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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提到清嘉虽然并没有说动陈巘,但却提醒了陆仪。
虽是他与这个女儿相处不多,但终归是她的亲身父亲,若是要救出陆清源兄妹,陈巘若是死不松口,皇帝也是没辙,那就只有说服清嘉一条路可以走了。
陆仪赶紧接口道:“陛下圣明。”
皇帝无心再掺和别人的家事,正想着甩手走人,不淌这趟浑水呢,正好找个台阶了,道:“既是如此,那事情就姑且先这样吧,两位爱卿,朕有些疲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陈巘和陆仪均告退出宫,彼此相顾无言,俨然一副仇人嘴脸。
一路上陆仪心里都十分憋屈,一想到自己待会儿必须向那个自己毫不在意的庶女低声下气,他就有气。
自从她回到华都之后,一切都变了,不仅清宇和陈巘的婚事泡了汤,如今竟还导致陆家和将军府成了仇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还闹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女儿如今不知道在她那里受了什么罪,陆仪就更加痛恨她,心里恨恨的想,若是她还有一点良心就不敢委屈了她那一双年幼的弟妹。
再怎么说也是同出一脉,他们可是她的亲弟妹,量她也不敢真的动了他们。
这样想着陆仪心头好受一些了,底气也更足了,不料临到了将军府门口却被人拦住了,几番通报均是被拒,陆仪恼怒得很,正想大骂清嘉不仁不孝竟是将自己的父亲也拒之门外,正好碰见春红出来请他入门,于是便又只好生生压下这口气。
毕竟,今日他不是来耀武扬威的。
只是陆仪有所不知的是前几次的拜访被拒乃是陈巘吩咐的,开玩笑,话大家都有听到,那他回府岂能一点准备也无。当即就告诉门口守卫和管家,若是陆仪来访便将人挡在外面,清嘉如今有伤在身,他一点也不想她为这些琐碎的事情分神,他如今已经完全不将陆仪放在眼里,所以也用不着顾忌。
但不想春红却是个嘴碎的,一回来就说漏了嘴,清嘉本来也不欲再见陆家人,虽然陈巘回来只是讲了个大概,但却也是让她彻底寒了心肠。
只是陆仪在面外一直不走总归不好看,她这才让人请他进来,既是有事那就说清楚好了,这样也省的拖泥带水,白白费了那些功夫。
陆仪进来的时候,清嘉让陈巘已经先行离开,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父女之间第一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正式的谈话了。
清嘉心中倒也不紧张,平静的很,她早就已经看淡了,本来感情也不深,不过是同住一段时间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她对于自己的这个亲生父亲了解的也是少之又少,印象中确实也没什么怀念的。
父爱这种东西,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过,不知道被父亲疼爱相互是个什么滋味,但看到陆仪这样担心在乎陆清源兄妹,不得不说,同样身为他女儿的清嘉感觉是极为复杂的。
罢了,别人既然从未将自己当做女儿,那她又何必强人所难非要认这个父亲呢。
正这么想着,陆仪进来了。
他的脸色算平静,看了清嘉一眼,道:“听闻你受了伤,为父还未来看望过你,怎么,可是好些了?”
清嘉略点了点头:“多谢父亲关心,女儿身体已无大碍。”
陆仪闻言似乎松了一口气,接着便又说了些问候的话,清嘉都一一作答,应对十分得体,但每次陆仪要将话题绕到陆清源兄妹两身上的时候,清嘉都巧妙的岔开话题。
反复几次,使得陆仪十分不耐,但却又不好发作,只好硬着头皮,直说来意:“今日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了?”
他指的是陈巘大闹陆府抓走陆清源和陆清欢的事情,清嘉颔首:“略有耳闻。”
陆仪看着她,道:“清嘉,父亲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源儿和欢欢做事莽撞了,可他们还年幼想来也并无真要加害你的心思,说不得也只是跟你闹着玩的,不想却是造成了今日的后果,如今事情这样大,已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他叹了一口气:“若是在这样下去,事情定然是不可收拾,你是他们的亲姐姐的应该也不忍心见他们就这样毁了吧,如今只有你可以救他们了。”
清嘉神色淡淡:“父亲言重了,女儿哪里有这个本事,弟妹的事情自有官府论断,我的话是做不得主的。”
陆仪听到清嘉这样的话,心中一沉,万分不满:“你的意思是你不管你弟妹的死活了?他们可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们纵然有错那也罪不至死啊!你若真是那样狠心,那为父也无话可说。”
清嘉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凄凉,看着陆仪,眼神亮的吓人,一字一顿:“他们罪不至死,那我莫不是死有余辜?父亲,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我的亲弟,但他们可曾有那一刻将我视作他们的亲姐姐?”
陆仪也愣住,这个记忆中一直唯唯诺诺的女儿,如今这样直直的看着自己,眼中尽是不屑与讥讽,陆仪暗道不妙,恐怕走怀柔政策是行不通的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仪缓缓安抚道:“只是清嘉就算你不顾及手足之情,那也得为自己想想。”
陆仪不动声色的挑拨他们的夫妻关系道:“你当那陈巘今日行事真的是为你好么?但你想想,他现在是宠爱你,所以自然对你关怀备至,可谁能保证他会一辈子对你好?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自处?”
清嘉越听越不对劲,眉心越来越紧,陆仪以为她是将自己话听了进去。
“你与他成婚五载有余却还未有个一男半女,倘若有朝一日他移情别恋,届时又当如何?”他一副苦心孤诣的劝道:“但亲人永远都是你的亲人,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是否要个风光的娘家为你撑着。”
陆仪讲了一通话,清嘉半句唯有插嘴,一直静静的听着,面上神色如常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再过半晌,清嘉便淡淡的推脱身子乏了送客。
陆仪无奈只好离开,心道,一切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未有几日,皇帝却下旨陆仪幼子幼女品行不端,上不知仁孝,下不顾人伦,蓄意谋害将军夫人,论罪当斩,只是顾念起年幼,从轻处置。
陆清源移交司理馆代为看押直至弱冠,终生不可入朝为官。
陆清欢送至山上尼姑庵内带发修行,不得诏不得归。。。。
第九十八章 尘埃落定()
司理馆是严朝专门用作关押朝廷要犯的地方,一般能够进到这里的人均是虽已定案但却因身份特殊不能囚禁天牢而关押在此的。
不得不说,皇帝已经十分体谅陆仪了,毕竟这里的环境和待遇已经比监牢要好上太多。
但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言,最痛苦的便是要失去自由,在这样大好的年纪却要面对着长达八年的软禁生活,实在是太残酷了。
陆夫人听到消息后,当即就晕倒了,陆清宇更是泣不成声,流泪成河,陆仪也瞬间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陆清源是家中唯一的男孩,陆仪一直对他悉心培养,希望他能够有朝一日子承父业,光耀门楣,不曾想今日却有此一劫,一切毁于一旦。
一时间,陆府上下凄风苦雨,愁云惨淡。
“老爷啊,你可要救救源儿和欢欢,可不能送他们去那种地方啊”
司理馆?尼姑庵?
天哪,这要是一旦去了,这一辈子就毁了啊!
他们才十二岁啊,还是个孩子啊!
陆夫人生生哭到昏厥,但醒来之后又是以泪洗面,若是她的心肝宝贝儿们有个什么万一,她也不想活了啊!
陆仪此刻也是心烦意乱的很,她这么来一闹更是不耐,怒道:“事到如今还不是你平日里对他们娇纵溺爱惹得祸!慈母多败儿,他们能有今天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救?圣旨已下,回天乏术,你让我怎么救!?”
丝毫不用怀疑,皇帝会下旨定然是陈巘那边不断施压的结果,前几日陈巘面上说是交出兵权,卸甲辞官,但这消息刚出宫门就传遍了。
要知道陈巘在军中心腹亲信无数,如今天下兵马十中有七都在他的掌握,这便刚一说他要卸任,军中立刻骚动不已,各地驻军蠢蠢欲动,纷纷上书表示支持陈巘。
陈巘是军中的表率,严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堂堂大将军夫人遇袭,行凶者竟还逍遥法外,这如何不让天下将士寒心。
大将军尚且如此,他们这些不知名的兵将又该如此自处?
想来国家有难,他们奔赴前线,沙场征战,九死一生,不想朝廷却依然如此厚此薄彼,真是让人悲愤难言。
军方躁动,给了皇帝巨大的压力,在这个时候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好与军部的关系,那只会让陈巘拉足了同情票。长此以往,若想再完整的收回兵权,希望更是渺茫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投鼠忌器,几乎没有任何考虑衡量就将陆仪卖了个彻底。
莫说只是区区一个礼部尚书的子女,纵然此刻让他立刻处置了陆仪那他也丝毫不用考虑。
军政大事跟内府小事比起来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陆仪知道皇帝的心思,所以也明白事到如今已经再无转圜的余地,不得不认命,但陆夫人却还不依不挠。
“怪我吗?”陆夫人此刻已经没有了理智:“这明明全都怪你那个黑心肝的女儿做的孽!这样处心积虑的坑害自己的弟妹,真是好狠的心肠,看似纯良无害,实则不折手段,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只是她这样缺德也不怕折寿!”
陆仪见她这样疯狂无状,简直与市井泼妇无异,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甩了她一个耳光:
“啪”
陆夫人挨了打,不敢置信的看着陆仪,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丈夫会对她动手,当即愣住了。
“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尚书夫人该有的丰仪,”陆仪恨铁不成钢,压低了声音:“你只图自己痛快,哪里还管这疯话若让人听了去,岂不又要平添祸事!”
陈巘的手段他如今已经领教了,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一旦开罪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了吗?
陆仪看了一眼妻子,她已经吃了这样的大的一个亏竟还是一点记性也不长,真是不知道以前那个手腕灵活,处事精明的陆夫人究竟到哪里去了。
“你怕他”陆夫人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我不怕!”
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整个样子狼狈不堪:“我就是要说,就是要骂!有本事让他陈巘来将我一起抓了去啊!”
她现在儿子女儿都快没有了,命都已经去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陈巘一手遮天那又如何!?
总归了不得一条命罢了,她给得起,他有本事来拿啊!
陆仪刚才打了她一耳光也微微有些后悔,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夫人”
陆夫人直接挥开他的手,道:“陆仪,你这个懦夫,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保不住,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了你!”
陆仪刚才那一巴掌生生打碎了陆夫人二十多年来相敬如宾的夫妻梦,这一刻,她对于陆仪真是失望到了极点。
一个连自己的儿女都保不住,只知道殴打妻子泄愤的的男人她竟然死心塌地的爱了那么多年,她真觉得自己当初嫁给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陆夫人在出嫁之前乃是肃元长公主和汤和郡王的嫡亲孙女,身份不可谓不尊贵,在当时放眼华都,那也是各家公子梦寐以求的求亲对象。
后来只因在殿试后见到了高中探花的陆仪,一见钟情,这才下嫁于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为她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想他给她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绝望了,陆夫人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样跌跌撞撞的回房了,正巧赶上陆清宇在房中等她。
陆清宇看到母亲脸上明显的伤痕,不禁愣了一下,眼泪又是要忍不住,但陆夫人却不在哭闹了,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突然道:
“宇儿,你说我要是现在去求她,还有用吗?”
陆清宇也是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她是谁,待到回味出来心中悲恸黯然。
她知道自己母亲一生爱惜颜面,这几日已经耗尽了母亲所有的矜持和气度,她是那样的厌恶讨厌清嘉,但如今却也不得不考虑低头,以求弟妹平安,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没有什么比向自己最讨厌的人低头投降来的更羞耻了,陆夫人那样的要强,但在儿女名下却也在乎不得了。
那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命啊,若真是那样做了他们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