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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远远看护的月光,不做阻挡你的墙,我的爱是折下自己的翅膀,送给你飞翔。
我终于理解当初蓝恬甩薛家正的时候,明明甩得那么坚决,还要哭上好久,何况我甩得并不坚决。这世界上,最容易让我们痛哭的,大约逃不过两件事情,委屈和失去。
我们多希望,美好和拥有着的东西,能一成不变;希望某天睁开眼睛,眼前的烦恼都是梦,而我们还活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候,爱情还活在我最爱他、他最爱我的时候。
黎华离开后不久,我就开始后悔,还是因为对他这个人和对曾经美好的留恋。可我又知道,即便我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我们之间的裂痕依然存在着,所以我想试一下,试一试当生活中真真正正没有黎华的时候,我是怎样的,他是怎样的。
离开w市以后,我回经纪公司接受经纪人的批评教育,经纪人对我也还算宽容,因为我嘴巴上打死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担心潜规则才不去吃那顿饭。有些事情,经纪公司也不会罩着你,我的打算就是见招拆招。
这件事情就暂时糊弄过去,我又等了好久,才等到新的工作。
我努力让自己忙起来,暂时不去想感情的问题。七夕的时候,在天桥上遇到卖花的小童,想起那年情人节的玫瑰,一时脑子发昏,竟算不明白究竟过去了多久。
再打几个酱油,事业依然在稳扎稳打地前行着,其实这样我就已经满足了,我从不奢望能一步登天,只想凭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圈子里稍稍站稳脚跟。哪怕永远演配角也没关系,够养活自己,能存点余钱,面对以后的不时之需。
黎华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分手后,我们都没有换过号码。
他说:“今天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前几天,我刚被安排去参加了一档娱乐节目,小台,不起眼的小嘉宾。
“又变漂亮了。”他说。
我笑了笑:“前段时间公司安排,做了个鼻子。”
他说:“嗯,看出来了。”
“你怎么样?”我问。
他:“还好。”
挂掉电话,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鼻子,这种微整形,只是在脸部注射,重塑鼻梁的形状,保持的时间也就一到两年。我似乎已经记不得自己以前的样子,或许本身也没有多大的改变。
只是现在满大街都是我这样的鼻子,公司本来还让我去做个尖下巴,我拒绝了,因为李拜天说感觉太风尘,不一定比现在好看。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发现自己微笑的弧度渐渐变得有些像他。和黎华分手半年,我养成了每天吃一个水果,还有不吃辣椒的好习惯。
他说多吃水果,以后生的宝宝才白嫩;他说辣椒吃多了,一定会内分泌失调。
总要到真正感觉失去的时候,才会想起曾经的那些关怀,然后反复回忆,经久不忘,然后想起来,曾经我们也很好很好,而那些分手前的不愉快,自己也不记得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可是被搁浅的东西,总是很难再拿起来,就好像写一篇文章,你去吃顿饭,上个厕所,思路断了,就很难再续起来。
我又一次接到一个稍微有分量的角色,导演依然对我表现出非一般的满意,然后在试镜两天后,打电话叫我出去吃饭。言辞间有意无意地暗示,这顿饭就我们两个人吃。
有了上次的经验,马上拒绝的事儿我是不敢干了,于是我请李拜天帮我打听打听这个导演人怎么样。不久,李拜天回电话过来,说这个导演人品烂得一塌糊涂,跟他合作过的女演员,几乎无一幸免。我带着燕小嫦一起去赴约,以为拉个挡箭牌就能相安无事,吃完饭散伙的时候,导演塞给我一张房卡,还说:“你自己来,或者带上你朋友都行。”
我被恶心坏了,最后去把房卡交给酒店前台,发信息告诉导演,档期不合,这剧我演不了,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
这破导演,人品不好,但本事了得。之后我又跑了很多剧组,试镜从未成功过,连原先定好的角色,也被统统换掉了。
第24章 千千万万种可能性(3)()
我最后一次追问试镜结果的时候,有个负责人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到哪个组,都没人能用你,趁着年轻,换条路走吧。”
经纪公司给的说法是,除非我现在有办法一夜爆红,否则谁也帮不了我。我说那可不可以解除合约,他们说不行,公司方面没有做任何有违合约条款的事情。这意味着我不能做任何公开靠脸吃饭的工作。
我问李拜天:“哥,有没有什么一夜爆红的办法?”
李拜天说:“有,你明天拎桶汽油,到天安门广场自焚。”
我是不会去自焚的,这世界上能让我绝望到要去死的事情,我想了想,可能也就只有毁容了。
李拜天特不屑,他说:“夸你两句,还真拿自己当天仙了?”
我没拿自己当天仙,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第八号当铺,让你用最珍贵的东西,去交换一个渴望。你换吗?我曾经百思后终于了悟,我不换,至少在我这碌碌无为的人生中,没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原本就拥有的更加珍贵的。
比如家人,比如健康,比如良心。我一直把爱情排在这三样东西之后,因为我不是个以爱为生存动力的女人,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就失去黎华。
我问李拜天:“如果让你切掉小丁丁?”
李拜天:“我宁可有尊严地死!”
我在电话这边哈哈地笑。
李拜天念在我如今变得这么苦的份儿上,说带我出去放空一下。也不知道是放空一下,还是放纵一下。
酒吧,李拜天虽然不爱喝酒,但喜欢泡酒吧,因为酒吧里有漂亮妹子。夜店,是个拥挤的地方,灯光越是闪烁,越是容易迷失,来来往往的每个人,摩肩接踵,好像都很熟。
我有点馋酒了,李拜天不喝,我就自己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听李拜天给我讲酒吧里的那些传说。
他指着一个在和人拼酒的女人,告诉我:“这个,出了名的百人斩,京城里数得上的阔少,基本都搞过,现在就一职业酒托。”
我扫了姑娘一身闪闪发亮的名牌,说:“那她现在少说存个百八十万的吧?”
李拜天“嘁”一声,说:“找富二代还不如找老头,人家能给你花钱,就差没有把钱直接放你手上。”
换个人,李拜天又说:“这女的认识不?”
“好像有点眼熟,演过电视剧吧?”
李拜天冲我竖了下大拇指,说:“我当初认识她的时候,跟你一般大,后来听说你瞅她现在那样。”
李拜天笑出一副深藏不露的神采,我也不想再过多追问什么。我们临走的时候,李拜天破天荒地闷了一杯酒,然后把我拉出来塞进车里。
我算上了贼车,李拜天把我带到一荒郊野岭,停下车以后,他说:“妹妹,你真要想一夜爆红,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得清楚,现在这个社会,什么都得付出点代价。纯靠努力成功的,那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现在讲究行业规则,而你现在就是个异类,规则不允许异类生存下去,除非这个异类后台很硬。”
“哥哥这些年接触过的女演员不在少数,就我看她们,没有一个比你懒的,都很努力,也都很上进。”接触,是一种比较含蓄的说法。
我说:“那她们为什么还要和你搅和在一起”
“为了可能性。这些女人里面,不排除有真心的,想和我正儿八经在一起的,也有我确实很喜欢的。人最难抵抗的欲望,不是实实在在的金钱和利益,而是一种可能性,甚至千千万万种可能性。就好比你喜欢一个人,他给你个好脸色,你就把持不住自己,原因就是那背后的可能性。”
我似乎能听明白他在讲什么,我想起最开始,我喜欢黎华的时候,我觉得黎华不喜欢我。我咬了多少次牙不要再惦记他了,可他一个电话,就能勾起我所有的积极性。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我问。
李拜天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告诉你,我能给你这个可能性。那些女人跟我,有的是因为想红,有些可能是真的想跟我过下去,但我这个人不喜欢讲虚的,能给她们的,我都给了。但是你必须得有东西放在我这儿,我不能让自己吃亏。”
我默默地低下了头,我想我知道李拜天的意思了。他现在就是给我一次选择,投入他的怀抱,他尽可能给我想要的。否则即便再深的交情,他也不会破坏自己的原则。
我问:“那你们后来都还有联系吗?”
“有啊。”李拜天回答得很自然,他说,“其实我帮她们,有时候也是在帮自己,不排除我以后也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
我说:“李拜天,你这么现实,跟过你的女人她们知道吗?”
李拜天认真想了想:“有的我会说,比如你这样的,我确实挺喜欢,不想骗她们;有些不用说,那些女人自己心里有数;还有那种,你跟她说了,她也听不明白的。”
“你都这么说了,她们还愿意跟你?”
李拜天又认真想了想,咂了下嘴:“好像还真没有不肯干的,嗯,确实没有。”
“为什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可能性!”李拜天加重最后三个字。然后瞅我一眼,“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也保不齐,今天喜欢你,明天就喜欢别人了。但该给你的东西,我肯定不会欠你的。”
“行了,妹妹,我也跟你说这么多了,你也不是真傻,我什么意思你明白,你想坚持演员这条道,豁出去那一天是迟早的,跟我比跟谁都强。”又看我一眼,“想清楚了就到后面待着去。”
我原本以为李拜天是一个好人,现在才知道,他肯帮我这么多忙,其实都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在我还没有迈进圈子里的时候,在我还狗屁不是的时候,我会比现在更加谨慎,虽然也会受到诱惑,但又清楚地明白那些诱惑跟我不沾边,我即便豁出去干点什么,也不见得能有想要的回报。可是现在,我已经把自己挤进演艺圈的门槛了,我见识过了演艺圈的光鲜亮丽,也感受到它对我招手时的妖娆,我知道门后隐藏着怎样的可能性。
一方面我有经纪公司的合约缠身,一方面我遭遇了最彻底的封杀,那是我连爱情都一并拼进去的梦想,在我一无所有,只剩下这些可能性的时候,我动摇了。
如果最后我终究要找这么一个靠山,那么李拜天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但这个选择,也并不是摆在这里随时供我挑选的,就像他说的,他今天喜欢我,明天可能去喜欢别人,机会只有一次。
我以为我想明白了,浑浑噩噩地从副驾驶下来,拉开车门进了后座。
李拜天也从驾驶座出来,跟着到了后座。
我不想说什么,低头咬着嘴唇,这次我可能真的要把自己卖了。他心领神会,用胳膊把我捞进怀里,贴着脸下来亲我。
而此时我脑海中不经意闪现的,挥之不去的全是黎华的面容,心里冷不丁一抽,把李拜天推开。
不禁红了眼睛,我很认真地说:“我放弃了。”
“嗯?”
“我不想当演员了。”
我得感谢李拜天告诉我这么多,也才终于让我认清了这个现实,我不是豁不出去,而是我不想把自己放在一个与人交换的位置,对李拜天都是如此,对那些导演、制作人就更是如此。
我说我要下去透透气,李拜天却说:“别告诉我,你还惦记着那小子,人家早就把你忘了。”
我忽然被这句话伤到了。是啊,都过去那么久了,没准儿他早就把我忘了。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和他分手以后,我混得一点都不比以前强,我要是混得好,我还能好意思找他显摆显摆,混得不好,我觉得我也没脸再见他。
我不说话。李拜天叹了口气,自顾念叨一句:“我他妈要不是真喜欢你,早给你收拾了。”
总之李拜天不是个小心眼儿的人,我把他拒绝了,他最多觉得没面子,说两句释放心情的话,不会为难我,也不会马上撕破脸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回去的路上,我没话找话地劝他,觉得他总这么混下去也不长久,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了。
李拜天从后视镜上瞟我一眼:“你以为结了婚就完事儿了,就踏实了?人只要活着,每天都破事儿不断,不信你试试。”
决定放弃这条路,我终究还得回家老实过年,花了一段时间让家人明白我此刻的现状。
我亲妈把我叫去谈话,她的意见是,所谓的事业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