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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世她得知卖了这么多钱时还对孙氏感恩戴德,想着破旧的房子还能卖这许多钱着实不易,只可惜,钱却被孙氏“保管”了一辈子,她至死都没见到。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才得知,当时卖房子的钱,远远不止这些。
想来也是,以孙氏的性格,若是不能大赚一笔,她何须如此劳心劳力?想当初她寄人篱下,孙氏也是靠着倒卖房子发家,那会她亲眼所见,为了让对方答应卖了房子,她是如何将人生生逼到了绝路。这是她惯用的伎俩,如今却用到她的身上。
她的眸色愈发沉了,从袖兜里掏出那个恼人的钱袋子,暗自思忖:到底是哪里错了?驿站里应当有这个人的,瞧守门的两位士兵闪烁其词她便能察觉,可人呢?
玉琳琅陷入沉思,李妈妈直觉她周身寒气逼人。
便是将将走进门来的宋正也挪不开视线: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从半夜起,他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竟然发现她还挺有趣:半夜里屋里进了男人,她不慌不忙跟他谈起了条件,原本以为她刀枪不入,可是被调戏了,依旧会脸红,会露出小女儿应有的姿态。
他以为眼下的情况,她应当是被逼入绝境了,可看样子似乎并不是,方才还泫然欲泣的弱女子一转眼冷静如斯,她似乎有自己的盘算
只是这会,她眉头紧皱,怕是入了误区。他移了视线看向玉琳琅手上的钱袋,不由眸光一闪。
“当真是骗我的么?”玉琳琅自言自语,忽而听身边的人嗤声一笑:“赠钱袋那人应当是真心感谢,否则也不会将这钱袋赠与小满,更不会告知他的住处当时的情形,他大可一走了之,没人拦他。”
“可他分明说他姓贾”玉琳琅顺口说着,回了神,才发现宋正不知何时不请自来坐在她的对面,还自顾自地端了杯茶水自斟自饮。
那杯子就搁在他的唇边,她抢都抢不回来,就见他将茶水一饮而尽——满屋子的人都知道,那杯子是她专用的,旁人碰不得,更何况,她刚刚才用过那杯子!
“你”玉琳琅咬着下唇,宋正只见她眼里带着怒火,脸上却莫名其妙爬上两团嫣红,转眼却又恢复如常。
姑娘的心思原本就难猜,眼前这个的心思,怕是更能琢磨。
他懒得去动脑子,搁下茶杯,道:“有些人行走江湖惯用化名,许他说顺了嘴,说错了也不一定。”
“我也这么想过,”玉琳琅把玩着那个钱袋,忽而想起守门的士兵对她说过的话——
“赶紧回吧。你听见没,这驿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贾公子,只有周公子!姓周,听见没!给你那锦囊的人怕是骗你呐!存心让你找不着他!”
“瞧见没,那人便是周公子的贴身侍卫,叫周明,整个驿站里有没有姓贾的,他再清楚不过了,他说没有就是没有!”
“姓周的”她的视线落在钱袋上,对着屋里的烛火,她将钱袋里衬翻出来,果然在钱袋的底部见到一个用金线绣成的“周”字,那字相当隐蔽,搭在整个图案几乎看不出来。
“周周明”她蹙着眉头想了想,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让她瞬间站了起来。
得遇贵人()
是了,周明!那个周明!武英殿大学士的大公子周子安的贴身侍卫!
她前一世应当是见过周子安的,那时候她已经在忠勇侯府,忠勇侯设宴时,她和忠勇侯的其他侍妾们远远见过一面周子安。
当时她们都在议论,说武英殿大学士家的哥儿貌似潘安,听说癖好却不寻常,男女通吃,喏,他身边的是他的贴身侍卫周明,听说两人关系不一般。
她瞥了一眼,恰好远远与周子安对视,当下便愣住了:他竟比女人还美,再看那周明,也是风度不凡。
她当下便记住了。
听小满描述,那人莫非真是周子安?
她蹭地站起来,越想越觉得对,前一世便听说过周子安最是风流,光是四处游玩拈花惹草取下的化名便多到数不清,没准那“贾”姓真是他脱口而出也未可知。
她踱了两步,对李妈妈道:“我还得上驿站一趟!”
“都这么晚了!”天香摇拦她,“更何况,王二家的带着她一家几口人堵在门外呢,前后门各站了两个,像是要守一晚上大冷的天,也不怕冻死在外头!”
“怕什么”推了窗,一阵冷风灌进来,渐渐下起雪米来,玉琳琅摊了手去接,那雪米落到手上仍旧不化,她不由哂笑地翻了手掌。
一夜无眠。
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雪越下越大,王二喜他们熬了一晚上,终于熬不住冻回屋子里去了,剩下王家两个姑爷,一人守一个门。王家大姑爷打了个哈欠,嘴上咒骂了几句,搓搓手掌,越发觉得困顿不堪。眼皮子打着架,就在一晃神的时刻,一道雪白的声音从他跟前走过。
天上的雪纷纷扬扬的,那道身影很快让同天地融合在一块,渐渐远去。
玉家大姑爷再忍不住,索性昏睡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又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他跟前走过,紧紧跟上玉琳琅的脚步。
一路几乎小跑,到驿站时天已经大亮,驿站门口站着两个面生的士兵,许是站了一夜,困顿地打了个呵欠。
玉琳琅急急上前,刚刚开口唤了一声“这位大哥”,士兵丙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怎么又是你这个姑娘!都说这儿没什么贾公子了,你怎么就听不见呢!走走走,赶紧走!”
先前便听守门的两位大哥说过,这几日总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年轻姑娘上门寻人,他们私下里都在议论是周大公子惹下的风流债,原想不予理会。
就在昨儿晚上,也不知打哪儿来的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也说要来周公子,还说那襁褓里的孩子是周家公子的,当时守门的士兵将信将疑,便将那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放了进去,谁能想,那女子竟是个杀手,险些伤了周公子。
昨夜里驿站鸡犬不宁,到天亮才安静下俩,守门的士兵还被打了一百军棍,怕是在床上得待上几个月!这又来一个!
好人当不得!士兵丙此刻见了玉琳琅便像是见了老虎,急急赶人:“走走走,赶紧走,别给老子惹麻烦了!”
“大哥,我不找贾公子,我找周公子”玉琳琅软了声音。
士兵丙越发不耐烦,原想催她离开,一旁的士兵丁却是带上笑意上前道:“这里头住得都是达官贵人,哪儿是你这乡野女子能认识小姑娘你听哥哥我说,这里头绝不会有你那小情郎的。哥哥我认识的人多,不若你等等,等哥哥我下值了,亲自领你上街去找人?”
说着话,手便上前去拉玉琳琅的胳膊,玉琳琅瞧那人的脸满脸猥琐,面含怒色斥道:“你做什么!”
说着急急便往后退,那人却要追上来,玉琳琅没留心身后有个石头,一脚踏上去,打了个踉跄就要跌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突然伸出一双手来扶住她,她勉力站稳,整张脸撞到那人的胸膛上,刹那间鼻子一酸,痛得惹出眼泪来。
她的鼻尖萦绕着一阵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气息。未及她抬头,身旁方才还一脸猥琐的士兵丁“嗷”了一声,她抬头去看。
只见宋正一手护着她,另一只却死死扣住士兵丁的手腕往下拗,士兵丁痛的嘴唇发白,嘴里骂骂咧咧道:“哪儿来的东西,敢对军爷我动手,老子瞧你就是活腻了!你等着!”
“哼。”
玉琳琅只听宋正冷哼一声,嘴角一弯,士兵丁“嗷”地一声发出杀猪般的声音,宋正轻轻一推,那人捂着手直冒冷汗,手腕却无力地耷拉着——骨,骨折了
“宋,宋正”玉琳琅怔怔地唤了一句,抬头看他,只见他抿着唇淡然地站着。
许是因为身上带着伤,唇色有些发白,眼神却是冷冽的,淡淡一扫,方才还嗷嗷叫的士兵瞬时消声,过了片刻扬了声骂早已经愣住的士兵丙:“他妈的,去叫人啊!有刺客!”
“你”士兵丙愣了愣,抬头看看宋正的身高,瞬间便分出敌我强弱,拔了腿就往院子里跑:“来,来人呐!”
“你等着,敢打老子!老子让你走不出长平镇!”士兵丁依旧叫嚣。
院子里隐约传出很多人的脚步声,玉琳琅拉了拉宋正“快走”,宋正却岿然不动,冷了声问她:“哪只手?”
“什么?”玉琳琅疑惑,宋正言语里喊着怒意:“哪只手碰到你?”
玉琳琅怔怔地摇摇头,宋正嘴角一弯,上前两步扣住士兵丁另外一只手,伴随着骨头清脆的“咔擦”声,士兵丙又是“嗷”的一声,翻了个白眼昏死过去。
情况急转直下,任玉琳琅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今儿会是这样的情形。
今日人怕是见不着了,可她心里却莫名畅快,拉着宋正的手道:“愣什么,赶紧跑啊!”
“跑啊!”玉琳琅急了,推了一把宋正,哪知他却岿然不动地站着,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屋子里人渐渐窜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快速走出十来个士兵模样的人将他二人包围住,领头的士兵丙终于退了怯意,面露狰狞道:“就是他!”
隔了老远,院子里有个人提了声戏谑:“这年头还有人敢在我这撒野呢?我来瞧瞧到底是谁”音未落,人倒出来了许多,大部上都穿着官服,一个个不怒自威的样子。
领头的却是个年轻人,身上穿着一身紫衣,是与生俱来的贵气,手上拿着玉骨扇,拢在手里,轻轻拍打着掌心,面上也不见恼怒,嘴角弯弯着,笑得春风和煦:“我就喜欢嚣张的人”
等走近了,看到宋正的瞬间,他的眼睛突然睁大,惊讶道:“怎”
怎么是你!只见宋正上身着一身乌黑色的袄子,是最普通不过的料子,下身却是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裤子,许是有些短,裤子委委屈屈缩在他的腿根,脚上那双鞋也是破的。
这他讶异的望着宋正,却见宋正轻轻摇头,他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顺着宋正的方向,望向他身后那娇滴滴的小人儿,只听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一根弦就这么断了——夜里落了大雪,那姑娘一身白衣,像是要化在天地间。偏生唇红齿白,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让人挪也挪不开视线。
他怔怔的望着她,似乎过了许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间,他才听见身旁的周明低低唤他:“公子”
他这才晃过神来,只见玉琳琅死死地望着自己。
“是他”玉琳琅抓住宋正的袖子,“是他!”话一出口,蹭蹭两步走到那人跟前,道:“阁下可是周公子?”
“你认得我?”周子安将玉骨扇往掌心一阖,悠悠踏步出来。
士兵丙赶忙拦他:“公子小心!这姑娘居心叵测,前几日总来咱们驿站跟前寻人,口口声声说要寻什么贾公子,今日忽而又换做要寻周公子,我瞧她就是来闹事的,怕也是如昨日那姑娘一样的刺客!还有那男人,不过握了铁柱手掌,他的手掌便折了,他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正眼风一扫,士兵丙下意识缩了脖子。玉琳琅赶忙将钱袋子往周子安跟前递,急急道:“公子可还记得前几日在安平村将这钱袋送与的那个男孩?”
“你是他”周子安接过钱袋,玉琳琅不敢停顿,将王家讹诈的事情一一说来,又道:“眼下那王家铁了心要讹诈我们,还请公子随我走一趟,还我弟弟清白!”
绝地反击(一)()
玉琳琅说着便要福下身去,周子安赶忙虚扶了一把,靠近了,只闻见玉琳琅身上淡淡的女儿香,乌黑的头发盘成灵蛇髻,小小的耳垂粉嫩嫩的,被冻得发红。
周子安怔了怔,当下乱了神。一偏头,却见宋正冷漠地望着自己,眼里神色意味不明。
他忙正了神色,讪笑道:“匡扶正义原本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做的事儿,再怎么也不能让好人受了委屈!走,我这就随你去!”
身旁的王县令听完,凑上前低声道:“公子,再怎么也不能随便伤人呐,铁柱可是我的外甥”
“您外甥呐?”周子安轻声淡笑,抬了眸子同宋正打了个脸色,言简意赅问:“干嘛打他?”
宋正冷冷道:“调戏良家妇女。”
良家妇女?周子安瞥一眼低眉垂目的玉琳琅,一股怒气窜上来,冷冷笑道:“哟,身为官兵调戏良家妇女,知法犯法呐!您侄子胆儿倒也肥!”瞥一眼王县令,自顾自走开。
他身边皆是临近县的几个县令,其中便有一个拉了他袖子一把,低声道:“你那不成材侄子整日拈花惹草,连我都素有耳闻他的恶习,你再护他,当心你自个儿头上乌纱!”
王县令只觉身后几道冷汗落下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