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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我医相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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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渊把他们沉默的交流收在 
眼底,又微微笑了,继续说:“我们真是和易姑娘有缘分,我门下三位长老和易姑娘也是老相识——冰雷堂 
主赵兴,水镜夫人张忆娘,藏云楼主人冯骏。”

    小蝶的目光从她熟悉的人们身上掠过,柔柔一笑:“ 
原来人家说的是真的——这世上没人能真正明白另一个人。承蒙各位前辈在雍州多方照顾怎么没看到小 
萼妹妹?”

    朔月山庄的庄主李残萼就在三位长老身后,早和三位长老一样神色尴尬。小风嘿嘿一笑, 
也向小萼拱手施礼:“我想,秀草堂的京掌门和毒龙川的余教主中间的这一位,就是李庄主吧?失敬失敬! 
”李残萼脸色苍白。她的相貌身材本来就像十来岁的女童,娇小玲珑的身躯像是随时都会随风飘去一般惹人 
怜爱。小风不忍心再讽刺她,斜睨着眼叹了口气,“说人家用心险恶,好像也不很恰当。是我们太天真了。 


    月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迟疑地问:“各位所说的,与今日的比试有关吗?”“没关系。”小 
蝶平静地说:“过去一场误会而已。我们可以开始了。”她转过身,拿出怀中一个小盒对小霞说:“师姐, 
我忽然觉得紫霜丸一定不合景宗主口味。你把这个拿给他。”

    景渊看着小蝶庄重镇定的脸庞,心里不 
知是惊讶还是失望。她努力掩饰了情绪。他真想知道:这看似镇定的外表下,那颗心是否真的平静。他真想 
知道:过去的那些日子对她而言,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对她而言,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辛祐站在景渊身后,双手稳稳托着一只黑檀盒。见小蝶走上前,他的目光从盒面精致的雕花游移到小蝶略 
微泛白的双颊上。“辛祐?”小蝶的嘴唇颤抖,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我早该知道‘阿牛’这样的名字 
配不上你。”

    辛祐没有理会她的责备,只是静静看着小蝶,仿佛请她试着理解。然而小蝶垂下头不再 
看他。她捻起木盒中的黑丸端详一番,掐下一点在指端碾碎,又把它放在鼻端轻轻一嗅。瞬间,她的眉间扬 
起一丝浅淡的不安,辛祐的心也随着她的眉头骤然一动,在那个瞬间忘了自己是该看着这颗重要的药丸,还 
是该看着她

    景渊也在细细研究小蝶的药丸。当他掰开药丸时,隽秀的双眉猝然一拧,让手托药盒 
的孟小霞心跳。小霞不是没有见过风致潇洒的男子——师弟小风在少年时就一表人才。得知他的父亲是当年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美男子,小霞才明白他出类拔萃的容貌来自优秀的血缘。

    面前这男子更令人惊叹。 
小霞甚至无法想象什么样的父母生下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她从没见过如此高挑的男子,更没见过谁有他 
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

    即使哪个人拥有他这样让人过目不忘的样貌,也难以和他相提并论。因为他是 
景渊,拥有独一无二的才华和天赋。那种气度,正是小霞向师父学了多年而没有真正掌握的。直到看见他自 
信而淡漠的微笑,小霞终于知道:有些东西与生俱来,不论其他人如何挖空心思,也学不到。

    小霞不 
知道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和小蝶之间发生过什么。小蝶过去的三年,有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小霞只知道: 
当她师妹和这个男人一起出现在碧波崖上,任何看到他们的人,都不会相信小蝶能在这场比试中获胜。

     
上天给了这个男人生为胜者的气质、外貌和能力。

    景渊把药丸放回盒中,说:“听说周姑娘三年前做 
出能解二百余种毒的白玉丹。想必就是这个?你该知道,我们比的是‘毒药’,不是‘解药’。”

    “ 
什么是毒药?”小蝶没有理会周遭的诧异,把药丸放回辛祐的匣中,直视着景渊的双眸,说:“毒药就是能 
毒死人的东西。听说您的体质天生特异,常服毒药才能以毒攻毒保留性命。我很好奇,想知道您怕不怕‘解 
毒剂’。”说到这里,她的微笑变得冷清:“对您来说,这才是毒药。”

    景渊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 
瞬间的呆怔之后忍不住鼓掌长笑:“做得好,说得好!怪不得你母亲挑了你——周姑娘,趁我们现在还能说 
话,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把解药当作毒药给了我,呆会儿你中毒,要怎么解?”

    小蝶脸上那个冰冷 
的微笑也消失了,回答说:“我不会轻易死掉。”

    景渊听了她苍凉的回答,心中某个地方忽然有些松 
动,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你总是这样出人意料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小蝶面无表情地反 
问:“景宗主已经看好了‘毒药’吧?我们可以各自写解毒方法了吗?”

    景渊的嘴边荡开一个微妙的 
笑容:“可以。请便。”

    碧波崖头一时间安静下来,小蝶只觉得背上一阵寒意,冷汗不知几时浸透衣 
衫。她顾不上理会,一边在心中历数自己常用的解毒剂,一边运笔如飞,生怕漏下任何一味。不消片刻,笔 
下已列出长长一篇配方。

    细细审视两遍之后,小蝶舒了口气,这才听到耳边飒飒的风声,发觉背上多 
了一领斗篷——小风不知什么时候为她披上,自己却被凉风吹得脸色发青。

    “可有把握?”小风凑到 
妹妹耳边,轻柔地细语。小蝶摇摇头,“不好解。”她说,“景渊的毒药炼得无可挑剔。我真怕万中一失 
”小风看她神色凝重,急忙宽慰:“大不了最后双方不济,各献解药,算个平手——只是你要吃点苦。”

    “我已经列了各种可能的症状和解法。”小蝶仔细叮咛道:“哥,你为我准备这单子上的药材,千万不 
可弄错了分量!”她回头去看,发现景渊早已写完了解方,悠然自得地在一边微笑等待。

    两人在碧波 
崖中央再一次傲然对视。

    景渊忽然开口,口气是一种令人不安的生硬:“您对‘毒药’的诠释令景某 
茅塞顿开。我想,如果我用了什么手段辅助药效发挥到最大,周姑娘一定不会认为我卑鄙——这是比试的‘ 
需要’,对不对?”

    小蝶心中一动,宁愿相信他是在虚张声势,于是故作镇定地笑道:“景宗主有那 
样的本事,我当然不会见怪。如果我也那么做,想必景宗主也不会怪。”

    景渊的反应让小蝶心惊肉跳 
——在他英俊的面容上,绽开一个灿烂却带着鄙夷的笑容,透着防不胜防的威胁。

    双方捋高袖子,验 
明未在袖中藏其他毒药,又验过了指缝指甲,也未发现作弊的端倪。他们各自取了自己的药丸,送到对方唇 
边。小蝶的眼睛不敢离开景渊的双眸,生怕错过他眼中透露的心思。即使她费尽心机去揣摩,仍然看不出这 
个冷漠的对手在想些什么。

    此刻,这个冷漠的人又是淡然一笑,含住小蝶的毒药吞了下去。小蝶只得 
也将唇边的药丸含入口中。淡淡的苦涩和奇异的清凉在舌尖萦绕,小蝶本能地轻轻一咬,去进一步体味这种 
滋味。这是她的解方上列出的几种毒药她轻轻松口气,“咕”一声咽下药丸,恰巧瞥到景渊不怀好意的 
笑脸,心中又是一股异样的别扭。她知道中了这毒,心跳一百之后方可迈步,于是打定主意站稳脚跟。

     
景渊并不在意她的动静,自顾自在解药方上添了几笔,一边写一边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不是你 
自私自大、惟利是图。而是你自以为聪明,其实傻得要命。你以为你得到了幸福,其实不过是个大骗局,你 
还乐在其中。最后真相大白,只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还要虚伪地装作不在乎——真是可悲又可笑!”

     
小蝶不理他,默默地数着:四十九,五十,五十一

    “若说你爹是易天——我绝对相信。你和你爹 
真是一模一样的天真,或者说,一模一样的愚蠢”景渊阴沉沉地说:“你大概也会和你爹一样,死在我 
的毒药之下。”

    啊?!小蝶心中猛地一震,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天真地以为,别人伸出援手 
,就一定是为他好。他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会无条件善待他好歹他也是个做贼的人,真不明白他怎么 
会这么单纯。”景渊放下笔,慢步到小蝶面前,说:“二十年前,他死在我面前,连我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 
——竟然那么轻易就毒死他那时我六岁。”

    小蝶的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为免摔倒,她本能地迈 
了一小步稳住身体。仅仅一小步,眼前就是一片黑晕,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胸口,弊得她透不过气,心口宛 
如针刺一般疼得难熬。

    景渊弯下腰,端详小蝶痛苦的神情。“从那时开始,我很喜欢打碎愚人的幸福 
世界。看看他们怎样失望地活下去,或者怎样失望地死去。”

    小蝶不甘心地咬紧牙关,却止不住眼前 
越发黑暗。“哇——”她一口血吐在景渊玉白色的长衫上,宛如在雪地里绽放出一朵红牡丹。景渊向后侧身 
,但没躲开。小蝶毫不迟疑地扬起手,在景渊脸上拍出一个响亮的耳光。

    看着景渊惊骇的表情,小蝶 
慢慢地一边理气一边说:“我和你不熟。有件事情你大概没发现——周小蝶一直过得怡然自得,不是因为运 
气好,从没撞见倒霉事。再糟的事情放在面前,我也要笑,不是因为傻得不明白危险,而是知道——我一定 
能迈过那道坎,变得更好!”

    说罢,她向愕然的景渊绽开一个自豪的微笑,身子却向后倾倒

     
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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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 毒药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的憋闷渐渐舒缓,身子仿佛渐渐轻盈小蝶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清虚寥廓的天 
空。这是哪里?她四下张望,发现周围一片虚无,丝丝烟雾缭绕,缥缈氤氲清凉 
地扑面而来。

    我已经死了吗?她心中转过这个念头,却不觉得如何感伤,只是迷惘地在这片空蒙中转 
悠。转了许久,她终于发现遥遥一个人影,却是景渊端坐在雾气缭绕的药房中。他一边调整药草的分量,一 
边熬药,态度依旧从容,可身上冷汗淋漓、眉目泛青。小蝶的解药中和了景渊体内的几种毒素,以致其他的 
毒气交结混乱。他虽然能走能动能言语,但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小蝶觉得他是活该,但是看到有人 
因她的药受到折磨,她并不觉得痛快。

    他的手下在旁边帮忙掌火煎药。辛祐心中好像有个大大的疑问 
,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宗主,真的是你把小蝶的父亲”

    “假的。”景渊大言不惭:“我六岁 
时的兴趣爱好,是在老家的山头上培养新品种毒草,连出门找小朋友玩的时间也没有。她爹想被我毒死,必 
须非常有诚意地跋山涉水,并且非常侥幸地找到我家的老巢才行。”

    “那、那你为什么”

     
景渊毫不羞愧地说:“谁让她是个什么都相信的人!”

    小蝶的魂都快气散了。要不是灵魂出窍,一定 
立刻再给他一巴掌。她气鼓鼓地飘到高空又落下来,刚想破口大骂,就看见景渊的解药清单上写错了一味药 
材。

    “喂——”小蝶想指正,但是没人能听到她。她眼睁睁看着景渊喝下错误的药水,噗通一声栽倒 
在地。

    “你不该来挑战。”小蝶看着景渊痛苦的脸庞,啜啜道:“你已经掌控了那么多配药炼毒的门 
派,连江湖混混都用毒宗配的药——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药宗也不能放过?为什么你 
不能给别人一点余地呢?”说着,她伸手去拂拭景渊额头的冷汗。“我死了,你会觉得满意吗?当我哥哥为 
我受鞭刑诈死时,我以为他真的死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无法安心熟睡你呢?你看过别人因你而死吗?”

    说到这里,她忽然浑身一震:他这不是也要死了么?他若死了,难道不是她害死的?地狱里的鬼若是需 
要睡觉,她岂不是又该无眠?

    “唉——我技不如人,何必拉你同入地狱?”小蝶叹口气,轻轻俯在景 
渊耳边,柔声道:“用银丝槐、铜锣根加上七年的蝎毒,可以化开我的解药”

    辛祐和毒宗三位长 
老仔细配药,心情虽然紧张,手里却有条不紊。辛祐调好药汤送到床边,依然 
有些忐忑,又看了一遍景渊留下的药方,低声诵念,征求三位长老的意见:“金丝槐、铜锣根、七年蝎毒— 
—可对?”

    “照理应该不错。”三位长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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