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这小胳膊太细,随便一拉就被他整个手掌包起来,他的手心热热的,弯曲的手指很有力量,手背微微突起几道青筋。
他瘦了。
当然得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甩了甩胳膊,我无言抗争,但他死不撒手。
皱眉,我说:“你放开。”
他看着我的目光有点严肃,就是不放。
“你想干吗呀?”
他抿着嘴巴,微微叹了口气:“你说我想干吗?”
“你,你这是耍流氓!”我太心直口快,这话没过脑子就出来了。他这可不是耍流氓吗,这是学校,多么纯洁神圣的地方,他调戏有主的花。
王昭阳露出无语的表情,嫌弃地看我一眼,松了我的手,顺势把我拿在手上的笔记本给顺走了。
然后他坐下,翻这个本子,垂眼说:“无所谓啊,又不是没耍过。”
一下给我噎得不好说话了,我狂眨眼睛,才几天不见,他怎么就变得这么无耻了,我没认错人吧。
我打算走,但我的本子被他拿走了,我打算连本子都不要了。
王昭阳依然看着本子里的内容,他说:“你要是不想丢工作,我们就得好好谈谈。”
“我跟你还谈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吐出三个字:“谈工作。”
我说:“王昭阳,你别难为我。”
他偏了下头貌似对我的话很不屑,把手里的本子又翻了一页,他说:“你得好好表现,学校对开舞蹈课本来就有分歧,咱们这边招的主要是村镇的孩子,绝大多数是家里照顾不过来才送进来的,对这方面没有需求,也没打算培养这方面的苗子。”
“什么意思?”我问。
他看我一眼:“就是你要是干不好,随时都可能把你开了。”
他这话说得我有点不服,好像我的生杀予夺在他手里一样,我不信任地看他一眼。他说:“你也别当我在胡说,要是真想好好搞,轮得到你吗?”
我
隔着一个过道,我在另一边坐下:“然后呢?”
他说:“我说这话不是看不起你,你想当老师,光靠运气和朋友关系是不够的。经验可以慢慢累积,资历呢?你拿过奖吗?”
他看我一眼,我语塞,我没拿过奖,我连一场正经舞蹈比赛都没有参加过。大学三年我就是在混日子,只是把该学的基础学了,毕业以后就在外面瞎混,除了一张破毕业证,我什么也没有。
他说:“现在政策和以前不一样了,教师已经不是铁饭碗了,你得有个目标,就算今天这学校倒了,明天你也能找到地方站住脚,不是再回那些地方跳舞吃青春饭,懂吗?”
我闪了下眼睛,不禁问:“你跟我说这些干吗?”
他淡淡一笑,站起来把本子还给我,居高临下,声音有些低沉:“我不想看你以后过得不好。”
我撇过脸回避他的目光,我想问,你凭什么那么确定我会过得不好,但是又问不出口。他已经把本子放下:“你有对象了,我不会打扰你,工作上的事情,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开口。到六一没几天,估计得挺忙,宿舍我已经帮你报上去了,这两天应该就能搬。有什么需要的,你想到了自己去问吧。”
垂了下眼睛,他似乎又低低地叹了口气。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点什么,回头说:“对了,舞蹈服装你得悠着点儿,学校不可能花冤枉钱,到时候碰了钉子别觉得憋屈。”
我念叨:“管家婆一样。”
他微微一笑,似乎怀着淡淡柔情看我一眼,顺手关了两个风扇,关门走出去。
第128章 他无处不在(1)()
王昭阳的话还是让我想了些事情的,暂时的稳定不应该让人止步不前,在这个人人都在求进步、求发展的时代,你不向前就是在等待别人的赶超,等待被淘汰。
何况我本来起点就很低。
我曾以为这一个月一千四百块的工资,只要我不挑它,这么简单生活就不错,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那一千四百块也是挑人的。
儿童节的舞蹈,我本来是想糊弄,现在糊弄之余,多了几分兴趣。所谓拿奖什么的,我已经不行了,跳出那个圈子了,但是我的学生可以。我可以利用这些学生来培养和提高我的资历,也许我一辈子也做不了一个成功的舞者,但我可以做个比较不错的舞蹈老师。
陈飞扬的厨艺一天天地都在长进,每天两个小菜,把我这挑剔的嘴巴伺候得很好。
陈飞扬说他妈想让我生孩子,对这事儿我一笑了之,等空下来了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没结婚的事情跟他妈说清楚。这孩子挺容易打着出主意的幌子帮我找新的麻烦。
接下来就是专心筹划表演的事情了,宿舍也安排好了,陈飞扬给我送来些被褥之类的东西,简单铺上。
女老师的宿舍,在初中女生宿舍旁边,对面是男生宿舍、男老师宿舍。这天我在挂窗帘,恍然看见对面阳台上有人影,正仰着头晒衣服,我视力不错,看清楚那是王昭阳。
我就这么一边挂窗帘,一边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把衣服都晾好了,转头朝这边看的时候,隔着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对我笑一眼,重新走回屋里。
我内心有种平静,仿佛就像现在这样,和他相处下去也很好。人是健忘的动物,去年的我们和如今的我们,无论个体还是关系上,几乎都是天差地别,而生活就是每天这样变化着,你不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适应的,到底还是慢慢地适应过来了。
最近我排着三组舞蹈,每天从下午两节课以后,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放学生回宿舍睡觉,我才能回家。
到六一的时间真的很紧张,孩子们又没有基础。
当老师的,很少有说话声音特别悦耳的,因为这是个累嗓子的活,天气越来越热,我嗓子里每天都像在冒火一样。
吴玉清最近身体还好,也不用天天看着,白天工作太累,晚上我直接去宿舍睡觉。睡到十一二点,陈飞扬打电话过来把我吵醒。
嗓子疼,我说:“等我忙完这阵再跟你聊行不行?我真的不想说话。”
他说:“你教跳舞又不是教唱歌。”
“教跳舞也是要用嗓子教的啊,那你在拳馆教人打拳的时候,也不能只示范不说话吧?”
他说:“那我也没觉得嗓子累。”
我有些不耐烦:“大哥,你教的都是成年人,不成年也十五六岁了吧,我带的是群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你不喊他们听不到你说话的呀。”
陈飞扬心一软:“老婆,我不想看你这么累。”
我敷衍:“我不累。”
“你都嗓子疼了还不累?”
“那你可以让我不用说话了吗,我现在能睡觉了吗?”
他嗯一声答应,却又迟迟不舍得挂电话。我能理解他的思念,他想我是爱我的表现,所以我忍,我说:“你看,你以前没有我的时候,不也该怎么样怎么样吗,我最近是真的累,马上就六一了,过了六一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累,你是个女人。”陈飞扬不解。
我说:“我累,但是我心里不累,你明白吗?我是女人怎么了,我现在不辛苦点儿,难道等以后再辛苦吗?其实我也不小了,我都二十四五岁了。”
他说:“我可以照顾你啊,你说你想要多少钱,我去挣,我多打比赛,我给人当保镖,我多收几个徒弟。”
哎呀,我这个愁:“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这跟钱没有关系,我有事情做,这样我很充实。我知道你现在不明白,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也不明白。所以我不着急让你改变什么,你就这样挺好,等有一天你找到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了,你自然就去做了。但是我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你懂吗?”
他不懂,他说:“我就是想照顾你,我不想看你这么累。”
我强调:“我不累。”
“你刚才还说你累。”
“那是不一样的!”不小心吼了一句,陈飞扬对着我脾气很好,我吼他他从来不跟我对着吼,但是他也是有脾气的,他会不高兴。我放平和点语气,说:“飞扬,你现在还小,但是我跟你在一起,就是拿你当个男人,其实我觉得有点委屈你,因为男人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不应该有这些负担,这些负担是我给你的。可是你既然这么选了,你就得背起来,你必须成熟,我需要你成熟。”
陈飞扬很严肃地在听:“那你教我,你教我怎么成熟,怎么才能照顾你?”
“哎,睡觉吧。”
距离六一还有一个星期,节目编排上都没有问题了。舞蹈教室和音乐教室暂时是合用的,这会儿正被小音占着排小合唱,我只能在教室外的小广场,让我这边的孩子露天练习。
体育器材室就在旁边,再旁边还有个小仓库,放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搬个凳子,我坐在太阳底下,孩子们正按照我的要求分散练习,我拿着手里的手绢花,对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孩儿招招手:“来,莎莎。”
小莎莎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个子也高,长得很开。这女孩儿体型很好,跳舞天生好看,是我其中一组舞蹈中的领舞。
我觉得这丫头是个好苗子,已经算是倾囊相授。
其实我现在让太阳晒得有气无力的,肚子还不舒服,昨晚也没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但这些情绪,不能带到教学当中。
小莎莎过来,端端正正站在我面前。我拿着手绢花教她细节,一边比画一边说:“绕的时候用手腕的力量,这样抛。”小莎莎睁着眼睛很认真地看,“你的眼睛得看着它,不能抛太高,影响节奏。这个你得多练练,练出手感来就行了。”
小莎莎接过手绢花,按照我教她的样子练习,刚开始没那么容易掌握,我又抓着她的手腕,耐心地教了一会儿。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一朵大红色的手绢花,在我们手里绕出各种漂亮娇艳的形状。
我摸摸她的头:“接着练吧,到时候别紧张,像平常一样。”
她点点头,走开几步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练习,我一直看着她,带着笑容。再回神的时候,身边多了样东西,是一个大红色的塑料袋,里面是我之前在外面订的演出服装。
王昭阳带着微笑站在我旁边,说:“看看。”
我勉强叫了声“王主任”,然后看这些衣服,随口说:“怎么还你亲自去拿?”说完我就后悔了,我不该跟他说太多话,也许是自己心虚吧。
我坐的是那种大长凳子,王昭阳也不介意,直接在凳子的另一端坐下,看了看在跳舞的孩子,说:“还都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我说:“小孩学东西快。”
他笑一下:“那也得会教。”这算是在夸我吧,夸我像个老师了,呵呵,我心里还是挺美的。转眼看我,王昭阳说:“你怎么了,晚上没睡好?”
我跟王昭阳太熟悉,他太清楚我活蹦乱跳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所以我身体不舒服,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我说:“太阳晒的,没劲儿。”
看了眼逐渐远去的夕阳,又转身看一眼音乐教室旁边那间,王昭阳说:“我让人把那个空的腾出来,你带着学生进去练。”
我点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问。
那我就说了:“能不能弄俩大镜子,舞蹈室里面都得有。”
他点头:“我跟他们说一声。”
“谢谢。”我挺见外地说。
“好好休息,看你那黑眼圈儿。”王昭阳这么说着,打算走,小音那边中场休息,走出来放放风。
“王老师,有空啊。”小音打招呼。
王昭阳站起来,对她淡然一笑,小音已经走近,本来打算在我身边坐下,瞅我一眼,大惊小怪:“哎哟,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抽抽眼角:“没有啊。”
小音抹抹自己眼睛下的位置:“还没有,乌青乌青的,生病了吧你,晚上干吗了?”
小音那嗓门儿贼亮:“不行,打电话叫你老公来接你回去吧,马上六一了,不差这一天。”
我一咬牙:“呵呵,可能是有点拉肚子。”
“哦,那你多吃点苹果,还有栗子,止泻特别管用。”
晚饭的时候,陈飞扬就带着苹果和栗子来找我了,这绝对是小音给他打过电话。有时候我很弄不明白,这小音为什么那么乐意关心我或者陈飞扬的事情,但是想想吧,这丫头就是特别的热心肠,而且年纪和我们差不多。
陈飞扬来的时候,我在音乐教室门口对着两块大板子发愁,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