下将领这样,他们在军中不断的巩固自己的权力,手下的士兵对自己形成了一种牢不可破的信任和崇拜,这往往要比什么圣旨虎符更加可怕。
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国家的军队而是将军们个人的死士。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让皇帝不猜忌怀疑,在看今日,陈巘这般视若无人的的闯入堂堂书府拿人,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这一次他闯的是书府,那一下次岂不是要闯皇宫了?
思及此,皇帝坐不住了。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怒极反笑:“你既然承认了,那就请大将军告诉我朕,这样的目无法纪,该当何罪!?”
陈巘理了理自己发上的丝绦,从容道:“情节严重者,论罪当斩。”
皇帝听他如此说道,终于知道自己一开始的不习惯是为什么了。
今日的陈巘明显与以前不同,这不是自己第一次向他发难,但往常陈巘纵然不满却也毕恭毕敬,紧守君臣礼仪,说话滴水不漏,行为更是毫无偏差。
但今天却是各种漫不经心,不再向往常那样细致解释,安抚他的情绪,俨然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样的陈巘让皇帝倏然警觉起来。
他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能将他轻易的斩了,那自己也不会如同今日这样焦头烂额了。
大家都知道,经年战乱,国力疲弱,但海患未绝,近日来东南方向的几个盟国也蠢蠢欲动,几次摩擦,稍有不注意便又将点燃战火,严朝如今说是四面楚歌一点也不为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是不想动陈巘而是动不了陈巘。
皇帝也不得不承认,他如今能倚仗的只有陈巘,能平这天下的也只有陈巘。
但是今日的事情闹得这样大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下火。
“你就没有什么想分辨的?”
皇帝微咳了一下,震怒之下又有点微妙的尴尬。
陈巘哼笑一声,倒是和气,不紧不慢,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比之陆仪少了几分煽情,但却显得十分有理有据。
“臣如今唯有妻子一人在身旁相伴,难免珍之又重,一时失去理智也是有的。”
陈巘为什么会如今只有妻子一人,皇帝比谁都清楚,扯到这个皇帝陛下登时就下不来台了。
毕竟,淮相一案,他做的确实不光彩。
“只是”陈巘淡淡的看了眼陆仪,道:“陆大人纵子行凶,其子女谋害亲姐,又该如何呢?”
他这话锋一转将战火引到陆仪身上,似笑非笑的模样,让陆仪心道不好。
果然
但见陈巘拿出了几块虎符,道:“臣自知罪孽深重,无可辩辩驳,有负陛下信任,无颜在统帅三军,今日归还虎符,还请陛下准我辞去大将军一职,臣征战多年,自觉愧对家中妻子,早年离乱,如今相害,不曾有片刻安稳。如今只想卸甲归家,重温平淡,还望陛下恩准。”
陆仪:“???”
皇帝:“!!!”。。。
第九十七章 恶报()
陆仪呆了,皇帝惊了。
他这是要做什么!?
卸甲辞官?
他是怎么样一步步的爬到如今的地位,旁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那是经历过多少次战役的胜利才奠定的,那是经历过多少鲜血才染就的,这么简单的放弃谁信?
但是细看他的神色丝毫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一时间皇帝也是拿不准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大将军你这可是认真的?”
皇帝半信半疑,一直以来他死抓着兵权不放手,怎么看也不是个无心权势的主,如今这般说辞想来是坐不得主的。
思及此,皇帝十分生气,那这么说来他竟是那辞官来威胁自己了?
陈巘面无表情,道:“臣不敢妄言。”
那就是真的了。
皇帝心中冷笑也是恨极,若是可以他真想立刻将面前之人拖下去革职查办了,这般目无遵纪,三番五次的挑衅皇权,纵然是死个一千次一万次也是够了。
如今竟还反将自己一军,逼他妥协。
若是这次退让了,那下次必然是变本加厉,更加肆意妄为了吧。
“既然大将军夫妻情深,朕也不好勉强,此事容朕再思量一下吧。”
皇帝十分憋屈,他知道陈巘的用意,但是这么明显的圈套,自己无论是跳或不跳都下不来台。
于是乎,我们的皇帝陛下尴尬了。
从内心而言,他是非常希望能够就着这事一通发挥,正好将陈巘撤下来的,趁机收回兵权,换上自己的心腹,将军队牢牢的抓在自己手中,这样也可免了他夜不能寐的提心吊胆。
但是经过几次无声的博弈,他已经渐渐将军中的情况摸了个清楚,在这样一个战火一触即发的当口,若是换了主将,且不说军中他是否能够从陈巘手中将兵权完整交接过来,单是造成军中的动荡就十分不利。
谁也不知道陈巘在军中的号召力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若是贸然对陈巘动手,那军中会发生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
陈巘确实在华都,但他的几多心腹可都在各地驻扎,最近的距离华都只有百余里,这是什么概念,但凡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便是牵一发动全身的不可估计。
这些问题让皇帝十分头疼,被陈巘这么反将一军,今日陆府之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陆仪也万万没想到陈巘会有此一招,作为伴驾的老人,他自然是知道皇帝对陈巘的不满和忌惮,之所以敢把事情捅到皇帝跟前来也是为借皇帝的压力迫使陈巘就范,正好做个人情让皇帝趁机敲打和警告陈巘不可居功自傲,同时也可以救自己儿女于水火。
是可惜他算盘虽打得好,但陈巘却并不按照常理出牌。当皇帝语气弱下来的时候,陆仪就知道事情肯定不能如自己所愿了。
至于事情后面要如何发展恐怕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心中大为惊慌,若是皇帝都压不住他,那他可就真的再无计可施了。
陈巘无心细看皇帝和陆仪的表情,心中冷笑,做人若是太温和,难免被人认为可以随意拿捏。以前他就是太顾及颜面问题,总是处处掣肘,现在想来也是好笑,别人有有没有面子有什么紧要。
终归不是自己没脸罢了,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府里那个小女人他都顾不过来,还有什么心情管其他人的死活。
皇帝心情糟糕透了,真想当即拂袖而去,但陆仪的事情却还没处理,更是心烦意乱,但却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大将军,你与陆大人乃是姻亲关系,说到底正也是你们的家事。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依朕看此事还是不可太过计较,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这下没人提私闯民宅,强行掳人的碴了,皇帝也当起和事老来,希望能够大事化小事化了。
但陈巘若是那么好打发的那就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只见他比皇帝还不耐烦:“如陛下所言这既是家事,但却也是国事。正所谓杀人者偿命,此事古来有之,陆大人乃是礼仪世家,想来定不会做那些个包庇藏匿之事,末将今日也只想求个公道而已。”
皇帝听得此话也是一惊,他这意思莫不是真要陆仪那一双儿女偿命不成?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妻弟妻妹而且还年幼,纵然如今犯下大错,但若是略施薄惩也就罢了,但如果要真的取人性命,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这话要是一传出去,定然会让人觉得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声名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陆仪听了这话,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这陈巘莫不是疯了,将人带走教训一二也就罢了,没想到竟是如此心狠想要了他那儿子女儿的性命,其心肠不可谓不狠毒。
他们还是孩子啊!
他这样下狠手也不怕别人戳他脊梁骨!
陆仪心中恨极,脸色也是煞白,皇帝见了也于心不忍。
“你们总归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样不可收拾。陆大人的那一双儿女年纪不大,玩闹心思也是有的,不一定真是要害人性命。大将军何必跟小儿女一般见识,再说了,你夫人也未必就真的怪罪他们。”
皇帝不知道其中情况,陈巘也不想解释,只是沉默不语。
皇帝以为正中他心中所想,再接再厉:“朕看大将军还是回府跟夫人商量一下吧。将军爱妻情切,自然余怒难平,但夫人说不定也心疼幼弟幼妹,不忍多加指责呢?”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是给双方留有余地了。
让他们再回去想想,万万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就做什么悔恨终生的事情。
陆仪也需要这一点片刻的时间另作打算,总归没有父母会放弃自己的子女的。即使他们犯了再大的过错,在父母眼中也是可以被原谅的。
皇帝提到清嘉虽然并没有说动陈巘,但却提醒了陆仪。
虽是他与这个女儿相处不多,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