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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娥眉-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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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是在犹豫该不该这么做。”有一次德宁公主这么对她说。
  玉儿放下手中的活儿,不解地看着依旧优雅高贵的德宁公主。
  “你要做什么?”德宁的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兴奋和一丝不忍,让她不得不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德宁摇摇头:“身为大宋皇帝的女儿,做起事来不该这么优柔寡断的。”
  德宁公主临走时投向她的深思眼神让她心头定上一层不好的预感。针扎到手指了,她无意识地吮吸着指头,看着天边淡彩的云霞。会发生什么呢?
  这几天赵丛烈似乎很忙,上完朝回来就待在书房里,尉迟敬明总是匆匆赶来和他在书房里密谈一阵再匆匆离去,她已习惯一个人在花园里赏花了。梅花开遍了整个园子,一时间这里美得有如仙境。可惜她只能坐在一株梅树下,无力把整个园子跑遍,把花儿看遍。目光也常被天际流彩的云霞吸引。那色泽未必比得上山间的日出日落美丽,却已能满足此时她的心情了。现在,只要一点美丽的事物就能让她看上半天。美丽的事物易逝,尤其是绝美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妒红颜吧。所以只要是美丽的,都要及时欣赏。还是杜秋娘说得好:“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赏罢夕阳便回房,点起蜡烛,继续做起绣活。偶尔抬头看到窗外小径两旁种着的薰草,这些都是她亲手植上的,希望劳累了一天的他能在回房的路上闻到这些香味,减些疲累只是这香草要到三月才开花。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到花开的那一天。
  眼睛在屋内屋外飘移着,看到赵丛烈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门口,却没有进来。他站在那儿已经有一会了。他刚刚被告知真正的夏瑶荪在新婚的前一天晚上就失踪了。他眼前这个娴静的女子只不过是个代嫁的新娘。
  他不知道自己该怒还是该笑,笑自己愚蠢到成亲至今尚不知枕边人是谁。怒她——这个一直被他称为妻子的女人,竟然欺骗了他!他早该想到的,她那些不寻常的举动——究竟是什么让他放弃了去想去思考?
  “你回来了。”诧异于他脸上的阴沉,她仍然站起身来走向他,想为他接过外袍。
  伸出去的手没有触到衣服,却被他抓在手里。
  他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直到她要窒息。
  这样的赵丛烈是陌生的。她只能双手抱着他,感受他的心情。是谁伤了他?让他心中怀着痛苦?
  她嘲笑自己,似乎是自己呀。这双手臂清楚地道出了他对她的根与爱。
  也许终日的忐忑不安将要在今天结束。秘密已被发觉。但她没有勇气说话,只能等着他开口。
  “你是谁?”他终于问了,眼中仍有着对她的期待。是希望她亲口告诉他真相,还是希望她说别人都错了,她的确是夏瑶荪?
  她轻轻抬起头,抬手抚上他的脸,柔声说:“我是你的玉儿。”
  “你是谁?”他继续问道,努力压抑着翻腾的情绪,混杂着怒气、伤心、不置信的情绪。他不想伤了她,他还记得她的病,即便是在这个时刻。
  她黯然地垂下脸,知道一切已无可挽回。她转过身,说道:“我不知道。”她真的是不知道啊。她所有的名字都是别人给的,都随着命运的变故而出现又消失,而现在他却不承认她是他的玉儿。那么,她还剩下些什么?她又是谁呢?
  她的身后没有声音。良久,一个暗哑的声音响起:“你真的瞒了我。”
  “对不起。”这是她惟一能说的。她无法面对他,无论他会有什么样的神情,都将是她无力承受的。
  没有任何声音,他已离开。
  这一次,她没有一滴眼泪。仿佛泪水已随着雷紫夕的死亡消失殆尽。此刻的她已无力去哭了。终于,她的世界完全崩溃了。那一刹那,有着深深的哀伤,竟也有一丝解脱的快乐。从这一刻起,她可以完整地拥有自己,完整地抛弃自己。
  夜里触火一直亮着。她将衣服一件件缝补好,竟没有注意到他没有回房。摊开一张纸,细心地记下他生活中需要注意的点点滴滴。
  不多时,天已微亮。她放下毛笔,取出刚到夏家时穿的衣服,一件件换上。她将属于王府的一切都留下了,头上只插着那根玉梅钗,那是主人送给她的。
  打点停当,她拢紧衣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推开朱门,抬脚踏出深宅。天空中只有微微的光亮,但总是黎明。无论将来要何去何从,她此刻究竟犹如黎明,将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了。她曾经为他停下的脚步又将迈出。抬脚的那一瞬间她深深明了,只有赵丛烈给予她的爱是无法让她留下的。她尚且不知道自己是谁,如何有能力去承受他的爱。
  夏瑶荪等在门外,见她出来,便迎上来,道:“要走了吗?”
  “你等了多久?”玉几点点头涧道。天气还未完全转暖,她身上这件春装在寒风中显得过于单薄。
  夏瑶荪别过脸去,不欲回答她的问题:“他赶你走的?”
  “没有。”玉儿苦笑一下,望着微明的天际,道,“是我自己要走的。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你们不是很恩爱吗?”夏瑶荪神色中有一丝内疚。
  玉儿有一瞬间的怔仲,她道:“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我的去留。”
  “终究是我引起的。”夏瑶荪低声说。她递上手中的一件冬衣和一个荷包,“给你。”
  “不用了。”她看着夏瑶荪,意识到她的真心实意,“有你这一丝不忍就足够了。”
  夏瑶荪一咬牙,把东西尽数塞到她手中,转身便走了。
  她捧着这些东西走了几步,看见—个老乞丐坐在斜对面,面前放着一个破碗。
  她走上前去肥东西放在老乞丐面前。
  “姑娘都不要了吗?”那人又惊又喜。
  玉儿茫然地点点头,道:“我要这些何用?”
  “你要去哪儿呢?”那人抬起头来问道。
  “不知道。”她顺口答道、回过神来,吃惊地看着那人。这张脸?她浑身一震,几乎跪倒下去。
  那人伸出手及对扶住她。他叹了口气,道:“我们走吧。”。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任由自己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两个人一步一步地在冬天荒凉的街道上走着。
  风吹在脸上,一阵冰凉,她才知道自己哭了:“我怎么会哭了呢?怎么会呢?”
  那人长叹一声:“原以为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谁知道,我又错了。”
  “究竟是谁错了?”她低泣着问道。
  那人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却未免有些苍凉的味道:“是天错了!”
  走到街口,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驾车的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妙龄少女。
  “玉儿姐姐!”她跳下马车,惊慌而又心疼地看着苍白消瘦的玉儿。玉儿见着是她,有一瞬的惊喜。
  “走吧。她病了。”那人抱起玉儿上了马车。随后从马车里扔出一身乞丐行头。
  
  赵丛烈在书房枯坐了一夜。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依然皱着眉。暗自叹口气,他决定回房去找玉儿。她也许哭坏了吧。若是这样,身子岂不是更虚了。
  缓缓推开门的时候他尚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话。推开门之后,见着的竟是触目惊心的空寂。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一切都整整齐齐,不像有人睡过的样子。桌上压着一张纸。他拿起来,读罢,颤抖着双手。他的妻子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他随手把纸丢在一边,步出了那间已没有任何意义的屋子,匆匆冲出大门,街道上怎么也找不到玉儿的影子。他不甘心,骑着马追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怪过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谁料,她就这么走了呢!
  玉儿,你在哪里啊?他在心里大喊,在东京的街道上奔驰,横冲直憧。
  他的可人儿还生着病呢!
  空手而归。
  天边已不见了日光,渐渐地看不清远处的景物了。赵丛烈一个人坐在熙然亭里,望着遥远的天际,担心着还拖着病体的玉儿。这一次,他没有喝酒。
  “醉时同交欢,醒时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把青莲居士的名句稍加改动,倒颇似他此刻的景况。
  每次摸到酒壶,他便会想起陪他一起醉的小妻子。这一次,他深深地无能为力……

  第六章

  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陆凯《赠苑晔诗》
  原以为从此孤身一人,任意在这苍茫人世漂泊着、寻觅着。但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故事将要重新开始。每个人都活着,命运则刚刚开始转动,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但是当她终于清楚地瞧见雷方云鬓上的白发,泪再度流下。
  一思及英年早逝的雷紫夕,她不禁悲从中来。
  雷方云流露出少见的慈父神情,轻抚着她的肩,问道:“还疼吗?”
  她摇摇头:“主人,我不会怪你的。”
  “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的雷方云把手背在身后,踱到窗口,“玉儿,听紫夕一句话,喊我一声爹吧。”
  “你不是我爹。”她固执地拒绝。
  “我知道我当初为了紫夕的死心神大乱,疏忽之下把你丢在一边。但是,玉儿,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女儿。”他的声音依然沉稳有力。
  玉儿抹抹眼泪:“你不是我爹,但你是我的恩人。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若在从前,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只是现在她明白别人给你一切都是不安定的,总有一天会变的,而且会快得让人不可思议。
  面对她鲜少的坚持,雷方云脸上浮现一丝欣慰:“你长大了。只可惜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失去的东西依然刺痛着她的心。她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值得的。”
  “他找过你,没有找到。你想回去吗?”
  她沉默了。她需要时间来让自己从这一团混乱中脱身。
  “其实我早就找到你了。本想带你回去,但见他待你不薄。,我以为把你留在那里对你是好事。没想到——”
  “当初你赶我走。也是以为那样对我好。”她低声说道,“后来没带我走,也因为这样就等于紫夕姐姐幸福了吧。”
  雷方云笑了起来。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聪明的小孩儿。”
  “及不上紫夕姐姐吧。”她依然黯然神伤。
  “她希望我们活得开心。”这是他沉寂了两年悟出的道理,“玉儿,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初春时节,大地回春。嫩绿的新芽正悄悄地崭露头角,混杂在一片枯涩中。枯淡的冬日之姿固然沉重而苍凉,犹如在世事中沉浮的心境,但稚嫩的绿叶让人的眼睛忽地一亮。不自觉地欣羡起来。
  这几日王府里广做善事,一位行脚僧也来到了王府门前。他打量着深锁的朱门,踌躇不前。末了,他上前扣了几下铁环。
  门嘎吱响着,开门的是一位新来的仆人。这小厮打量着他平常的衣着,道。“想要香火钱,到后门去领。”
  他摇摇头,双手合十,道“劳烦施主通传一声,贫僧求见小王爷。”
  小厮狐疑地打量着他。作势要把他推出去。这憎人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一脚踩空,滚下门前的台阶,倒在石狮子旁。
  小厮看着圆瞪着一双怒目的石狮子,有些心惊胆战,也不去看那僧人的伤势,匆匆地关上大门。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近。骑马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后面二人正是他的随从。他勒住马缰,正待叫门,忽然瞥见昏倒在地上的僧人,俊朗的脸上多了一份阴沉与怒气。他利落地下马。快步来到僧人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看清他的容貌之后,华服公子煞白了脸。他克制住心中的惊恐,探探僧人的鼻息,还活着!他的确还活着!他长吁一声,抱起僧人,身后的随从早已上去叫门了。
  开门的还是那个小厮。他一脸心虚地看着华服公子和他抱着的僧人:“尉迟公子——”
  尉迟敬明不耐地打断了他,喝道:“快去通报你家主子,就说有个天大的消息!”
  小厮吓得连滚带爬地进去了。尉迟敬明熟门熟路地进了门,直接来到赵丛烈的房里,将憎人安置在他床上,吩咐下人拿干净的衣服来。
  赵丛烈跨进院落时;便看到仆人们忙碌地进进出出,其中一人还领着大夫。尉迟敬明守在床塌边上,一脸凝重。
  “敬明。”赵丛烈唤道,“出了什么事吗?”
  尉迟敬明看着眉宇间难掩疲累的赵丛烈,心中暗叹一声。这些日子以来,赵丛烈埋首公务,忙得不可开交,还得打起精神应付朝中立储君的事宜。最让他心神不宁的还是玉儿的失踪吧——她一人孤身在外,生死未卜;找人又没有半点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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