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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中。
雌雄大盗来无影去无踪,武功精妙卓绝,官府张贴捉拿,可是却是无一人见过两人容貌,他们二人都是夜间行动,而且轻功甚佳,劫和济都是做的无人察觉无人知晓,方到天明之时,富豪家才发现自己丢失财物,而穷困家才发现自己多了些财物。
这般下来在二人所经过的路途之中,雌雄大盗的名声已是响当当的让富人和官府咬牙切齿,却又让穷苦贫人拍手称道,街边挂着的通缉雌雄大盗的告示上面画着的隐隐绰绰的两个人像,这图画还是自称见到雌雄大盗颜焉去衙门画的,虽是画的鬼画符一般,可也没别人再说见过,只得让着鬼画符一般的雌雄大盗通缉令挂在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说道这雌雄大盗虽是面貌不佳却是好心肠。
从东山村到东京也是走了一月有余,一路言笑晏晏,两人在忽而倾盆大雨的郊外树下躲雨,在街市之上揍过欺压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在月明星稀的山林中研究怎样炙烤的野味好吃,在蝉嘶鸟鸣的清晨里信马而行。
这一月多间,乐国朝堂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皇帝在寝宫之中暴毙而亡,从布刹国归来的三皇子在群臣拥护之下登了大宝做了皇帝。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却是没什么关系,无论谁做皇帝,只要生活安康就是百姓心中所愿。布刹国也是兵败如山倒,布刹国百姓中的无上天尊教也是群起而顺从三皇子做皇帝的乐国,人人皆言三皇子乃上天帝王之星。布刹国皇帝穆紫琛自尽于皇宫之中,遗言中,生平唯恨,情重如山,负君负国负天下。
江山易主,百姓求安。
盛夏已至,浓郁的绿色笼罩着东京城。
二人在东京城外的灞桥作别,柳绿如烟,两人默默不语站在桥头亭边,脚下流水潺潺,夏风和煦,谁都不愿意先走那分离的一步,谁也不愿意说话,秦渊抬手折下一杆柳枝,递到颜焉手中,轻声道:“折柳送别,此次我们二人是相互送别,再次相逢之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颜焉轻笑道:“你还欠我几份食谱呢,可不要忘记了。”
秦渊闻言一笑道:“我一定不会忘记,等我回去和师父请完罪,我便去找你,把食谱送给你。”
“你怎么找得到我?”颜焉疑惑问道。
“我正是要和你约个时间地点啊。”
颜焉嘟囔一句:“还以为你神通广大一下就能找到呢。”柳丝斜斜被风扬起吹在她秀发之边。
秦渊抬手拂去她青丝上掉落的一片柳叶,颜焉吓得猛地后退,秦渊笑道:“一片叶子而已,你不是胆子大得很,怕什么。”
“我,我怕毛毛虫。”
秦渊将那片柳叶抛落在河水之中,从怀中取出一块朱红玉佩放到颜焉手中,那玉佩触手升温,是一块暖玉,颜焉又塞回到他手中说:“这,我不能要。”
秦渊微微一笑道:“我这是怕你闯祸,这是圆明观的信物,你要是受了欺负,圆明观还是算天下第一观,旁人也会让你三分。”
颜焉听他这样一说,又笑着接过暖玉,放在怀中。
“一月之后我在这里等你。”秦渊承诺道。
颜焉点头笑道:“好啊,到时候可不要忘记了。我先走了。”牵着马向着城门而去,夕阳残照下悠长的影子晃晃荡荡。
颜焉走了几步,一个回头却看见秦渊还站在桥头看着自己,脸上不禁一红,向他笑着叫道:“后会有期。”
秦渊向她一笑便上马向着圆明山方向而去,这次青菩提失手,在北海时候被那妖怪打伤。罗盘上显示青菩提是被那只逃走的妖怪带到了东京,后来显示是消于人世,显然是已经被服用了。回到圆明观,此事办得如此糟糕,师父必然会有惩罚,还是先自行请罪。自己身上多出这一魂三魄,隐隐已有些扰乱自己神智的倾向,还是先问问师父再说吧。
一瞥眼间秦渊看到路边野花摇落,心中一荡,想到这一月间自己皆是和颜焉并肩而行,身边尽是她的欢言笑语,此时万物寂寥,斜阳残照,野草风摇,一股悲凉寂寞之意蕴荡在心间,久久不去。
他一抽马鞭,纵马狂奔,向着圆明山而去。
第34章 夜凉如水()
东京乃乐国京都,当世之城,无一可超越东京之繁盛。乐国立国数百年,长治久安,东京身在乐国腹地,当年布刹之乱也并未对其有何影响。其余城市街道宽不过五丈,而东京城的街道却有七丈宽的街道,十里长街,繁华如梦。东京城按风水修建,修的四方模样,皇城建于东京中央,占据最佳风水处,东西方向各建两天家祭坛。
颜焉在丹青山便曾读过三师兄给她的东京梦华录,其中繁华景象看得她目瞪口呆,心向往之。
踏入东京城,颜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却是正好一匹骏马飞驰而过,颜焉吸了好大一口烟尘,她睁开眼睛气愤噗噗几声吐出口中灰土,只见到一个黑衣男子已是奔到了自己前方十几丈外,那马甚是神骏,颜焉撇撇嘴看看自己身边这匹已是陪了自己行了一月余的马,感叹一句还是不如那匹骏马,可那马上的人真是讨厌。
牵着马随意找了一家客店住下,叫了晚饭吃过便上到东京街上,虽已是傍晚,东京城里还是颇为热闹,街道两旁店铺里呼喝之声不断,颜焉走在街上,见到有趣的店便进去转转,还为自己又买了一套青翠绿纱衣裙,试那新衣时清新宛如春日里新雨过后的翠竹,清新怡人,店中的人纷纷赞不绝口,她虽不爱戴金钗翠玉,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于新衣服极为喜欢,试过便未再脱下,将旧衣打包提在手中便穿着新衣又在街上晃荡。
逛街之时她也在心中暗暗盘算如何将那锦暄交给自己的画轴送到三皇子手中,路上听说如今做皇帝的便是三皇子,那也就是要将画轴送给皇帝,可是她一个平民百姓,正面求见皇帝必是千难万难。
颜焉看着天边忽地负手一笑,这事情说难办也难办,说易办便也易办,只是不知道皇帝处有没有极厉害的道士,不过这锦暄既然与离歌有着不浅关系,那问离歌便是也是可以的。
入夜,颜焉坐在客店床边,绿柳垂枝,月挂柳梢,颜焉取出那枚离歌给的蔚兰笛放在唇边将心中所念意识都吹奏在悠悠笛声中,锦暄逝去,画轴之事,青菩提之事,所有疑问尽数注于笛声之中。
将蔚兰笛收在怀中,颜焉便躺倒在床上,放下帐幔,却见帐幔之内有一物星星闪闪,泛着荧光,颜焉笑着坐起,她在丹青山时盛夏中最喜欢这萤火虫之荧光,她双手一收将萤火虫握于掌心,纤纤玉手伸出帐幔将那只萤火虫放了出去才又重躺下胡思乱想起来。
不知道锦暄和离歌是什么关系,离歌有位心上人,难道便是她吗,不,不会,若她是离歌心上人,离歌那日定然不会留下她一人,当时偷盗青菩提时我闻到了北海的化神香,锦暄是北海的鲤鱼,那当日便是她抢先一步偷走了青菩提,又带到了北海养着,算来半月至方才从北海带出,秦渊守在北海边上便是等她出来,而那日她留下与秦渊相斗,而离歌必是带着青菩提出来了,那这青菩提难道是成了离歌的了。可既是如此,离歌又为何让我帮他去寻,难道他后来才知道不成。锦暄一心助三皇子登基,现如今三皇子已身登大宝,而她却是香消玉殒,唉,不知两人间到底是如何关系。想到此处她从怀里摸出那卷锦暄给她的画轴,又从储物镯中取出一粒夜明珠,床帐之内顿时满帐生辉。
画轴是工笔细描,画工精致,绘着一个背影,那背影风清骨秀,长发及腰,撑着一把纸伞,虽是画的极好,让人只想将那背影翻转过来看看这背影正面到底是何模样,可是却并无甚稀奇之处,她挠了挠头发,不明这画有何玄机,也许只是一副普通的画,但是却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吧。想到此处她便觉全通,如醍醐灌顶,确实不过一个情字。
颜焉虽已是一个不小的妖怪,可是于这感情之事却是并无太多启蒙,几位师兄都似她亲哥哥一般,那日见着方蓝陈意罗相拥而逝是初初看到情之所重,虽是感慨万千却是并不十分明白。于秦渊初始不过是喂药时候小儿女的害羞,并没有什么念头,及到两人朝夕相处从北海一路到东京,才日益欢喜秦渊为人温柔,她喜欢和秦渊一起,到两人桥头分别之时也有微微凄楚难过之意,可她仍是以为不过是自己喜欢美丽之物。
想到这画轴是锦暄与那皇帝萧常洛定情之物,她心中却是一动,取出储物镯中的那块暖玉,在夜明珠明光之下,仔细端详,只见那玉上一面上细细刻着一枝荼蘼,玉佩不大,一枝荼蘼却是刻得栩栩如生,花瓣细微可辨每一褶皱,枝叶纤秀,虽只是一枝荼蘼,却可见雕琢之人用心深刻。翻过另一面,上面却是写着两个字,秦渊,两字潇洒飘逸,看着这两个字,颜焉脸上通地红起,这玉,这玉便是他自己刻的,说是什么圆明观的信物,这,这玉是他自己的玉,他曾说过自己最喜欢荼蘼花,他,他最喜欢荼蘼花,手中握着那块玉佩,颜焉口中轻轻念着这句话,他最喜欢荼蘼花。
颜焉又将暖玉和画轴放进储物镯中,躺在床上,却是思潮起伏,她初尝情之一字,并不解其中之意,只是心中微微羞涩,转念忽又想到东山村中方蓝给她解释那厨房中的几个奇怪大缸,那是他试炼的陈情汤,缸中所装还是在泡制之中陈情汤,所谓情,酸甜苦辣咸,无一不少,故而这陈情汤也是五味俱全,情之酸,情之甜,情之辣,情之苦,情之咸,在一段真正的感情中,无一不存,每一味都是千锤百熬,最后的陈情汤便是由这五味组成,方蓝希望陈情汤可医情伤,可是这陈情汤还未炼成,两人却已是魂归离恨天。
想到那一大片三色堇如梦如幻,颜焉心中忽地涌出一阵悲伤,不知何处而来不知何处而去,那悲伤便如夏日的雨轰隆隆而来,沉沉地压在颜焉心头,一片乌云灰暗。颜焉在突如其来的悲伤之中渐渐沉沉睡去,一片皎洁月光透过纱窗轻轻落在床前的绣鞋之上,照出两只小小的影子。
次日清晨,颜焉醒来揉着双眼伸了个懒腰,接着伸出手臂卷起那床幔,却见到一个人站在房中,她惊呼一声跳下床来,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看着颜焉一副惊吓模样微微一笑,又是一抹轻笑挂在眉梢眼角。
颜焉斥道:“你这人到底懂不懂礼义廉耻,又随便闯进我一个女儿家的闺房。”
那人又是一声笑,缓缓道:“这客店中的房间是颜大小姐的闺房,哈哈。”
颜焉叫道:“离歌,你,你,闯进我房中,可以了吧,你,你,你过分。”
离歌见她你,你的半天,就只一句你过分,笑道:“嗯,我过分,可是还是你颜焉找我来的啊。”
颜焉拿起床上枕头向离歌砸去,砰地一声,离歌也并不避开。只是说道:“锦暄是无上天尊教的那什么天尊你也是知道的。我和她相识日久,她钟情于那萧常洛,为那萧常洛不惜一切助他做那皇帝,她本是聪颖巧慧,可是却都用错了地方,你在芜城去过的青楼酒楼半数都是她的产业,她为萧常洛敛财,敛民心,敛兵力,还为了萧常洛偷了青菩提。我助她一方面是为了昔日友情,一方面是萧常洛曾答应我若是他能夺到江山,那便下令圆明观不再为难我谷中妖怪。”
颜焉听到此处问道:“谷中妖怪?”
离歌答道:“我离谷中可是有着许多妖怪,你若是喜欢也可以来做做客的。”
颜焉一撇嘴道:“我才不去,没什么意思。”
离歌又道:“你说的锦暄交给你的东西,给我看看。”
“不能给你,既然我答应她为她送到,那我就要亲手送到萧常洛手中,你这人我信不过,我才不让你碰一碰。”
离歌一笑,又道:“皇宫里有着侍卫无数,尽是高手。且皇宫还有着圆明观布下的许多禁制,妖怪是不易进的。”
颜焉听他这样说话,眉头轻皱。却又听离歌言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颜焉忙问道:“什么办法?”
离歌走到她身边,从怀中摸出一柄折扇,轻轻摇了起来,纸扇上绘着一丛墨兰。却是一语不发只是微笑。
颜焉伸脚在他腿上一踢,不耐烦道:“到底什么办法,快说。”
“我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有空到我的离谷里做客。”
颜焉一听这个要求顿时莞尔一笑道:“这个不难,我答应你,快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安全到得皇宫之中,还能找到萧常洛。”
离歌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