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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我就是她家长,所有责任我负。”
领导们:“”
大家都知道萧远和应向晚的关系,书记也清楚,他说了一系列的官话,充分表示了对本院学生的关心。
萧远不耐烦地说:“没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
领导们:“”
黄婷:“明天我们再过来看她。手术结束后通知我们一下。”
萧远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就背过身去不说话了。
领导们:“”
白磊赔笑着送走所有的领导,不停解释道:“他们几个人向晚最小一直当妹妹看的,萧远难免心情不好”
领导们点点头,表示理解。
萧远也没真的把肇事者怎么样,现在没心情去弄他,打电话叫来两个人先寸步不离跟着他再说。
柏铭涛一听到消息从巴黎丢下所有的事情匆匆赶回来,榕城这么热的天,他却全身都在冒寒气。
阮燕小跑着跟在他身边,她推开病房的门,柏铭涛大步走进来,直奔应向晚病床。
她本来巴掌大的脸更尖了,整脸苍白,没有一点生机地闭着眼睛。想伸手摸摸她的脸,竟然颤着不敢
柏铭涛:“医生说怎么样?”
白磊:“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休养就行。”
柏铭涛松了一口气。当他听说应向晚左小腿,脚踝和右手臂骨折的时候,吓得全身冷汗,在办公室就要发狂。
萧远带着格桑桑推门进来,手里还提着保温桶。
萧远和白磊毕竟两个大男生很多事情不方便,格桑桑便来照顾应向晚,晚上帮她擦擦脸和身子。
柏铭涛抬头,正好跟萧远对视。两人默契地出门,走到走廊角落的地方。
萧远:“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柏铭涛伸手揉太阳穴,疲惫道:“跟生意没有关系。你哥帮我查过了。”
萧远很暴躁,他很笃定得说:“不可能是意外。怎么可能是意外呢?这么刚好?”他摊着手,他完全不信这是意外,“就刚好在她去面试的路上出车祸?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柏铭涛心烦意乱,他沉着声音说:“肇事者确实没有问题。你给我的电话单我都查过了,他确实是想在学校附近开店所以经常开车在学校里四处逛想了解学生”
应向晚一出事,柏铭涛就几乎要疯了,赶回来的路上已经让老头子传来这次所有有保送资格的人的名单,每个人他都一一排查过,几个觉得有可能的也让人去调查,确实没有。这只是一场意外
萧远不相信这是意外,但实际上他自己也没有查出什么,不然就不会把肇事者的电话单给柏铭涛了。
这个时候,冲动没用,第六感也没用。
柏铭涛非常疲惫,他只想守着应向晚。
肇事者十分有良心,每天都来看应向晚,还提来他老婆炖的鸡汤。只是应向晚总是迷迷糊糊的也没机会喝。
萧远跟肇事者协商完赔偿之类的相关事宜后,态度意外地好:“抱歉。家妹受伤那天难免冲动。你不用再来看她了,我们自己能照顾的。”
他们不在乎那点钱,就让他把医药费给付了,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肇事者谢天谢地,身怕人又回过头来找他麻烦,自然再也不来了。
萧远不动声色地让人每天跟着这个人,每天的出入账和电话号码都准时传到他邮箱。
应向晚终于彻底清醒了一次,皱着脸龇牙咧嘴地问:“我会残废吗?”
萧远毫不客气揍她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没事,好好休养就行。”
柏铭涛凉凉地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应向晚把眼珠转到边上:“”
好想他!出车祸之前就想着快点考试完了可以天天想他!
应向晚拿起左手要去牵他的手,柏铭涛赶紧收伸过来握住她,低头吻她的每一个指关节,轻声说:“没事的。手术很成功。走路会很正常,创口也很小。”
萧远很有眼力见地出去了,到吸烟区抽烟。
应向晚:“我疼。”
柏铭涛难受极了,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鼓励她:“忍忍。要疼过了骨头才长得好。”
应向晚皱皱鼻子,问:“我保送考”
柏铭涛摸摸她的头发,低声哄她说:“学院同意缓考。等过几天你状态好一点,老师们会过来。”
应向晚撇着嘴,眼睛撑得大大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来。这肯定完了呀。这都摔傻了,过几天哪还记得住那些专业知识。
柏铭涛安慰她:“没关系。保不上我们就不读了。在职研究生也很好考,不差这一次。”
应向晚憋着眉心,温热的眼泪汹涌,努力了这么大半天,一车祸就没了。什么是落榜的滋味?这也就差不多了吧
她哭得几乎要喘不来气儿,扯得脚和手都疼了,一疼眼泪就更凶。
柏铭涛俯身拥着她,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脑袋,低声道:“宝贝没关系的也还没面试呢别哭别哭”
应向晚声音沙哑得说话都是模糊的,“你问了我笔试多少分么?”
柏铭涛哪里有空去问她笔试的事情,这两天都在这边寸步不离,不停地请最好的骨科医生过来给她看,忙着查车祸原因。这种时候,只好撒谎骗她:“还没出来。这个是和最后面试的成绩一起出来的。”
应向晚没说话了,她没力气,躺着看天花板。
医生过来复查,还测了体温,说都很正常。
柏铭涛太久没休息,萧远让他回家休息一下,他说回去洗个澡就回来。
趁着还没太迟,他赶去学院一趟问应向晚保研的结果和面试的相关事宜。
卢宇把笔试排名给柏铭涛看,“晚晚排名还可以啊。成绩虽然是中等,胜在她自己在专业和班级的排名都靠前,基本上是没有问题的。”
柏铭涛看排名表,果然那数学确实不太好,但英语考得不错。他问:“还能给她安排一场面试吗?”
卢宇:“最迟下周。教育局那边也催着要报人数上去,我们要确定今年考研招生人数的。”
柏铭涛:“好。”
卢宇才从通州调研回来,正准备下午去看应向晚的,柏铭涛先来一步,他便问了:“怎么回事啊?这车祸这么刚好。”
柏铭涛双手抵着额头,无奈道:“确实就这么刚好。”
卢宇拍拍他的肩膀,“低调一点。最近做生意手段也太凌厉了。跟晚晚在一起的事情又昭告天下。我也不想把人心想得这么险恶总归是看多了”
柏铭涛用掌心用力搓搓脸,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家里斗得凶。老头子水端得偏,我想自立门户了。”
卢宇多少知道一点柏家的事情,柏建是个虚伪的痴情种,又要惦念亡妻,又要续弦。柏铭涛不招人疼。家里两个哥哥成家立业,现在柏铭涛到年纪了,他们回头过来看觉得他拿的东西更好又要抢。柏建装聋作哑,也就随着他们二斗一。
“铭涛啊我的看法呢。人这一辈子,要护得住自己心尖上的东西才有用,其他的都是假的。”卢宇给他倒杯茶,“喝了。这个样子也不怕晚晚吓到。”
柏铭涛:“她一醒来就哭得凶,身怕保不上。我却又不那么想让她保了。”
卢宇一声冷哼,“你啊!”
柏铭涛:“晚晚不差一口饭吃。一个保研这么波折,确实也不是读书的命。”
卢宇教训他:“自己一个知识分子说这种迷信话!”
柏铭涛:“你帮我操作一下,别读了。”他烦躁地点跟烟抽,也不顾在老头子办公室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应向晚拆开陈扬给的信封,里面是一个U盘。她让柏铭涛插进PAD里,U盘里有一首歌,她放到歌单里,点开播放。
木吉他的声音叮咚几声,她仿佛看到陈扬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划过那美妙的六跟琴弦。
陈扬低缓的声音从耳机里流淌出来,轻轻的,像低声的徐徐的诉说,那时美景从平淡的曲调走过,他的声音变得悲伤沧桑,遇见过世间极致的美好,美好到残酷,以至于捆住他的当下和未来,让他没有勇气再往外踏出一步。
我看见,你的脸,温暖烛火里明明灭灭。
我听见,你脚步,犹如洒在石上的清涧。
恍惚间,在昨天,隐隐约约你和我道别。
融化了,消失了,除了这模糊的黑夜和明天。
一句句歌词在应向晚耳膜里盘旋,她眼睛微眨,陈扬安静沉默的脸似乎就在他眼前。他低垂着眼,一如平常的忧伤压抑和隐忍。
他有一个丰富脆弱的世界,里面憧憬着世间的美好。
世界变得极致安静,病房里的空气骤然变轻了,只有他的歌声流淌在耳机里,让应向晚听得发不出声音。
单曲循环,直到应向晚睡着。
柏铭涛轻轻为她拿下耳机,他放在耳边听,一首听完,沉默了很久,才关掉PAD。
——
萧远和白磊去加拿大的日子临近,白磊还要回家一趟跟家里人道别,萧远跟他一起回家,然后直接从当地出发。
应向晚现在还不能走路,只能坐轮椅,她非要去机场送。
萧远和白磊说了好多次,她就是坚持非得去送。柏铭涛拿她没办法,只好让她去。
应向晚坐在轮椅上,跟白磊说说笑笑。要过安检的时候,萧远蹲下来,难得地好好地跟她说话:“照顾好自己。我们不在也别想有人欺负你。”
应向晚无奈:“谁能欺负我啊。我这么彪悍。”
萧远点点头:“有自知之明就好。”
应向晚:“”
白磊俯身跟她拥抱,“谢谢你,向晚。谢谢你这么宽容,我觉得很幸福。”
如果不是应向晚心这么大,她要怎么面对白磊?所幸的是,还是好朋友。他有萧远这么好的爱人,还有她这么好的朋友。白磊对大学生活,了无遗憾。
应向晚拍拍他的背说:“他欺负你你跟我说,我跟他吵架比较有胜算。”
萧远:“”
应向晚坐在外面看他们过了安检,才让柏铭涛推她离开。
机场里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巨大的落地窗外时不时能看到扬神起飞的巨鸟,多少人走了来,来了又走。她在这里送走了王颢,萧远,还有白磊。恍然大学生活三年,她又回到了原点,来的时候跟格桑桑来,毕业了,也只剩下格桑桑在身边。
她再也没见过尹倩,萧远把应向晚给的钱全部划到了尹倩妈妈的住院卡里,自己和柏铭涛还私下往里划了一些钱。
应向晚在飒爽的玻璃苍穹下弯着嘴角回忆起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那些疯癫时光,回忆起跟尹倩一起的欢笑。眼泪划过脸颊,幸福里竟然带着刺骨的疼痛。
人,终究要往前走。
没过几天,梁音也飞新加坡了。柏铭涛积压太多事情没做,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一直在医院陪着。他请来专门的护工来照顾应向晚,每天陪她做前期康复训练。还有一个阿姨每天会来帮着一起照顾她。
应向晚在医院简直要被憋死,那么坐不住的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每天傍晚柏铭涛或者格桑桑过来推她到楼下的花园草地里转转。
她不想再住医院了,每天都是看小说,看新闻,看电影,听歌。一个人真的很孤单。
最近房价开始跌了,整个房产版面都在说多少个城市价格下降,又有哪个之前辉煌的能源城市成了鬼城,库存的住宅上升到了多少万万平方米,诸如此类。房地产的寒冬来了,所有地产商都如临大敌。
柏铭涛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依然从容的样子,不见他情绪有什么变化。只是应酬似乎多了一些。
晚上,他应酬完来看应向晚,酒气一下子遍布了整个房间。应向晚皱眉,“怎么喝这么多”
柏铭涛弯腰俯身吻吻她额头,“不喝这么多把他们都撂倒,怎么能早点来看你。”
应向晚回吻他,说:“没关系的。别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柏铭涛捏捏她的脸,“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应向晚笑得整脸都是牙,惊喜地问道:“真的?”
柏铭涛:“恩。明天回家。”
应向晚没有想到,这次又有一个新家了。六百坪私人花园,独栋的背后便是人工湖,整个别墅区的水循环系统从这里过,像是真的住在天然的湖边一样。
她坐在轮椅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问:“就住我们两?”
柏铭涛:“恩。那套房子这么小,阿姨没地方住。这里环境好,比较有利于你康复。”
应向晚:“这方圆几里内有超过五十个人吗?”
柏铭涛:“”
应向晚:“我只能白天在这儿,晚上我可不敢一个人住。”
柏铭涛:“有两个阿姨陪你啊,一楼还住着两个园丁和一个看门大叔。”
应向晚:“噢。好吧。”
新房子很大,一楼客厅,中厅,会客厅,休闲厅和餐厅,转的应向晚头晕。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