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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尹倩轻轻吐出这四个字,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她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出门。
“不要去!倩倩!”应向晚大哭。
尹倩一字一句地说:“应向晚。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朋友过。从来没有。”
应向晚脸色苍白,痛苦地蜷在一起,眼泪如决堤的河流一般淌过。
白磊和萧远都站在门口。尹倩的目光轻轻掠过萧远,便离开了。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大一进来的那一年,她看到萧远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他。那样狂妄不羁又帅气的男孩,睥睨的眼神,一举一动都是独特的气质。
她偷偷关注他的微博,假装不经意地从应向晚这里了解他,每次能和萧远一起吃饭或者出去,她都很很紧张,回来以后那一顿饭的回忆或者是一天的回忆都能让她开心很久。她竭力保持淑女的形象,有最得体的举止,但萧远仿佛永远都注意不到她,到后来,他们出去聚会都没有再叫她了。
十佳歌手赛的时候,她坐在台下看萧远潇洒地弹键盘,似乎只有应向晚那样光芒四射的女生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她看到他在台下拥住应向晚帮她擦眼泪。她也听说元旦晚会彩排的时候,他特意送衣服围巾过来,还为她熬了姜汤。他要出国的那天,尹倩看到他们在机场拥抱,看到他悲伤的侧脸和应向晚伤心的眼泪。他会在应向晚要比赛的时候,用嫌弃又不耐烦地口吻跟她说话嫌弃她,却又亲密地喊她宝贝。
而至始至终,自己连被他嫌弃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
她真的很差吗?不。她有很好的容貌和气质,她也努力变得很优秀。应向晚到底比自己好在哪里?可是上天就是如此不公平。给她好的家境,好的朋友,好的爱人,她还聪明美丽。到头来,她从不在意的应向晚在保研时候依然挤入自己的强烈竞争对手之列。她依然轻松就夺走了自己的爱人。
没有人知道尹倩的这段独白。
应向晚和格桑桑都陷在失去朋友的痛苦里。白磊和萧远在外面听到了全部的对话,他们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听她们发泄。
她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朋友过。这句话就像一句咒语折磨得应向晚撕心裂肺。好像那些在一起的好时光也不过就在昨天而已。
也不知道最后几个人是怎么回家的,谁先张的口说话。
应向晚回到萧远家,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喝酒。夏末的风有了一点点秋季的凉意,吹拂起她的长发,泪被一点点风干,心里却依然难受着。
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柏铭涛,他都没接。一个小时候,柏铭涛打电话来解释刚才在午休,该死的时差。
应向晚哑着嗓子问他:“尹倩被辞退你真的不知道吗?”
柏铭涛带着蓝牙在洗手间里洗脸,水龙头水声哗哗,他关掉开关,又是一片空旷的安静,“不知道。怎么了?”
应向晚哭得嘴唇发颤,她说:“尹倩的上司有毛病吗?客户不过是把你们给的手办礼送给尹倩真的错到不可原谅吗?凭什么辞退她?她有想过尹倩过得多难吗!你们到底什么公司!到底有没有人文情怀!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一个小组长说话都趾高气昂的啊!你到底会不会管公司!”
柏铭涛午休醒来的状态还没调整好就听应向晚这样又哭又闹,再有修养也不觉烦躁,他沉着声音说:“公司规定员工不许随意收取相关利益方赠送的礼物。向晚,公司有公司的规章,你能先冷静下来,再好好跟我说怎么回事吗?”
应向晚根本没法张口说。她说不出来。握着手机的手缓缓滑落,她按掉了电话。
柏铭涛伸手揉揉太阳穴,打电话叫阮艳去问尹倩辞退的事情,顺便查一下尹倩现在在做什么。
阮艳很快打电话来把她被辞退的事情都说清楚了,连部门内部一些人事关系也稍微提了一下。
柏铭涛问:“什么时候被辞退的?”
阮艳:“7月3号。”
柏铭涛已经能把事情都串起来了。后面的事情他也不需要再问下去了,他交代阮艳:“别的事情就当你没查过。”
阮艳是知道尹倩的,很仙的一个女孩,头发长长的,温柔漂亮,以至于当她知道这些事情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依然没表现出任何情绪地说:“是。”
他挂了电话,立刻拨电话给尹倩。
尹倩倒是肯接,“柏总。”
柏铭涛冷冷道:“你答应过我什么?那天晚上我把你带出来后你怎么跟我保证的?”
师门聚会那天晚上,她被之前难缠的客人碰到,人家硬是把她拖进包厢里。柏铭涛推门进去的时候整个包厢一片糜烂混乱,尹倩有半个身子是光的。柏铭涛把她带出来,让她把自己整理清楚。
尹倩至始至终都很坦然,她连解释都没有,就说:“我会主动辞职。”
柏铭涛青着一张脸,极度愤怒,“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做?柏远给的实习工资不够你生活吗?”
尹倩:“不够我家欠下的高利贷。”
柏铭涛很干脆:“多少钱?”
尹倩回头看他,缓缓说出那个成为她梦魇的数字,“三十万。”
柏铭涛写了一张四十万的支票给她,说:“不是白给的,你毕业后每个月从工资里扣。希望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还有,这件事情,我希望晚晚不要知道。”
尹倩苍白地笑笑,谁说这个时候她不嫉妒?不为自己悲哀?
“好。谢谢。”
后来,柏铭涛吩咐人事给尹倩提薪,她的薪水甚至已经赶上有两年工龄的正式员工。人事总监得到老板亲自受益,深谙里面规矩,便谁也没声张。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尹倩的背景,职场残酷,或许也是因为她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上司,并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便赶她走人了。
尹倩不想再解释自己的事情,向人说自己的窘境。有什么好说呢?她不需要廉价的同情和怜悯。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她反问柏铭涛道:“我跟你保证了就一定要做到吗?你们有什么资格来随意评判我的生活?你以为我想吗!”
柏铭涛:“你会毁了你自己的前途的!”
尹倩笑的残酷:“我早就没有前途了。”
柏铭涛:“我给你安排别的公司工作。薪水跟你走之前一样。”
尹倩:“不用了。我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
她说完便挂了电话,仰头靠在墙壁上,燃到头的烟蒂灼伤了手指,她感觉不到疼痛。
柏铭涛打电话给人事,要求把尹倩所在部门的经理调到公司后勤部,并降一级。不发布告,不说理由。只请人带过去一句话:再残酷的地方都有道德和人性底线。柏远接受任何家境水平的员工。
最后那个经理受不了压力主动辞职。
这正得柏铭涛的意。
应向晚在之后的两天里都没有再给柏铭涛电话。柏铭涛到点会跟她说早安或者晚安,其他一字不提。
他有自己的处事立场,应向晚需要冷静消化这件事情。
应向晚根本没心思准备面试,每天都没回宿舍,窝在萧远家里。格桑桑回学校准备银行考试了。
萧远相信现在一脸烦躁的应向晚完全没有把书上的字看进去,哪怕一个都没有,因为她连书都拿得反的。
他坐到她身边,抽掉她手里的书,说:“宝贝儿。这事不怪你。”
萧远确实一直觉得这事情跟应向晚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尹倩自己没把应向晚当朋友,有事情自己不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自己走到那一步就怪应向晚?笑话!应向晚要知道她妈妈生病了怎么的都会帮忙。萧远一直对金钱,地位看得挺透的,他从不跟家境太差的人做朋友,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不喜欢背负人家脆弱的自尊心,不喜欢他们的哀怨和莫名对富人的指责,更不喜欢他们把自己的人生和选择怪到其他人身上。像应向晚现在这样,到头来人都没把她当朋友,多不值当。
应向晚说:“你不懂。”
萧远:“好。我不懂。我跟石头要去逛超市,你一起去,挑你喜欢吃的食材,晚上我们弄好吃的。”
应向晚摇头,“你放心。我没事。道理我都懂,就是有点难过。马上就好。下午我自己去转转散散心。”
萧远拍拍她,“那我们给你买哈根达斯。”
应向晚点点头。
萧远和白磊出门了,应向晚坐在飘窗台上巴着玻璃看外边。
铃声响,是陌生号码。应向晚接起来,“喂。你好?”
一个像是中年女人的声音问:“请问是应向晚吗?”
应向晚:“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蔡淑。铭涛的妈妈。你现在有空吗?”那声音骄傲至极,明明是问话也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应向晚深深呼吸,立刻换了状态,客气又礼貌得说:“伯母好。我有空的。”
蔡淑:“那你现在来柏远对面的咖啡馆,我想找你聊聊。”
应向晚:“好的。在新的柏远吗?”
蔡淑:“对。一期柏远。”
应向晚:“好的。我马上过去。”
她从留在萧远家里这几套可怜的衣服里,挑出最端庄的裙子,化好淡妆,然后匆匆出门。
一期柏远离这里不远,打车过两个十字路口便到。
应向晚被侍者引导角落的隔间里,蔡淑化着精致的妆容坐在沙发上,看到她来眼睛瞟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她冲对面抬抬下巴道:“坐。”
服务生问应向晚需要什么,她说:“清水。谢谢。”
蔡淑一直都没有说话,应向晚抬眼看她,两个人视线相碰,她的眼神厉害极了,应向晚骤然心虚,不自然的挪开视线,有些不安。
服务生上了清水,蔡淑才开始说话,“前几天就想找你聊了,正好有事情耽搁了,今天才有空来榕城。”
应向晚干干地笑笑。
蔡淑喝了一口咖啡,说:“铭涛从来没有在媒体上承认过跟谁的男女关系。我相信他是认真的。”她说完,看着应向晚,带着考量和一点点挑剔。
应向晚:“恩。我知道的。”
蔡淑:“我不知道铭涛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她的口气很平缓,表情却让人不敢不听下去,“我是柏建的续弦,铭涛在家里最小。家里三兄弟不是同父同母,产业这么大总是难和气。柏建在前妻去世的时候,已经把属于前妻的那一半财产分给前面两个孩子,他靠自己的那一份产业又做到今天的规模,铭涛从小努力,不占一份便宜。他两个哥哥现在都想要柏远和乐一,铭涛势单力薄,而他两个嫂嫂娘家都是其他行业有名的大家族出生。柏建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一碗水难端平,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向晚,我进这个家三十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丈夫有多少家产。我是个母亲,我只想为我孩子多争取一点本来就是他的东西。”
应向晚听明白蔡淑的意思了。豪门里三兄弟争家产争得热火朝天,全都吃着碗里的,看着柏铭涛锅里的。她怕柏铭涛输,她要柏铭涛娶个能给他做助力的老婆。
应向晚无意识地喝了一口水,垂着眼眸说:“伯母。我家不是做生意的。从我外公外婆开始就是有名的职业经理人,我虽然还帮不上铭涛什么,但是我想梁音会用尽所能地帮助他,而且已经在帮他了。我毕业以后也会尽我所能地帮助他,陪伴他。”
蔡淑:“我确实也很感激她帮铭涛打理的几家公司都风生水起,但我不能允许我的儿媳妇娘家有案底。柏家的脸面放不下。而且,并不是优秀的人才只有你母亲一个。”
应向晚像是被临头泼了一盆温度零下的凉水,冻得她全身发颤,她抬头看着蔡淑,眼神带着倔强和骄傲。
蔡淑仿若没看到,她继续说:“我也只有一个儿子。婚姻讲究门当户对。你跟普通人比确实算是好家境,但柏家不是你们这样的中产阶级对的上的。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是你妈妈的工作,而铭涛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有背景的妻子扶着他度过难关。”
应向晚眉心微皱,难关?柏铭涛碰见什么事情了吗?
蔡淑突然一笑,但笑容转瞬即逝,“你了解铭涛的事业吗?你不了解他的事业,也没有足够好的家境。我能理解现在的女孩子都想嫁入豪门的心情,但柏家,不是这么好进的,柏铭涛的妻子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胜任的。”
应向晚被说得气愤极了,但她依然克制着情绪说:“我确实不了解铭涛的事业,但我们相爱。我不会因为你跟我说这些话,就离开他的。柏家的门好不好进跟我没关系,我跟铭涛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蔡淑厉声问道:“你真的爱他吗!你要是爱他就应该离开他,而不是看着他多年的努力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