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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陆宝婵觉着他俩已经成亲,她该学着慢慢接受他,所以也不拒绝他的好意,旋即点了头,道:“嗯,好。”
他俩的住处在“临渊居”,容老爷子住在“存善堂”,两处位置离得倒是不远,可靖宁侯府同荣王府差不多大,走起来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容临知她今日双腿有些发软,走了一阵便遣了身后跟着的小厮和丫鬟,只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陆宝婵有些害羞,可二人相处时间不久,她却已经有些摸清了他的性子。他看着好说话,性子温温和和的,可作出的决定,却是不许任何人改的。
她说了几句,他俊脸含笑,只说无妨。
也是,靖宁侯府他最大,容老爷子巴不得孙儿孙媳感情好,哪有人会来说他的不是。
陆宝婵的确有些腿酸,也不多说了。
其实,就算是少女怀春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这等出阁的举止。可她的占有欲素来比一般人强烈些,骨子里最喜欢这种大张旗鼓的宠爱。可他偏偏,仿佛很了解她似的。
番二:容临宝婵()
容临虽然强迫着妻子接受他;可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如何把握好尺度。
男人稍稍强势一些不是错事儿;这个道理;容临领悟的不算迟。
新婚两日;陆宝婵也渐渐习惯了他的亲近。
这一晚;陆宝婵晚上梳洗的时候,在小匣子里,发现了一个荷包。她看了许久;神色有些恍惚。
大周有女子向心仪男子送荷包的习俗,她不擅长绣活儿,这荷包是她精心缝制;算是少有拿得出手的物件。
虽然过去好几年了;可保存得好,瞧着就和崭新的一般。
这是她原本打算送给姜裕的。
陆宝婵不敢再想下去;总觉得她已经嫁为人|妻;而且姜裕也有妻有儿;她不该再留着这东西。她的性子是那种做不得亏心事的;曾经做过亏心事;就每晚睡不着觉;而且这报应一向来得及时。反正她一做坏事儿就生病。陆宝婵想着,将荷包拿起,决定明儿想法子处理掉;日后安安心心当容临的妻子。
容临从净室出来;见她失神,唤了她一声。
陆宝婵傻傻的愣了一下,手足无措的把荷包放进了匣子了,然后起身道:“什么事?”
容临微微一笑,道:“没事,叫你一声。”
“……哦。”陆宝婵有些心虚,上了榻,身后的男人就立马缠了上来。
容临念着初次大败,男人的自尊心让他忍不住想证明自己,还有,那个荷包。反正是个男人就忍不了。他粗|喘着气吻着她的耳垂,无奈轻笑道:“明日是你回门的日子,本来想放过你的……”
那现在呢?
陆宝婵还未问出口,容临就开始动作了。
次日陆宝婵回门,双腿有些发颤。
她有些怨容临,一路上都没和他说话。容临自知有亏,捉着她的手道:“是我急了,可是宝婵,过了年,我就二十六了,而且我祖父他年纪也大了,所以……”
她都明白的。她知道容老爷子先后丧了两子,之后一个人将病弱的孙儿拉扯大,心心念念想着抱曾孙。陆宝婵本是生气的,可是一听这话,气也消了,小声道:“我不怪你就是了。”
容临笑了,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还是夫人大度。”
陆宝婵被夸的尾巴都翘了翘。
三朝回门,到了荣王府的时候,陆宝婵听了嫂嫂又怀孕的消息,笑得欢喜,比自个儿怀孕还要开心。
容临倒是不知情,回去的路上,搂着她问了问。
陆宝婵同他说了,容临笑笑,道:“大舅子还真是好福气。”
可不是吗?她哥哥待人素来寡淡,对她这个妹妹,也极少说过什么关切的话。他一贯是做得比说得多。可他是个外冷内热的,其实比谁都会心疼人。也唯有在嫂嫂的面前,才会流露出些许暖意。譬如上回嫂嫂当着三个小侄儿的面儿,骑在哥哥的身上揍他,若非她亲眼所见,是断断想不到的。二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嫁给容临之后,陆宝婵同容老爷子相处比真正的祖孙还要融洽,容老爷子是有女儿的,只是这些女儿都是不省心的,还有一些旁支叔伯,来靖宁侯府的时候,见她年轻,又是新妇,自然拿她当软柿子捏。她性子直,在荣王府备受宠爱,做不来一些虚与委蛇的事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怎么客气。好在容临在这事儿上,是绝对帮着她的,这些操心事,这回之后,便再也没有让她碰过。
成亲一月,陆宝婵才从这蜜罐子里爬起来,头脑清醒了些,想到了那玉佩之事。
成亲的头半个月,容临日日陪她,如今倒是开始忙起公事来了,可陪她的时间还算多的。他和哥哥一样不喜应酬,忙完事情就回府,从来不在外头耽搁。
陆宝婵想起这茬,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忍不住去了容临的书房。
顺道带了一些点心茶水。
容临遣散丫鬟,只留她一人。见她送来茶水,他虽然欢喜,却也明白,这般温柔贤淑,不像是她的性子会做出来的事情。
容临心下了然,开口道:“若是夫人愿意帮为夫研磨,红|袖添香,那也不失为一桩雅事。”
陆宝婵瞪了他一眼。可到底是心痒难耐,倒是乖乖替她研起墨来。
容临侧过头,看着她略微低着的侧脸,沿着红润的脸颊,到白皙的细颈,而后是一番连绵起伏,美不胜收。他喉中干涩,饮了茶,见她袖子上沾了墨,才捉着她的手,笑道:“脏了。”
陆宝婵道:“我没做过这种事情。”
容临善解人意道:“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听这语气,是让她以后都替他研墨?多大脸?陆宝婵心中不愿,直言道:“我手酸。”
容临握着她的小手,摩挲一番,之后低头亲了亲她的拇指,抬眸问道:“这儿?”
“容临……”
“还是这儿?”
“……这儿?”
他挨个儿,把十个指头都亲了一遍,之后才一把将人圈到怀里:“说吧,你想问什么?”
陆宝婵刚想推他,一听这话,就改推为抵,不再拒绝他的亲近。她坐在他的腿上,看着他的眼睛,道:“玉佩的事情,你还没告诉我呢?”难怪那日她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原来是这茬。
容临抵着她的脑袋,道:“那会儿你年纪还小,这些事情自然记不得了。只是那日你随岳父一道来,在院子里恰好遇见了我,然后……我那时病弱,你瞧着,觉着我可怜,便将玉佩送给了我,让我去换银子买药。”
“……不可能。”陆宝婵蹙眉,“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临道:“都说了过去很久了,你自然是记不得了。”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说道,“可我还记得,你那日穿着一身桃红色绣芍药花的裙子,梳着俩个小辫子,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
陆宝婵睁大了眼睛。
说得这般仔细,陆宝婵倒是有些信了。
而且小时候的事情,她的确有些记不清了。可这些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呀。只是……他堂堂侯爷,没必要拿这种事情骗她吧。而且,他知道她喜欢芍药,手里有她的玉佩,这件事情,自然是真的。
陆宝婵信了,问道:“就因为这个,你……你就想娶我?”
容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若是说真的,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可你长大之后,我在相元寺见过你一回,一眼就认出了你。这些往日,也都一一浮现,此后才心心念念想娶你。”
陆宝婵被他说得脸颊发烫。
可不得不说,这等缘分,叫她对容临又多了几分好感,看他的脸也顺眼了些。
这个世上,总算有人对她心心念念、情有独钟。
容临看着她羞赧的模样,眸中欲|念一深,便毫不犹豫的将人抱到了书桌上。
陆宝婵惊呼,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砚台,却见容临已经逼近,开始攻城略池。
容临也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的圣贤书是白读了。
可他们是夫妻,恩爱些,又有何妨?
陆宝婵揽着他的脖子,哭嚷道:“容临……”
容临亲了亲她的嘴,说道:“祖父希望咱们的孩儿日后能是个饱读圣贤书的,你就委屈委屈,嗯?”
想要个爱读书的孩子,和在书房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关系?奈何陆宝婵也没力气问了,心里却早就将他骂了百八十遍。
容临见她咬着下唇,知晓她心里又在骂人了。
他笑了笑。
其实方才,他骗了她。小时候她娇生惯养的,哪里是好心送他玉佩买药?
那日,院中相遇,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颇有架子的抬手,命令他爬树替她拿风筝。
他身子弱,又没爬过树,爬了一半就摔了下来。
而她呢,小小年纪,起初嫌弃他爬的慢,声音脆脆的说比不上她哥哥的一根手指头,等他摔下来的时候,更是吓傻了。
小孩子吓傻了,第一反应就是跑。
她也是,没良心的跑掉了。
跑的时候,才不慎将玉佩遗落了。
容临想着这些事情,力道重了几分。陆宝婵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哭泣的骂道:“容临,你混蛋!”
容临笑笑,没理会,可到底还是心疼她,温柔了些。他吻着她眼角的泪水,说了几句哄人的好话。
真是小混蛋,那会儿害得他摔断了两根肋骨,在榻上躺了这么久,眼下还不准他“混蛋”回来?
“……好了,我的小祖宗,别哭了。”
容临看着她泥泞不堪的衣裙,失笑投降,没骨气的哄道。
……
番三:大粽璨璨()
穿着一身青碧色半旧短袄的金桔走了进来;略微侧头;小声问着枇杷:“六姑娘还在拾掇呢?”
枇杷无奈向着金桔看了一眼。
金桔会意;弯唇笑笑。
等了片刻;听到里头姑娘清甜娇软的声音;二人这才齐齐走了过去。
坐在妆奁前的小姑娘;约莫十二三岁,梳着整齐的双平髻,髻上簪着金镶红宝石蝴蝶花簪;耳垂处坠着一对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小脸粉嫩滑嫩,几乎能掐出水来,一双大大的眼睛清亮明媚;灵气逼人。
许是因为年纪还小;这张精致的小脸蛋,脸颊两侧还有些可爱的婴儿肥。
她瞧着镜中的自己;一双玉手轻轻朝着自个儿脸颊一掐;蹙着弯弯柳眉;苦恼道:“都怪哥哥这段日子一直给我买糕点;瞧瞧;又长肉了。”
卫国公府姜六姑娘;闺名姜令菀,正是卫国公姜柏尧和国公夫人周氏心尖尖儿上的宝贝。眼下姜令菀口中念叨的“哥哥”,就是卫国公府的大公子姜裕。姜裕自小疼爱妹妹;兄妹二人感情甚好。
枇杷嘴甜;说道:“六姑娘哪里长肉了?瞧着多好看呐。前些日子老太太还斥责夫人,说怎么把姑娘养得这么瘦了,小时候那样多可爱。”
小时候。
姜令菀眨眨眼,倒是记不清自己小时候长什么模样了,可是从她爹娘和哥哥的口中,还是能听出一点——小时候生得胖,是个珠圆玉润的小胖妞。
她爱美,可大周女子以纤细窈窕为美,任凭她长得再好看,若是胖了,也是个丑的。自姜令菀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便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不节制的吃甜食。
其实,姜令菀一点儿都不胖,只是她比同龄的姑娘个子略矮些,可姑娘家生得娇小,倒是越发招人喜欢。她的容貌随了卫国公府周氏,周氏艳绝晋城,姜令菀这个闺女更是青出于蓝,小小年纪,身边的表哥表弟们都围着她转。
姑娘家有虚荣心,其实是一件极常见的事情。姜令菀自认除了脾气稍冲些,倒是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她喜欢和表哥们玩儿又如何了?可就是因为这个,那些同龄的姑娘们,都各自成群结队,却偏偏孤立她。
她才不稀罕。
姜令菀梳妆罢,一旁的金桔才将斗篷和兔儿卧给她戴上。
她怕冷,枇杷赶紧塞了一个精致的玉制小手炉给她。
今日是腊月二十五,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冯怀远凯旋的日子,周季衡特意约了她看热闹,还在一品居定了位置最佳的包间。
到了门口,姜令菀便见穿着一袭月牙白锦袍,身披雪色绣竹纹斗篷的年轻男子站在马车边。
姜令菀见着人,立马甜甜的唤道:“衡表哥。”
年轻男子听到声音,朝着姜令菀笑了笑:“璨璨。”
这位年轻俊朗、高高瘦瘦的儒雅男子,便是姜令菀舅舅安王的嫡子周季衡。
姜令菀自小和周季衡的关系好,除了这位表哥之外,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