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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焦答道:“老奴自小在南方长大,走南闯北的多了,因此还真知道一些,要是老奴没记错的话,此花应叫做木棉,花色温暖,以艳红色最为正宗,因其夜间也能绽放,且殷红似火,所以也叫烽火花。这花一般多生长在南方,此时在北方的林中见到还真是稀奇。”
梅儿道:“木棉花!这‘棉‘字从何谈起?难道此树还能产棉花不成?”
老焦答道:“梅儿小姊还真说着了,此树先有花,后生叶,花与叶彼此不能同见,待花开败后结果,果腹成熟后里面便产棉絮,那棉絮可填在枕头或被子里,手感分外蓬松若软,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呢。”
梅儿听他这样一说,这才注意到那高树上,果然只见花开,不见绿叶,实是一件有趣的事儿。
主仆三人正说话间,忽听道路两旁的丛林里,传来许多梆子、铜锣之声,紧接着,从草丛中突然飞窜出几条恶犬,对着马车就是一通乱吠。
马儿受此一吓,抬起前腿仰天一阵嘶鸣,落下后顾自狂奔起来。
老焦见此情形,大叫一声:“不好!”转头对车内喊道:“夫人和小姊都抓牢扶稳了,想是遇上山贼了。”
乌氏母女听说是山贼来了,刚才才放松下来的心绪,顿时就又紧张了起来。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的功夫,母女便从轿帘小窗外见到许多喽啰兵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乌氏吓得紧紧保住怀里的包裹。梅儿也是心惊不已,唯有老焦还算镇定自若。
只见他急忙纵身跳上车辕,站立在前踏板上,一手紧紧抓着马缰,催赶着马车左突右撞地向前狂奔,一手挥舞着长长的马鞭,居高临下抡圆了“噼噼啪啪”地招呼到冲到近前的小喽罗们身上。
那些毛贼们没成想,一个赶车的老仆人不但身手矫健,还有一手鞭子功夫在身上,无不都是纷纷避让,生怕抽到自己身上。
在老焦玩命地厮杀下,也是那些山贼都是乌合之众,人人贪生怕死,梅儿她们乘坐的马车竟然侥幸再次杀出了重围,又向前狂奔出半里,终于冲出了木棉花山坳,径直跑到了官道上来。
耳听得后面山贼们的喊杀声渐渐远去,车夫老焦和乌氏母女三人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可回想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刻,还都是心有余悸。
一行三人半日之内接连两次闯过劫难,真是实属难得,就在大家都以为凶险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听老焦忽然吆喝一声并用力勒住马的缰绳,随着一声“唏溜溜”马的长嘶,车子瞬间停了下来。
梅儿母女在车轿中险些跌倒,大惊之下同时掀开轿帘向车头前方看去,顿时都傻了眼。
只见前方路途中央,几名彪形大汉和一个小姑娘都骑着马,正虎视眈眈的横在那里,手中都持着凶悍的兵刃,有长柄鬼头刀、开山板斧,还有链子锤、狼牙棒等,一个个都如凶神下凡,真是煞气腾腾,叫人望而生畏。
乌氏见状急得要哭出来,见她哀声自语道:“这叫什么世道呀!想我夫君灵阿为人端正、一生清廉、忠君爱国,只因一时顾及亲眷之情,意气用事,拥立了嫡皇子为储君,这才无意间触怒了天子逆鳞,郎氏一族惨遭横祸,如今郎家就只留下我们母女二人侥幸逃脱在外,怎么老天爷还是不肯放我们一条生路呢?”言罢顾自泣声恸哭起来。
梅儿本还处在惊惧当中,见娘亲如此,不知从哪里陡然生出了豪气,见她精心一横跳下车去,大踏步走到那些山贼面前,指着厉声吼道:“我乃是京中郎尚书府家的大小姊郎晴梅,与你等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今日却为何苦苦相逼,识相的就请你们行个方便,速速让出路来,否则休怪本小姊手下无情。”梅儿言罢,抬腿伸臂拉开了架势。
那几名山贼坐在马上,见她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丫头,谁能把她放在眼里,无不都是哑然失笑。
第14章 木棉花劫2()
老焦见此情形赶忙过去拦到梅儿身前,拱手赔笑说道:“各位山大王!您可别听这娃儿在这里混说,我们可不是什么京官亲眷,只是邻村的妇孺而已,这是准备南下探亲访友的,身上可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谁知马上那姑娘“呸”声说道:“老不死的,你糊弄谁呢?别以为本姑娘不知道,若说你们不是朝廷的钦犯,那些官差为什么非要捉拿你们不可呢?我们落草为寇的只图个钱财,若你们老实交出身上所带的财物,我们也不为难你们,立刻就可以放你们过去,怎么样?这买卖合算吧?”
梅儿一看认得她,这不正是客栈里的那个跑堂的小姑娘么,梅儿一早看出她不像是个好人,可没承想居然和山贼是一伙的。
老焦见已被她拆穿底细,一时也不知如何应答才好。
为首山贼怒吼道:“还等什么?识相的就赶快把你们的金银财宝都孝敬出来,如此大爷或还能饶了你等一命,如若不然,嘿嘿!”说着他晃了晃手里鬼头大刀,做了个杀无赦的姿势。
梅儿毕竟年纪还小,见此情形吓得颈后直冒凉风,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众匪见状,无不相顾哄笑。
说话间,听身后许多嘈杂之声由远及近,梅儿和老焦回头看去,见正是木棉花林里遇上的那些小喽啰都追了上来,粗略一看,足有百十人之众,此时正一窝蜂地将车轿与自己团团围在当中,加上几只恶犬狂吠着,此等险恶的情势,怕是再难挨过去了。
老焦心里暗暗叫苦道:对方人多势众,别说是我一个,就算再多十个老焦在,也是难以应付的,如今若要硬拼,那定是行不通的,这可如何是好呀!
乌氏坐在车轿中,眼瞧着这帮恶贼围拢过来,晓是再也走不脱了,这可真是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又生怕女儿遭了劫难,忙将包袱中一物取出偷偷藏在车里,余下金银首饰复又重新包好,然后拿着从车轿上跳下去,抖抖索索地走到山贼头目们跟前,将备好的金银盘缠高高举过头顶,哀求着说道:“各位山大王,老妇与女儿出行探亲,身上就带了这些值钱的东西,一文不差全在这里,如今既然被你们截住,那就全都只当孝敬众位兄弟们好了,如此还望大王广发善心,给我们母女一条生路吧!”
乌氏说到最后,已带着哭腔,最后膝下一软,即要跪下给他们磕头讨命。
为首山贼头目“嘿嘿”一笑道:“早这样不就得了,还省得我们大费周章的。”言罢伸手就要接那包裹。
梅儿自有生以来还从未见到尊贵的娘亲,这样卑躬屈膝地求人,心里极是不忍,气得泪水登时迸流而出,见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抬手将娘亲从地上拉了起来,还顺手一把将那包裹抢了回来,愤慨着泣然说道:“娘亲,咱们干嘛要乞求着他们,这些可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山贼草寇,比畜生还要低贱,比禽兽还要凶残,您越是服软求着他们,他们便越是猖狂得寸进尺,别看他们凶神恶煞、人高马大的,女儿才不怕呢!”
那山贼头目见本已到手的财物又被梅儿给抢了回去,再听她说了这番话后,更是气得满面通红,眼睛里像要冒出火来。
其他众匪们也都被激怒了,只听四下里污言秽语响成一片,这个叫道:“小丫头竟敢口出狂言,大王您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丫头!”那个喊:“对!给她点颜色看看!给她放血!”“别跟她废话,把她脑袋砍下来!”
匪首听罢,将鬼头刀往空中一举,示意手下暂且息怒收声,然后将大刀一竖,刀尖直指向梅儿的眉心,驴吼一声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偏偏生了一张令人可憎的嘴巴!我倒要看是你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大刀硬!”
言罢,手起刀落“唰”地一刀狠劈下去
乌氏眼瞧着女儿就要横尸当场,直吓得“哎呀”大叫一声,目眩神迷之下,身子一挺向后便倒。
老焦本还欲要舍命去就梅儿,眼瞧着夫人朝自己这边倒来,忙伸手去接,如此哪儿还来得去救梅儿了,只觉得寒光一闪,心凉道:完了!小姊命不保已!
再说梅儿怎么也没想到,此匪首说杀便砍,快的实在难以想象,纵然她学过几年功夫,可此时想要躲闪或应招,已然迟了,她索性将眼一闭,把小胸脯一挺,只求来个痛快,一死了之。
也不知是梅儿临死前的幻像还是怎的,就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隐约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仙子莫怕,姑姑救你!”与此同时,梅儿感到面门一阵阴风袭到,觉得利刃离自己鼻尖还有寸许远时,骤然停了下来。
这边匪首大力劈下,眼看着就要得手,忽觉得刀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粘住了,无论上下左右如何用力均是拉扯不动,直恼得他坐在马背上“哇呀呀”地一阵怪叫,额头上青筋暴起,黄豆大的汗珠都憋了出来。
如此诡异的情形,让在场众匪看了,无不都是骇然得瞪眼长大了嘴巴,连老焦看了也都觉得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梅儿此时秀眉紧拧,连呼吸都能感觉到鬼头大刀的铁锈味近在咫尺,甚至连刀刃上的血腥味都能闻得到,可却独独没感觉到身子吃痛,心里好生奇怪,待耳中听到匪首在那里乱叫,这才鼓起勇气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去。
只见鬼头大刀近在咫尺,几乎碰到了自己的眉毛,却不知怎的偏偏凝在半空,丝毫也动弹不得,梅儿心知这是有高人在一旁护佑自己,心中一阵狂喜,这才放心大胆的将两只眼睛全部睁开。
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寄名花锁,“百花仙子”几个字正熠熠泛起金色的光芒,并还不停地微微颤动着,似乎正在与那鬼头大刀较着劲力,各不相让,真是堪称奇迹。
第15章 木棉花劫3()
梅儿见了大喜,脸色由白转红,还绽开了笑容,心道:这可真是应了那句,吉人自有天相,想我梅儿冰雪聪明、貌美如花、心底纯善,花样年纪怎能就此香消玉殒了,这必是有天神保佑、花仙护体,呵呵梅儿越想越美,就差笑出声来,此等情形叫人看了更是觉得诡异。
此时,这大显神威的“寄名花锁”,可不正是在她百日酒宴时,銮仪使董府家的素琬姊姊送给她的小礼物么,当时小梅儿还在牙牙学语,一见到此物便立刻欢喜的抓在手中再也没放开,从此便一直贴身佩戴在身上,形影不离。
当时郎府上下还都以为这只是个消灾去祸、讨个吉利的寄名花锁而已,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想在此性命攸关之时,却有如此神奇的玄妙法力。
正在双方僵持着的时候,忽见一队人马,在滚滚烟尘之中,举着旌旗疾行而至,见他们队形齐整,一个个都是亮甲金盔,显然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官府卫队。
众匪正惊愕于自己大王与梅儿之间的神奇较量,忽见一大队旌旗招展的人马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山贼遇见官兵,那还早不吓得屁滚尿流,都“妈呀”一声,不约而同地四散奔逃。
待官兵大队行近不到百步时,原先众匪所在的地方,除了匪首和那穿花裙小姑娘外,其余众匪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见那花裙姑娘急着催促道:“爹爹怎的还不放手,若再不走,可来不及啦?!”
匪首怪叫一声,苦着脸道:“你道老子不想吗?可是我真真是甩不脱啊!”说着又使劲儿晃了几下手臂,原来此时他的手竟与刀柄黏在一起了。
那姑娘见状,将马提到梅儿近前,抽出短刀,恶狠狠地砍了过去。
梅儿“哎呀”一声,眼看又有危险,恰在此时,只听“嗖”地一声,一支雕翎箭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在那姑娘的肩头,姑娘惨叫一声栽到马下。
梅儿大惊之下,不自觉地向后撤了两步,这才将花锁的神奇法力卸了去。
匪首正在用力回拉,力道忽然一去,顿时四脚朝天跌下马去。待他好容易爬起来,再想要扶起那姑娘一起逃时,已被匆匆赶到的几名兵丁用钩枪逼住咽喉。
梅儿等方才还身处绝境,眼下却情势逆转了,这可把梅儿乐开了花,乌氏此时也醒了过来,她见女儿毫发无伤,忙奔过去将她搂在怀里,老焦也长长松了口气。
马蹄声声由远而近,梅儿边安慰着娘亲,边抬眼朝这队人马看去,见为首的是一位衣袍华丽、身披软甲的青年将军。
见他此时正将弓箭还入鞘中,梅儿这才知道方才救自己一命的就是此人。由于此时烟尘尚未消散,他人又在黄罗伞的遮挡之下,因而看不清他的长相。
那位将军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遂开口叫身边一个年轻的士官过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