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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凝湘点头;“母亲跟我说起过您的。”
范家家道中落做起了生意;范老夫人跟着丈夫各地跋涉;这样一来两家通信也不方便。穆凝湘出生范老夫人是知道的,还捎来一只小金佛做生辰礼。
母亲和这位姨母虽只见过一面;感觉上却比身为嫡母的楚老夫人还亲。大概这就叫做“姨娘亲”。范老太爷后来去世;母亲还送了不菲的丧礼。
范老夫人替穆凝湘整了整刘海儿,“你生得和你外祖母有五六分像呢。”姐妹俩出嫁而别;一别就是生死相隔,现在见到姐姐唯一的外孙女儿,怎能能不伤感。
穆凝湘握着范老夫人的手,胖胖暖暖的。
范老夫人年纪和楚奕钧的祖母楚老夫人相仿。楚老夫人是穆凝湘母亲楚秀茹的继母,所以她要喊楚老夫人外祖母。但她和楚老夫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楚秀茹并未向女儿说过继母哪里不好。而穆凝湘上辈子嫁做楚家孙媳,楚老夫人对她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完全是个慈祥长辈。只在后来楚奕钧要娶白颖柔、她怒而提和离时,楚老夫人苦苦地劝她原谅楚奕钧、接受现状,祖母当然是站在自己孙子一边的。
重生后,楚家先是极力撮合她与楚奕钧,到后来将她迁去庄子“养病”以免影响楚奕钧新婚和谐,这一系列截然相反的举动,所涵盖的各种算计,所暴露的各色嘴脸,穆凝湘已看得清楚。
楚老太太只是高明的伪善而已,一举一动完全为了楚家利益。
范老夫人问起穆凝湘在梅州的生活,穆凝湘简单提了几句。
“怎么也不派个人送你回家,竟把你扔给一群大男人,还不如严老爷仗义,看看这事儿做的!”
范老夫人一针见血,声音也抖了起来,“你大舅舅跟我说燕州闹疫疠和你几个堂叔伯病逝的事儿了,我就说楚家老太爷势利眼,竟凉薄至此”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什么事没经历过。怎样是真好怎样是假好,骗不过她。
“秀茹也真是。怎么能送你去那个老混账家里!”范老夫人两只金耳环都在抖。
“祖母。”范老夫人身后一个玉色长衫的年轻人嗔怪地喊了一声。
“日子还长着呢。眼看就到燕州了,祖母和表妹有大把的话,进了家门慢慢儿说。”毕竟这不是家里,何况在表妹面前说人亲外祖坏话总归不大好。
这年轻人是范老太太的孙子之一,名叫范禹琛。刚才范老夫人抱着穆凝湘又哭又说,他已将其余的兄弟姊妹以及丫头婆子打发出去了。
范老夫人明白过来,忙敛了怒容,挂上微笑,“湘丫头,咱们不说那些了。我一直牵挂你母亲一家,现在可好了,你大舅舅在京任职,我听了就决定跟着搬过来,离得近好常走动。”
说着,就让穆凝湘和范禹琛见礼,“这是你三表哥,景州还有两个哥哥。”
范老爷是范老夫人的长子。她还有个儿子,没有读书入仕而是留在了景州当地。范禹琛是范老爷的长子,出生得晚,排在二叔家的两个哥哥后面,今年只有二十岁。
“我上面还有两个姐姐,”范禹琛笑着对穆凝湘说,“已出嫁没跟来。下面四个弟弟两个妹妹,刚才挤得不像样子,都让我赶回去了。湘妹妹要不要我带你去见。”
穆凝湘忙道:“听说舅舅闪了腰,我刚好过去看看,也能拜见舅妈。姨外祖母、三表哥稍等片刻,我换身衣裳就来。”
范夫人到现在都没出现,一定在照顾丈夫呢。
穆凝湘打开箱笼,找了一盒老参、一盒桂圆,让杜鹃包起来,这才跟着范老夫人和范禹琛出门。这些是楚家送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范老夫人任由穆凝湘和范禹琛一左一右搀着,眼里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多聪明懂事的女孩儿,可人疼。
“你舅舅在京城租了间寓所,”她一边走一边对穆凝湘说,“我嫌太小不够住,已让人在燕州找房子了。”
这是京官们一贯的做法。京城一直大修,官员都把家眷安置在紧邻的燕州。
“找到了吗?”
范禹琛答道:“祖母心急,燕州刚一解禁就催着父亲出发了,走的时候还没收到房子的回信儿。祖母意思,让找房子的下人在穆家巷一带寻摸。”
虽然穆家巷附近的宅子不便宜,但凝湘表妹一家都住在那里。
穆凝湘笑道:“那不如先住我家,干净又宽敞的空宅子让父亲帮忙找找。”
角落里,一道修长的宝蓝色人影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经过。
季元湛抿唇。他刚探望完范老爷出来,没想到范老爷还是穆凝湘的表舅舅。看上去范老夫人很喜欢这个小姑娘,那位表哥也是。
季元湛将领口朝外扯了扯。怎么忽然感觉有点胸闷呢。
。。。。。
第二天旅途很顺,穆凝湘又迎来了新的惊喜。
走到一半就有穆家人来接了,十来个骑着马的劲装汉子,他们都是穆凝湘的堂哥,分别来自穆凝湘八个伯伯家,奉了祖父穆贺增老将军的命令来接小妹妹。
其实也不算全是奉命来接。严轼恒在穆凝湘出发的时候就给穆老爷去了信,由于途中下雨耽搁了半日,穆老将军见左等右等人都不到急得乱跳,八房儿媳就都乖巧而不甘居后地派儿子出马。
十几个穆家哥哥迎头赶来,王府护卫们盘问了好久才放他们随行。
“乖乖,吓了本世子一大跳,瞧这阵仗。”季元洪摇着从不离手的桃花扇,“知道穆二老太爷子孙众多,没想到他这么宠这个唯一的孙女。啧,这就叫物以稀为贵。”
现在他又和季元湛坐在一起了。昨晚在季元湛的建议下,他给寇娇莺添了辆专用马车。他对这个女人很满意,打算接她进府里,自然不能再委屈她和别人挤一辆车。
季元湛笑了笑,“看起来确实如此。”
“你说,”季元洪突发奇想,“那穆小姐这么让老太爷上心,范大人母亲又这样疼爱她,假若本世子娶了她,老太爷会不会觉得受宠若惊?”
说着他就放肆地大笑起来,“本世子不介意她貌丑。”
在穆凝湘小心的回避和季元湛有心的安排下,季元洪和寇娇莺都没有机会见到穆凝湘的本来面目。所以季元洪始终当她是个毫无颜色的小丫头。
季元洪边笑边偷偷关注季元湛的表情。
“哥哥随意好了。”季元湛继续翻着手里的书,“要是姝莲嫂子反对,大不了向皇上求赐婚。”
“哈哈,那还是算了。”季元洪干巴巴地说。
眼下是什么时候,不要说妒妇瞿姝莲会拦着了,各王爷世子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与官员往来过密,令皇上认为他们在为了争储而划势力、壮羽翼。
穆家身份特殊,现在还有姻亲范家助力,穆凝湘就更特殊了。她就是个天仙大美人儿他也不敢沾。借联姻而拉拢官员,他还想不想让贤王老爹做皇帝了。
刚才说那番话只不过是试探而已。他莫名觉得季元湛对穆凝湘有所不同。
季元洪出击扑空,撇了撇嘴又说:“元湛弟弟,你难得来一趟京城,不如在哥哥府上多住几天。京城不是在挖地就是在盖楼,宫里也到处在修,没意思。燕州风光好啊,虽然不像梅州那样婉约,却有它自己的典雅美,打猎也带劲儿”
“是么,”季元湛合上书,“多谢哥哥了,不过我停留多久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安佑帝再欣赏他也不会留他太久。老皇帝年纪越大疑心就越重,把所有权力都揽在手里,虽像前朝一般设有阁臣,说到底不过是为他代笔。对于各位儿子,老皇帝谁都不彻底信任。
以他的计算,皇帝不会容忍封地在梅州的王爷世子停留在京城超过三天。顶多第三天就该赶人走了。
季元洪装模作样地叹息,“皇祖父也太不近人情了,你久病初愈,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老人家?”
季元湛摆了摆手,“元洪哥哥,不得妄议天子。”
“啊,对对对,当我什么都没说。”季元洪夸张地捏住自己两片唇。
啧,这个季元湛真是滴水不漏。
季元洪松开捏嘴的手,一拍大腿笑道,“其实呢我是想给你,嘿嘿嘿,说一门亲。你嫂子有个妹妹年方二八,生得是千娇百媚,品貌俱佳,瞿家不用说了,这样的门第也不辱没了你。你多住几天,哥哥带你见见那位小姐,如何?”
“元洪哥哥。”季元湛好笑地道,“怎么现在忽然说起这个来,在梅州那么些天,从未听你提过。”
说亲?这怎么可能。皇帝连世子与京官结亲都疑神疑鬼,王府之间拉帮结派就更是如此了。
季元洪正打算回答,季元湛反问道:“莫非哥哥以为我喜欢男人?”
寇娇莺一定是对季元洪这么说的,所以他这么试探。呵呵,说了又怎样。无凭无据的,季元洪跑到皇帝跟前说三道四只会引起皇帝反感,即使贤王目前在皇帝心里地位最高。
“呃,弟弟说什么哪,我不过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扯到哪去了。”季元洪干笑几声。
“婚姻大事小弟做不了主,一切要看父王母妃的意思,二老未开口我怎能私自相亲。倒是哥哥你”
季元湛朝身后一指,“你悄无声息地纳了如夫人,世子妃那里怎么说想好了吗?”
寇娇莺是季元洪第一个妾,瞿姝莲会气疯的。
季元洪揉了揉太阳穴。瞿姝莲确实会醋意大发,虽然他有他的理由
“主子。”季元洪的长随在马车外禀报,“前面又来了一队人马。”
“啧,不会又是穆小姐的哥哥?”季元洪开玩笑地说。
长随回答:“属下瞧着像世子妃派来的人。”
第64章()
长随只说对了一半。接应人马的确是世子妃瞿姝莲派来的;只不过;世子妃本人也来了。
没有坐车,这位飒爽英姿的将门女儿是骑马而来。
季元洪发出一声哀嚎,“元湛啊,哥哥的好日子到头了。等会儿你嫂子上车,要多替哥哥美言几句。”
季元湛笑道:“这个自然。”
“哥哥在梅州期间”梅州各大青楼最美的姐儿都成了他的“红颜知己”,元湛弟弟是知道的。
季元湛摆手制止:“该怎么说我省得;哥哥放心。”
说着话马蹄声已到了车前,车速放缓;车外护卫齐声唤“世子妃”;季元洪身子抖了抖。
季元湛微微一笑。装得还挺像,都不是普通人哪。季元洪当然知道老皇帝多疑;如果他表现得太出色,反倒会引起不好的猜测。
马车停了,季元洪撩起帘子;车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
“夫君别急;妾身这就上来。”
转眼跳上个骑装丽人;长眉入鬓凤目炯然;窄袖皮靴劲朗利落;正是世子妃瞿姝莲。她看见车里的季元湛,不禁愣住。
“这位是元湛弟弟;”季元洪连忙介绍;“庆怡王府世子,专程送我回京。”
“怎么也不跟我来个信儿说一声。”瞿姝莲抱怨了丈夫一句;又赶紧对季元湛说道,“元湛弟弟辛苦了,你哥哥这人就像长不大的孩子,走到哪里都要人操心,一路上没少给你添麻烦。”
季元洪咳嗽了一声。
“嫂子说笑了。”季元湛微笑着,“元洪哥哥最为能干可靠,这一路还多亏他照顾我,何来麻烦之说。”
嗯,两口子都挺会装。根据他探得的消息,季元洪所谓的风流放纵正是在娶了瞿姝莲之后开始的。刻意营造男人花心女人妒悍的名声,那些倒贴过来的官员想塞美女也望而却步了。这种缺点其实不算什么,完美才是最令龙座上那位忌讳的。
瞿姝莲笑得很爽朗,拿手肘抵了丈夫一下:“一看元湛弟弟就是叫你收买了。你都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他这么替你说话。”
“哈哈哈”
寒暄了一会儿,瞿姝莲一面说话,一面悄悄观察季元湛。这时车外又传来女子笑声,“姐姐,你跟姐夫到底有多少知心话儿?大日头低下叫人家苦等。”
季元洪一怔,看到瞿姝莲的目光,领悟地笑了:“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嗐,姝薇在家闲不住,非闹着要跟来。”
瞿姝莲说着,探出半个身子,“这就急了?你的话我都听懂了,好矫情,想上车歇着就直说嘛,哈哈哈。”
“哈,让我上来我就上来啦,这可是姐姐说的。”
车外的女子已下马来到车前,轻轻巧巧跳上车,又是个骑装女子,容色鲜妍英气勃勃,只是作少女打扮。
马车很宽敞,但一下坐了四个人,略显拥挤。瞿姝薇看见季元湛,马上脸红,捂住了嘴巴,不知所措地看着姐姐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