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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以后好办事儿。
忙了一整天,吃完饭时正式大家最轻松愉快的时候。张建突然说:“我明天要赶着去通州见一个朋友,明天早上十点半的车”
他说到这儿,所有人都跟被下了咒似的,脸上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全慢了下来。
张建显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继续道:“我本来想跟你们一起调研结束的,没想到时间这么赶,通州那边的事情很急,但我相信你们自己也可以!这两天表现很优秀!希望大家再接再厉!后面几个村之前向晚也带队调研过了,你们这次主要是深入地再走走,抽样几个走就行,稍微把握一下时间,后天晚上凌晨交稿。”
应向晚再记着昨天晚上柏铭涛的教诲这时候也有点无法自控了。这什么操蛋玩意儿操蛋老师啊!
薛凯眼尖儿,先赶紧接话说:“没关系。老师您去,您那公事比较重要。这两天你也很辛苦。”
应向晚缓了两口气,尽量客气地问:“老师那我们那模型怎么弄”
张建拉着长音诶了一声后,说:“向晚。你别怪老师有时候说话直,批评你是为你好。你就不如薛凯沉稳。模型怎么弄你们心里还没数吗?这次问卷做得不多,但问题多数据范围也大,你们要自己思考,思考完再让老师指导。不能什么都依赖老师。”
应向晚被说得表情僵硬,弯着的嘴角想收回来都觉得肌肉酸痛。
其他人听张建这么说,顿时也不说话了。心里再怎么不爽,都抵不过他一句特别在理儿的“不能什么都依赖老师”。
应向晚说:“恩。那我们先试试,不行再请您指导。”
心里想的确是,指导个毛线啊,时间这么紧凑。
张建留下任务拍拍屁股走人了。应向晚带着团队又走了两个村。
仿佛又置身于一个多月前的那个夜晚,三个人彻夜未眠,疲惫,兴奋交杂在一起。今天晚上,大家整理了复杂的问卷,推算问题之间的关系后,依然得不出什么,依然最简单的回归都无法完成。
应向晚打发所有人去睡觉。
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心跳加快,感觉太阳穴那儿有根绳子用力牵着。
熬到八点,她赶紧起床给张建打电话,关机。
她紧紧握着手机,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空气里的某个地方。应向晚打开电脑,又仔细看了一遍EXCEL表格,数据不会少,只是零散且没什么关联性。
九点。她又打了一个电话给张建。依然关机。
应向晚叫所有人起床开工。薛凯和尹倩想想能做什么经济模型,其他人一人领一块回去精修,加数据图表。
房间里充斥着敲打键盘的声音,还有薛凯和尹倩小声的讨论。
一个小时后,薛凯说:“向晚。没有办法。”
他从来不正眼看应向晚,说话都恨不得仰着脸,现在却完全把自己当做这个团队的一份子,因为无能为力而懊恼。
他说:“有了模型确实会感觉论文深一点,但我觉得这有点误区,并不一定每一篇论文的观点都需要一个数学模型来证明。我们能力有限”
应向晚:“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数字摆在面前,我们的一篇论文不就是在讲道理么?简直就是文综考试。”
尹倩放下笔,说:“只要调研具有价值,观点具有真实可靠性,我觉得应该也行我们就不要纠缠在一定要做模型了吧?我真做不出来”
应向晚沉默。
空气如停滞了一般,没有流动的声响。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白磊对课题还不那么熟悉,学术能力又没薛凯那么强,不发话是最好的表达。林语嫣愣在那儿出神,半晌都不知道该有什么回应。
模型到底要不要?
不要。这是一篇纯文字的论文。要。单靠薛凯和尹倩绝对做不出来。
应该放弃,应向晚深深吸了口气,笑道:“不急。我再打个电话给张建。”
张建这次接电话了。
太极打得很好,一会不急,一会你们数据弄好了没有,一会你们再想想,一会我等会看看。
电话是公放,应向晚忍无可忍,打断张建一堆无用的废话,问:“老师,这模型到底能不能做?”
口气厉然,非要他回答不可。
张建顿了顿,道:“能。你们先把论文改好,晚上发给我。我明天跟你们说怎么做,后面直接插到文章里就行了。”
应向晚:“好。”
挂完电话,大家微微松了口气。
任务重新分配,应向晚,林语嫣和白磊顿时都觉得轻松不少。虽说是精修,到底人多,添添数据改改措辞,傍晚就搞定了。
所有人忍不住欢呼一声。无论这篇稿有没有模型,它都比之前更好,大家等着模型放进去就要提前完工。
张建却不满意,他说,数据体现得太单薄。
应向晚说:“数据基本上都用了呀?”
张建:“你们再看看,再挖掘挖掘”
应向晚:“”
于是,所有人把性别,家里有多少口人这种毫无意义的数据也愣是整了表格,做了数据添进去,都瞪着眼睛看文章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加数据的,硬塞也得塞进去。
就是这么干,所有人还确实觉得那些问题废归废,问题好像阐述得是更清楚了。
也不知道为何,大家更是信心爆棚。
所以,应向晚发完邮件才会带着一大帮人去通州市区吃大餐。
公交车摇到他们要去的地方要两个半小时,大家的心情都很好很轻松,就连薛凯也时不时跟所有人都能搭个话。
然而,就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张建打电话来了。
张建张口第一句话就是:论文完全不行。
应向晚整张脸即刻刷白,她理直气壮地问:为什么?
张建:“这是调研报告,你们做的是论文不是调研报告,形式不对!”
如果形式不对,为什么卢宇从来没说过呢,为什么校赛评委也认可了呢?
应向晚不敢相信似的又问了一遍:“老师,您的意思是整篇都不行要全部重写吗?”
张建:“当然!你们数据都没用到!”
应向晚:“用了呀,我们几乎每个问题的数据都用到了的!”
张建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道:“你们这些数据没用!根本什么也说明不了。”
应向晚拇指往旁边稍稍一按,压了录音。
她说:“这些数据都是根据我们的问卷的出来的”
张建:“你们的问卷本身就做得差,你看,现在数据用不了了吧!你们现在在哪里?在外面玩?你们调研都没有心思,怎么可能做得好呢?”
应向晚皱着眉,呼吸急得胸口不停起伏。
她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说了无数遍冷静,才能够最终冷着一张脸,却依然客气地说:“这个问卷当时也是经过您同意,您说定稿我们才动身调研的。我们也对问卷提了疑问,您说没有问题。”
张建在那边停了停,又死撑着说:“那我也有让你们再看看啊!”
应向晚的眼泪就这样滚落下来,握着公交车栏杆的手指关节发白。
她又问了她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老师,模型怎么办?我们怕来不及。”
张建吼道:“你们论文都写不好,还做什么模型!明天之前把稿子改给我!你们都要来不及了!”
一瞬间,那些委屈,愤怒,不甘,通通的情绪都化为无形。
因为时间不够了。她只能低头妥协。
应向晚有些低声下气:“老师,我们真不懂数据还能怎么用了,您再指点指点我们,我们马上回去改”
张建似乎很满意应向晚的态度,口气也缓和下来:“我不是有发给你几篇调研报告吗,你们按照那个形式写。就不会错啦。”
应向晚:“好。明天早上我们交论文。”
挂完电话,应向晚红着眼眶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她跟老师的电话呢,现在知道情况不对也不敢问。白磊伸手揽住应向晚的肩膀,拍了拍。
应向晚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人。她带着一整个团队,这么重要的赛事,所有人都在为了更好的结果而死命努力,而就因为这一程中,一个差错,这一整段时间都在听错误的话,做错误的事情。
她怕,有可能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愤怒,张建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根本不管学生付出了多少努力,尹倩需要它为保研加码,白磊需要它作为参与过课题调研的一个重要凭证。那是他们的前途。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真的敢做出这样不负责任又肮脏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还是老师。
公交车到站,应向晚笑得勉强,“回去吧。我们打车。”
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敢说不。
应向晚在路上对于电话里的内容只字未提,回到家里,开了录音。
“只录了一半,但也涵括了他全部的意见和看法了。”
众人听着完录音皆是沉默。
应向晚喝了一口水,说:“论文我早就发给你们了,大家看一看。”
讨论了很久。大家像押宝似的推翻了形式,所以抽筋拔骨,重新给骨架添上血肉。
应向晚一边改一边对着屏幕流泪。很无助很无能为力的感觉,在这种时候,不相信张建都不行。相信他,心里又依然害怕着。她不敢去找卢宇说发生的事情,只能把录音发给柏铭涛,可他一直没有回音。她也不敢把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机上,潜心改论文。
柏铭涛打了很多个电话发了很多信息都没回音,最后听到的回音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种论文快要完成的激动心情再也体会不到了,全是彷徨和害怕,还有时间紧迫的压力。
尹倩是第一个倒下的,她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犯晕整个人就要往下跪,旁边的薛凯眼疾手快扶住她。应向晚立刻过来赶紧过来把她整个人揽住,尹倩用力整个人靠过来,声音特别有气无力:“让我靠会,有点晕,就一会”
应向晚看到她苍白的脸吓惨了,立刻道:“快把她扶床上。”
林语嫣跑床边眼疾手快地掀开被子,白磊把人抱床上,她被子一概就把整个人裹着了。
应向晚俯身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尹倩:“困”
应向晚帮她掖好被子,“睡吧。”
尹倩摇头。
应向晚拍拍她,说:“有我们呢。睡吧。后面有的你忙。”
尹倩眼睛都半闭着了还摇头。
应向晚重复:“睡觉。”
说完话,嘴巴闭上时,她呡到血腥味,伸舌头舔了舔,像吃了铁似的。
滴答
一滴血滴在了被子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白磊迅速拉住应向晚的右手举起来,“薛凯,快那边抽纸拿两张过来。”
应向晚忍不住紧着嘴咽了口口水,从小到大没流过鼻血呢柏铭涛这么帅,她看得都不流鼻血
白磊啧了一声,另一手挑起应向晚的下巴:“头抬起来!”
应向晚感觉血倒流真恶心,又低头了。
尹倩已经睡着了。
应向晚心里揪了一下,大家都这么辛苦
白磊把纸搓成一团塞进她的鼻子里,“出来。”他牵着应向晚往外走。
应向晚抖了一下,颤声儿道:“我怕呢。外面黑的。”
白磊终于知道萧远为什么对她总是没法好好说话了,事儿特多,简直一事儿B。
林语嫣:“我妈他们忘记了,就都关了。我去给你开。”说着,就咚咚咚地抛出去,应向晚看着微弱的光淡淡地透进来,不禁扯着嘴角笑了。
白磊看着应向晚这二了八唧的愣样,不禁笑道:“笑什么?”
应向晚:“幸好有你们。”
白磊牵着她往外走,“别矫情了。”
他给应向晚拍了一脑门儿凉水,又把塞她鼻子的纸巾拿出来丢马桶里,换了一纸塞进去,“手举着。别放下来。”
应向晚瓮声瓮气地应声:“恩。”她拐着脖子往边上看镜子,从来没流过鼻血呢,还有点儿好奇塞着面巾纸是什么样儿。
白磊无语地送她白眼。这人怎么做的事儿总显得像个低龄弱智儿童呢。
损失了一员大将,应向晚勉强算带伤上阵。
林语嫣家里的咖啡全部被消耗完毕,她就泡一大壶浓茶进来,大家提神。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十一点多,才完事儿。应向晚打发大家去睡觉,她做最后的编辑,然后发邮件给张建。
邮件显示发送成功的那一刻,她真的不想去管什么结果了。随便横在床上闭眼就睡。
张建没有打电话来,只发一个信息说:可以了。
应向晚手机没电,完全没有反应。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晚饭时候,林语嫣妈妈进来叫大家起床。应向晚都听到林语嫣尖叫了,还是睁不开眼。
迷迷糊糊地又做了乱七八糟的梦,梦里自己跟张建打架,把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