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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阎流光的回答并未给与她希望,“你来魔界多日了,应当觉察出些门道了。任你法术道行在别处有多厉害,在这里总是会受不小的掣肘。若是在仙界,两个魔尊也未必是昭华的对手,但在此处……怕是打个平手都有些不易。”
黑心环顾四周越来越多涌上山巅的魔兵,心底如坠冰窖。
若是一对一打个平手都不易,那再加上那么多齐聚而来的魔兵,那昭华岂不是……她不敢想下去,咬了咬牙就要踏着锁链飞身而上,阎流光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你不能上去!”
她仓皇回头,眼睛里全是惧意,“他为了救我才冒险来了这里,如今有难,我哪能只顾自己死活。”
“你听我说!”他依旧攥着她的胳膊不松手,“你的道行有限,这样贸然上去非但不能帮到他,反而会因暴露目标而使他更受掣肘,届时你若一个不小心落到魔界手中,除了让他方寸大乱身处险境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在这样紧急的关头下,她不得不承认他的头脑比她清晰,说出的话也更加在理。可如果让她就这样离开又做不到,只能急得团团转,“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被围剿自己逃走么?”
“不。”他松开她的手,“我会上去。”
她的心霎时间漏跳了一拍,慌忙抬起头,猝不及防对上他分外认真的双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沿着山路下去,到了山底下向西边走大约五里路,会看到一口冒着煞气和岩浆的井,那就是魔界的出口,陆清奇和朱砂等在那,你需要和他们会合然后离开这里。”他转头望了一眼高不可攀的山巅,“我会上去想办法和昭华上神碰头,只要告诉他你已经逃了出去,他就不会恋战,以他的本事一定能全身而退的,你不用担心。”
黑心使劲摇了摇头,语气急迫而慌张:“不,我不是担心他。”顿了顿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些不对,又补充道,“也不是,我不是不担心他,可我也不想让你去冒险。”
阎流光听懂了她的意思,却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伸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你这是在担心本君还是瞧不起本君?届时他若安然无恙,本君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
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好像他的语气越是云淡风轻,事情的严峻程度好像就越难以掌控。他一贯喜欢大包大揽,每次有事发生,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帮她顶下来,无论是帮她逃离仙界,还是在瑶池仙境以一人之力为她对抗仙庭。而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受其连累,不是软禁就是中毒昏迷,总之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时过境迁后,那么爱炫耀的他却从未提起一字半句,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悄悄为她遮挡住头顶的一片乌云。
而这一次……她非常的不安。
他笑着拂过散落在她额间的发,轻声道:“听我的,现在立刻转身下山,只要你逃出去了,我和他一定尽量不会让自己出事。”
“可是……”
她还是犹豫不决,然而他没有给她迟疑的机会,反手重重推了她一把,自己则一个纵身跃上绳索,施展法术朝着另外半边高耸的悬崖飞了过去。她急忙转头,只能看到他慢慢消失于迷雾中的一抹衣角。
她茫然地站在绳索的另一头,呆呆地站立了片刻。有魔兵从她身旁掠过,带起一阵煞气,她晃过神来,一步不停地转身往山下跑。边跑边对着蜂拥而至的魔兵喊道:“魔尊有令!所有魔兵于山下集结待命,不得擅自上山!”
她一边喊一边跑,跑得跟风一样快,所经之处的魔兵不明所以,本还有些奇怪和犹疑,可见她这么没命的往山下跑,估摸着兴许魔尊要面子,真下了这样不许旁人围观的命令也不一定,只好转个方向再往山下跑。一时间,还真被她忽悠走好大一批人。
到了山下,她也就不好再大喊大叫引人注意,趁着没人在意,她把帽子系紧,又马不停蹄地朝魔神山跑。因守卫全部撤去,这趟上山十分顺利。到了山洞里,羽裳还昏睡着,完全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何事。她把她叫起来,她还有些老大不乐意,一边揉眼睛一边嘟囔:“干什么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说完又倒了下去。
黑心无奈,但这个时候时间耽搁不得,索性也懒得把她叫起来再费心解释一切。干脆寻来一声黑色斗篷将她兜头兜脑罩了起来,然后一把背起来就往山下跑。下了山也没跑多久,就看到了那口因岩浆灼热还不停冒出煞气的井。而井的一旁的树下蹲着两个人影,穿着黑袍十分隐蔽,要不是她有心去找,一时间还真容易错开眼。
她蹭蹭跑过去,那两人还低着头假扮雕塑,一动不动的。她问:“你们俩在这干嘛呢?”
那两人身体僵了僵,好一会其中一人才低着头道:“禀魔使,我二人奉命看守神魔井。”
这声音一听便是陆清奇的,只是他浑身僵硬语气颤抖,像是因惧怕而故意压沉了声音。她低头瞅了瞅自己这一身装束,才恍然明白他们俩这是误会了。这个时候她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一把落下帽檐,开口道:“是我,黑心!”
那两人怔了怔,同时揪下帽子,一看是她都不由蹦了起来。尤其是陆清奇,又是傻笑又是泪眼汪汪的,三两步跑至身前,正要给她一个拥抱,朱砂忽然轻咳了两声,他似有些忌惮,回头瞅了她一眼只好又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激动不已:“总算是等到你了,再不出现我可就要杀进去了。你这些日子为了救我所受的苦为兄都已知晓,这次还白白连累了你被掳来魔界,实在是愧疚的很。你放心,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往后回了阴司苦活累活都放着我来做,为兄绝无二话。”说完他还朝朱砂使了两记眼色,让她赶紧过来说两句。但朱砂有些心虚,瞅了黑心好几眼硬是不敢上来,还要故作不在意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就算要说也不是在这,我们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这里?”
陆清奇一想是这个理,点了点头,“是先离开比较要紧。”他又扭头看了看黑心的身后,‘咦’了声问,“昭华上神和流光君使呢?还有你这背后背的是什么啊?”
黑心看到陆清奇虽高兴,但现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只能将方才发生的事长话短说,听得陆清奇和朱砂脸色大变,相视一眼后说道:“难怪方才听到好大一声声响,只是我们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未敢现身,真没想到竟出了这样大的变故。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赶紧回去搬救兵?”
黑心有些犹豫。搬救兵虽不失为一条出路,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说不定还未等救兵到,那万仞峰上的两人早已竭尽体力。不过……就算救兵暂时到不了,至少可以透出口风起到震慑作用。而如此一来,就务必需要有人去拖延时间,至少能拖一点是一点,权当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她很快有了决定,先是把背后的羽裳卸了下来交给他们,然后开口交代,“事不宜迟,你们速速回冥府,其余的也不用多说,只说流光君使和昭华上神如今深陷魔界,受到围剿,请仙冥两界迅速派兵支援!至于这位姑娘,本是一缕亡魂,因受了我的连累被掳来魔界,你们将她也一道带走。”
陆清奇驮住羽裳,语气有些茫然,“那你呢?你不同我们走么?”
黑心摇头,“他们是为了救我才来的魔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虽帮不上什么忙,可总也得试试。”
方才一直不好意思开口的朱砂有些急了,“你上去就是送死!连上神这样厉害的人物都对付不了魔尊,你上去有什么用?!”
黑心先是看了她一眼,又转身望向不远处万仞峰上时亮时暗的白光,缓声道:“无妨,我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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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围剿()
待她一路赶回万仞峰时,经过山路入口果见有许多魔兵驻守在山下,正要猫身窜过,忽然有人拦声喝止,“站住!”
她吓了一跳,急忙定住,转头问:“何事?”
那拦住她的魔兵道:“魔尊有令,所有魔兵于山下集结待命,不得擅自上山!”
黑心失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只低着头回道:“我奉苍珏护法之令上山,有要事禀明魔尊,事关重大,望速速放行。”
“苍珏护法?”那魔兵似有些犹疑,转头问其他驻守的魔兵,“方才好像有几位护法已上了山顶,你们可有见过苍珏护法?”
那几名魔兵面面相觑,想了想后摇了摇头,“都上山了,唯独缺了苍珏护法。”
那魔兵点了点头。看来她应该是真奉了苍珏护法的命令,赶忙让出一条道让她速速上山。
过了入口处,黑心长吁一口气。幸而她方才说的是苍珏,万一随便指了其他护法的名字,估摸着就要穿帮了。看来今日的运气还算不错,但愿接下来的路不会太难走。
一路紧赶慢赶,过了山腰处便是悬挂在悬崖两侧的巨大锁链,正因涌动的煞气而摇摇晃晃。只是轻轻伸出一只脚踏上去,煞气便宛如火焰般卷噬了上来,灼烫得脚心发烫。缩回脚一看,鞋底都被烧出一个大洞。
看来阎流光说的没错,这里的煞气太重,稍有差错便会万劫不复,不能仅凭蛮力硬冲过去。
她屏气凝神,先是念了一段摄魂咒,又施了一个从前昭华在北溟教过她的水灵术,将周围一切能动用的活水都用了起来,甚至连悬崖旁那棵参天大树也不可避免,源源不竭的从枝干、树叶中汲取出水分,缓缓流向她的身旁,兀自形成一道水流包围圈,将她紧紧裹在其中。
这下不管成不成,她都要尽力一试了。只拼着一口气一个纵身跃上了绳索,用她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轻掠过去。但速度再快,汹涌的煞气还是不断地冲上来撞击着她的护水结界,很快便冲出一个缺口,跐溜一下钻了进来,舔噬上她的脚踝,立刻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幸而这段绳索不算长,终是在结界溃不成军时一举跃到了对面的悬崖上,逃离了这片噬人的魔沼。
再往上走的路就好走许多,纵身几个飞掠间,已能看到那座高耸入云神秘诡谲的魔神宫殿。而此刻,这座宫殿再如何壮观巍峨都无法吸引住她的目光。真正让她驻足仰望的,仅仅只有宫殿上方那三道缠斗不止的光影。
是的,三道。
除了昭华和魔尊,还有阎流光。
本该自恋臭美的他如今分外狼狈,许是翻越悬崖时为煞气所灼,一身黑色劲衣多处烧焦,映衬着他黑灰交错的脸,早已同潇洒倜傥四字无缘,只余手中一把龙泉剑还闪着莹润的光泽,昭示着他不喜服输的个性。而此时的昭华也似是后继无力,白光弱隐下去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偶尔会忽然落在宫殿的飞檐一角上,看似只是调整位置,但黑心知道,他是有些撑不住了。
想必不止是她,几乎整个聚集在万仞峰顶的魔族众人怕是都看出来了。除了在几大方位层层把守的魔兵外,几大护法几乎都已到齐,却并不打算上前相助,只是站在王殿前的石台上静静看着,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讥诮而残忍,似乎就在等着看这二人究竟会如何惨败在这片九幽大地上,一血他们多年的耻辱。
她早该猜到的。在这样重重把守下,即便阎流光告知了昭华她已逃离的消息,又怎能成功脱身?无非就是再搭进去一个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战死方休。
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句:“以二打一,仙界的人都这么不要脸么?”
说完,整个魔族都哄然大笑起来,唯魔尊淡淡一笑:“无妨,本尊一人之力足矣。”
黑心简直想吐口唾沫,然后骂这群人还能要点脸么?
你们的地头上,一边是仙力受到限制的两人,一个是被煞气滋养得法力充沛的魔尊。你们怎么不说这是恃强凌弱呢?
昭华的表情淡淡的并未开口争辩,反倒是阎流光讥诮一笑,慢悠悠道:“本君脸皮算是厚的了,可还没见过比我脸皮还厚的。”他转头看向同他并肩作战的某人,“嘿,你见过么?”
昭华轻道:“无。”
魔尊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手中聚起的煞气直击而出。二人早有准备,同时一个纵身起跳,朝着两个方向跃开。煞气聚起的光球落在中间,虽未打中他们,但浓厚的戾气还是不断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而魔尊并不趁胜追击,像是一只逗弄老鼠的猫,偶尔给与他们休整的时间,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出手重击。其中有一次,昭华无意间落在王殿前石台的东侧,一旁正好站了魔兵,悄悄举起长矛就欲偷袭。昭华还未出手,魔尊已一个挥袖将那名魔兵掀翻在地,然后俯视四周冷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