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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抱着沅姐儿,瞧着姜令菀日子过得滋润,眼下这肚子的确大了些,也跟着附和:“璨璨福气好,这回说不准不止一个。”
严氏羡慕着,心里头又念着自打苏良辰离开后,姜禄风流的性子丝毫没有收敛,反倒将原先苏良辰的丫鬟收了房,这段日子很是得宠。她心里不甘心,可姜禄每个月大半日子都会在她这儿留宿,也算是给足了她正妻的面子,只是晚上行事的时候有些出神,好几回都弄不出来,最后不过草草了事。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第二个。
而且除了她之外,姜禄过夜最多的便是风荷居。
严氏低头看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女儿,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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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府。
陆礼和周琳琅前来拜年,却被安王生生轰了出去。
饶是陆礼脾气再好,此刻面上也有些挂不住。陆礼看着周琳琅,忍不住发火:“下回你自己来。”
那日安王大寿,他虽被赶出去,可念着周满月怀有身孕,心里的欢喜早就压过了不悦。他以为,周满月必定会跟了他。是以那日安王亲自约见他,他备礼赴约,觉得应当是谈周满月过门一事,未料是安王让他将周满月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周满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怀有身孕,的确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他自是答应。可断断没想到,安王压根儿就没有顺水推舟的意思。
再后来,他知道周满月拿掉了腹中的孩子,同时也同裴家正式解除了婚约。
他年纪不小了,身为王府世子,子嗣自然有压力,可周琳琅和周满月先后小产,他每回希望都落空,心里哪能不烦躁?原先他想着同周琳琅重归于好,可那日她将周满月退给他,让他寒了心。之后他要了周满月,并且对这小姑娘有些心心念念,毕竟周满月的容貌,丝毫不输给周琳琅,而且性子也好。只可惜,他低估了安王对这位庶女的疼爱。
周琳琅见陆礼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也觉得生气:“还不是因为你?连个女人的心都拴不住。”周满月不过一个小姑娘,被陆礼破了身,按理说应当心甘情愿跟着他,可未料周满月竟是个硬骨头。宁可退了裴家的亲事,终身不嫁,也不愿跟着陆礼。
陆礼越发觉得周琳琅面目可憎了起来,道:“周琳琅!”
周琳琅微微仰头,弯唇一笑:“怎么?你还想教训我?陆礼,你给我安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口口声声说要想着法子把周满月弄进来,对她负责,可还不是抵抗不了莺莺燕燕,同顾兰厮混在一起。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陆礼一恼,不再陪她继续待下去,立刻上马,扬长而去。
“陆礼,你给我回来!”周琳琅气得直跺脚,可陆礼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琳琅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安王府的门匾,晓得爹爹的气还未消,想了想,还是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里头,周满月见安王面色不悦,也知今日安王没有让陆礼和周琳琅进府。这大过年的,府中的气氛也有些冷清。
她翕了翕唇,才道:“爹爹,其实……”
安王转过头,看着女儿,见她一张小脸瘦了一大圈,越发让人疼爱。她是个懂事的孩子,虽然心里头不开心,却今日,还是刻意打扮的喜庆些。
安王看着心疼,便道:“满月,你不必多言。爹爹自有分寸。”
周满月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确不想见陆礼和周琳琅。虽然她还忘不了那场噩梦,可至少现在的情况,比她想得好得多。她已经知足了。
周满月弯唇笑了笑,然后回了自己的住处。行至长廊的时候,她看着院子里红梅绽放,轻雪飞舞,如此美景,忍不住就多看了一会儿。
其实,那时候她想过自尽。她醒来之后,羞愤的咬舌自尽,最后还是被陆礼救回来,在榻上养了数日。只是后来,她没有再一次的勇气。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舍得死。
跟在周满月身后的丫鬟名叫小荷,刚伺候这位二姑娘两个多月。自从上回安王四十大寿之后,周满月身边伺候的丫鬟,却都换成了新的,且一个个都是安王妃精挑细选的。小荷因生得机灵,能察言观色,而且生得一张喜庆的小圆脸,说话讨人喜欢,这才被安王妃选中贴身伺候二姑娘。小荷知道,大姑娘已经出阁,二姑娘虽是庶女,却是府中唯一的姑娘,安王自是宠爱些。但这份宠爱和关心,远比她事先预想的要多得多。
小荷道:“二姑娘,外头冷,咱们还是进屋去吧。”她知道二姑娘性子好,长得也好看,就是身子不大好,而且还不爱笑。可每回她说什么,二姑娘都会听进去的,而且格外爱惜自己的身子。所以近些日子,身子已经好多了。
周满月点头,稍稍敛睫,回了自己的住处。
过了一会儿,小荷手里拿着一枝红梅,笑吟吟的跑了进来。
周满月原以为是小荷自己折的,下一刻却听她说:“二姑娘,长青大哥叫奴婢务必将这枝梅花送到二姑娘的手上……说是有人送给二姑娘,都不知道是谁。”长青是府中一小厮的名字。
周满月一愣。
她抬手接过了这枝红梅,静静看了许久,之后才浅浅勾唇。
小荷还是头一回见自己姑娘笑,心里忍不住赞道:二姑娘笑起来可真好看。如果每天都能这么笑,那该多好。
安王府外头,大雪纷飞,白雪厚厚积了一地。
着一袭墨绿色棉袍、系同色斗篷的男子静静站着,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头发上、身上,他却仍站着不动,待一个青衣小厮跑了过来,才启唇问道:“送到了吗?”
青衣小厮点头,答道:“回二公子,送到了。”给了整整十两赏银,就为了送一枝梅花,别说那位叫长青的小哥不相信,连他自个儿都难以置信。可这是主子交待的,他哪敢不从?
男子听言,眉宇才柔和了些。
青衣小厮看着自家公子,当真觉得自家公子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原先公子生得儒雅斯文,却也是爱说爱笑的,可如今,却变得异常沉稳起来。就算是因为同安王府的周二姑娘解除了婚约,可以他家公子的才华,哪会娶不到媳妇儿?都这么久了,还惦记着做什么呢。
青衣小厮道:“二公子,您瞧这雪越来越大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今儿是大年初二,若是被夫人知道你跑出来这么久,又要说小的了。”他家公子是府中次子,夫人对公子自是从小宠爱,就算犯了错,遭罪的也是他们下人。
男子朝着安王府高高的院墙看了一眼,这才转身回去。
高大颀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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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过,陆琮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自该每日去军营忙活了。
姜令菀挺着个大肚子不方面,只能乖乖在府上待产。就算再想出门,陆琮也绝对不允许。姜令菀也是个知分寸的,不过嘴上念叨念叨罢了,心里却盼着,这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早些出生。这回不管生一个还是两个,她都要歇歇,喘口气再要第二个。若是男娃,那她就可以多歇一阵子。
正月底的这一日,陆琮一如往常在校场练兵。
太子闲得慌,倒是一有空就往陆琮这儿跑。姜令菀虽是陆琮的妻子,可薛峥把这小表妹当成亲妹妹,太子爱屋及乌,自然也多几分关心。太子知姜令菀临盆在即,自是日日跑到陆琮这儿打探口风,心里痒痒的,想知道这回姜令菀会生男娃还是女娃。
若非同姓不能结亲,他真想同陆琮的孩子定个娃娃亲。反正这回陆琮是抱儿子还是抱闺女,他都成啊。
他是俩孩子的爹。
儿子,闺女,他都有啊。
太子嘴角翘翘,得意极了。
陆琮虽习惯了太子的性子,可时间久了,难免觉得碍眼。可太子却丝毫不在意,喋喋不休的在陆琮的耳边念叨,今儿小郡主冲他笑了,明儿小皇孙会爬了……
饶是陆琮再沉稳的性子,都恨不得把太子的嘴给缝上了,奈何太子的身份摆在这儿,这军营之中没人敢动他——毕竟太子性子虽然随和,可那皇后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陆琮缓缓抽出一支羽箭。
这时,杜言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陆琮面色不改,将羽箭搭在弓箭上,淡淡道:“说。”
杜言喘着粗气,道:“世子爷,方才王府来了消息,说夫人她……她要生了。”
陆琮这箭刚射出去,听到这个消息,素来冷静的年轻将军双手一抖。平日里,陆琮百发百中,箭无虚发,而这回射出去的箭,连靶子边儿都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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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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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火急火燎赶回荣王府。
到了屋外;陆琮听着里头妻子的哭喊声;心顿时揪成了一团;立马就忍不住往屋内走。陆宝婵瞧着哥哥的举止;赶忙拦住;道:“哥哥;嫂嫂生产;你不能进去,还是在外头等着吧。”她也着急啊。可这种时候,他们只能等。
陆琮也知道。男人不能进产房。
可是——
他还没听见过她叫得这么可怜。
陆琮的步子顿了顿;没有多少犹豫,便推门闯了进去。里头的接生嬷嬷和伺候的丫鬟、嬷嬷们,瞧着世子爷进来;登时有些愣住。好在孙嬷嬷反应够快;忙拉着陆琮往外头走:“世子爷进来做什么?赶紧出去,这不是添乱吗?”
陆琮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便不顾孙嬷嬷的阻拦;阔步走到了榻边。他见妻子躺在榻上;额头满是汗水;喊得脸都红了。
姜令菀见陆琮出来;哭嚷道:“陆琮,我疼……”
之前她一直盼着生孩子,总觉得她和陆琮的孩子;肯定生得极可爱。上辈子她与子嗣无缘;这辈子自然得多生。直到后来顺利怀上孩子,她每天都欢欢喜喜的。但是怀孩子的过程很辛苦,从小到大,两辈子加在一起,她都没有这么辛苦过。可为了孩子,她能忍,甚至胖了、丑了,她也尽量少照镜子,等生完孩子,一切都可以慢慢恢复的。可是她把生孩子想得太简单了,真的要生的时候,竟然会这么疼。
见她哭,陆琮也难受,可眼下她的疼,是他没法替代的。陆琮抱着她的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我陪着你。璨璨,不怕,我陪着你,好不好?”他的手在发抖,心里除了心疼,更多的是害怕。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就算是头一次杀敌,他的手,也不曾颤抖过。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一波又一波的抽痛,让姜令菀疼得大汗淋漓,她感觉到陆琮的气息,才稍稍安定一些,之后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道:“不要,你出去吧。”
陆琮一愣:“璨璨?”
姜令菀忍着痛,说道:“太丑了,你出去。”她也想陆琮一直陪着他。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活了两辈子的人,不过就是仗着家中父母的疼爱,及出嫁之后,陆琮的宠溺。如今这痛,每个当娘亲的,都经历过,她自然也要独自承受。她更不想陆琮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在他的面前,她始终想保持最美的姿态。
陆琮紧紧抱着她,说道:“没有,璨璨一直都是最美的。我陪着你,看着咱们的孩子出来……”
姜令菀含泪摇摇头:“不要。你说过要听我的话的,这辈子,你都得听我的,现在也是,我让你出去……你赶紧出去。”
陆琮拧着眉,颤着手抚了抚她的脸,这才道:“好,我听你的,我听你的。”他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那我出去了。”
陆琮小心翼翼将人放好,缓缓起身,最后看了妻子一眼,才踉跄着走了出去。
外头荣王也来了,一见着陆琮从里头出来,忙上前道:“你这是胡闹,进去做什么!”
陆琮有些恍惚,此刻对荣王的声音置若罔闻,只静静看着紧紧合上的门,听着里头一声又一声的哭喊声。她这么疼,他甚是后悔,不该让她怀孕,至少,等她再长大一些再要也不迟。只是他太想要孩子。先前的几个月,他在带兵打仗,每天晚上都会想着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每回看着她给他来信,在信中抱怨孩子太调皮,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委屈的模样。她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如今这么快就要当娘亲了。
陆琮在外面等了许久,每回瞧着有丫鬟出来,便急急上前询问。这样的陆琮,哪里还有什么冷静可言?
看着丫鬟端出来的脸盆,里面的水都是红通通的,饶是陆琮见过无数血腥和杀戮,但只要一想到这血是她妻子身上的,便觉得一阵眩晕。
只是外头的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