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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俊美的男子,嘴巴一张一合,漆黑的眼睛内极其委屈无比,举着一把伞欲哭无泪好半天,才终于嚎出一句:“你仗着比我大,竟然欺负我!”沈清书淡淡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江殊殷继续激动道:“你知道给一个人一颗糖,然后还不等那个人剥开,就一把抢回去当着他的面狠狠砸在地上,再踩上几脚的那种滋味吗?”沈清书仔细想想,好一阵后,朝他点点头。岂知,就是这个点头,让某人炸了,极为不可思议的大喊一声:“你还敢点头!”沈清书一愣,江殊殷叫道:“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像你给了我一颗糖,狠狠将它砸在地上后,还当着我的面狠狠踩上几脚的滋味!”沈清书表示理解,满含歉意的道:“那实在抱歉。”江殊殷不依不饶,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一个‘抱歉’就能弥补我心灵上的伤害吗?”沈清书道:“那样怎样才能弥补?”江殊殷道:“今晚陪我睡一觉,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沈清书默默看他一眼:“等等,你把上一句话重复一遍。”江殊殷道:“今晚陪我睡一觉,我就原谅你。”“不是这一句,是上一句话。”江殊殷“哦”了一声,百般配合道:“你以为一个‘抱歉’就能弥补我心灵上的伤害吗?”沈清书闻言,突然严肃起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的,我觉得我一个‘抱歉’的确能弥补你心灵上的伤害。”江殊殷大惊失『色』:“你怎么变狡猾了!”沈清书波澜不兴:“自我保护而已。”江殊殷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轻轻摇摇头笑起来:“此次与我去西极,不如你去了,就在那住下,别走了。”不待沈清书说话,江殊殷又道:“我们西极好呀,有山有水,树木葱绿,一年四季风景都比别处的好。关键是那里与别处相比,就像是一个不染世俗的世外桃源,热闹,而且安全。到那时,我们每日游山玩水,踏遍西极的山川河流,你若是想坠云山了,那我也陪你一同回去看看,亦或者小住几日,等你玩够了,咱们再回来。”沈清书笑而不语,江殊殷道:“不过,你若是不想在西极常住,也可将这里当做第二个家,这里在半年,那里在半年,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论发生什么,我随时都欢迎你。”沈清书将目光投到伞外的皑皑暮雪,一手轻轻拂过胸前的白『色』梅花。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你如此盛情邀请,我若不来,岂不是负了你?”江殊殷笑容一暖:“是啊,你若不来,我都高兴不起来。”沈清书收回自己落在漫天暮雪上的目光,朝他看来,那人果然还有下句话:“不过你来就好,不必叫上沈子珺,若是他来,光是看我的眼神,就让我仿佛受到了一大酷刑。”此话说完,两人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沈清书笑着摇摇头,似是很无奈一般:“你们两个,莫非上辈子是冤家?”江殊殷眼中精光一闪:“谁知道?不过若说起上辈子,我和沈子珺的关系怎样我是不知道,不过你和我倒是可能是一对!”所以,这辈子才会再续前缘。哪怕,年龄相差甚远……想到这里,江殊殷好看的下巴一扬,极为得意道:“浅阳尊看来上辈子你是欠了我的情债,所以这辈子,老天才会罚你独自在红尘中等我那么久。因而如此算来,你今生可要好好还我!”
第97章 你哭了()
西极。在世人眼中一直是个寸草不生; 满处尸骨的地方。此地有一座活火山,昔年喷发过后; 炽热的滚滚岩浆,将四周的草木尽数吞噬,留下疮痍的痕迹。为记住这座火山给周围带来的危害; 人们称它为祝融。世人说,当年江殊殷坠入魔道后; 去到一处荒野,此地地貌广阔; 山穷水尽,更是天昏地暗疮痍偏僻的。此处; 便是后来的西极; 叫天下人闻之胆寒的西极之地。可实际上,大概是西极与恶人的名声太差,导致每每人们联想起来时; 总会觉得西极之地是一个毫无秩序,混『乱』肮脏的地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行过祝融火山,踏过它摧毁的疤痕; 最后映入眼底的; 是一片壮丽而又洁净的美景。好似造物主开的一个玩笑; 从外面看明明是一个疮痍混『乱』的地方; 可是剥开它的内在,却是一片风景优越,幻美的不似真物的景象。如今大雪骤停; 江殊殷等人已与身在烬亡山的肖昱二人会和。进入西极的最后一个夜晚,这是一个值得全天下都关注的夜晚——恶人即将重回西极,而正道,一筹莫展!这一夜,仿佛是在迎接恶人的归来,遮蔽了数日的苍天,突然间万里无云,『露』出许久不见的星辰明月。天间的明月,滚圆巨大,高高悬于壮阔巍峨的大殿后,散发着朦胧皎洁的光辉。眼见这一幕,恶人们早已是心『潮』澎湃,更有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冲着高耸华丽的宫殿大声喊道:“西极!历经一百二十年,我等终于回家了!”这声音嘶哑刺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撕裂着众人的心头肉。流浪了多年,过着心惊胆战人人打骂的日子。这一日,终于,终于要回家了。看着周围熟悉亲切的景物,越来越多的人弯下腰用手拨开白雪,捧起地上的泥土,他们时而兴奋大笑,时而捧着西极之地的一草一木,像是珍宝一般小心抱入怀中,在皎洁的月下嚎啕大哭。很多人总以为,恶人们都是杀人无数,背负着各式各样罪恶的人。而这样的人,在他们眼中都是猪狗不如,没心没肺,根本不知七情六欲的恶魔。世人在辱骂他们的同时,只记得他们犯下的恶『性』,却从不去追寻他们为何如此。江殊殷曾有句话说的好:“若不是『逼』于无奈,谁愿意放弃昔日宁静安心的生活,背上恶人之名,一生一世的颠沛流离。不处在他们的立场,谁又能理解,在犯下恶行之前,他们的痛苦。其实……这世上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站的立场不一样,因而感受到的便有所不同。若是真要感叹,亦或是怨谁怪谁,那不如道一句‘命运如此’。”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幕,哪怕是坚强的七恶,眼内也忍不住印出泪水:“回家了。”沈清书静静坐在矫内,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弯,却也没敢掀起两侧的小帘。只是听着外面传来的哀嚎,闭目道:“终究,都是有血有肉人啊。”在这耽搁了许久,江殊殷等人也没有上前打扰。直到恶人们情绪稳定,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才终于再度启程。与先前相比,这几日的谢黎昕仿佛是彻底想通了,又或者是马上就要回到西极,他活跃的精力又重新回来。喜笑着跟在骑小白虎的肖昱身后,使出浑身的本领捉弄他。惹的肖昱在人群中驾着小白虎左跑又窜,恼怒的大声骂他。本来这是个很严肃的日子,所有人的情绪都变得又激动又忧伤,却偏偏被两个为首的恶人一番追逐彻底搅黄了。大家眼睁睁看着,小小的肖昱烦躁恼怒的奋力抵抗谢黎昕的捉弄,而另外三名恶人则全全直视前方,全然一副看不见,听不到的样子。弄的肖昱暴脾气直冲脑门,正要大叫,却被白亦冰趁谢黎昕没注意时一把堵住嘴,悄声对他道:“黎昕好不容易高兴起来,你就配合一下。”肖昱瞪圆眼睛:“他开心为什么倒霉的就是我?”白亦冰面无表情:“谁叫黎昕对折腾我们没兴趣。”说罢,竟一手提起他怀中呼呼大睡的小雪貂,拍了一把他身下的白虎。白虎骤然受惊,重新回到人群中!亲眼目睹自己,又将肖昱推向水深火热之中的白亦冰道:“我帮你抱笨笨,你好好去陪陪他。”坐在白虎背上的肖昱呆愣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看得众多恶人纷纷低下头,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在人群中逃窜了好一阵的肖昱最终还是被谢黎昕逮到,原已经完全放弃挣扎的他刚闭眼一歪脑袋,就听朦胧中,有人大声喊道:“谢黎昕!”这声音清冷动听,却是陌生的很。至少肖昱,是绝对不觉得耳熟。岂知听到这个声音,抱着他的谢黎昕却突然浑身一僵,一双漂亮的眼睛立即不可思议的瞪大,红润的唇瓣也微微颤抖着。他仿佛不敢朝声源处看去,就好似在怕这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肖昱想的很简单——他不敢看,我看。周围行驶的恶人,早已好奇的向声源出投去目光。肖昱轻轻从谢黎昕肩头探出脑袋,透过重重人群,在队伍两侧险峻的悬崖上,他看到一个白衣男子,那人骑着一匹枣红的马儿,正驾马烈烈飞驰着,拼命赶上正在行驶的队伍。在他身后,漆黑无际的夜空悄寂宽广,闪烁着璀璨耀眼的繁星。因为隔得太远,肖昱无法分清他是谁,只能勉强辨认出他似乎在下面行驶的人群中,慌『乱』的寻找着什么。“谢黎昕!”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肖昱这次明显的感受到,谢黎昕抱他的手猛地收的更紧了。不明所以的戳戳他,肖昱道:“欸,有个人在找你呐,看样子人家找了好久的,你就不打算回复他一句?”听闻此话,谢黎昕的呼吸猛地一抖。终于抱着肖昱回头看去——夜『色』下,林怀君骑着一匹枣『色』骏马,行驶在危险的悬崖峭壁前,慌慌张张的在悬崖下行驶的队伍中,搜寻着自己的身影。这一刻,心头犹如被什么东西狠狠一砸,瞬间酸涩的让他想要哭出来。那边林怀君还在喊着他的名字,张口道:“谢黎昕!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人吗?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此话一出,恶人中一片喧哗!肖昱终于后知后觉的愕然道:“林,这是林怀君!”那边林怀君继续道:“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我的答复是好!”突然间,坐在谢黎昕怀中听得津津有味的肖昱被红衣男子猛地往外一抛!当他看到原本抱着自己的红衣之人,飞一般的刮出去后,飞跃在半空中的肖昱,小小的脑袋里一片空白,直到重重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他才终于回过神:谢黎昕居然把我扔出去了……再次一抬头,撞入眼帘的,是一张俊美霸气的脸。肖昱与他对视片刻,由衷的感谢道:“还好你接住我了。”江殊殷眨眨眼,抱好他点点头,模样似乎还有些后怕:“是的,还好我接住你了。”肖昱看看早已跑远的谢黎昕,一脸的鄙夷:“真是的,他居然敢把我扔出去,哼,今后走着瞧!”江殊殷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谢黎昕,语重心长的对肖昱道:“你听我说,今后你捉弄黎昕也就罢了,只是你要是欺负林怀君,只怕黎昕要跟你急。”肖昱“切”了一声,昂起脑袋:“谁把我扔出去的,我找谁就好,林怀君他又没惹我。”江殊殷放心一笑,再次转眸向谢黎昕那边看去,这一看不禁脸『色』大变,连忙飞快的一把捂上肖昱的眼睛,抱着他转过去:“昱宝宝闭紧眼睛,前方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肖昱被他这样一逗,暴脾气再次上来,气败的用手抓着他的手,死命挣扎,嘴中大骂道:“你才是小孩,你全家都是小孩!”雪,再次轻轻洒下。飘舞在风中时,净白素美,落在大地上后,好似一张一尘不染的画纸,谱写着一段段动人心弦,感人肺腑的故事。皎洁的明月下,有两人紧紧的相拥着。冬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一红、一白,立在数万人的面前,许久后才分开相吻的双唇。严寒中,谢黎昕抵着林怀君的额头,揽着他精瘦的腰肢,一手小心翼翼的拂过他的面颊,声『色』沙哑的道:“从今以后,谢林两家的恩怨,到此结束。”这一句,似是叹息,似是,一种解脱。纵使林怀君遗忘了许多,但听到这一句,他也忍不住道:“终于结束了。”谢黎昕一笑,笑容温柔静好,少了几丝邪魅,没了平日的残忍疯狂。变得恬静安宁,更多了几丝羞涩与纯真——竟宛如初见一般,回到了当初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样子。看着他的笑,林怀君只觉熟悉异常,咽喉酸涩的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最后只能赶在眼眶中的泪,即将滑落之际,吻上那张红润漂亮的唇。缠绵中,谢黎昕抱紧他的腰,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肉间。最后,极为疼惜的轻轻吻着他,悄悄贴在他的耳边:“你哭了。”
第98章 坦诚()
西极的风光; 壮丽而辽阔。可惜被厚厚的白雪所盖,就好似一个害羞的姑娘; 遮上素白的面纱,叫人不见它的真容。重回西极,恶人们开心的忙前忙后; 纷纷『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看着这些纯真不含任何意思的笑。沈清书只觉得心中百味合成,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另外说起来; 自打回到这里,江殊殷便开始神出鬼没; 莫名的叫沈清书感觉他好像在躲着自己。又是夜晚,天空中飘洒着星星点点的白雪。沈清书倚在窗前观赏着; 却有人在他身后恭敬道:“浅阳尊; 我们爷请您到花海一趟。”“花海?”沈清书喃喃自语,轻轻颔首:“有劳带路。”江殊殷口中的花海,乃是西极的一处奇观。此地宽广辽阔; 除去严寒的冬日之外,一年中此地都是盛开着成千上万的花朵,美丽的就宛如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