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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这一切都不过是众人的猜测罢了。
西门若水掠进房间,房门随即嘭然关闭,那闭合的房门隔绝了楼下众人的视线,谁也瞧不见屋内发生了什么,屋子里更是静悄悄的,众人竖耳倾听半天,也没听到一丝一毫预期中的打斗之声,看不到,听不到,天字一号房里究竟情况怎样,便也就无人能够知晓了。
看热闹的众人觉得实在败兴的很,店掌柜的却是长长松了口气,开店的忌讳械斗,更怕死人,一来是不吉利,二来一旦官府追究,那就不是一般的麻烦了,搞不好会招惹官司上身。今儿下午店里已经死了一个人,没想到大半夜的楼上又死一位,一天死两人,在他这唯一小栈里可是第一次,若是楼上的人继续打斗下去,那真不知道还会不会死更多的人。这会儿他们不打了,那可真是谢天谢地了。
掌柜的给小十九使个眼『色』,要小十九遣散厅中的人群,小十九会意,转身冲着仍旧向着楼上张望不定的众人道:“散了吧,散了吧,各位客官都回屋继续休息罢,这离天亮还早着呢。”
好不容易劝散了众人,楼下大厅里便只剩下了掌柜的和小十九两人。小十九抬头看看楼上,一脸的担忧,他凑到店掌柜的身畔,小声道:“我说掌柜的,咱们是不是应该上去看看?我觉得那位若水姑娘人很好,不像是会杀人的——”
“像不像你小子能看得出来?”掌柜的没等小十九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瞥了小十九一眼,慢条斯理道:“我看你小子也就是看人家姑娘长得跟天仙儿似的,所以怎么看怎么觉得人家好。”
小十九被说中心事,脸上不由一红,但却不服气的辩道:“不都说相由心生么。。。。。长得好看的心眼总归坏不到哪里去的。”
掌柜的哼了一声,摇头道:“你小子太年轻,没经过什么世事,见识浅薄,也怪不得你,不过有句话你记好了,要想活得久点,脑袋就别往刀子上送,不该你事儿的,少掺和。”言罢便将小十九轰回了屋里。
掌柜的仰头望了望天字一号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上了楼,来到天字一号房房门外,但听屋内静悄悄的,既无打斗的声响,也没有人说话的声音,这可真是奇哉怪哉。
掌柜的抬手,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屋里隔了大半天才听有人出声道:“什么事?”
掌柜的听出正是先前出声的『妇』人,楼上一行人投店之时他虽见过对方,但却未听对方说过话,这会儿也仅是第二次听到对方的声音而已,对方的语气很平易近人,但声音中却有种天生的威严与气势。掌柜的听对方问话,忙斟酌言辞,小心翼翼道:“客官,小老儿是店掌柜的,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来问问客官可还好?有没有需要小老儿帮忙的地方?”
“多谢掌柜的好意。。。。。”屋内的声音顿了顿,道:“那便有劳掌柜的帮忙准备两副棺材罢。”
第60章()
两副棺材?掌柜的听屋内之人竟要他备下两副棺材,心下不由得咯噔一下,暗道:“刚刚明明只听说有一人丧命,怎得却要两副棺材?难道另一副棺材是为那白衣女子准备的不成?如此说来那白衣女子岂不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里,掌柜的只觉得头皮发麻,都道江湖中人心狠手辣,杀人夺命眼睛都不眨一下,今日所见竟当真一点不差。
掌柜的怕惹祸上身,当下不敢再多问什么,诺诺地冲屋里人应了一声,便连忙下楼去了。
灯火荧然。
屋外再无声响,屋子里此刻亦是寂静无声,床边西门若水正全心为受伤的老者疗伤,那老者伤势颇重,已面如死灰,西门若水以玄天真气输入老者体内,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导之下,那老者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老者的伤势终无大碍,西门若水方才松了口气,撤回掌力,由老者自行运功调理内伤,自己则起身来到桌边,对座上的紫衣『妇』人敛襟行礼,道:“天山剑派门下西门若水见过前辈。”
那紫衣『妇』人本在闭目养神,此时睁开眼来,看着西门若水,款款一笑,道:“你师父她可还好?”
西门若水一怔,道:“前辈认得家师?”
紫衣『妇』人的目光落在西门若水手中的寒玉剑上:“寒玉剑乃是慕雪的佩剑——”眸光望回西门若水,缓缓道:“若非见着了它,方才纵然明知今夜事有蹊跷,我也必先出手将你擒下再做理论,正因识得故人之物,我才没有出手,也才安心让你替霍安疗伤。”
西门若水道:“前辈原是家师故交,难怪方才并不出手为难。”当下恭敬的回道:“家师一切安好,多谢前辈挂怀。”
紫衣『妇』人叹道“上次见你师父已是十年前,不想此后俗事缠身,竟是一晃十载都未有机会再上天山,拜访故人,没想到今日却在这偏僻小栈中见着了慕雪的爱徒。”言语间颇为感慨,“你且坐到我身边来。”抬手招了西门若水在身侧坐下,这才又问道:“不知你师父可曾向你提起过蜀中霍家霍绮兰这个名字没有?”
“原来是霍前辈,晚辈失礼了。”西门若水闻听霍绮兰这个名字,心中立时对面前的紫衣『妇』人多出三分亲切七分敬重,只因一来对方乃是自己师父义结金兰的姐妹,二来更是江湖上有名的紫衣侠女。
西门若水虽自幼在天山长大,不涉江湖,但对蜀地四大家之名却并不陌生,早年她就常听自己师父提及。蜀地四大家分别是秦、霍、衣、岑四家,四家之首的秦家不善武学,经商之道却是世人不及,秦家财富可谓富甲天下,而秦家人『性』格多谦和有礼,上至皇亲贵胄、高官权臣,下到平民百姓、贩夫走卒,都多有结交,行走江湖向得人尊重,常一呼百应。江湖中有一句话说,“骷髅荒野人不过,除非舍命成骷髅,过得荒野人无恙,此人必是秦家人。”便是指陕西道上有一处荒原,连绵百余里,被盗匪占据,路径此地的客商,常被害了『性』命,尸首曝尸荒野,终成白骨骷髅,也正是因为荒原遍布白骨骷髅,所以得名骷髅荒野,而据说这片凶险之地秦家人却可安然度过,非但『性』命无恙,连所携带的钱财也分毫不损,足可见蜀地秦家颇有盛名,连盗匪都不愿对其轻易得罪,生怕犯了众怒。
四大家中的衣氏一族,其先祖乃是梦华王朝开国功臣之一,被皇帝封为异姓王爷,衣氏一族中不乏练武奇才,更有近侍天子、身居朝廷要职者,只是衣氏一直人丁单薄,虽根基稳固,声势上却远不及人丁兴旺的秦家。
蜀地四大家中的岑家精通机关销器,轻功亦是一绝,据闻岑家人『性』格孤傲古怪,行走江湖从不按理出牌,颇为武林中人忌讳,而近百年来岑氏家族中人才凋零,家道中落,声势已大不如前,好在近年来岑氏家族中出了一个武功人才都顶绝的岑碧青,倒是隐有中兴之势。
与岑家交好的霍家则精通铸造之术,凡经霍家锻造的兵器,无一不是兵器中的精品,持有者常能依着其兵器的锐利提升自身的武功,所以很多江湖中人不惜重金只为求得霍家所铸兵器,但霍家有着极为严谨的家规,对其锻造的兵器去向控制也十分严格,很多慕名想要霍家所铸兵器的江湖高手常散其万金而不能得其一。除了铸造之术,霍家人的武功亦是深不可测,且精通医理,其中高明者的医术甚至不逊于『药』王谷中人,眼前的霍前辈便是其一。
西门若水从自己师父口中得知当年师父受了『奸』人暗算,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之际所幸遇到了精通医理、医术高明的霍前辈,师父为霍前辈所救,后来两人因个『性』相投,又觉有缘,便义结金兰,成了好姐妹。霍前辈乃是霍家长女,名为绮兰,又名霍紫衣,概因她素喜身着紫衣之故,霍前辈行走江湖,常出手惩治作恶多端之徒,路遇不平事,亦仗义出手,所以江湖中人都称其为紫衣侠女霍紫衣。
西门若水没想到此次下山竟然能偶遇这位紫衣侠女,更不曾料到自己还出手伤了对方的人,心下觉得愧疚不已,当下起身,再行一礼,歉然道:“晚辈出手失了分寸,误伤了霍前辈的人,还请霍前辈宽谅,只是晚辈真的未曾伤人『性』命,那位何二哥的死的确与晚辈无关,还请前辈明鉴。”
霍绮兰让西门若水且先坐下,将今夜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对她讲上一遍,西门若水便将有人偷入她的房间,欲盗剑害命,被她发现行踪,她随后追着其中一名贼人上了三楼,却失了对方踪影,同一名突然出现的白衣人促然对了一掌,继而被随后出现的众人当做杀人凶手,这前后发生的总总,详细的对霍绮兰说了一遍。
霍绮兰听罢西门若水所言,蹙眉沉『吟』,良久不语,半晌才沉声道:“今夜之事并不简单,有人故意挑起事端,引起你我之间的误会,只怕是想让我们之间斗个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只是那幕后之人千算万算却没能算到我同你师父乃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也该着他图谋不成。但想来他们一计不成,定然还会再生一计,敌暗我明,终究不是良策,我们得来个引蛇出洞——若水,此事怕还得委屈你一下了。”
西门若水道:“前辈有何吩咐,若水无不从命。”
霍绮兰款款一笑,欣慰点头道:“好,你且倾身过来——”
西门若水依言照办,霍绮兰压低声音,附在西门若水耳畔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遍。。。。。。
第61章()
翌日一早,当大家起床到厅中吃饭时,赫然发现唯一小栈的大厅内摆着两副棺材,两幅棺材都已盖棺封顶,静静的摆在那里,旁边有两名劲装汉子守着。
棺材是给死人躺的,两副棺材自然是有两名死者,大家都知道昨夜最后入住唯一小栈的一行人中有一人被杀,而被指认为杀人凶手的那白衣女子自进入三楼居中的一间客房后便再没人见其出来,如今这厅中的两幅棺材里只怕其中一副里十有□□是躺着那白衣女子了——看到厅中的两副棺材,大家无不如此作想。
当霍绮兰手持着寒玉剑下楼时,众人更是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霍绮兰结了店钱,吩咐随行的人先将两幅棺材抬上马车,安置妥当后,又将楼上的八个大木箱一一搬了下来,放上了马车,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霍绮兰款步出了客栈。
屋外雪已停,风未止,依旧冷意十足。
店掌柜的跟着送出门来,冷风冻得他缩了缩脖子,他陪着笑道:“寒风尚紧,此刻赶路颇为遭罪,客官不等风停了再走么?”口中虽然如此客套着,心里却巴不得这些人快些离开,免得再生事端。
霍绮兰瞥了店掌柜的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抬步上了店外停着的其中一辆马车,车厢中已经有一人,一袭黑袍,袍帽压得很低,对方正端坐在车厢靠内的位置,静静的喝着茶。
霍绮兰进了车厢,放下车帘,车厢内的黑袍人轻声问了句:“他们会出手?”
霍绮兰道:“他们早已出手。”
寒风劲急,两辆马车迎着风雪缓缓远去。
店掌柜的轻轻吁了口气,回转了身子正欲进店,却冷不丁的瞧见身后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眉清目秀,女的容颜娇艳,正是昨日投店的那表兄妹二人。
“哎呀吓了小老儿一大跳。”店掌柜的拍拍胸口,顺了口气道:“屋外风大,两位客官站在此处可莫要受寒着凉了才是,请快些进店内暖和着罢。”
店掌柜的好心催促了几声,然而门旁的锦衣男女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他见那二人的目光只直直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心下不由好生奇怪,暗忖,难不成这两人与刚刚离开的一行人认识?“两位客官——”刚想开口打探一二,眼前忽的一花,再定睛看时,面前竟已不见了锦衣男女二人。
店掌柜的张大了嘴巴,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幸好这一对儿是付过钱的,江湖人忽而来去实属正常,对于锦衣男女的突然离去他并不在意,当下便回了店里,可是抬眼一看,刚刚还在厅中用膳的几位客官,这会儿竟都不见了踪影,厅内空空『荡』『荡』的。。。。。。
“又开始下雪了。。。。。。”
马车缓缓前行着,地上的积雪已是极厚,车轮碾压在雪地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霍绮兰抬手轻轻挑起垂着的帘子,往车厢外看了一眼,但见大片的雪花又无声无息地开始飘落下来。
“下雪天适合杀人。”她对面的黑袍人唇边浮起一丝淡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清冷笑意,执着茶盏