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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云翘相比,唐明月的美不只略胜一筹,这也是云翘一直不肯正眼看她; 只一门心思跟聂恒宗说话的原因。
天空忽然有飞雪飘下来,聂恒宗看到雪花的瞬间,赶紧侧身; 将唐明月的兜帽给她戴上; 随后又温和的说道:“下雪了,小心打湿了头发着凉。”言罢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比赛; “快结束了; 一会儿我叫常顺将回去的马车准备好。”
唐明月也不说话; 只笑着受了; 随后才吩咐香儿; “去拿油纸伞过来。”
两人的互动跟眼神的交流那真是旁若无人; 一旁站着的云翘鼻子都要气歪了,她也不想想,人家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位姑娘是谁啊; 宗表哥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云翘嘟了小嘴儿; 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相处,非要挤进去『插』话,她哥想拉都拉不住。
其实云翘心中明了唐明月是谁,她从小在京中长大,没有哪个大家闺秀她不认识,也就唐明月这种乡下来的野丫头,她从未见过。她想唐明月长得倒是貌美,难怪能『迷』住从小就冷清的聂恒宗。
聂恒宗从头至尾也就跟云翘说了那么一句话,但他看得出云翘是故意想冷落唐明月,此时也是故意打断他们的交流,他眼中显出不悦的神『色』。可云翘是云太后最为宠爱的后辈,他只得冷冷出言,“云姑娘竟不识嘉惠县主吗?”
这一声并不友好,可惜云翘丝毫不以为意,还娇着声音道:“人家才回京城嘛,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我哪里能认识?”
不得不说,这话实在是落了唐明月的脸面,她眼见着聂恒宗的脸都黑了,便开口说道:“无妨,我也不识云姑娘。”
我不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你也没有日日待在京城里。
唐明月不软不硬的怼了一句,可是聂恒宗还是不满意,于是他扫向云翘的目光还是极为冰冷的。比起云翘这个妹妹,云逸就识眼『色』多了,他虽觉得云翘做得不对,可是他也十分不喜聂恒宗的态度。
只是云逸是个识时务的人,如今连聂恒宪都低调下去了,他还逞什么能呢?于是他呵斥了云翘一句,“不得无礼,还不给嘉惠县主见礼?”
云逸此言一出,如果聂恒宗跟唐明月想打圆场,自然会拒绝,可是很明显,两个人都不想打这个圆场。
原本,云翘就算不给唐明月见礼,谁也不会如何,但既然云逸说出了这句话,唐明月觉得她没有立场拒绝。聂恒宗呢,他自然也不会出声。
见礼,见什么礼,这个乡下野丫头也配让我见礼?这是云翘心内最深的想法,可是等她又甜丝丝的叫了一声“宗表哥”后,聂恒宗并没有出声。
云翘知道了聂恒宗的意思,可是她从小就喜欢聂恒宗,此时自然不会怪他,反倒把满腔怒意都集到了唐明月身上。她想撒娇卖乖,可是她怕聂恒宗觉着她无礼,只得不甘不愿的说道:“见过县主。”
她说话的空档就在想,一定要想办法让姑祖母给她也封个爵位才是。
“云姑娘多礼了,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唐明月笑了,『露』出她的小梨涡,说完看向远处拿着八叶宝荷琉璃灯走过来的唐明玉,她转头看聂恒宗,依旧是笑盈盈的,“蒋公子赢了比赛。”
聂恒宗也看到了笑盈盈一脸高兴的唐明玉,知道这是蒋贺明将赢来的灯送给她了,看着不在近处的蒋思涵跟杨乐妍,聂恒宗倒是没有想太多。
他一晚上眼睛都跟着唐明月走,根本不曾注意蒋贺明一次次看向唐明玉的眼神,若是他看到了,大抵要好好思量了,毕竟他是想替唐明月守护好唐家每一个人的。
“姐,你看这花灯多好看。思涵跑远了,被我捡了个便宜呢!”唐明玉伸出手里的琉璃灯,举给唐明月看。
蒋贺明赢了琉璃灯,顺手就递给唐明玉,“我不好拿着这花灯,送给唐姑娘玩吧!”
唐明玉早已对这盏琉璃灯垂涎已久,她本以为蒋贺明是去给蒋思涵赢的,不想最后却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她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琉璃灯看了看,抬头对蒋贺明说:“到底是今日的彩头,我把玩一会儿也就是了,等思涵回来,给她拿着玩儿。”
“就是一盏彩灯罢了,你喜欢就拿着玩儿,涵儿他从小就不喜这些。”蒋贺明看着唐明玉眼中的神『色』,真想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博她开怀。他想说这就是我去给你赢来的,又怕吓到唐明玉,只能胡说八道了。
那花灯上的荷叶做得栩栩如生,唐明玉真是有些爱不释手,她一向就是疏朗的『性』子,此时也不想那般小家子气,“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改日寻了好玩儿的,我再送给思涵玩。”
蒋贺明听她肯收下,心里十分开怀,嘴上忙道:“正是这个道理,宝剑配英雄,这花灯,也合该配个喜欢它的人。”
跟唐明玉不同,蒋贺明的『性』子一向有些木讷,今日能同唐明玉说上这么多,已然是十分不容易。原本蒋贺明对唐明玉只是好奇,可是见了几次,他却发现自己当真与她十分投契,不知不觉,也就在意起来了。
唐明玉拿着花灯回来,几人说说笑笑,就更没云翘什么事了,她心中不甘,贝齿狠狠地咬着下唇,看聂恒宗拿着油纸伞撑在唐明月头上,根本连个眼神都不肯给她。云翘气得一跺脚,转身就哭着跑了。
云逸跟着妹妹,只是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雪中的那一对璧人,可真是有些刺眼。
雪越下越大,众人赶着人散了之前赶紧出了长街,在街口上了各自的马车回府,就此分开。
没过几日,寿康宫的公公亲自到唐家来请唐明月,说是太后有请。唐明月不敢耽搁,收拾了一番便上了马车往宫里去了。
唐明月入宫前,寿康宫内。
云翘笑意盈盈依偎在云太后身边,“姑祖母,翘儿都好久没见到您了呢,在楚州那些日子真是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您。”
云太后原本有一个女儿,可是八岁的时候在后宫争斗中成了牺牲品,云太后十分伤心,日后再也没有过身孕,更别说再生个女儿了。
这些年,不管是后宫还是云家,都先后添了不少女儿,可是独独云翘长得最像当年的六公主,早年云太后一看到云翘,就想到自己那死去的女儿,于是对她就多了几分怜惜。
自小云翘在宫里就十分得宠,只要她的要求不过分,云太后都会满足。众人也看得出云翘在云太后心中的分量,无人得罪她。几年前云翘随父外放,离开京城,许久都未回了。
甚至许多人都要想不起云翘了,云太后乍一看到也有些怔愣住,实在是云翘早已变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云太后看到这个侄孙女不禁想:若是她的女儿一直活着,十四五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这一想,云太后便又有些伤神,想着云翘离开京城几年实在是受苦了,心中对她的怜惜也就更深了。
此时听到云翘的思念之言,只觉云翘这孩子她还真是没有白疼,搂着她叫宫人们赶紧端好吃的送上来。
不一时就有宫人端了糕点跟水果上来。云翘垂眼看了看,果真完全避开了所有她喜欢吃的东西。
云翘有些憋屈,从小她娘就知道她的优势比别人强在哪,所以她每次入宫,她娘必要告知她,若姑祖母问起她爱吃什么,她要如何回答。
那些东西,她真的一样都不爱吃,那全是她从未见过面的表姑姑最喜欢吃的。可是云太后使人兴冲冲的拿出来,她又不能不吃。这几年在楚州,她『性』子愈发刁钻了,这些东西许久不曾入口,乍然吃进去,云翘竟委屈得差点落泪。
“翘儿怎么了?”一直关注着云翘的太后娘娘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对,赶紧开口询问。云翘知道,告状的机会来了。
云翘得云太后宠爱,这些年不知告过多少人的状,也深谙告状的技巧。她恋慕聂恒宗多年,原本以为两人年岁差的多,是没有机会的,可是如今聂恒宗找了个跟她差不多大的,云翘先就在心里恨上了唐明月这个配不起聂恒宗的人。
加之正月十五那一场事,她可不就更看不上唐明月了,她今日来看太后,可不是吃这些不喜欢吃的东西的,她是来告状的。
“姑祖母,翘儿无事,只是想起正月十五那日,我跟哥哥出去看花灯,突然想吃玉福楼对面卖的金丝红豆卷,过去买的时候玉福楼前很热闹,我们便过去看,在那碰到了宗表哥。”云翘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一口金丝红豆卷,说着话也不用吃了。
云太后点点头,“老五也知道出去看花灯了。”
云翘趁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宗表哥是同嘉惠县主一起呢!我见到宗表哥很开心,忙着说话,一时忘了给县主见礼,县主好像不高兴了。”
说罢轻轻摇了摇云太后的胳膊,委屈巴巴的说道:“姑祖母,您把县主叫进宫来吧,若真是不高兴了,我今日也好给她赔个罪。”
这话里已经把委屈说的十分明白了,云太后自然不高兴。
唐明月是县主,按理受的起云翘的礼,可是云翘说她见礼晚了唐明月便生气了,这话云太后就不爱听了。
她也没有想到云翘骗她,也不知当日究竟是何情形,神『色』立时不快起来。云翘一直小心观察着,最后又加了一把火,“到底她将是瑞王妃了,还是不要让她记恨我的好。如今连韩姐姐都避着她的锋芒,我也不能给姑祖母惹事。”
云翘口中的韩姐姐,就是韩芷柔。韩芷柔要避着唐明月的锋芒,可不就是在说聂恒宪不如聂恒宗。
一直单纯不知事的小姑娘说出这样一番话,云太后觉得她有些受不住,于是着人去请唐明月了。
V章()
云翘听到云太后派人去宣唐明月; 心中实在快意; 于是等待唐明月入宫这段时间; 她再不提令人扫兴的话题; 极尽奉承之能是; 把云太后哄得眉开眼笑。
聂恒宪去信急急将云太后从万佛寺叫回来之后; 她曾忧虑过云家的未来; 那时候她忘记了云家还有一个云翘,实在是云翘离开京城几年,她未能想到她长大之后的样子。
云太后看云翘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真恨自己没有早早把她叫回京城来,否则不管是老五老六,总归还是有一个王妃的名头能落在她头上的; 可是如今却是不能了; 她的侄孙女,如何也不能再做妾室了。
她绝对不能让云贵妃的悲剧重演到云翘身上。
这些心思; 云翘是不知道的。这几日; 云翘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上元节那日聂恒宗与唐明月之间的一举一动; 她不禁一次次的想:若聂恒宗身边站着的人是她; 会否也是那样的情景?这些事; 只要想想就让她心痒痒。
跟云家别的姑娘不同; 云翘向来对聂恒宪不喜,她喜欢的人一直是聂恒宗。小时候她不懂几人之间的亲疏远近,一直追着聂恒宗后头跑; 可是聂恒宗总是冷冰冰的; 看她没个好脸『色』。
那时候云翘就想,早晚有一天她要叫聂恒宗眼里只有她。
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一天。云翘随父外放那是好听的说法,实则是她父亲犯了错,被云太后运作了一番,这才外放出京避风头。云母怕女儿留在京城里受委屈,这才一同带走了。
如今几年过去,云翘再回京城才发现,她已错过了许多事。不过她觉得倒也无碍,总还能再争取一下。
这一日出奇的冷,前日里刚下过雪,宫道上早已清理干净,可屋檐上还积着厚厚的雪。唐明月身上披着一件蓝『色』织锦绣芙蓉斗篷,不敌狐皮的斗篷挡风,一时倒觉得有些冷。
她有一红一白两件狐皮斗篷,都是聂恒宗年前送去唐家的,今日太后宣召,唐明月不清楚所谓何事,想起上元节那日遇到云翘,她临出门前换了普通的斗篷穿。
到了寿康宫,倒没有在外多等,跟着宫人入内,唐明月低垂着眉眼,行至恰当的位置给太后请安。唐明月行了大礼,务必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云翘挨坐在云太后身边,唐明月行礼的时候,她连做做样子的避让都没有,看起来便是唐明月给两个人行礼问安。她坐在那里看唐明月跪在地上,一脸得意。
旁边坐着的云太后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心中却也难免觉得她不够懂事,事情做得这样明显,让她想为难人都不好开口。
“外头天冷,你一路走过来必也冷了,不必跪了,起来吧!”云太后淡淡出声,她就是这点好,很少会在明面上难为人。
唐明月这才起身,抬头的一瞬间才看到云翘,她心中有些明白了云太后叫她进宫的缘由,不免有些头疼。见云翘一脸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