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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三十多岁,一脸凶相,人高马大的男子,正抓着一个小女孩的头发,将她往外拖,女孩穿的很破旧,尘土和泪水和在一起,让她变成了一个小花脸。
女孩满眼恐惧,被男人拽着头发往外拖,毫无反抗的力量,唯一能做的,只有朝自己的母亲张开了双臂。
被唤做“妈妈”的女人,面黄肌瘦,身上穿的也很破旧,脸上还有明显的淤青。
母爱的力量到底战胜了恐惧,女子一个飞扑,抱住了男人的大腿,哭嚎道:“海俊,穆容还小,你卖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
穆海俊抖了抖腿,没有挣开,他便抬起另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下下扇在女子的头上。
可一向胆小懦弱的女人,竟然没有撒手,男人更怒了,松开了小女孩的头发,开始全力对女人拳打脚踢:“我送她去卖,你这个烂货值几个钱?他妈的,想死老子就成全你!”
女子承受着雨点般的拳头,却依旧死死的抱着男子的大腿:“穆容,快跑,跑,永远也别回来!”
“妈妈!”
“快跑啊!”
“你敢跑,你跑了我打断你的腿!”男子气急败坏的吼着,手上的拳头更重了。
第216章 大巫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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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却不受控制的一直闪过镜中的影子——那个画着唐妆的女人。
桑榆紧了紧抱着自己的手臂:“穆容”
此时她唯一的安全感;就是身后:穆容的房间了。
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音乐!
叮叮咚咚,舒缓又悠扬;与心跳的频率达成了某种神秘的契合;每一个音符;都击的心口发颤,正是阿明的八音盒的声音。
“啊!”桑榆尖叫出声,眼角溢出了泪花。
她闭着眼睛;一手堵着耳朵;一手摸向了门把手。
那音乐移动了起来,越来越近,就像立体环绕在她耳边一样。
“穆容;救我!”
桑榆被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喊出了心中的名字,那个虽然认识不久;却可以行走在阴阳两界的神秘室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音乐竟然真的停止了。
桑榆不敢睁眼;其他的感官却变的异常敏感。
她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凌乱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
全身的毛孔也随之炸开;探测着周围的危险。
“救,救”
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直接传入桑榆的脑海里。
桑榆再一次尖叫出声;过了好一会儿;并没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才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将眼睛睁开了一个缝。
一双女人的脚映入眼帘。
雪白的布袜,精致的木屐,红色的裙摆,印有白色的碎花点。
“救”
女人的声音像是老式的留声机,飘渺而虚弱。
随着目光的向上移动,桑榆的心跳越来越快,情绪也濒临崩溃的边缘,当看到女人的脸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硬生生停了几秒。
厚厚的粉涂满整张脸,颜色就像墙皮;颧骨的部位是两块硬币大小的红色,眉毛只剩下两个黑色的圆点,一点殷红的唇,拇指般大小。
女人看着桑榆,脸上荡着诡异的笑容,那一点红唇,仿佛随时就会撕裂开来,变成倒错着,鲨鱼般尖锐獠牙的血盆大口,将桑榆一口吞下。
女子的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悲伤,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并存在一张脸上;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又好似一体两面的恶魔,违和与扭曲,交织成最直观的恐怖,冲击着桑榆的神经。
此时,若是能晕过去,或许是一件幸事。
然而,桑榆精神的很。
即便濒临崩溃,却丝毫没有丧失意识的前兆,明明怕的要命,却还是一眨不眨的与对方对视着。
突然,女鬼流出了两行血泪,在雪白的脸上划出两道血迹,触目惊心。
“阿明。”
留下这两个字,便消失了。
“哇怎么办呐,桑榆你在哪?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的,你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活啦!”
里里外外都找不到桑榆,阿喵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虽然鬼是没有眼泪的,但她还是哭的像模像样。
郝解放笑道:“你和那个桑榆很要好?”
“那当然啦,咱俩都认识三年多啦,嗝。”
哭声戛然而止,说漏嘴的阿喵呆呆的看着似笑非笑的郝解放。
“郝郝大哥。”
“不,我是老流氓。”
“不不不,郝大哥,你就原谅我吧,我们不是有意骗人的。”
见郝解放不答话,阿喵用商量的口吻,柔声问道:“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穆容大人?”
“怎么?”
“我”
“呵,我可以不主动提,穆容若是问起,我是不会撒谎的,先找人吧。”
郝解放摊开手掌,掌心出现了一本册子,他随手翻开:“叫桑榆是吧?”
“对,泗川人,二十三岁。”
“死簿上没有她的名字,人还活着,别急。”
册子消失,郝解放夹着一张绿色的符纸,吟诵了一段咒语,符纸烧尽,化成数个翠绿色的光点,绕着房间转了一周后,冲了出去。
“跟上。”
光点在402门口画了一个圈,消失了。
“人在里面。”
阿喵一个箭步冲进了402,室内弥漫着浓重的烧纸味,桑榆正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白天在扎纸铺见过的阿明。
“桑榆,你吓死我了!”桑榆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郝解放,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行了,别演了,我知道你能看见我。”
“呜呜呜,对不起桑榆,我一不小心说漏嘴了,穆容大人走不开,请来了郝大哥。”
阿明一双通红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桑榆,自然是捕捉到了对方表情的变化。
“你在看什么?”
“我的朋友来了。”
“你真的有阴阳眼?”
桑榆点头。
“那你为什么看不到阿云?”
“阿明先生,您的这个八音盒里,真的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阿云就在里面,她是这几天突然不能说话的,她只是病了,她还在!”
阿明激动地咆哮着,表情有些狰狞。
郝解放问道:“桑小姐,方便告诉我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今天白天,这位阿明先生带着八音盒到穆容的店里求助,当时,八音盒打开后传出音乐,我和阿喵都听到了,可是穆容听不到;后来阿喵灵魂出窍,跟上去看了一次,说并没有发现问题,晚上我在洗漱的时候,看到镜子里有个人影,但一眨眼就不见了,阿喵出去以后,客厅里突然响起了阿明先生的八音盒里的音乐声,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也跟着现身了。”
阿明惊愕的看着朝空白处“自言自语”的桑榆,瘫坐到了沙发上。
“你确定你在镜中看到了她的影子?”
“是的。”
“你继续说。”
“那个女鬼一共和我说了三句话,前两句是求救,第三句她说了“阿明”两个字,然后就消失了。”
郝解放捏着下巴:“还有吗?”
“对了,女鬼哭了,眼泪是红色的,好像血。”
“不可能!”
“难怪了”
“可是郝大哥,鬼是没有眼泪的。”
郝解放摸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吐出烟圈,慢悠悠的说道:“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桑小姐看到的不是鬼,而是聻。”
“鬼也会死吗?”
“当然了,从鬼变成聻,就不归地府管了;聻是无根之魂里面最悲惨的一种存在,注定要灰飞烟灭的,眼泪是区分鬼与聻的最直接方法,冥语有云:‘聻有泪,其色如血。’”
“那要如何杀死一个鬼魂呢?”阿喵问。
“大体上分,两种:自杀和他杀;自杀不用说了,他杀的方式也有很多种,不过很少有人会去这么做,让一个灵魂‘灰飞烟灭’是一种非常残忍,且不可逆转的终结,被天道所不容;是以古往今来,不少能人异士都具备杀死鬼的能力,却很少有人会这么做,哪怕是作乱一方的厉鬼,恶鬼,人们的选择也是关押或者超度,杀死一个鬼魂,比杀死一个人所承担的因果还要大,这份因果会累计到一个人的宿命中,生生世世的纠缠,不尽不休。”
郝解放说完,摊开了手掌,出现了一个罗盘,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符号,有些桑榆能看懂,有些则从未见过。
他托着罗盘绕着凌乱的房间里外飘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客厅,目光停在茶几上的红木八音盒上,面色不善。
“桑小姐,问问他这个八音盒的来历。”
“阿明先生,您能说说这个八音盒的来历吗?”
“是我女朋友送的。”
“他女朋友叫什么?”郝解放手中的罗盘,变成了一本册子。
“您女朋友叫什么?”
“林维云。”
郝解放快速翻动手中的册子,脸色越来越差。
他掏出了电话,打给了穆容。
“事情查清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先忙吧,目前还不急,不过我要立刻回一趟地府。”
“嗯,我现在也不能完全确定,应该是。”
桑榆和阿喵只能听到对话的一半,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坐在一旁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第217章 探地宫上()
本文首发;请勿阅读盗版;谢谢位于山阳市郊区的欣欣家园,凌晨四点三十分。
403号门口,站着穿着睡衣,一脸怒容的一家三口。
男主人搂着看上去六七岁的男孩,一言不发。
女主人要泼辣一些;胖胖的她;穿着粉底印花的棉睡衣,山阳市位于种花家的北方;深秋时节;凌晨四点多;天未亮,正是冷的时候。
“开门!在家没,开门!”
胖胖的中年女人挥舞着颇具肉感的拳头;用力地敲打403号紧闭的门。
“淑芬;算了吧,可能是没在家;咱们白天再来吧。”
“什么算了!家里都要成水帘洞了;你个窝囊废;还能指望你干点什么?我前几天刚换的大顶灯;都给我泡坏了。”
“在家没,赶紧开门;你们家漏水了;再不开门;我可要报警了!”
正说着,对门的402打开了门,一位蓬头垢面的青年男子探出了头:“咋回事?”
402的住户阿明,是自由职业的宅男,四点多,正是他“修仙”酣畅时,听到声音,耐不住好奇心,打开了门。
“小伙儿,你认识这家主人不?太不像话了,我是楼下302的,前几天刚装修完啊,还没住热乎呢,这家伙,哗哗地漏水啊,水晶大灯都给我淹了!”
阿明摇了摇头:“不认识,大姐,您这么敲都没开,可能是不在家,您别敲了,这大半夜的再给邻居们都吵醒了,今天是周末,人家也许出去玩了,我看不如先让大哥找物业的,给总阀关了,再看是报火警开门啊,还是等白天业主回来私了吧。”
“这小伙说的对,淑芬呐,别敲了,我去找物业的去吧。”
“你早想什么了?刚才嘎哈不去,你看看,你看看这,烦死了!”
说话间,一股水流,从门缝里面溢了出来,不用开门也知道此时屋内的“惨状”。
淑芬厌恶地抬了抬脚,落地间,激起了“啪嗒啪嗒”的水声。
她不甘心的捶了403大门一拳,一把揽过儿子,率先下楼去了。
这时,迎面走来一黑袍少女,这少女打扮怪异,一袭纯黑色的大袍子,长度垂到脚面,袖口宽大看不见她的手。
少女扎着马尾,姣好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不过表情冷了些,透着一股子不近人情。
淑芬还在嘟囔着装修花了多少钱,水晶大灯她是多么的喜欢,仿佛全然没有看到少女。
少女迎面走来,狭窄的楼道根本容不下三人并排走过,少女不见躲闪之意,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唰”的一下,黑袍少女直直穿过了“淑芬”的身体,可淑芬仍旧抱怨着,浑然不觉。
少女足尖轻点,竟然就这么飘了起来!
朝着403,穿门而入。
屋中的积水深及脚踝,水面上飘着一些日常用品,卧室的大床上躺着一位少女,长相和黑袍少女一模一样,不过脸上比黑袍少女多了一丝血色。
床上的少女穿着睡衣,青丝披散,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
黑袍少女环视一周,眼中闪过一丝愠怒,捏了一个法印,朝着房内几处排水口凌空一指,原本平静的水面上显出漩涡,“呼噜噜”的排水声传了出来,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房间中大部分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