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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在床上,便去洗澡换衣。再次回来,小殊殷歪歪扭扭的躺在他的床上,胖乎乎的手抓着他的被子,似是很好奇的放到自己鼻下轻轻嗅一嗅。——依然是可爱讨喜的小模样。小心的把他移到里面,沈清书这才侧身躺下。小殊殷见他躺下,不知为什么突然变得很激动,仿佛是等候多时,急急忙忙的撑着自己的小胖手,歪歪扭扭的爬进他的怀里。见他爬进来,沈清书并未阻止。岂料!这小孩得了便宜还卖乖,爬进他怀里一个劲的扭,最后死命挤进他的衣裳中,还未长牙的小嘴猛地冲着一个地方一口闷下,重重一吸!惊得沈清书慌忙爬起来,差点将怀里的小孩一把扔出去!事后,第二日一早。弄玉带着几块柔软的布料前来,却被人告知:“弄玉仙子,您来的不巧,浅阳尊刚带着殊殷出去了。”弄玉狐疑:“咦,可知他们去哪了?”那弟子答复:“我也不知。”再隔几日。众弟子突然发现,沈清书的房中,自打那一夜后,再也没有孩童的啼哭声,不由大为奇怪。一日弄玉再次上门,只见沈清书端坐房内看书喝茶,走了一转却不见那日捡来的孩子,忍不住道:“浅阳尊,那日的那个孩子呢?”沈清书从书前抬起头,喝了一口茶,幽幽道:“送人了。”弄玉惊讶:“送谁了?”也不知是不是弄玉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清书的眼光有些幽怨,淡淡的幽怨中,还含杂着几丝复杂:“送给,送给一个会养的人。”弄玉一抿红唇,小心道:“您不会养吗?”沈清书目不斜视,一字一顿:“我不会。”为此,江殊殷的抚养权便交到婆婆手里。而此时的沈清书根本想不到,自己与这小孩的缘分其实,才刚刚开始。说起来沈清书算是一个不信天命之人,弄玉曾为他算卦,说他与那小孩的缘分尚未结束,沈清书一开始是不信的。可当他几年后,真的又一次接手江殊殷时,他的内心其实是很复杂的。所幸,再次接手时,江殊殷多多少少已经懂事,虽比小时候调皮捣蛋,还时不时的爱惹是生非,可沈清书却觉得,后来的他要比以前讨人喜欢。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以前那个顽皮惹事的小孩,也渐渐长成一个俊美高大的少年。至于以前那些叫人感到不愉快的事,沈清书也早已抛之脑后,默默将它当作一个小秘密,深深的藏在心底,久而久之,渐渐的也将它们忘却了。直到江殊殷立冠成人之日,此事才再度叫他记起。江殊殷立冠当日,受邀前来的宾客数不胜数,人们的笑声,送礼的道贺声,叫一向清净的坠云山也变得热闹非凡。江殊殷一直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且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这日,他先是如往常一般,与众人谈天扩地一番,再将沈子珺气的跳脚。对于这些,沈清书已算习以为常,并不感到奇怪。直至,立冠典礼结束后。江殊殷凑到沈清书身旁,抬起他跟前的茶水,小口小口的喝下几口,才极为好奇的眨着眼道:“师父,我听弄玉姑姑说,你在婆婆之前就带过我的,后来才把我交给她。”提到这里,江殊殷表现的很想不通:“你说,你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把我送人呢?弄玉姑姑说,你不会带才把我送走的,可在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你带我和沈子珺都带的挺好。”轻轻一顿,他全然没有看沈清书此时的神情,而是喃喃自语道:“奇怪,你干嘛把我送走呢?”对此,沈清书没说话,一旁的沈子珺便鄙夷道:“嘁,得了!你怎么知道你小时候什么样,万一比现在还讨人嫌呢?”“你闭嘴。”江殊殷淡淡瞄一眼沈子珺:“我又没问你,瞎起什么哄,走开走开别挡道!”说罢又重新向沈清书眨眨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压低声音讨好道:“师父,你当年到底为什么把我送人?”沈清书默默看他一眼,最后轻轻将脸撇开,一字未说。
第100章 何欢铃(番外 )()
在谢黎昕的记忆中; 姐姐一直是个强势且绝不服输的人。自谢喻和水月仙子亡故后,谢黎莺便登上极地宫教主之位; 独掌大权。而那时,谢黎昕还只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呱呱小儿。谢黎昕记得,姐姐对他的要求总是很高; 有时高到叫他跳起来,也绝对够不到的地步。谢黎莺对他很严厉; 这也导致他从小便惧怕姐姐,对她的话几乎不敢反驳。在世人眼中; 谢黎莺狠毒可怕,从未有人敢轻易招惹; 可即便如此; 她还是常对弟弟说:“人世险恶,比人世更险恶的是人心。我今日对你严厉,假若有一天我不在了; 那么你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在这个世上活下去。”那时的谢黎昕,不及腿高; 还是纯真无邪的; 每每听姐姐如此说; 总会天真的扬起头:“姐姐放心; 只要今后我不滥杀无辜,世人又怎会伤害我呢?”不出所料,每次他这样说; 总会换来谢黎莺的一声长叹:“你还是不懂。”谢黎昕歪歪头,一脸懵懂,全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说来或许世上的某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极地宫众人武器皆是弯刀,无一例外。在谢黎昕六岁那年,姐姐赠他一把弯刀,名曰醉月,乃昔年谢蕴所配。谢蕴即便逝去多年,可他在极地宫的名声却丝毫不减。且谢蕴与谢黎昕长相都是一等一的漂亮,两人资质也都属极佳者。故此,醉月弯刀由谢黎昕继承,极地宫中无人反对,甚至是叫好一片。岂知,精心交他数月,最后竟然发现,谢黎昕不会使用弯刀!在为他连番的更换武器后,众人还发现一个更叫人震惊的事——十八般武器,刀枪剑棍……无数武器连番换下后,于谢黎昕而言,竟无一称手!此事在极地宫中引起掀然大波,这个结果叫所有人都倍感吃惊,就连身为他姐姐的谢黎莺脸『色』也是极差。战战兢兢看着姐姐与诸位长老进了议事殿,谢黎昕很害怕,怕姐姐失望,也害怕自己独特,遭四脉之人耻笑。实际上,在苗疆四脉悠长的岁月历史中,也曾有一位不会使用任何武器之人,此人便是苗疆四脉的创始者,白梅老鬼。而他的本命法宝,便是叫世人都极具畏惧的——何欢铃。谢黎昕与何欢铃的缘分,正是从此时开始。极地宫深处,有一处严加看守的禁地,里面放着的,便是被世人称为邪铃、邪书的何欢铃,与《何欢》一书。这一夜,也不知是何原因,看守禁地的守卫松懈下来。使得年幼无知的谢黎昕,误入其内。提着一盏小小的灯笼,谢黎昕走在空无一人的隧道中,将橘黄的光束往墙壁上投去,只能见老旧的墙上,雕刻着一幅幅壁画。这些壁画中,刻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有的抬着轿子,有的恭敬下跪,有的嚎啕大哭,还有的四肢残缺,相貌极其可怕。在其中的一副壁画中,谢黎昕看到,在一处满是毒虫肆意的地方,成列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坛子,坛子中,屹立着一个男子。因为这些画的年代似乎太过久远,那男子的长相以及他的神情,让谢黎昕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再向深处走去,他却突然一吓,慌慌张张的往后退去,手中的灯笼也滚到一边骤然熄灭——只见最后的一副壁画中,一个俊丽的男子立在一处悬崖上,手中托着一枚精致漂亮的铃铛,而在他之下,是犹如地狱般的场景。看着这幅几乎鲜血淋淋,毫无人『性』可言的场面,谢黎昕小小的心灵,都微微颤抖着。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满头冷汗的在黑暗中颤抖着,明明想跑,想逃离这个地方,脚却重如千斤,一步也迈不开。突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一个悄悄的女音轻轻唤道:“黎昕……”犹如见到救世主般,谢黎昕喜极而泣,抬头道:“姐姐?!”“黎昕……”又是轻轻的一声呼喊,轻的几近不可闻。谢黎昕听着这个声音,一颗心脏跳得“砰砰”作响。渐渐靠近声源处,他一抬手,触碰到的却是冰冷的石台。黑暗中,谢黎昕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微微发抖,『摸』着石台的手,也止不住的轻颤。“姐姐?”轻轻一唤,他『舔』『舔』自己快要干裂的嘴唇,有些不确定道:“是你吗?”寂静的黑暗中,除了他发抖的呼吸,以及砰砰作响的心跳之外,再无任何一丝一毫的声音。抖着手顺着石台轻轻往上,一道银白『色』的光渐渐在他眼前亮起!此光温和,就犹如天上淡淡的月光一般,柔软,而不刺眼。仗着银『色』的光芒,谢黎昕发现石台上,轻轻飘起一只精致小巧的铃儿,而这道柔和的光芒,正是这小小的铃铛所散发出来的。铃铛轻轻飘起,悠悠哉哉悬在半空,而在它的四周,却不知为何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符咒!这些符咒像是在阻止着什么,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谢黎昕虽感到蹊跷诡异,却不知为什么忍不住伸出小小的手,想要碰一碰这枚小小的铃铛。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符咒中的铃儿仿佛有自己的生命般,很兴奋的轻轻旋转,发出轻轻的叮叮声。那样子就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等候着别人的抚『摸』。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符咒时,小小的铃儿突然兴奋过头,好似已经等了千百年,亟不可待的颤了一下!它着一颤,骤然间发出一声悠长空灵的叮铃声,传遍整个室内!就宛如激起层层涟漪一般,叫人心旷神怡。也就是这时,隧道中突然闯进一位红衣女子,她提着一盏灯笼,看见谢黎昕的动作,美丽的眸中又惊又怒,大喊道:“住手!”谢黎昕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却果然住手。隔了许久才再次浑身一抖,害怕的朝红衣女子转过身去,哭泣道:“姐姐!”符咒内的铃儿光芒渐渐消退,缓缓落到石台上。它仿佛很生气,又像是心有不甘,待自己的光芒还未消退之前,最后一颤,发出一声哀鸣,最终彻底恢复原状。谢黎莺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看着石台边满眼泪花的弟弟,忍不住冲上去一把将他抱入怀内。将脸埋入他的衣裳内,谢黎莺才感到高高提起的心,微微有些踏实:“黎昕,答应我,答应我今天的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还有……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许到这里来!”谢黎昕抱着她的脖子,哭着点点头。“你发誓。”谢黎莺抱起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跟我发誓,今后不论遭遇什么,哪怕你此生一事无成,也绝不用此铃作为本命法宝。”谢黎昕胆怯的看看石台上的铃儿:“姐姐它到底是什么?”谢黎莺声『色』低沉,一字一顿:“它,便是,何欢铃。”能唤醒人心底最可怕的恐惧,也是叫世人闻之胆寒的邪铃。拥有它,便能将整个天下捏入手中。可稍有不慎,它便会侵入人心,叫拥有它的人想起自己最不愿想起的经历,一次一次的重放,最终令人生不如死。“黎昕,答应我,答应姐姐,不许碰它!”那时的谢黎昕还不明白什么是滔天的恨意,也不明白失去唯一的至亲是什么滋味。时过境迁,当他亲眼看到唯一的姐姐在自己眼前逝去,那一刻,所有的真纯善意,便都化为乌有。最终凝聚成万箭穿心的恨与痛。这些感情交杂在一起,足以摧毁一个最坚强人的意志,叫他变得既疯狂,又残暴。“姐姐,我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忤逆过你的时候……可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做一回主。”佩上何欢铃的那一刻,谢黎昕立在风雨中。狂风暴雨吹打着他一身如血的红衣,像是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既是艳丽的,却也是凄惨的。冰冷刺骨的雨水,顺着他俊俏的脸颊流下,仿佛唯有这样,他胸腔中暴怒的情绪才能得到微微的缓解。垂着纤长湿润的睫『毛』,他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道:“林怀君…我那么喜欢你,那么信任你,可你,你却为何要这样对我……”自那以后,世上再寻不到昔日纯善明朗的红衣少年。有的,只是一个邪魅阴狠,诡计多端的极地宫教主,谢黎昕。江殊殷记得,谢黎昕曾对他说过:“我一生有个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我没能赶到姐姐之前出生。若是当年先出生的是我,那我一定会守护好她,就像她守护我一样。其次……那便是想看一看,她身穿粉『色』衣裳,温婉善良的年岁。”他说这段话时,眼里溢满了憧憬的神『色』。江殊殷淡淡一笑:“一定很美。”“是呀。”谢黎昕轻轻笑起:“那样的她,怎会不美呢?”默默看一眼好友,江殊殷眺望远处的山景:“曾经我一直觉得做一个恶人,与做一个好人相比,更加的不容易。因为承受的骂名更多,将会一生一世的颠沛流离,无处归家”他轻轻一停,俊朗的目中滑过一丝笑意:“可事到如今,我突然发现,做一个恶人往往要比想象的更容易。”极恶者,又怎怕恶名?即便无处归家,孑然一身。可与昔年相比,抛去了阿谀奉承,抛去了假笑,抛去了很多曾经觉得累,不想做却偏偏要做的东西。感受到的,竟是一身轻。听他这样由感而发,谢黎昕笑起来:“要是曾经的你这样说,那我一定会觉得你脑袋坏了。”江殊殷也笑起来:“那现在呢?”谢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