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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有了想法:这武警来的原因,多半是刚才有人报警这里打群架,要不然也不至于武力镇压。
她连忙整理了一下形象,迎了上去。
而在大厅里的公子哥不爽,特别是范伟天,直接破口大骂:“他妈个『逼』的!谁开的枪!老子弄死你!”
“弄死谁呀?”
大门口,从两队武警中间,逆着光,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声音慵懒,颇有些不着调的感觉。
“不好意思,刚才去外面找了一下自行车停车位,你们这地儿怎么没个停自行车的地方啊,多麻烦。”
他缓缓走进来,步伐稳健,吕薇依看清他的长相,瞳孔一缩。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俊美的男人,警服穿在他身上,到叫他穿出了一身制服诱『惑』的感觉。
这人,便是时迁。
他拿着警棍,慢吞吞又懒散道:
“抱头蹲下啊,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不男不女站中间,有老婆儿子的站后面,酌情处理,哎你,干嘛呢,扣子给我扣上去,还有你,往哪儿看呢你!裤子穿好!不着四六的看着眼烦……”
时迁大爷巡逻似的,一路走来,见着一个脚踹一个。
偏偏被踹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句。
吕薇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少,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时迁诧异:“看不出来吗,扫黄打非,为建设和谐社会做贡献呢。对啦,别叫我二少啊,法律无情,本人也无情,也别和我套近乎,请叫我时警官。”
他打量吕薇依一眼,乐道:“哟,这是今儿新做的造型啊,这眼光很卓尔不群啊。”
时迁找了个顺眼的沙发坐下,看着眼前这一群乌央乌央的人群——此时已然没有人打架,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目光落在时迁身上。
时迁这么坐着,不像个扫黄的警察,倒像个来度假的太子爷。
该太子爷翘着二郎腿,说道:“我说,抱头蹲下,没有人听到吗?”
一句话出来,威压十足,威胁十足,他明明只是懒散的坐在凳子上,却也叫人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小觑的上位者气场。
叫的最大声的范伟天不敢得罪这个脾气怪异的太子爷。
在场的人,只要是淮京那个圈子的人,谁没听过时迁的名字,他是谁,他家里那位老头子是谁,他的祖父是个什么人物,在场的人心里都门清。
而且这男人从小『性』格就非常之完蛋,调皮捣蛋的十里八乡都知道,堪称国大院儿里面的恶霸,是个出了名的祖宗头子。
到了大一点的时候,这个祖宗头子在自己那块儿地界祸害人已经不满足了,腿一迈,出来祸害人了。
叫他欺负过的人,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年青一代的楷模。
时迁的圈子断然是和霍明的圈子完全不同,他作风和生活都十分干净,物以类聚,他的朋友和他基本无差。
不过他朋友倒是多,上到和他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官二代,下到顾翎这样一起撸串的同事,交友广泛,即可出入高档会所谈论国际金融大流,也可穿着裤衩和社区大妈三局两赢的搓麻将。
因此,不少人说他的『性』格随和。
随和是随和,不过这会儿,却不怎么随和。
众人不敢忤逆这位爷的意思,慢慢的按照他的要求抱头蹲下。
时迁见面前的一片蹲完了,又仰着头,回过去看吕薇依,笑的无辜又可爱:“大姐,我说,男的靠左,女的靠右,不男不女的蹲中间,你打算蹲那儿?”
吕薇依面『色』涨红,她在众人蹲下的时候,确实没有蹲。
她向来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在男人面前撒撒娇,放放嗲,男人基本就会软下心来,不会为难她。
吕薇依连忙故技重施,软哝道:“时——”
可惜这回她碰了钉子。
遇到了撒娇放嗲的祖宗。
时迁完全不吃她这一套,把玩着警棍,笑道:“大姐,蹲下。”
他这意思,显然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意思。
吕薇依脸『色』煞白,却也不敢说什么,缓缓抱头蹲下。
被羞辱的毫无反击之力。
时迁双手合十,眨了下眼睛,甜甜的开口:“谢谢您配合警方办案。”
可爱的一塌糊涂。
可惜吕薇依见他这个模样,只觉得对方正在用尽办法嘲弄她。
她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突然往人群中看去,一看,‘陈静’正好端端的站在中间,没有蹲下。
因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武警,基本都蹲了下来。
所以‘陈静’站在中间,显得相当鹤立鸡群。
吕薇依喊道:“为什么她不蹲下!”
她简直是尖叫出声。
时迁看了眼‘陈静’。
‘陈静’也看着时迁。
时迁:“女士,你为什么不蹲下。”
何鸢:“我不想。”
时迁转头,对着吕薇依:“你也听见了,她说她不想,绅士是不会为难女士的。”
吕薇依气过头,懵『逼』了。
……什么玩意儿?
时迁:“那你想干嘛?”
何鸢找了个沙发坐下:“坐。”
时迁‘为难’道:“好吧,需要点儿什么吗,你那个沙发是不是断了个腿,要不然,你换个地方坐。”
眼神亮晶晶的,就差在脸上写着:快快快快快快快坐到本少爷边上来!
这么一出交流之后,吕薇依和一干人不会看不见时迁脸上的表情。
正因为看见了,才在众人心里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虽面上不敢作声,但是心里已经震惊的无法动弹。
显然是都有同一个疑问:陈静怎么认识时迁???什么鬼??
而且看这个模样,不但认识,还很熟。
对于在风月场上工作过的人,或者是经常在风月场中混的人——
在场的人不难看得出,时迁这样子,不像是仅仅认识‘陈静’,更像是和她认识了很久,并且还有大献殷情之意。
时迁在淮京这么多年,人长得丰神俊朗,想爬他床的女人数不胜数,且美的各有千秋。
他这人还是个出名的洁身自好,没见时迁这么多年来和什么女人有过一段。
淮京有段时间还说时二少爷估计是个『性』冷淡,又说他对男人女人都不感兴趣,更有猜测,他眼光这么高,得是个什么女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可无论是什么女人,必定都是与常人不同,漂亮非常的。
怎么看都不大是陈静这相貌平平,还嫁做人『妇』的女人。
但时迁现在的表现,确实又像……看上陈静了。
因为他的狗腿之意表现的过于明显,叫众人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倘若时迁如果没表现的这么明显,大家说不定还会装聋作哑,无视一番。
他偏不如他们的愿,狗腿的恰到好处,颇有些‘大师’风范。
何鸢坐下,心中无奈。
她虽然与常人不同,但也没有料事如神这个功能,谁知道时迁这个兔崽子怎么突然就跑到这儿来了?
不过他的出现,倒是给何鸢省去了很多麻烦。
她坐到时迁边上,没说话。
时迁下发命令:“搜,要是搜到了没穿裤子的,记得给他套条裤子,然后扔下来。”
一众武警立刻上了二楼,挨个搜包厢。
时迁这场突如其来的扫黄打非来的相当快,并且雷厉风行,果真搜出了十七八个裤子都没穿好的嫖客。
除此之外,还发现包厢里有聚众吸毒,聚众卖。『淫』等多个现场。
往常如果有警察突击,斜坡会提早两个小时收到消息,然后派人安排客人离去,警察来的时候,往往空手而归。
可时迁这一来,宛如天降横灾,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包厢里就已经被拉出了一长串的人。
时迁看着,啧啧摇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他踢了一脚蹲边上的梁凡:“有东西吃没,我饿了。”
梁凡讨好道:“有的有的,我去给您拿。”
他就是这么混账。
抄人家的家,还要人家赔笑,给他端吃的。
用杨正康的话来说,淮京上面那一帮让人头疼的祖宗,只能叫时迁这种祖宗头子去治。
管他用什么办法——以霸制霸,那就看谁更混账了!
时迁现在就混账的可以,活像个欺压良民的山大王。
当然,这一群东西也不是什么良民就对了。
梁凡给他弄了点儿精致的蛋糕和昂贵的咖啡。
时迁没吃,先给何鸢递上了。
相比对吕薇依等人的傲慢态度,他对何鸢显然成了一条『奶』狗。
“这一块蛋糕,抵我一个月工资。”
时迁做出简短评价。
何鸢吃了一口。
他连忙问:“好吃吗?”
何鸢喜甜食,于是点头:“好吃。”
时迁脸『色』一白,心里嘀咕:这么贵,太难养活了,有什么警察也能做的兼职吗?
楼上的武警大队扫完,把所有人都赶到了大厅集合。
时迁看着上面被赶下来的,有人只穿了半拉裤子,大半个白花花的屁股都『露』在外面,还有几个风『骚』多姿的小姐,脸上媚态横生,显然是刚经历过什么激烈的动作表演。
时迁吩咐道:“找衣服给她们穿上。”
一武警问:“老大,男的女的?”
“废话!当然是女的!”时迁踹了他一脚:“赶紧的!”
何鸢不动声『色』的想:挺温柔。
大厅里老老实实的蹲着一批人。
因打架弄得头破血流,衣衫不整,全然没了平时那股趾高气扬的劲儿。
时迁眯着眼扫了一圈,他这模样叫其中一个人看去了,便觉得时迁看不起他们。
时迁向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人,他的眼中只有‘我喜欢的’以及‘和我没关系的’两种人。
这一批人,都是和他没关系的。
他断然不会去看不起和他没关系的人。
但下头就是有人看他不爽,憋得久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时迁,你别欺人太甚!你不就是仗着有你那个爹吗!”
蹲着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心里佩服,唏嘘道:兄弟,一路走好。
时迁也不恼,说道:“是啊,还好我有这个爹啊,不然怎么办呢。”
那人:“你!你不要脸!”
时迁:“有本事你也找个爹啊,投胎也是个技术活,本人就是这么会投胎,你不服的话,你可以去死,然后试试再投胎。”
那人脸『色』涨成了猪肝红。
时迁:“我没说你可以站起来,蹲下。”
那人死死盯着时迁。
时迁:“蹲下。”
那人双腿发软。
时迁抬眼,目光宛如冰渣,瞥了他一眼。
那人当即忙不迭送的蹲下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滑落,他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时迁挑眉,心道:哪儿来的王八蛋,不知道天高地厚?
武警队伍前前后后搜查两个多小时,最后搜出违禁品若干,足够斜坡关个大半年来整顿了。
时迁给杨正康打了个电话交差,领着几个较为出格的嫖客,带回了淮京公安局。
顺便带走了‘陈静’。
地上的人蹲了一个多小时,双腿发麻,痛苦不堪。
范伟天鼻青脸肿的爬起来,趁着二人还没走远,喊道:“嫂子!你跟着二少走!不怕霍哥到时候找你麻烦吗!”
这话,说给‘陈静’听,也说给时迁听。
陈静是霍明的结发妻子,他这一说,就是要提醒众人这一点,也是为了报复陈静。
范伟天不知道陈静什么时候跟时迁勾搭到一块儿的,也不知道凭借陈静这破烂货的地位,是怎么能勾搭到时迁这样的人物的!
但现在显而易见,就是勾搭上了。
范伟天回忆起自己曾经对‘陈静’所做的种种行为,只觉得内心一阵寒霜。
如果时迁真的要为陈静出头,别说是他,就算是霍明也要完蛋。
范伟天孤注一掷,决定喊这一声,提醒‘陈静’:你是霍明的妻子,这么堂而皇之的跟着时迁走出去,你合适吗!
他之所以敢这么喊,也是笃定陈静是深爱霍明的。
这一点,他们曾经还拿来在酒桌上取笑过。
说陈静这个女人再怎么清高,最后还不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霍明。
简直承包了众人一年的乐子。
范伟天喊完,咽了咽口水。
‘陈静’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他。
范伟天挨了揍,脸跟猪头似的肿了起来,一旁的吕薇依不知道干什么,瑟瑟发抖,浑身湿透,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