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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抬脚往他牢门踢去,喝道:“安静些,小心等会儿拿你开刀。”
男子仍是跪在地上,仰天低低喃喃自语。
颜焉看着他这样伤心欲绝,猜测这人和十一月必是感情不浅,轻声问道:“你是十二护法中哪一位?”
那男子并无回答,只是自己喃喃自语半晌后才答道:“我是一月。”
颜焉点点头,看来自己没有猜错,不知道这人为何被关在此处,必是也是和十一月一样一心一意只想着那锦暄为主上,而誓杀萧常洛。不知道这牢狱中关了多少,向四周看去,却见各人并没有理会他二人谈话,都是仍如之前姿态一般。
男子伏在干草之上低声哭泣,身躯高大,似一头伏虎哀鸣。
颜焉看着那人出神,人之为人,便少不了七情六欲,感情如此之深,不知道他们曾有着怎样的故事。
一声铁锁链之声响起,几个狱卒捧着被褥食物等等鱼贯而入,当先狱卒打开牢门,一人将被褥摊在地上,一人端着一张小桌子放在地上,又一人手中提着一只大食盒,将食盒放在桌上,几人又默不作声退去,锁上牢门,颜焉站在栏栅之边,看着几人哑然失笑,这萧珉动作也是真快,这样快就送过来了,不错,等得自己出去要好好送他些礼物。
那男子和颜焉说过这一次话后再也没有找颜焉说过话,颜焉也没有找他说话。她一人虽然日日有着狱卒受萧珉吩咐的送来好吃好喝之物,可是也很颇为无趣烦闷,幸好三五日间萧珉便会来看她一次,托着萧珉为她她找来一些地理志,话本,游记来看。每次萧珉来时,二人谈天说笑也是其乐融融,颜焉将和秦渊从东山村而来东京一路上的奇怪见闻经历都说与萧珉听,只是略去秦渊不提。萧珉自小生在深宫中,哪里听过这些奇闻怪谈,又哪里经历过如颜焉一般在山野间露宿,骑着老虎在山林行走,还去偷盗富家钱财送给穷家等等,所以听着颜焉说话更是觉得有趣。
颜焉受萧珉不少帮助,只是觉得这个少年虽为王爷,对自己却并无傲气,待自己不错,孩子气也是傻得可爱,她自己本已经是不甚成熟,难得遇见一个又更加幼稚的,自然很是喜欢在萧珉面前充大人,也告诉了他自己叫颜焉而非莫嫣。
这样半月多过去也不见皇帝萧常洛召见颜焉,也并无下旨如何处置颜焉,颜焉有些奇怪便问来看她的萧珉,这些时候皇上为何仍不审问自己。
萧珉只是说皇上很忙,让她耐心再等等,他也定会为她向皇兄求情。
颜焉和萧珉交熟后方知这萧珉是萧常洛九弟,他母妃不受宠爱,但是却是心地善良,对于母妃早亡的萧常洛甚是关爱,当年父皇受大皇子相劝要送三皇子萧常洛做质子时,萧珉母妃得罪了皇帝也是力劝不可让三皇子去做质子。虽然这劝说并未奏效,但是萧常洛对他们母子也是甚是感谢,而萧珉也颇得萧常洛喜爱,故而萧常洛一登基便封了萧珉为禹王,可谓最年轻的王爷。
这一日颜焉正躺在薄被之上,靠着一个锦缎软枕。一手拿着一本北游志,一手不停拈着身边的葡萄送入口中,一边看书一边吃喝,不亦乐乎。
一列宫中侍卫却悄然而至,到得颜焉牢门之前,命狱卒将颜焉带出,为首一人先道:“皇上有旨意,提颜焉入宫。”
离开这诏狱,颜焉站在阳光下狠狠吸了口气,想道,虽然在诏狱中生活并不太糟,不过不能在这阳光下奔走游戏,真是无趣。
这一次,他们走的是一处僻静宫门,到了养心殿中,侍卫首跪立于地上,颜焉身旁左右各跪一名侍卫,颜焉也是迫于跪倒。
萧常洛坐在椅上,只是挥挥手道:“除了你都退下吧,朕与颜焉两人在此即可。”手中指着那侍卫首。
众人纷纷退出,侍卫首恭敬站到皇帝身后。颜焉仍是跪在地上。
萧常洛声音清冷中带着帝王惯有的压迫之力,缓声道:“锦暄去世时,你在身旁是吗?”
“是。”颜焉垂首而答。
萧常洛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也是吗?”
颜焉道:“不知皇上问什么?”
萧常洛苦涩一笑不再问,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道:“她有没有说什么话?”
颜焉道:“锦暄姑娘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常洛,我只能帮你到此了,希望你心想事成。你是我心中的魔,我为你放弃了自己,为你学会去做一个人,到现在终于了了。我们阴世再见。’然后交代我务必将这画轴送达圣上手中。”
萧常洛听她转述锦暄之言,只是一愣,并无再做表情。轻声一叹道:“你可知道这画中的机关所在?”
颜焉道:“不知。”
萧常洛展开画轴,仍是那一抹亭立背影撑着一柄纸伞,几缕柳丝飘扬,一个小亭隐隐绰绰,这了了几笔丹青却是无限意境。
“你可否愿意帮朕一件事情?”萧常洛这句话问的却无疑问之意,意思便是颜焉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颜焉问道:“不知皇上要在下助圣上何事?”
萧常洛道:“对你来说并不难,完了我便放你离去。”
颜焉却是心中不爽,自己好人好事帮忙锦暄做事情,这萧常洛还威胁自己再帮他做事情。
萧常洛又道:“还请姑娘助我一臂之力。事后必会给姑娘好处。”这句话中不再用朕字,显然是有了祈求颜焉之意。
颜焉思虑一会儿才道:“不知皇上要在下做何事?”
萧常洛将画轴收起放入袖中道:“姑娘先在这偏殿中住上几日,到时候自然便知。”言罢便唤来殿外侍候太监,带着颜焉下去,颜焉看了眼萧常洛,他脸上无喜无怒无哀,凝目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2章 意料之外()
颜焉再入皇宫,身边已经有了萧常洛安排的侍候的宫女和太监,她不惯被人侍候,并不让那些宫娥太监做什么事情,只是这次在皇宫中光明正大走路,再看到那些景物之时,不免有些怅惘,半月多前还有十一月,这样一条生命如此这样脆弱就没有了。十一月虽然对她算不上多么好,但是她忠心为主,其心也是令人感动。
颜焉站在养心殿后偏殿中的一扇雕花红木窗前,殿里的金狻猊香炉悠悠散发着香味,她手中拿着那块秦渊给她的暖玉,心跳微快。殿前两株合欢树绿荫清幽,粉色绒花吐艳,颜焉看着那两株合欢,不禁悠然神飞,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我来看看是哪位妹妹在这偏殿里。”一声娇媚笑语远远而至。
“我看一定是位小美人儿,皇上是金屋藏娇啊。”又是一声娇柔声音,其中带着微微的妒意。
“不要妄揣圣意。”一声略带威严的沉静声音斥道。
几声宫娥太监问好之声又起,颜焉虽然听到了这几人的对答,但是并未有何改变,仍是立在窗前,只是将暖玉收入袖中。
一个着浅紫色薄罗绣花大袖衫,身披白纱披帛,腰系绦带的女子,手中挥着一张锦帕,看着颜焉道:“果真是个清丽绝俗的小美人儿呢。怪不得皇上藏在这里。”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目光都是盯着颜焉,而颜焉却只是扫了这几人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到窗外的合欢花上。
一个女子见颜焉如此无理,细细声音喝道:“你这民女也太大胆,皇后娘娘在这里你也不跪!”
这几人中衣饰最为清雅的一人却是皇后,她身穿着白襦紫裙,腰系绦带。皇后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颜焉转身看向这虽打扮并不出众但是明显众人之心的皇后,屈身盈盈拜了个礼,却不是跪拜之礼。朗声道:“颜焉。”
颜焉话一落地,旁边的几名女子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笑容看着颜焉。
皇后见她如此回答也是有些着恼,眉头一皱,正要发作,门口忽然一声清冷男声:“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萧常洛的声音忽然而至,这几名女子都是面容一惊,但又快速换上娇柔笑容,这几人都是或美艳或清丽各有风格。待得萧常洛进得殿中,这几名女子都是面带柔美笑容盈盈跪倒,颜焉站在一旁却是没有跪,如今萧常洛有求于她,她才不愿意老是跪来跪去。
萧常洛看了眼颜焉并不在意,只是看向皇后脸色一沉,还未说话,皇后就忙微笑道:“皇上,臣妾听说您招了位妹妹在养心殿后偏殿里,好奇看看是怎样的美人儿,就来看看了。”
一个女子也忙道:“臣妾也是好奇,来看看的。”萧常洛冷脸看着皇后道:“回你宫中吧,这位姑娘只是在宫中暂住。你们不要再管了。”
皇后听这言语,口中欲言又止终是只低声道了句:“臣妾退下了,臣妾宫中的芍药开的正盛,还请皇上有空到臣妾宫中瞧瞧这花儿。”
萧常洛点了点头道:“朕下午便去看看。”
皇后一听喜上眉梢道:“臣妾这就带着各位姐姐妹妹退下了。”而那几名女子却是小嘴微撇,但是也不敢言语,只能跟着皇后鱼贯而出。
萧常洛坐在黄梨木椅上,抬眼看着颜焉,道:“你再在这里住上三日,三日后事情一完,你便可以离开了。至于她们,我会吩咐,不会再来扰你了。你在这里不要乱走,以免多生事端。”
说完便站起身来而去,背影萧索,颜焉看着他想起锦暄说过的话不禁惋惜这两人,这萧常洛如今身边娇妻美妾众多,不知可有真正的快乐。不过要说美貌,看适才那几人,无一人比得上锦暄的倾城之貌,可惜这样一个美人就这样香消玉殒了,秦渊当真厉害,想到这里,心中突地一跳,自己不是和锦暄一样都是妖,那秦渊若是知道了自己是妖,那到时候将是何种情景,她不敢再想,忙将此念头移开,这次从他手中拿过食谱后将暖玉还给他以后不要再见了吧,这样作别也是一个不坏的作别,总比势分两边,人妖两立,被逼一战的好,可是,可是这样,唉。颜焉低声叹了一口气,颜焉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合欢花,凝视手中那一抹绯红,心中茫然。
不想也罢,颜焉口中嘟囔一句,转身躺倒在卧榻之上,拿起桌上一柄绣着美人花的团扇盖在脸上,懒洋洋想着这殿中有着冰块降温,比之诏狱还是舒服许多,皇帝真是会享受。
在皇宫之中,饮食起居穿衣上萧常洛都命人给颜焉送的都是上等。衣饰上毕竟是贡品御制,虽是比不上大师姐做做的五彩纱衣,但是比之在寻常店铺购买的衣物材质上却是好了许多,颜焉仍是小女孩心态,挑来捡去,三日里日日都是穿着新衣。
第三日午后,萧常洛一身便装,着黑锻锦袍,富贵公子打扮,召了颜焉与之一起,只带了数名同是寻常打扮的御前侍卫从宫中角门而出。
出了宫门,有几位劲装打扮男子牵来数匹良驹,萧常洛携同颜焉等人驱马而行,他们一行人过市都是低调而行,显然萧常洛微服而行,避人耳目。颜焉从呼吸声间可辨,萧常洛随身所带侍卫皆是武功不俗。
出了东京城又向北而行片刻,颜焉远远便见一座小亭,亭中飒飒长身而立一名男子。
马声长嘶,众人勒马而立,萧常洛一个挥手示意众侍卫团团守在亭边,而他则带着颜焉进了竹亭。
此时正是夏日,烈日炎炎,他们一行人驰马而来,且并不捡阴凉处行走,颜焉已是热的有些不舒服了。而竹亭边柳枝拂拂,清风细细,颜焉一进竹亭便觉清凉不少,可是那背影却是看的她心中突突而跳。
那人听见两人进亭,转过身来,长发在清风中微微扬起,眉目如画,目光一扫颜焉,唇角一抹温柔笑容,颜焉心中一丝喜悦,笑生双颊,果然是秦渊。两人相视一笑,秦渊便恭谨向萧常洛拜倒,萧常洛忙扶起他道:“不必如此多礼。你的名声我早已听过,还请你多多帮忙了。这副画你来看看吧,其中玄机我还没看透。”
秦渊站起身来道:“皇上前些日子遣人送来的书信中说有一卷画轴被亡故之人施法,那人曾告知皇上其中有玄机,却未告知皇上如何做。那不知皇上可将这卷画轴带来?”
秦渊回到圆明山后便受师父责罚,面壁半月,半月刚尽,便收到宫中的书信,萧常洛送来书信于他而非其师父,他大感讶异,信中萧常洛向他说明得一画轴,其中玄妙自己无可解,需其帮助,且特地吩咐不告知观主。和他相约未时在这城外竹笠亭相见,他今日早早便在此处等待。而大出意料之外却是颜焉在皇帝萧常洛身边,他们分别之时,颜焉只是去京中玩耍,而以她又怎样会和皇帝在一起,他虽满腹疑团但是又见颜焉还是心中愉悦,这半月里无一日不想起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