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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去找了下宋总,问他那个单子是不是真的没戏了,宋总说:“业务那边基本谈不上了,那边报价比咱们低。”
“是不是那个xx公司?”
“这个你就不用关心了,准备准备做交接工作吧,李唯那里我会抽时间打声招呼。”
为什么一定要提李唯呢,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是走后门进来的这件事情提出来呢?他这么一提,我更不可能说走就走了。
交接的准备工作,我有在做,但加了一晚上班,把对方公司和竞争公司做了一个细致全面的了解,并且请教了别人很多业务方面的事情。
我知道这家公司的准确地址,也知道他们老总的联系方式,第二天请假,直接杀到对方公司所在城市。
我是自作主张来的,以公司业务代表的身份预约那边的老总,但是约不上,我于是开启死等模式。
天很黑了,特别暗,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我孤身杀过来的时候,除了自己整理的关于这笔订单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气象局发布了暴雨红色预警。
我想了想,决定去找他们的门卫大爷聊天。
门卫大爷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松口给我指了条明路,他说老总进出公司,肯定要走的是停车场,停车场只有一个出口。
我在附近随便找家旅馆住下,外面风呼啦啦地那个刮,十分骇人,棉被很旧,盖在身上该冷还是冷,外面暴雨淅淅沥沥。
第二天天亮,外面还是在下暴雨,我从旅馆大妈那儿借了把伞,踩着雨水朝对面的办公大楼的停车场入口跑去。
雨是斜着下的,裤腿儿到鞋子,走了没几步就都湿了。
肩膀上也都是雨水,我站在停车场外等啊等,握着伞的指节有点僵硬,最悲摧的是,这破伞有两根伞骨折了,遮雨效果更是大打折扣,真淋雨的时候,感觉不到冷,只是会微微有点喘不过气。
一辆又一辆车经过,我盯紧那些车牌号,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车子进了停车场,司机和老总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我跑上去做了番自我介绍。对方皱眉,对这个被别人拦路的事情有些反感。
我把自己一直抱在胸前的资料递给他,用最快的语速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包括选择我们公司的好处,我们公司对这笔订单的重视以及长期以来的愉快合作。
微微一笑,我尽量表现得大方,很大度地说了一句:“这次不能合作也没关系,下个年度的订单计划,希望贵公司能一如既往先考虑我们公司。打扰。”
赵总看了看我,又看了眼手里还没打开的资料,淡然地对我说:“合作方面,我会跟你们宋总联系。”
外面依然是暴雨瓢泼,我对着雨水长吸一口气,撑开这把破伞,我在雨中奔跑,内心却并不觉得酸苦,反而有一种争取过后的快感。
因为下大雨,我今天就没能回去,还是回了那个旅馆,买了桶泡面到房间里去吃。
吃着泡面的时候,袁泽给我打电话,问:“你从回北京就没动静了,王美丽说你昨晚没回家,怎么了?”
我嚼着泡面囫囵:“出差。”
“什么?”
“我在n市出差。”
“n市暴雨很严重啊,你没事吧?”袁泽关切地问。
我把嘴里的面咽下去,说:“下雨关我什么事儿啊,就是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唉,你怎么知道?”
“我在h市打比赛,这边也在下雨。”
h市就挨着n市,我说:“哦,好巧。”
“吃泡面呢?”
“这也被你听出来了。”
当天下午就吃上了一顿饱饭,袁泽开着球队的大面包车从h市冒雨一路杀到n市,费了半天劲找到我所在的这家小旅馆,把我带走了。
袁泽说他不放心。
吃过饭后,袁泽把我安排到球队暂住的招待所,房间已经满了,我就直接睡他的房间,他说自己去找队友挤挤。
我对袁泽的这个安排表示很佩服,因为我联想到,这事儿如果是李拜天,绝对是就跟我一起睡了。
我开了句玩笑,说:“袁泽,你真是个正人君子。”
袁泽站在门口回头看我,微笑着说:“听过吗,有人把你放床上,有人把你放心里。”用手掌拍拍胸口的位置,拍出几声闷闷有力的声音,“睡吧,晚安。”
“晚安。”
这次轮到我重感冒了,把我送上开往北京的大巴车后,袁泽给李拜天打电话让他去车站接我。
在路上昏昏沉沉地睡,我浑身没有力气,出站以后见到李拜天的第一句话是:“给我张纸。”
李拜天刚翻出来纸巾,我一个喷嚏打得轰轰烈烈,鼻涕喷了自己一手,纸也没兜住。
李拜天把我弄回家,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叨叨:“嘚瑟吧,作吧,感冒了吧,活该。”
“你说句好听的能死?”我有气无力地问。
李拜天吹着杯子里的水,问:“你跑h市干吗去了?”
“谁说我去h市了。”
“那怎么和袁泽在一起?”
“我我要喝水。”
不是我不想说,是说来话长啊。工作遇到问题这事儿,我一直就没告诉李拜天,因为我不服,我想自己解决。
我在床上睡觉,不停地擦鼻涕,李拜天翻着杂志幽幽地说:“你再这样我就带你去打针了。”
“我不打针,打针疼。”
李拜天轻笑一下,放下杂志低头看着我说:“有一种针打起来不疼”
我反应了一下,看到他一脸坏笑,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脚下蹬了一腿儿,踢空了。
“臭流氓!”
第二天我还是起来去上班了,到了工作岗位上,对于去n市的事情我只字未提。我提它有什么意义?成了,那是我在邀功;不成,更没有讲的必要。
袁泽从外面打完交流赛回来,到家里来看望我一回,我的重感冒在收尾阶段,已经好了很多。
他说:“你得多运动,要不身体这么弱,还有王美丽和李拜天,你看你们一个个。”
我们一个个,都是觉得需要做的事情做完了,恨不得懒死在家里的人,我还心血来潮跑了两天步,那两个根本不用提了。
我说:“知道知道了,你怎么跟我妈似的这么啰唆。”
他说:“你妈才不啰唆,你妈就知道心疼你,惯着你。”
袁泽问我工作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我说我也不知道,都一个要被开除的人了,最后的结果也不方便去打听。
袁泽又问我,工作丢了以后打算怎么办。我也正在考虑之中,我的想法是还是要考研,要继续深造,只是碍于经济问题,不是很想再张口问家里要钱。
袁泽说:“其实你可以考虑出国去念,国外很多研究生读一到两年,工读的话,费用也不是很高。”
这个想法不错,靠谱。
袁泽说:“这样,我回去给你发点这方面的资料,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想法咱俩再商量。我在英国和澳大利亚都有同学,如果去这些地方的话,应该能照顾到你。”
“那你呢,以后什么打算?”
“我?”袁泽笑笑,“还在国内继续打球啊。”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在想,我这次会不会再追着你出去?”
呵呵,被他说中了。当初我说要去上海,他就追去了上海,后来我到了北京,他毕业又追来北京,说不准有下次。
袁泽说:“这次不会了,如果追着跑就有用的话,你跟李拜天不也早成了吗?”
“不是这样”
“嗯?你敢说你不是为了李拜天来北京?”
我于是承认了,说:“当初考北外来北京,是因为他,但是不代表我到了北京,他就是我的全部生活。”
袁泽点头,表示认同:“所以你现在也不是我的全部生活啊,加油吧,日子还长着呢。”
我赞叹:“我以前觉得,玩儿体育的都是莽夫,袁泽,你真不是个一般人。”“想玩儿好体育,光有莽劲儿也不够,还是得动脑子。”袁泽说。
之后袁泽把资料给我发来,我暂时锁定了一家在英国的院校。
公司也确实发生了一次人事变动,开会的时候,我仍然在做会议记录,但人事变动的名单里面,并没有出现我的名字。
打印机里缓缓吐出我要的纸张,我将a4纸折起来,装进信封,对着这个办公室深深望一了眼,有一点点不舍的情绪。
到了宋总办公室,宋总眼神柔和:“小周,你前两天请假去n市啦?”
我点头承认。
他说:“订单走回来了,是自作主张,但是你做得很好啊。我回头跟财务说一声,你去n市算出差,费用报销。”
宋总是个好上司,对工作认真,对下属也不挑剔,更没有什么潜规则之类乱七八糟的恶趣味。
我说:“不用了宋总,这是我该做的,这次的事情您已经对我很宽容了。”
宋总说:“年轻人嘛,都需要历练,我也是犯着错长起来的,吃一堑长一智,放心工作吧。”
我微笑点头,上前一步,双手把手里的信封递上去:“宋总,这是我的辞呈。”
他说:“小周,我觉得你不应该是遇到点困难就退缩的人。”
“这段时间谢谢您的关照,我在公司也学了不少东西,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懂得还是太少了,想再修炼一下。”
“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我内心很坚定:“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出国留学,以后如果公司还愿意用我的话,我还愿意回来。”
我辞职这事儿,到底还是被李拜天知道了,那天我在家里坐着啃书,是袁泽给我推荐的,工商管理考研入门级的书。
王美丽没下班,李拜天来敲我的门。
看了眼我茶几上摆着的书本,问:“你辞职了?”
我点头,感觉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周问雪办事儿,向来是说办就办雷厉风行的,我这个作风,李拜天应该知道的。
他在沙发上坐下,不解地问:“你怎么想的啊,好好的怎么不干了?不就是上次那事儿吗,我已经让我姐跟老宋打招呼了,你踏实干就行了。”
唔,搞半天那件事情李拜天还是掺和了,只是碍于我好面子,没舍得告诉我。
我说:“没有啊,我就是觉得那工作暂时不适合我。”
“那你想干吗?”李拜天的态度,像家长看着不懂事的孩子,随即又放软了语气,“你说你想干吗,北京城里,我还能给你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工作?”
我放下书,耐心地说:“我觉得找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是一定要帮我的。”
“我帮你一下怎么了?”
我说:“我要准备考研,怕工作兼顾不过来,这次不能再和上次一样了。”
他说:“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女人非要念那么多书干什么?”
我说:“我就是想多学点别的东西。”李拜天依然认为我是脑子发抽,我想了想,认真问他一个问题,“李拜天,你有梦想吗?”
“有啊。”李拜天干脆利索地回答。
他的梦想就是他的艺术,他有他热爱的东西,为了那个热爱,不管是早上四点起床,还是熬夜取景几天不眠不休,他都不觉得辛苦,反而为了这个梦想,付出得越多,心里越痛快踏实。
我说:“可是我没有梦想,从来都没有过。上初中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考高中,高中的时候考大学,大学的时候是考研,研究生没考上,就想着工作。那工作之后呢?”
“找对象嫁人啊。”
我笑笑:“你前段时间说我浑浑噩噩的,我确实是浑浑噩噩的,但不只是这段时间,其实我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浑浑噩噩。我以为我一直都在想以后,觉得特别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其实我想要的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自己都说不出来。什么学霸、考神,现在想想,我以前那么拼着念书,完全就是为了考试,为了成绩,为学而学。”
“现在不一样了,我是真的发现自己不懂的东西太多,我想接着考研,不是为了学历,是为了了解才去学。这个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值不值,我自己觉得值就行。”
他说:“那你打算考哪儿?”看了眼桌子上的书,“还跨系?”
我说:“出国,顺便把国外的风土人情也见识了。”
李拜天就急了:“不是,周问雪你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也学那些假洋鬼子呢,国内哪儿不好啊,你”
“哎呀,你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啊!我不就是出去上个一两年吗,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李拜天扶着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