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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琮在榻上是个坏胚子也就算了,用膳的时候,都故意使坏让厨子做她最爱吃的饭菜糕点,颇有一种要将她养得珠圆玉润的架势。她哪里肯啊?所以说那时候她真真是怨死陆琮了。偏生陆琮还经常拿她爱吃的玉团酥诱惑她。这玉团酥可是荣王府掌厨的祖传秘方,饶是宫里的厨子也做不出同一个味道来,而她是个禁不起诱惑的,自然是把持不住了。
吃完之后,她自是又悔又恼欲出去运动。可陆琮二话不说便拉着她一起进屋运动……想起这种运动,姜令菀到现在都有些脸红。
可除了这一点,陆琮对她好得的确是没的说。
她呢,从小就是个麻烦精。娇生惯养的,整日琢磨着该如何打扮,什么颜色的衣裳配什么样式的扇子,什么妆容该戴什么质地的耳坠子。这些外物上,她丝毫不马虎,更别说是自己这脸和这身子。她每日净面之后,要用玉屑面抹脸,隔两日用玉容散敷面,每次沐浴都要用特制玫瑰香胰子,就连净手,都要用玉容胰。又因她皮肤娇嫩,只能穿锦绣坊制作的衣裳……
她这夫君倒是出手阔绰,只要她高兴,就使劲儿在她身上砸银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亏得这厮心宽,由着她性子败家。
可陆琮呢?
陆琮虽是王府世子,可|荣王府的地位却是摆在那儿的。不过后来这陆琮也是个有出息的,十四岁就上了战场,可谓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小小少年郎就立下了赫赫战功。就连承德帝这个本不待见荣王的,都忍不住对陆琮这个荣王世子刮目相看,直夸他是栋梁之才。盖因陆琮自小习武,少年时就行军打仗,回晋城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不似军营中那般粗糙,却也有些不大讲究,只管干净便利就成。
所以她和陆琮完全是两个性子的,一个磨磨蹭蹭,一个雷令风行。
起初陆琮的确有些纳闷——怎么她每回出门都能磨蹭这么久?只不过姜令菀觉得,那是因为他身边从来都没有女人的缘故。
还记得有一回,两人晚上闹腾的厉害,早上自是起得晚了,可这说好了要去见陆琮的舅舅的。陆琮眼看着要错过约定时间了,就催促着她。她虽然磨蹭,可每个时间都是安排好的,这妆容穿着自然要细致,哪容得了陆琮催促啊?她一恼之下就扬言不去了,陆琮倒是有些生气,直接将素面朝天的她扛到了马车上。
她何时如此不修边幅的出门做客?便直接在马车上哭闹了起来。
那回是她和陆琮成亲之后第一次吵架。
之后两人虽然有些磕磕碰碰,可陆琮待她终究是好的。
总而言之,他这个夫君是无论如何都挑不出错的,反倒是自己,从未做过一丁点妻子该做的事儿。她自小就不喜欢绣活儿,就怕针刺到自己的青葱玉指。饶是陆琮同她说过好几回想要她亲手绣个荷包给他,她嘴上应下了,却从未动手过。之后陆琮也明白了她的想法,没有再提此事。
“璨璨,怎么了?”周氏看着发愣的女儿,问道,瞧着她手里拿着藕粉桂花糖糕,这才担心道,“可是噎着了?”说着便顺着姜令菀的背,命身旁的陶嬷嬷去倒水。
姜令菀回了神,一张包子脸勉强堆着笑意道:“女儿没事……”她垂了垂眼,声音比手里这藕粉桂花糖糕还要软糯,“只是觉得这荣世子真可怜。”
周氏松了一口气,的确可怜,可到底是生死有命。她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说起来璨璨刚出生那会儿,荣世子还抱过你。”
还有这茬?
姜令菀倒是不知道。在她的印象中,前世她与陆琮这个表哥素来无交情,真正同他接触,还是因为她妹妹陆宝婵的事儿。这陆宝婵是陆琮的亲妹妹,小小年纪就情窦初开喜欢她的大哥姜裕,可她大哥却心系晋城响当当的名门贵女周琳琅。周琳琅是她表姐,从小就是生得乖巧,最是懂事讨长辈们的欢心,长大之后更是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每回只要和周琳琅站一块儿,就越发突出她的娇生惯养来,是以她不大喜欢这个表姐,只觉得她很是做作。
可她不喜欢又如何?
到了最后,这周琳琅照样成了她嫂嫂,不过好在她很快便出嫁了,没让哥哥为难。反倒是这陆宝婵,可怜了对哥哥的一片痴心。
如今听着她刚出生就同陆琮接触过,姜令菀的确有些惊讶。
想起陆琮,姜令菀倒是有些心痒痒,可这会儿她不过一个四岁的奶娃娃罢了,能做什么?姜令菀眉头一蹙,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藕粉桂花糖糕。
也就能吃吧。
·
月色朦胧,银辉漫散。
卧房之内,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上搁着一个陶莲花香炉,宝熏淡雅宜人。黄梨木雕花架子床上嘎吱嘎吱的响着,深色绣棋盘格花纹帐幔低垂夭曳,床帏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
里头姜柏尧同妻子周氏并肩叠股、亲密相拥。周氏本就生得一副倾城之姿,如今艳若桃李,娇|嫩|欲|滴,越发令姜柏尧怜爱不已。
一时事毕,姜柏尧要了水,夫妻二人清洗过身子之后,才相拥而眠。周氏此番还浑身酥软、眼垂面赤,满面潮红的依偎在自家夫君的怀里,担忧道:“璨璨摔了一回之后,倒是变了许多,妾身瞧着……有些不大对劲儿。”这一开口说话,嗓音都有些哑了,便知方才闹得厉害。
姜柏尧眉间温和,想着自家闺女那张可爱的包子脸,一脸慈爱道:“往昔你一直念叨着璨璨不懂事儿,如今璨璨乖巧些了,你又不满意了?”
周氏眉头一蹙,道:“也不是这个理。璨璨乖巧,妾身这个当娘亲的自然欢喜,只是这一下子转变忒大了。”又想起了什么,周氏抬起俏脸道,“今儿璨璨还说,要同二房那四丫头一起玩……一口一个四姐姐,叫得很是亲热,也不晓得咱们女儿这小脑瓜子里装得什么想法。”
小小年纪,就教人捉摸不透了。
姜柏尧对姜令荑这个侄女倒是没什么偏见。这姜令荑虽是庶女,却是老老实实极为本分的,想来那日之事不过是小孩子之间不小心罢了,毕竟这姜令荑害了璨璨也得不到什么便宜。姜柏尧拥着妻子娇软的身子,在妻子嫣红的朱唇上亲了一口,心下又有些痒痒的,沉声道:“别想这么多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若你还不累,我们……”
见姜柏尧的眼眸又幽深了起来,周氏小脸一红,当即就轻轻在他胸前捶了几下,对着姜柏尧又羞又恼,娇声嘀咕道:“整日没个正形。”
姜柏尧笑笑,权当这是妻子对自己的溢美之词。
方一合眼,外头却传来一阵吵闹声。姜柏尧正准备抱着媳妇儿睡觉呢,顿时眉头一蹙,伸手撩开帐幔,对着外头守夜的丫鬟道:“怎么了?”
“国公爷,是……是六姑娘过来了。”
璨璨?
这话音刚落,姜柏尧便看着穿着一身浅粉色绣兰花丝质寝衣的闺女迈着小短腿朝着床榻跑来,闺女浑身上下粉粉嫩嫩,生得玉雪雕成,跟个玉团子似的。姜柏尧松开妻子,起身将床帐勾于帐构之上,将跑到面前的玉团子抱在了腿上,在闺女的额头亲了一口。之后才低头对上闺女乌溜溜的大眼睛,柔声道:“璨璨可是做恶梦了?”
姜令菀也不想这么晚打扰爹娘的夫妻夜生活,可瞧着爹爹娘亲寝衣整齐,倒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打断二人的好事。
之前她一直念着荣王妃没了这事儿,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真是难捱。
她晓得爹爹素来疼她,便努力利用自己这张可爱的包子脸,肉呼呼的藕臂揽着自家爹爹的脖子,拧着眉头,声音软糯道:“爹爹,女儿……女儿觉得荣世子太可怜了。爹爹下回去荣王府的时候,带女儿一起去,好不好?”
今儿陆琮的母亲没了,陆琮不过十岁的小少年,心里肯定很难过。虽然如今她回到了四岁,可在她的心里,这陆琮一直是她亲密无间的夫君。
她用得顺手,这辈子自然也不打算换夫君了。
第003章: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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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柏尧就这么一个闺女;自是疼爱得不得了。如今瞧着闺女水亮亮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自己;小脸肉嘟嘟的;哪里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将女儿哄好了;姜柏尧才亲自把女儿送回她自个儿的卧房;瞧着乖乖她睡下了;这才回了房间。
里头周氏还未睡;见着姜柏尧倒是不满:“国公爷怎么答应璨璨了?”
荣王妃没了,他们卫国公府也是沾亲带故的,下次自然要前去吊唁的。
姜柏尧将披着的外袍脱了下来搁到一旁的黄梨木衣架上;上了榻搂着妻子的娇躯,道:“怎么说荣王妃也是璨璨的表姨,荣世子亦是璨璨表哥;既然璨璨有心;我这个当爹爹的哪有不允之理?”
话说得有道理,可卫国公府同荣王府素来只是面上客客气气的;并无半点实际来往。再说璨璨年纪小;这白事总归是晦气的。
姜柏尧见妻子愁眉不展;便含笑抚着她的眉心;柔声道:“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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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既然答应了她下回去荣王府带上她;姜令菀自然也放心了。次日一早姜令菀便让人准备好了食盒装上糕点,打算去看她的四姐姐姜令荑。
这红木食盒统共三层。
打开第一层,里头放着的是果酱金糕;金灿灿的;颜色极好看;中间一层放着的是乳白色的糯米凉糕,甜糯香软,是姜令菀这个季节最爱吃的糕点之一;最底下一层搁着玫瑰奶油灯香酥,酥脆可口,瞧着就让人眼馋。虽知陶嬷嬷做事儿细致,可姜令菀还是亲自瞧了瞧,见着这些倒是满意的笑了笑。
陶嬷嬷捉摸不透这六姑娘的心思,看着这玉团般的小身子坐在绣墩上,包子脸上堆满笑容,便问道:“六姑娘可还需要什么?”
姜令菀认真想了想,之后一双小胖手撑着圆圆下巴,歪着小脑袋道:“昨儿爹爹不是拿来了两篮荔枝吗?我想给四姐姐和姨娘送一篮去。”
荔枝啊。
陶嬷嬷却道:“六姑娘不是最爱吃荔枝吗?”如今这天儿热,六姑娘最喜欢的水果便是冰镇荔枝了,可这荔枝是何等的稀罕?饶是娇生惯养的六姑娘,每回都舍不得给别人吃。今儿要去看四姑娘,这三碟糕点已经算是客气了,没必要再送一篮荔枝啊。
姜令菀想着以前自己的确挺自私的,凡事只顾着自己享受、舒坦,从来不晓得为别人想想。她冲着陶嬷嬷笑了笑,道:“陶嬷嬷,我想和四姐姐一起分享。”
上辈子姜令荑为自己做出了这么多,如今这一篮小小的荔枝又算得了什么?
见着六姑娘纯真无邪的笑容,陶嬷嬷自然也不说什么了。六姑娘一出生她就照顾着了,如今四个年头过去,这六姑娘生得玉雪可爱,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不光国公爷宝贝着,她瞧着也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小小年纪,就晓得和姐妹分享,的确是难得。
听着这话,陶嬷嬷自是让丫鬟去准备荔枝。
姜令菀今儿穿着一身粉嫩嫩的襦裙,这襦裙的质地柔软,图案精致,是寻常人家不知不喝一年都买不到一件儿的,可这种衣裙在她的衣柜里最是常见。姜令菀虽然回到了四岁,懂事些了,可到底改不掉这娇气的性子,自然舍不得苛待自己。
这早晨还算凉快。
姜令菀跟在陶嬷嬷身边,身后的两个丫鬟提着食盒和篮子。
二房在西园,因她二叔的妻子徐氏是个河东狮,便将崔姨娘的住处安排在西园偏僻的清荷居。而这清荷居太过偏远,姜令菀从未去过一回。
姜令菀走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抬头瞧着有人在荡秋千,而后头穿一身碧色裙子的小姑娘正在推,一时院子里满是宛若银铃的清脆笑声。
边上的陶嬷嬷忙道:“六姑娘,是二姑娘和三姑娘。”
姜令菀没说话。这个她当然知道。
坐在秋千上、穿着紫色襦裙的是她的三堂姐姜令蕙,而后头在推的则是她的二堂姐姜令蓉。
她不想见着她们二人,可姜令蓉和姜令蕙倒是眼尖瞧见了她。姜令蕙立马从秋千上下来朝着她走来,姜令蓉也跟了上来。
姜令菀抬起一张包子脸,瞧着二人道:“二姐姐,三姐姐。”
姜令蓉比她大两岁,已经六岁了,个子自然也比她高出许多。她模样生得普通,只是这双眼睛稍大一些,别的倒是不怎么出挑,不过长大之后倒是个清丽佳人。而姜令蕙如今虽然只有五岁,这圆润小脸自然也是稚嫩的紧,却生得唇红齿白,皮肤娇嫩,因方才荡秋千,如今这脸颊微微泛红,很是娇美,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日后的确长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