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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坐下。
等上菜的当口,孟氏便说了正题。
今年万花节,宫中的请柬已下,宇文府中女眷皆在名单之中。今日把人都喊来,就是为了此事。孟氏请来了城中绸缎大家云萝庄的大师傅为大家量体裁衣,还命人送来了时下最新的首饰。孟氏行事素来不争风夺势,却如此重视此次宴请,足见这万花节之盛大隆重。
用过午膳,几人将那事宜大致说了一通,然后就各自挑了自己喜欢的衣料和首饰。因筱心是新妇,孟氏特特为她留了一匹芙蓉色蝶纹蜀锦,蜀锦以绣工细腻,花色精巧而闻名天下,其独有的材质更能冬保暖夏透气,因而大受欢迎,却又因其工艺繁复,出产稀有,因此即使在云川这等地方也是紧俏之物。筱心正是爱俏年华,得了此物自然欢喜,让师傅量了尺寸,便回了天然居。
时光如梭,日子纵使平淡,也过得飞快。眨眼工夫,就迎来了京中女眷万众期待的万花节。
这一日,恰逢宇文晞旬休日,不算赏已经出阁女儿们,宇文家这一回可算是齐齐整整。
女眷们个个盛装。孟氏和蒲氏虽早已过了孝期,日常装扮也还是以素雅为主,然今日也穿上了稍艳丽一些的服饰,看上去容光焕发。尤其是孟氏,主持一家事宜,平日装束都比较老成,今日装扮一番,看上去一下年轻了许多岁,丝毫看不出已经年过三十。
筱心本就娇俏动人,平日稍作装扮就足以让人过目难忘。而今日盛装,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艳而不俗的芙蓉蜀锦衬得柔肌似雪。样式华丽却不失清雅,勾勒得出一身纤巧,玉骨珊珊,灵慧如仙。甫入宫门,更是从下马车伊始,一路就接着四面八方惊为天人的目光。而宇文晞跟在身旁,就如狼犬一般,恶狠狠地将那些不知死活的觊觎和打量一一瞪回。
沈玉融()
牡丹乃大兴王朝之国花,西京洛阳的牡丹闻名天下,花季来临,向云川皇宫中进贡大量的牡丹,以供万花节之用。盛典之上,万花园中以牡丹花为屏帐,园中建筑,亭台楼阁,梁栋柱拱或钉或挂,目光所及之处皆能见着盛水的竹筒,其中插满了怒放的鲜花。置身园中,就犹如在牡丹花海,花色琳琅,馨香四溢。而这一日,全京城的王孙贵胄齐聚于此,满场华服,笑语不绝。隐在那笑声之下的争锋较芒,却比那万蕊斗鲜妍更甚三分。
宇文晞正牵着自己的小娇妻,向初次来此的她介绍这园中的各处景致。
“晞哥哥!”一道紫红色艳丽身影自前方而来,竟就直直地冲他怀里去。还好他眼明手快,长臂一挡,跟在身旁的小厮剑穗亦及时出手接住了那投怀送抱的身子。
君筱心毕竟就站在宇文晞边上,小手还被他攥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大动静,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谁知就那么刚好,踩在了紧跟在她和宇文晞身后的七小姐的脚面上。
只听得宇文映雪“哎哟”一声,亏得丫鬟搀得及时,才不至于绊倒在地。不过这无心一脚却着实不轻,直把映雪疼得小脸煞白,当下蹲了下来。
孟氏、蒲氏以及跟在身旁的一众丫鬟都急急围了上来,个个紧张不已。
筱心见自己惹祸了,忙弯下腰想要看看小姑子伤到了哪儿。谁想宇文映雪本就对她心有成见,这下哪还能受她这些关切?疼痛之下更是只想着迁怒,不由分说就将她狠狠推开。筱心不防有此,知书也料不到,若不是有宇文晞在身后将她托住,只怕这一推向后仰摔下去可不止踩到脚面那样轻巧了。
宇文晞这边抱着娇妻,这边看了看小妹的脚有无伤筋动骨。发现并无大碍,便知这是映雪借题发挥,眉间顿时起了不悦,对伺候映雪的丫鬟绿痕厉声道:“还不快把小姐扶起来!”见他如此反应,本一心博得兄长回眸关注的宇文映雪委屈得眼泪都要冒出来。宇文晞却不理会,只搂着筱心站起,更细心地为她抚平衣角上的褶皱,再将她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可有哪里伤着?”
筱心知道七小姐素来在乎宇文晞的疼爱,可他现下这般厚此薄彼,她一下在心底生出更多的歉疚。于是摇摇头,忧心忡忡地看向映雪那边,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小妹的脚吧。”
宇文晞不以为然:“她没事,左不过就是娇气使性,你不必往心里去。”
一家子浩浩荡荡的杵在花道上演了这么一出,各怀心思,各据一方,谁还记得造成此节的祸源由何而起,自然将方才那不请自来的人给冷落个透心凉。
“晞哥哥,这位可就是新嫂嫂?”
没奔进宇文晞怀里的紫裳少女嫌恶地瞪开了剑穗。转眼又扬起甜笑,对宇文晞柔声柔气地问了这一句。
少女开了口,这才引来了其他人的注目。先是被家人围着嘘寒问暖的宇文映雪听到这声,竟一下没了疼痛,挣开丫鬟的搀扶,眼角的委屈也化作了凌人的气势,一瘸一拐着也要挪过去挽住宇文晞空出的另一边手,然后笑意盈盈看向那少女:“玉融姐姐,别来无恙呢。怎么到这时候才回京来?若是早些,兴许还能赶得及喝我哥哥的一杯喜酒呢!”
君筱心只觉得映雪口中念着的这名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谁提起过。一时想不起,只剩下好奇的目光将那姑娘打量个遍。
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月眉如钩,墨睫如扇,瞳眸晶亮若宝石,红唇嵌白肤,华裳配丽颜,通体上下是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尤其是眸中所盛的神采,火一般的热情,却水一样的通透,看一眼只觉得是少女的天真烂漫,再多看一眼却杂糅着成熟女子的明媚多情。
筱心来云川后,所见的女眷非富即贵,个个容姿不凡,而此女则可算个中翘楚。
听到映雪那番言语,沈玉融眼中瞬间结起了一丝忿恨,旋即又尽化开去,更注意到筱心打量的目光,于是大方扬起下巴,似乎要让她瞧个仔细,甚至一双玉手还亲亲热热地挽了上去,乖觉道:“嫂嫂好,小妹姓沈名玉融,从小就和晞哥哥一道长大的,他应当有和你提过我才对?”
这般热脸,纵使君筱心不喜被生人这般碰触,也不好表现出不悦。更何况,这人看来与宇文家关系匪浅。宇文家姐妹众多,搞不好这又是宇文晞的哪一房妹妹。
不过,宇文晞倒从未和她提起过这个女孩的名字。
她若是如实相告,岂不是太拂人脸面了。她悄悄地瞥了宇文晞一眼,心想要不要信口胡诌一句,好教这位妹子宽心。宇文晞却看不下去,自方才起就一直停在她腰间的大掌变本加厉,将她牢牢地往怀中带,顺势替她摆脱去挂在她臂上的唐突之手。
筱心一脸窘然,此时害羞倒是其次,首要是怕冷落了沈玉融。不过她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得头上传来宇文晞没羞没躁的回应:“我和你嫂嫂尚在新婚,体己话都说不完,哪有闲情谈及他人。莫说是你,就是颢然、云阔他们我都还未同她提起。”
这种话普天之下也唯有宇文晞能说得如此落落大方。君筱心一边暗骂他寡廉鲜耻,一边又无比地同情起沈玉融来。虽然这话在她听来是皮厚若城墙,可相较上沈玉融方才的那股热情劲儿,毕竟显得颇为凉薄。她和沈玉融双双红了脸。不同的是,她是又羞又恼,而后者恐怕就唯有恼怒而已。
今日她算是开了眼,宇文晞这谁撞上谁倒霉的坏脾气,原来不分男女老幼。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他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沈玉融银牙暗咬,再一次地将涌到嘴边的恨意生生压了下去,抬眸时笑意醉人,掩嘴笑道:“哎呀,晞哥哥你又这样,看把嫂嫂羞的!”而后又对君筱心道:“嫂子别见怪呀,他从小就是这样,有什么便说什么,从来都不管人前人后。在这一点上,我可没少吃过他的亏!”
这般语气,熟稔自如,君筱心甚至有一种错觉,好似她和这个女子的身份倒过来的,人家正在为自己莽撞无礼的丈夫向自己赔礼道歉呢。
如此一想,她瞬间想起了缘何会觉得此女名字耳熟。当日在太子府中,太子妃顺口提过一句:曾经还有那么一个入过宇文晞的法眼。说的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一位!
暗涌()
“呸,好歹也是名门千金,真不要脸。”
宇文映雪先是被自己最依赖的兄长冷落,现下又被这不请自来的沈玉融给无视,心里腾腾恶气正无处发作,眼里哪里见得了那女子在自己兄长面前如此卖弄乖巧,忍不住吐出一口娇叱。声量虽轻,可满满的不屑与蔑视却让在场的各位都心知肚明。当下只见众人神色各异,孟氏不愧为主母风范,对蒲氏使了个眼色,便上前揽住映雪的肩头软言相劝,想要将其拉出这三人之间暗涌。蒲氏虽然面挂嘲弄,却碍于长嫂颜面,只得收起那看好戏的冷眼,与其合力将映雪哄到一旁。
君筱心此时已看的通透。从宇文映雪对此女的态度中,此女和宇文晞的关系已是不言而喻。眼下这姑娘受了委屈,她倒很想知道,宇文晞此刻会如何平息自家小妹和青梅竹马之间的纷争。想到宇文晞那随时都要发作的臭脾气,为了免遭战火殃及,她不动声色地就想要摆脱腰间的爪子,以期带着知书混进二嫂那边隔岸观火。
宇文晞哪能轻易让她如愿,揽在那小腰肢上的大掌固若金汤,甚至还因为这点不安分的小举动而又收紧了些许,警告的目光更紧接着甩了下去:“如果不想我就地将你抱着走的话,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我跟前,别想着能像上回那样一个人跑掉。”
君筱心当下吓白了小脸,垮了嘴角。别说跑了,现在就是要她动一动,她也没有那胆子了。毕竟脸这东西,虽然不能吃也不能用,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晞哥哥”眼看这两人只顾着你瞪我,我瞪你,全然没将其他人放在眼中。沈玉融咬着唇,脸还红着,这时又红了眼,黑白分明的大眸子翻起了水浪,楚楚可怜地望着宇文晞,好教他将她眼中的委屈看个仔细。
宇文晞的眼睛这才舍得从君筱心身上离开,看了看沈玉融,剑眉微拢:“玉融,映雪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这一句半句的就让着她些,毕竟她比你小那么多,方才也喊了你一声姐姐不是?”
宇文映雪与沈玉融素来不和,这二人自小就是嘴仗不绝,他早就习以为常。他岂会为了外人而责怪自家妹子?再说这本就是妇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口角之争,他一个大男人参和其中未免有失大气。有这闲工夫,不若多看着些自己那花枝招展的小娘子。要是早知道她盛装之下会如此惹眼,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这般招摇的。
眼下,唯有盯着紧些,才不教那些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宵小之众再生出觊觎的心思来。
沈玉融教宇文晞这番话给噎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杵在那儿兀自尴尬。
君筱心却又看出了点门道。
今日这宇文晞着实不一般。虽说他平日里是目中无人,脾气也不甚好。但是像眼前这般没有风度也实属少见。如此,她就更好奇起眼前这位沈家小姐,同他究竟有何渊源,能招他如此不待见。
可惜,她想看热闹,也得某人愿意配合才成。宇文晞可没有供人研究的闲情。他今日可是带着一家老小来赏花的。眼下这万花园才走了不过几步,停在这里大半会儿,来来往往的熟识经过,倒教他的小娘子白白养了别人的眼。
他自认没有这样的气量。于是准备搂人就走,这时候前方又来了一人,正朝这边而来。
来者玉面长衫,风度翩翩,正是那日在街头对君筱心出手相救的文颢然。
筱心见着故人,不觉得腰身一动,正欲开口,腰间却陡然一紧,宇文晞将她往自己怀里拢了又拢。
她不由将他瞪了一眼,低声道:“我又不会跑了,你抓着这么紧作甚。”没见着这么多人吗?他不要脸面,她还要呢!
宇文晞回应了一个冷笑,手上没有丝毫放松。他心里说,不抓紧你,难道还放你和那厮结识不成。仔细一想又不对,这两人既然一有过一面之缘,一定是已经相识。当下心中不痛快起来。
文颢然走上前,目光却落在被人冷落已久的沈玉融这,温声道:“玉融,你可叫我好找,方才不是说好了带你去见皇后娘娘。”
沈玉融看了宇文晞一眼,道:“我本正要往圣驾那边去,正巧在路上遇见了晞哥哥,于是就过来打个招呼。”
文颢然这才朝宇文家这一家子看了看,好似刚刚才看见他们一般。
“晞兄今日好雅兴。小弟记得你往年若无当值,便是皇后娘娘亲邀,也未必能请的动你,今年怎就如此特别?”他一语道罢,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