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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仲谋是大夫,众人均为平等,不分男女,清嘉在床上躺好,强忍着内心的羞怯和不安,轻轻的撩起一点衣服的下摆。
“再高一点。”
闻言,清嘉脸更红了,慢吞吞的又拉高了一点点。
刘仲谋无奈:“还要高一点。”
她手一颤又拉上去一些些。
最后,刘仲谋干脆直接道:“至少要把肚脐露出来。”
清嘉轰的一声,脑子乱成一团,脸红的不成样子,迟迟的不肯动手。刘仲谋也不好逼她,只能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
慢慢的,清嘉将脸埋进了被子,心一横,一次到位,露出了雪白的肚皮。
此刻,她的心是扑通扑通的狂跳,天哪,怎么办,她真的觉得好难为情啊!
不管她怎么难堪不适,刘仲谋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双手贴着她的肚皮,细细的在腹部四处类似于按摩的推拿。
良久方毕。
清嘉一感到他收手,赶紧将衣服拉下来盖住肚子,刘仲谋将她轻轻扶起。
“怎么样了?”
她迫不及待的问,心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悬着,如今问的也是既害怕又好奇,对孩子的关心战胜了一切。
刘仲谋的脸色比刚才还要差,让清嘉暗道不好,果然
“嘉嘉,你恐怕是胎位不正。”
话音刚落就见清嘉煞白了一张脸,刘仲谋于心不忍,连忙安慰道:“你不要太担心,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清嘉脑子里嗡嗡作响,胎位不正
为什么会是这样!?
乍一听闻这个消息,清嘉顿时接受不了。
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过不了这一遭便都红颜薄命,撒手人去。
这胎位不正莫说是孕妇便是寻常人听了也要脸白三分,因为此症极为凶险,非常容易造成女子难产和血崩。
这两者均非儿戏,轻则伤身,重则丧命。
只是谁家女子不生子,于是因为难产一尸两命的事情时有发生,这些日子清嘉听得多了心中也有了些许怯意。
如今听得刘仲谋下了话,当下心都揪成了一团。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千注意万小心怎么也还是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清嘉只感觉自己眼前暗淡无光,神智摇摇欲坠。
若是此刻无人,她真想大哭一场,但偏偏又是不能,只好打起精神,强作镇定,看着刘仲谋,问道:“为今之计,您看如何?”
刘仲谋思忖片刻,道:“我先为你扎针,你且看清楚,仔细的记下来,每日两次。再配以艾卷炙至阴穴,一天一次即可。”
说罢,刘仲谋又开了一张单子给她,清嘉接过来一看便是寻常的当归,白术,党参之类的药材而已,但她看过之后还是珍之又重的收了起来。
刘仲谋一边施针一边嘱咐:“你的针灸于我早已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不能每日都来,你自己也可以为自己施针,先观察些时间再说吧。”
此后,他又交给清嘉一些有助于调正胎位的锻炼动作,清嘉都牢牢记住,不时点头。
刘仲谋看着清嘉苍白的脸色,还是略不忍心,道:“不用担心,好好养胎,孕中不宜劳累伤神,这样对孩子不好。”
清嘉摸了摸肚子,轻轻的点头:“嗯。”
语气还是伤心低落的很,沉默了片刻,她仰起脸,问刘仲谋:“若是些时间还是如此,那当如何?”
刘仲谋被她问得一愣,本不欲直面回答,但耐不住她的固执和坚持,只能叹了一口气,道:“若是那般,这孩子定然是等不及足月便要催产下来的。”
不管是为了母体,还是孩子,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清嘉听了,当下有些受不了,眼睛倏的红了。
天啊。
第一百一十章 早产()
自从刘仲谋走后,清嘉按照他的嘱咐,每日小心的调理身子,再不敢整天躲在床上偷懒。
不过饶是如此,十日之后,刘仲谋再来,问诊把脉,容色却未见轻松。
清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收回了手放在一边,道:“如何?”
刘仲谋却是轻轻摇头,表示不容乐观。清嘉见状,心头一紧,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恍惚起来。
单手撑着额头,无力的闭眼,她此刻的心情分外沉重,只有片刻的黑暗能让她暂时冷静。
刘仲谋见她如此,心中也甚是怜悯,她与陈巘成亲数年,唯今也只有这一个孩子,那自然是珍之又重,不晓得多期待欢喜。
如今乍一听闻这样的消息,她心绪不稳也是常态,当下也不再说话,只等她平复过来。
没有寻常女子那样的凄风苦雨,害怕惊慌,清嘉只是闭目沉思了片刻便冷静了许多:“殊同,是不是除了便真的再没有办法了?”
殊同是刘仲谋的字,只是此刻从她口中说出来,声音既是疲惫又是无奈。
刘仲谋虽然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但话却还是要说清楚,至于最后便看她如何选择了。
“嘉嘉,你胎位不正,若是等到足月生产,那孩子便太大了,极易造成难产血崩,若是万幸母子均安,但你的身子也会有很大的亏损,你以后日子还长,真真得不偿失。”刘仲谋苦口婆心的劝道:“若是不幸往轻了说去,莫说孩子保不住,你以后若是再想要孩子也是不易。重则”
清嘉浑身紧绷,像是等待最后宣判的死刑犯,刘仲谋一狠心,道:“一尸两命,岂不悲痛?”
虽然这话十分残忍,但却不得不说,刘仲谋不仅是她的大夫更是她的朋友,自然万事都以她的安危为优先。
尽管他也知道在这样的豪门世家,子嗣是多么重要,他时常看诊于华都的权贵之家,自然也知道清嘉这样的情况不在少数。
盆骨狭窄偏偏还遇上胎位不正,这样的情况产子本就已经十分凶险,若是等到足月之后孩子大了,那生产时便真是与阎王抢命。
一脚在生门,一脚在地狱。
那些个高高在上的贵人们眼里,女人的最大价值便在于繁衍后代,若是遇见难产大多也是保小不保大,尤其是身份不高的侧室妾侍,那更是不值一提。
刘仲谋说的清嘉哪里能不知道,可是
“若按你说的,催产”清嘉略有哽咽:“那对孩子可有什么害处?”
这话已经是明知故问,刘仲谋知道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此刻不过是等着自己证实罢了。
“七个月大的孩子纵使生下来也十分不易存活,毕竟胎中不足,有违天命。”
语落,清嘉久久不语,刘仲谋见她脸色煞白,略有担心:“嘉嘉?”
他倒了一杯热茶,放入她手中,清嘉这才缓缓抬头,呆呆的看着他,眼中已有泪光:“如果,我不愿意放弃它呢?”
刘仲谋叹了口气:“嘉嘉,你不晓得其中厉害,孩子在母体里越是到后面发育越快,你若是拖到**月上,到时候你受罪不说,大的小的都不一定保得住,你是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她对孩子这样不舍,刘仲谋看了也是心疼,但事关人命,非同小可,他也不想见她受苦。
虽说生育一个孩子极为不易,但是要以命相搏那还是冒险了点,在刘仲谋看来那是不值得的。
只是他的意思却并非清嘉的意思,她此刻满心烦乱,不知所措,根本听不进去其他的话,脑子里都是孩子有可能要离开她的事实,只是稍稍想想都觉得痛彻心扉,哪里还等到的事情真的发生。
若真是那样,恐怕她的命也要去掉一半了吧。
清嘉形容憔悴,大受打击,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慌不择路抱住自己的肚子,低着头不说话,刘仲谋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反应,垂眸一看却见她眼角有淡淡的湿痕。
两人一时无话,刘仲谋知她此刻心里难受也是不敢打扰,只能任由她发泄着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清嘉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今竟会面对这样艰难的选择,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泪,好在是多年好友倒是没了顾忌。
内心的煎熬已经让她顾不上什么失礼不失礼了,如今她只感觉到内心的煎熬几乎要将她整颗心都烧焦了。
怎么办?
她竟是别无选择了。
良久,刘仲谋轻声叹息:“嘉嘉,在陈巘临走之前曾告诉我,若是有任何的意外,万事以你的平安为重。”
清嘉猛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衬着雪白的肌肤,像一只受惊的白兔,甚是惹人怜爱。
“他说,比起孩子,他更看重你的生命。”
霎时,清嘉抽泣出声,是的,陈巘也曾说过类似的话,那个时候自己也没在意,根本没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自己身上。
如今想来,真是百感交集。
“嘉嘉,孩子固然重要,但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与你相比,纵然是孩子也不可以。”
往事历历在目,清嘉泣不成声。
“我想,若是他在,那也一定会做出相同的决定,你无需自责,他既说此话又怎会怪你。”
清嘉捂住嘴,哭得不可抑制。
夫妻多年,她怎会不明白他的心意。可正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不知该如此回报他这般深情。
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这世上最爱她的人,这世上对在乎她的人。
全是他。
从来没有别人。
清嘉一直都因为在他的身边去却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而懊恼不已,懂的不多,不能为他分忧,身份不高,不能为他增光,势单力薄,从靠他护着。
如今竟是连个孩子也保不住,她真是太无用了。
清嘉想起自从知道怀孕起,他那样的欣喜不已,简直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孩子不在了他该多失望。
当初多惊喜,那时就该多伤心。
不说他纵然是自己也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刘仲谋见她这样伤心欲绝,尽管这般情景他见的不少,但却从未如此刻这样心情沉痛,仿佛是被她的哭声感染了一般,他也颇有几分感同身受起来。
是啊,这世上最无私的便是父母对子女的爱,谁能割舍的下来。
他素来注重孝道,当初也是因为清嘉孝心不缀才有了后来的刮目相看,如今见她这般也是难受。
“嘉嘉,虽说七个月生产却是有几分凶险,但并不是说完全没有希望,不一定完全没有生机。纵使”他的声音竟也有了几分嘶哑,一字一句都说的很艰难:“你还年轻以后也还会有孩子的。”
清嘉如今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些,整个人都沉静在无尽的痛苦中,他见她情难自已,只能让她独自一人静静,这便也不好打扰,轻轻的离开了,将空间留给她自己,留下一句:
“你且好好想想清楚,若是有事再让人来寻我。”
刘仲谋走后,清嘉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流泪,她的世界纵然是天塌地陷的也不过如此了。
大约过了两天,刘仲谋再来为她请脉。
末了,他单刀直入的问道:
“可是考虑清楚了?”
再一看清嘉,不由要吓一跳,谁能想不过区区两日,她就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唇片仿如枯萎的花瓣一般,干涩而灰白,眼中有隐约可见的血丝,眼下更是一片醒目的黑影,可见这二十四个时辰过的定然是备受煎熬。
此刻听了他的话,清嘉的眼睛转了转但却毫无昔日神采,好比是两颗漆黑的墨玉珠子,漆黑幽深的很,视线落在别处,真跟做工精致的提线木偶没什么区别了。
她的身上真是一点精气神也没有,整个人都脆弱的吓人。
刘仲谋很是耐心,倒也容她考虑清楚。
良久。
只见她轻轻的点头,不过唇瓣几次张合却也没能说出一字半语,刘仲谋也不勉强,当机立断:“事不宜迟,那便开始吧。”
他今日也是做了完全准备而来的,如今她是点头同意了自然是好,若是不同意他也会说服她同意的。
毕竟,孩子虽然重要,但她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一命换一命,何尝不是第一种意义上的悲剧?
若真是那样,纵使这个孩子生下来,但没有生母在身边也是可怜。
他是清嘉的主治太医,更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实在不愿意看到她香消玉殒。
思及此刘仲谋一点也不马虎,十分干净利落,先是亲自给她煎好了催产药,再为她行针,大约两个时辰之后,清嘉腹中开始阵痛。
这疼痛来的极为迅猛,腹部就抽一抽的疼,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尖锐的利器在自己的肚子里搅来搅去,折腾得清嘉满头大汗,她甚至能想象到那样血肉模糊的画面,如今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