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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焉经过这件事情对于中原武林大为失望,对于武林江湖的向往消失不见丝毫,她原本以为的江湖是山水之间,潇洒肆意的刀光剑影,而真正身处在武林江湖之中才发现,原来武林江湖也一样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算计挑拨等等,完全不似自己之前的幻想的那般。
颜焉带着对武林的满心失望离开衡山县,和离歌一起向北方而去。
金戈城的战乱已然平息,至于到底如何平息,颜焉并不知道,去问离歌那复云教现今如何,却是消息不明,战乱平息之后那复云教消停下来,到了天山,找不到其老巢,有些人逮捕归案,而那教主一家却是下落不明。
颜焉对于复云教教主一家一直好奇心甚重,那一家子,两个鬼,一个人,两个女人都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样三个人让人不好奇也难。
而青玉盏中也已经收集了四滴泪水,回首忆来,这四滴眼泪背后故事也是满含眼泪,藏满了无尽的伤痛和难以言喻的无奈,每一滴眼泪都是悲伤的,颜焉不愿意看这些悲伤的眼泪,她多么希望其中一滴眼泪能是含着笑的,可是这些眼泪的选择都是青玉盏自己所选择的,青玉盏所选择的尽是这些悲伤的眼泪,等到完全变白的那一日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发生什么呢。颜焉深深看着天上那一道银河,隐隐约约,似乎一条柔美的轻纱轻轻覆盖在深蓝的夜幕之上。
这天晚上两人正是歇在野外,去北方并没有目的,只不过是看一看北方的景色,没有想要找到什么,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
又向前行,经过蒲城,蒲城是一座怎么看都不是多么出众的城市,算不上多么的繁华,也算不上多么的贫瘠,周围没有名山大川,也没有什么有名的名人古迹,实在是一座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城市。
行到蒲城时候,两人寻了一家客栈,因为不用赶路,所以只是按照凡人游玩方式来游玩。
刚进客栈,目光向内一看,目光便是直接放到一人身上,那人满头白发,然而却是年轻人的相貌,颜焉看到这人,如遭雷劈,脚步定在当地,双目紧紧盯着那人。离歌看到那人也是一惊,没有料到竟然会在此处遇到他,这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
秦渊安坐在轮椅之上,似乎是在等着颜焉一般,看着颜焉,脸上还是颜焉曾经非常熟悉的微笑,之上满头的白发,变白的眉毛也没有丝毫地影响他那眉目如画的清俊,只是在这清俊之中加上了几分诡异之感。他嘴唇苍白,并不是正常人的唇色。
颜焉看得见他身下的轮椅,她记得傅维意曾经提过秦渊残废了,但是是残废了双腿要坐在轮椅上这程度她却没有想到,当日他学了方蓝许多医术,加上他自己本就是医术高超,那么按理说应该是算得上神医了,可是自己的一双腿却治不好,那么看来也许是受了什么极重的伤,而那满头的白发又是如何,不过无论如何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情了。他是凶手,是杀害三师兄的凶手,她永远都不能够原谅一个凶手,原谅一个杀死自己亲人的凶手。
秦渊和颜焉两人互看了一会儿,颜焉转头向离歌冷冷道:“走。”
离歌看了几眼秦渊,秦渊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带着几分考究的。
离歌和颜焉转身离去,秦渊却是迅速驱动轮椅跟上,那轮椅的速度是惊人的快,并不是一般轮椅的快速。颜焉和离歌脚步虽快,但是却始终甩不掉那轮椅,而颜焉和离歌用轻功向前奔去时候,秦渊身在轮椅之上却也是能够驱动轮椅飞起,令满城的观者叹为观止。
在蒲城郊外颜焉和离歌停下脚步,月亮被云层遮住一半,剩下的光照着大地,有些阴郁的荒凉。
三人相对而立,没有一个人先说话。
颜焉看向秦渊的目光是冷冷的没有一丝情意,甚至带着那么几分冷冷的刀光的寒意。
而秦渊看向颜焉的目光却是温柔的,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褪去,仍是如以前一般,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模样。
“对不起。”秦渊先开口道。
颜焉并没有回答,这一句对不起如落入大海的一滴水,对于大海来说,没有任何变化,那阴郁的月光越来越暗,云层又移动了一些,遮住了更多的月光。
“我当时没有想太多,当时师父在场,我因为刚知道你们是妖,有些激动,那不是我真正想要做的,你们走后我就已经后悔了。”
颜焉还是没有回答。
“那个人?”秦渊并不知道花翎的情况,当时花翎被带走时候还是活着的。
颜焉仍旧没有回答。
“你还是和他在一起,他那时候来救你,我就知道你们关系匪浅。”这个他指的正是离歌。
“我不怪你,你是为了救他,你若是不把我踢伤,那么我当时只会犯下更大的错误。”秦渊这句话却是向离歌所说。
“你怪不怪我,我都不介意,我们毫无关系。你的观点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参考意义。”离歌这一句话正是回应秦渊所说的那一句话。颜焉听了这句话方才知道原来秦渊的腿是那晚所伤,没想到离歌这样厉害,不禁转头看了离歌一眼。看来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并不是最厉害的自己。
秦渊听到这话也并不生气,脸上还是毫无恶意的温柔的微笑,看着颜焉道:“颜焉,我从来都不知道,我那么喜欢你,你走以后我一直想念你,我院子里的荼蘼花今年开的很好,可惜你不能看一看。”
“师父做错的事情太多,我后来知道了许多,我不知道自己也做错了这么许多,我一直以来竟然是在谎言中活着,我后来想要报仇,可是我的能力却仍是有限,不能将他一击毙命。颜焉,对不起,那时候我做错了,我知道希求你的原谅是一种奢望,可是我希望起码你还能够愿意和我说话,好吗,颜焉。”
“我最怀念的还是我们在东山村的日子,还有回来东京的那段日子,这是我一声中最美好的回忆,颜焉,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介意,我爱的是一颗心,无论是妖是人,我都不介意,什么除魔卫道,不过是一个笑话。”秦渊一句句说道,即便没有任何回应还是说着。
听到最后一句话,颜焉看了一眼秦渊,他说出这句话,再看他此时的模样,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大变。
“你把那块暖玉还给了我,我还带在身边,从前我就喜欢荼蘼,而你就是荼蘼花妖,为什么我那时那么糊涂,满心想的是那么糊涂,什么狗屁除魔卫道。颜焉,对不起。”
“你说那么多遍对不起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三师兄的命你可以还给我吗?秦渊,我不欠你的,你欠我的,你欠我多少,你欠我多少你知道吗,你永远都对不起我,我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不想做什么报仇的事情,你走,我不想要再看到你。”这几句颜焉几乎是含着泪水吼出来的。
颜焉拉着离歌向秦渊道:“不错,我们是妖,我们是妖又怎么了,我们没有做坏事,我没有杀人放火,三师兄又做错了什么,秦渊,我不恨你,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是荼蘼花妖不错,但永远永远都不会是院子里种着的荼蘼!”说完拉着离歌向北方奔去。
这一次秦渊并没有跟上去,他双手抓着轮椅的扶手,脸上没有表情,那温柔的表情褪去,看向颜焉和离歌离开的方向,直到再看不见颜焉和离歌的身影,方才收回目光,向天上看去,天空上的云层盖过月光又向一边移去,月光重新又露出来,大地是明亮的。
蒲城已经是靠着北方的地方,算是偏北,地势平坦,这郊外也是一望过去,都是平地,没有什么起伏,这样的平地,在冷冷的月光下,在冷冷的心中,看起来格外的荒凉和苦寂。
秦渊低下头,再抬头睁开眼时候,整个眼珠却是变作了一片灰色,不再是黑色,那灰色的瞳色如一片深深的漩涡,其中藏着无限的秘密和悬念。
深夜的旷野之上,冰白色的月光之下,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坐在轮椅之上,看起来如鬼魅一般可怖,他久久坐着并不移动,似乎在这冰白色的月光中要坐成一座塑像一般。远处的一群乌鸦忽然飞起,发出嘶哑的叫声,从这荒野飞过,在月光下留下一片黑色的影子,流过又飘走。
秦渊右手一抬,乌鸦如一片黑色的大雨一般,落下来,扑簌簌落下,黑色的羽毛覆盖在地面之上,秦渊的脚前便是这样一片黑色的羽毛。
诡异的场景无论在谁看来都是后背升起一片凉意,毛骨悚然,这样的秦渊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他灰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那一片片黑色的羽毛,覆盖住曾经的色彩,再也不见曾经的秦渊。
颜焉和离歌向北方奔去,一直奔跑了约有一个时辰方才停下脚步,周围是一个小小村庄,只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没有任何灯光,但是村庄相比于荒野来说还是多出了许多安宁的美好,因为人气就是这样,会带来一种生气。
颜焉停下脚步,立在一棵梧桐之边,看着旁边的离歌道:“谢谢你。”
离歌伸手将她搂如怀抱之中,颜焉并没有挣扎,离歌比颜焉高出一头,颜焉在离歌怀中,正好靠在他的胸口之上。只听见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不要再想从前的事情了,他和我们没有关系了。”
颜焉道:“好。”
“等我们到了冥界将你三师兄带回来,你若是想要快一些,等我几天,我去借一样东西便带你一起去冥界好吗?”
颜焉在离歌的怀抱里点点头,在离歌的怀抱中她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温暖,靠在离歌的怀抱里,回忆起和离歌一同经过的那么许多,从离开东京开始,他陪着自己回丹青山,陪着自己去金戈城,陪着自己去大漠之中,陪着自己去江南,陪着自己去衡山,这许多的路上,都是离歌陪着自己,他从未离开过,自己饿了,累了,他陪着自己笑,陪着自己玩。颜焉抬起头看离歌,离歌此刻已经回复自己的容貌,那美丽的容貌之上的笑容此刻是难得的温柔,不是常常出现的妖魅。颜焉忽然有了些安心的感觉。
月光在两人身上似乎也不忍心再是冰冷的颜色了,轻柔的月光也随着清风一起柔软了下来。
两人相拥在一片月光之下,静谧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刷刷声,此时已是盛夏,夜晚清凉的夜风温柔地吹拂在两人身上。衣摆被轻轻吹起,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即便风景只是普通的风景,但是如此的美人之下,又怎能不美。
“秦渊他快要成魔了。”离歌悠悠说出这样一句话,打破这夜的寂静。
颜焉惊讶抬起头道:“怎么可能,他不是道士吗?”
离歌道:“他的发色已经变成了白色,一定是修习了魔界的法术,而且他心中已经有了心魔,他已经入了魔道,成魔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颜焉还是有些不相信,但是回想秦渊所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关于自己的师父的事情,离歌的这个说法的真实性也许是毫无疑问的,秦渊快要成魔了,曾经的一个清俊的小道士,却是要变成了魔,而且记得他曾经是圆明山最有名的弟子,修行最快,因为是难得的至纯体质,可是这样一个人却竟然快要变成魔了。来到凡间这一年多间,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看过了这些,方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什么是世事难料,在丹青山十年如一日,没有什么能够影响到生活,而在凡间,所有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可能都会在多久以后造成一场极大的风暴,带来一场无常的世事。
颜焉叹道:“我累了,我们找一处草坪,好好歇一歇吗?”这一个累字其实更多的还是心中的累,作为一个妖来说,身体很累的时候并不多,可是此时此刻颜焉觉得自己的心很累,这次和秦渊的重逢,她没有想到,没有料到,更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是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秦渊,她记忆中的秦渊还是一个一直坚信和秉行着除魔卫道的道士,但是此时的秦渊带给她的震惊之外还有这一种难以言说的疲累,对于秦渊,她没有再放不下,可是却还是不愿意面对。
颜焉和离歌静静地躺在草丛之中,正如多少个夜晚一样,两人并肩躺在草丛,并不交谈,但是却都觉得一种平静。
离歌想到秦渊的情况不禁有些头痛,沉晏现在不知何处,但是毫无疑问,不就一定会出现的,而秦渊又成了魔,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复杂,扭头向颜焉看去,颜焉的双目已经合上,呼吸平缓,已经飘进了一片芳草地的梦境之中。
离歌看着天上说不清的万千星辰,一颗流星从东向南滑落,一瞬之间又消失不见,想起那一日在颜焉眼前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