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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渊思考一会儿又道:“你们在此处不要乱走,我再四处走走看看。”
未时将过时候秦渊方才回来,他脸上疑惑之色更甚。颜焉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我这次只是随便沿着一个方向奔去,可是竟然又转回了此处。这里,好像走不出去。”
颜焉一愣,身子忽然打了一个激灵,想起来三师兄讲的鬼打墙的故事。她吃惊说道:“这,这,这不会,是,鬼打墙吧。”
秦渊摇摇头,萧常洛听他说走不出去却是脸上现出忧惧之色,这几天来他虽担心却并不形于色,而此时听秦渊说道走不出去却是又惊又惧,他初登大位,怎么可以困在此处,又将大好江山拱手送人。锦暄一向对他那样好,怎么会在这卷画轴中要置他于此种境地,他想不通,只是一手扶额,看着悠悠湖水出神。
三人站在路边,都是沉默不语。不过秦渊和颜焉的忧惧并不及萧常洛,二人均是想到在此处和对方一直在一起,并非多么坏的事情,只是两人都不说,都是看着澄澈湖水上反射的粼粼阳光想着各自的心事。
忽然又是一阵马蹄车辙声,三人一听都是一惊,虽说有想到这种可能,但是又再次听见却是还是有些惊讶,这次三人并未躲在雪堆之后,只是站在路边看着。
那车队仍是三皇子萧常洛到布刹国的车队,又是行到湖边,中间一辆大车中一声轻喝,白衣轻裘的少年萧常洛下车来,到了湖水之畔,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与上上次却是相同的。他站起来时手中捧着一尾小小锦鲤,又放入了小缸之中。再次上车前行。
车辙声渐渐远去,三人都是站在路边,而车队中无一人看见三人一般。颜焉看着那车队的背影沉思,萧常洛和秦渊也并不说话。
颜焉忽然道:“这里不是真实的场景。”
秦渊和萧常洛一听,齐齐一起望着她,两人都不解她这句话,只等她接着说下去。
“这里的雪不会融,这里的事情除了我们只是不断循环,一遍又一遍,虽然我不懂为什么那少年三皇子为什么第二次经过时候没有捧出锦鲤,但是这里确实应该是一处幻境,而且是锦暄制造出来的幻境,正是因为是在别人的幻境中,秦渊你才失去了术法,因为这里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此时的我们我想应该是在那座竹亭里睡觉。”颜焉按着自己的猜测说道。她丹青山时候曾看到过关于幻境的书,这是非常高阶的妖术,而且施行对于自己有极大损害,对于敌人却是时日久了自然会出来,实在是用处不大,所以并无多少妖还会修行这门妖术。
秦渊伏下身来,手中抓了一把雪,又抬头看看天色和远处的雪峰,缓缓道:“这里的一树一物都似真的一般,但是却是有着这些奇异的事情,可能真的是幻境。”师父曾和他提过幻境,但是这门妖术早已不现于世间,因为早晚都能破,实在没什么用处。
萧常洛问道:“那怎样从这里出去?”
秦渊摇头道:“幻境有限,我们自己现在是破不出去的。等着它自己破裂才行。”
“那我们一直就是在这里了?”萧常洛指着脚下问道。
“不,幻境一向变幻莫测,这其中的人也都并不是真实的,看不见我们。我们身处何方,都是据幻境动而动,我们自己没有办法选择,身处何方都是随着幻境动而动,变而变,幻境破灭之时,才是我们出去的时候。”秦渊答道。
颜焉插口道:“这幻境中有着锦暄的残念,她该是能够看到我们的。”
萧常洛听到说无法自行破出眉头一皱,但是听到其中有着锦暄的残念时,心中却是轻轻一荡,坚硬无情的那颗心似乎柔软了那么一瞬间。
三人商量后只得继续呆在这雪地之上,这一呆就是十几日,每两日未时,便有少年三皇子的车队经过此处,可是只有那么两三次是三皇子并无捧出锦鲤,其余均是从水中捧出一尾锦鲤。
秦渊和颜焉并不明白为何,这是锦暄的幻境,那这必然和萧常洛有关,可是萧常洛沉默冷然,两人也都不去问。
斜阳送黄昏,萧常洛坐在湖边,斜阳照的湖水瑟瑟,他看着湖水连天,远处雪峰上天蓝如镜。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说这是锦暄的幻境的话,那她就是在一遍遍的想着两人的初见,如若不见,那后来我们便各不相干,可是她终是舍不得,还是一遍遍回想的是相见。他从锦暄死后便不愿意再回忆有关她的事情,他不愿,也不敢,锦暄是心里的一滴泪,一个梦,他从不觉得对不起谁,可是对于锦暄,此刻看着那一汪湖水,心中却是生出了闷闷的愧疚和不舍。甚至对能够随幻境而再见锦暄生出期待之情。
啪的一声,萧常洛扔了一团雪团入水。不,天子无情。萧常洛又握紧了握手中的白雪,口中喃喃,天子无情,天子无情。
颜焉和秦渊从树林中出来,手中提着一只野兔,看着萧常洛的背影斜斜长长,萧索孤寂。颜焉一撇小口低声道:“我讨厌这个人。”
秦渊听她这样说话一笑,低声斥道:“不能这样说皇上。”
颜焉嘴巴撇撇又道:“你说他真是像个哑巴一样,老是不爱说话,闷葫芦真没意思。一张脸比那凉冰冰的石头还要讨人厌。”
秦渊一笑低声道:“皇帝自然是这样了。而且这位皇帝又是,唉,那是自然的了。”
秦渊这几日里早已问过她为何会和萧常洛一起,颜焉告诉他的是那日那只妖怪给了她一卷画轴要她不要告诉别人,亲手交给萧常洛。而她到了东京混到皇宫交给萧常洛后却被他关了起来,然后关了半个多月才又将她提出来说请她帮自己一个忙。秦渊听她解释也并未疑心,只是听她讲到锦暄临死说的话以及想到无上天尊教,摇了摇头不语。
萧常洛本只是三皇子,母妃早亡,身后无势力,上有太子,而且后来太子继位,他于皇位更是遥遥不及,而他却是从一个小小无权的不受宠爱三皇子坐上了皇位,还将布刹国收复,其中铁血手腕可想而知。
萧常洛杀人不眨眼,赏罚分明,继位后对于史官便是一连杀了数个,朝中之臣也是逐层渐换。这些都是看得见的,还有许多世人并看不见的隐在幕后的事情便只能是猜测了。秦渊提起手中的野兔道:“你的手艺现在是进步了不少,晚上又能有口福啦。”
颜焉听他夸奖自己,拍手道:“这里原料不够,若是到了大厨房里我可以好好让你尝上一尝呢。”
秦渊哈哈一笑。突然心中猛地一跳,噗的一声野兔滑落到地上,秦渊两手颤抖,弯下身子,欲捡起来,却是总是捏不住。
颜焉忙弯身捡起野兔,扶起他道:“你怎么了?”一瞬间功夫秦渊这忽然的变化吓了她一大跳。
秦渊站起身来,已经恢复如常,右手搭上左手脉搏,眼中一抹忧色闪过,却是微笑道:“没什么,可能是中午没吃饱。”
颜焉伸手拉过他左手,将野兔扔在地上,一手搭上他脉搏,口中道:“我不信,你说你到底是怎么了?”而秦渊脉搏平稳有力,毫无异状。
秦渊拉过她的手道:“无事,我好的很,是等着吃你做的野兔饿的厉害了。”
颜焉见他神色如常,脉搏也是正常的很,没有什么疾病异常便放下心来,而双手被他握住,脸上一红低下头低声道:“那就好。”
秦渊弯腰又拾起地上刚刚被颜焉抛在地上的野兔。拉着颜焉的手向着湖边走去。
秦渊虽神色如常,仍是温柔微笑,可是心中却也是暗暗担心,自从进到这幻境,自己的身体总是惊栗,那多出魂魄之事还未和师父说,难道和那魂魄之事有关,可是为何在这幻境中,多出来的魂魄似乎存在更为强烈了呢。罢了,先不要想了,出去了再说。
三人在湖边燃火烤兔,颜焉与秦渊说说笑笑,萧常洛仍是听者角色。
火光月光雪光,还有那粼粼的波光,交相辉映,平稳静好,可是平静之下各人心中的波荡曲折却是无从可知。
第45章 凉乐宫中()
入夜三人睡去,萧常洛先自醒来,睁眼时却是一惊,居然是驿馆。他们三人都是躺在驿馆中一株梅花树下,落花点点,红梅白雪。
秦渊和颜焉接着醒来,看到头顶梅花簌簌,惊讶一下后又归于平静,坐起身来,只见萧常洛已经坐在一张石凳之上向着驿馆一张窗子看去,颜焉看向那窗子,窗边少年萧常洛正手中抱着那装着锦鲤的小鱼缸低声说话,声音太低,又离的不近,听不见到底是什么。
白雪飘飘,隔着漫天白雪和红梅树枝看去,少年萧常洛眉目精致地便如画中人物一般,他双手脸庞雪白,如白雪一般动人。
萧常洛坐在石凳上看着窗边的少年时候的自己,眼中神色深深,白雪落满黑发,如今的他经历多年风霜,脸庞上带着上位者的决断杀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眉眼精致,受人欺凌的少年。
当年被送来布刹国自己连争辩都不会,饮食中被人下慢性毒药自己也是丝毫不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如何开始,渐渐地从他下定决心回到乐国,到达那个位子开始,他变了,渐渐地变了,如今的自己是自己曾经希望成为的自己,可是到如今似乎心中空了一块,到底丢了什么。萧常洛低下头,双手抱住头,闭上眼睛,罢了罢了,何必多想,既登大位,那么便是努力做千古名君,一千年以后,我萧常洛也是史书上响当当的人物,你们史官如今写我以着手段登上皇位,那么等着看是我萧常洛做的好还是那萧常瑄做的好。
颜焉和秦渊已经并肩站在梅花树下,小雪飘飘,此时若是有人看他们二人,必然是要叹一句真是一对璧人,秦渊噙着一丝微笑站在颜焉身畔,颜焉一身白衣站在白雪之中红梅之下。
颜焉看看窗边的少年萧常洛又看看石凳上坐着的萧常洛,抬头看着秦渊道:“你说他长相气质怎样变化这么大呢?”
秦渊笑道:“长大了自然会变,而且皇子不同于百姓人家,他们经历的勾心斗角的事情比别人要多上许多的。”
颜焉身子一抖道:“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真是令人讨厌。”
秦渊道:“功名利禄,飞鸿踏雪。”
“不错,说的好。”颜焉轻轻拍手。
两人忽地都觉脚下一动,地动山摇一般,互相忙拉住对方手臂,身边景色又是变了一番。不再是冬天景象,而是一副暮春时节之景。
少年萧常洛一身白衣站在一处破旧的宫宇之中,一手握着一支狼毫正在写字,身边放着的那个小鱼缸却是里面没有了锦鲤,只是插了几支剑兰。
萧常洛站在宫宇的院子中看着少年看了半晌又在宫宇中走了走,手中抚摸过那些有些脱落了油漆的阑干,又扶正了歪倒的花枝。脸上却是毫无表情,似乎做这些事情时候都是如走路一般。
颜焉却是疑惑道:“咦,你看那只小鲤鱼去哪里了?”手中指着屋中的那插着剑兰的鱼缸。
“可能是放到别的地方了吧。”
萧常洛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我要去一个地方看一看,不知二位可要同去。”
“好啊。”颜焉先答道。
萧常洛对这里的地形和各宫殿排列都很是清楚,带着颜焉和秦渊绕了几绕便到了一个宫殿之前,而这宫中巡逻的侍卫以及路过的宫女太监都是看不见三人,三人如入无人之境,在这皇宫之中大摇大摆。
颜焉注意看了四周景色,和乐国皇宫的景色大异,这皇宫的布局风格更为粗犷,可能是北方风格,萧常洛既然对这皇宫如此熟悉,那这想来是他曾经住了十年的布刹国的皇宫了。
萧常洛在一处宫殿前停下脚步,颜焉抬头念道:“储秀宫。”跟着萧常洛迈步而入。
其中一处偏殿前正有着数十人站在一处,一名嬷嬷站在正中前方训斥教导。
颜焉一眼看去便看见了低垂头颅的锦暄,拉着秦渊衣袖指着锦暄道:“看,是锦暄,她在这里。”
待得嬷嬷训斥完教众人各自回屋后,锦暄却并没有随着大家一起,只是跟着嬷嬷走到一处僻静处,走上前去拉住嬷嬷,在嬷嬷手上放了一个小布包,道:“还请嬷嬷帮忙把我分到凉乐宫侍候乐国的三皇子。”
嬷嬷接过她的包袱先是打开,然后抿嘴笑笑,接着却是惋惜之色说道:“以着姑娘的容色,老身在这宫里几十年也没见过一人越了姑娘去了的,姑娘若是肯到哪位娘娘宫里或者皇上面前侍候,出头之日指日可待。姑娘若是去了凉乐宫,那就是很难见到皇上了,何时有出头之日。”
锦暄微微一笑不在意道:“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